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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4章 表白?

2023-12-03 05:47:35 作者: 語魁
  朝前瘋跑著的曹滿心裡是又怒又恨。

  怒自己膽怯,恨自己無能!

  明明冷曼已經表明了心思,可他呢?天生的怯懦,骨子裡的軟弱,白白辜負了對方對他的期待。

  「我靠!」

  「曹滿,你就是個扶不上牆的爛泥!怕個球,為了真愛,大不了人死鳥朝天,蛋碎卵子爛,三十年後再他娘的來世上走一遭!」

  恨怒的心情在胸口中咆哮翻湧著,這一刻曹滿知道,如果自己再不拿出點爺們氣概,別說冷曼看不起他,就是他自己,也看不起自己。

  曹滿潛能無限,三兩步便跨過第一道門檻,隨後去勢不減,極速衝過了第二道門檻,眼瞅著離著皮骨門越來越近,他一把取下了背在身上的生鐵大鍋。

  「呀呀個呸!皮骨門算個鳥,就算是屁股門,曹爺爺今兒個一樣讓你後庭開花,老臀遭殃,看爺爺的新招,一鍋定!」

  惡吼一聲,曹滿掄臂揮鍋,一鐵鍋重重砸在了皮骨門上。

  轟.

  火力全開的曹滿不可謂不勇猛,全身力量匯聚在生鐵鍋上,一鍋下去,砸得皮骨門頓時凹陷下去了一截。

  看著凹陷的部位,曹滿略微滿意的點點頭,曹爺不發威,真當爺爺是病貓嗎?

  膀子往回一撤,曹滿打算撤回大鍋再接再厲,誰知當他往回收力的時候,卻發現生鐵鍋好似生了根似的難以拔動。

  「啥情況?這玩意還帶吸附功能,會收人法寶?」心裡稱奇,曹滿凝目往前看去。

  就見被鐵鍋砸中的地方,不僅凹陷下去了一大塊,那些噁心的腐皮爛肉居然開始融化,黑色的濃漿就像強力的漿糊一樣,死死黏住了生鐵鍋的鍋底。

  曹滿有些發懵,莫非是剛才自己用力太大,一鍋下去把皮骨門給砸化了不成?

  姥姥的,這可能嗎?

  爺爺用的是鐵鍋,又不是火鍋,力量再大,頂天也只能把門砸破砸爛。

  融化?

  荒謬,慌天下之大謬!

  換句話說,那就是扯淡,胡扯淡!

  「你大爺,還老子的鐵鍋來!」

  曹滿雙臂加勁,腦門上青筋暴突,來回拉扯幾下,鐵鍋未動,倒把他累了個哼哼哧哧。

  「要幫忙嗎?」冷曼淡淡的聲音響起。

  「不用,小事而已,這等粗活哪能讓你來做?」

  曹滿拍拍胸脯,隨後往掌心吐了兩口吐沫,搓動兩下,再次抓在了鍋邊。

  「呀呀呀,給我起!」

  這一回曹滿把吃奶的勁兒都使了出來,連續催力下,膀子比平時都粗了不少。

  功夫不負有心人,片刻過後,牢牢粘在皮骨門上的生鐵鍋終於有了反應,隨著曹滿的拉扯,隱約有了活動的跡象。

  「小曼,看見沒?皮骨門而已,難不倒曹哥哥!」

  曹滿開心的說了一句,順便把腳抬了起來,一腳撐地,一腳踩在了皮骨門上。

  不踩還好,當腳底剛一觸碰到門上,看似堅硬的皮骨門忽然變得黏稠柔軟了起來。

  曹滿一個沒留神,大腳丫直接陷了進去,轉眼便被吞沒到了腳踝的部位,並且還在不斷地下陷。

  「小曼,快.快拉我出去!」

  這一下曹滿徹底驚慌了起來,顧不上什麼面子不面子,扯著嗓子亂叫了起來。

  「耗子,你沒事吧?」冷曼大吃一驚,急忙上前抓住曹滿的手。

  「拉我出去,這玩意太噁心了,都快把我噁心死了!」曹滿驚慌失措的喊道。

  就像他說的那樣,被皮骨門吞沒的腳丫,就像陷入了濃稠的黏液中一樣,滑滑膩膩,黏黏糊糊,這感覺,比當初掉進蛤蟆潭裡還噁心一萬倍。

  好在只是感覺十分的噁心,除此之外,似乎沒有什麼其他的感覺,儘管如此,黏稠濕滑的黏液包裹在腳上,也足夠曹滿雞皮疙瘩亂冒,頭皮陣陣發麻。

  冷曼暗咬銀牙,心裡一陣的後悔,要不是自己故意激將對方,事情也不至於鬧到這一步。

  然而,對她這麼個大姑娘來說,心裡總會有那麼一點心思。

  說實話,當初冷曼對曹滿的印象並不好,打從心眼裡瞧不起對方,甚至到了深惡痛絕的地步。

  在她看來,像曹滿這種不學無術,膽小懦弱的混混,比爛泥還爛泥,不如死了好,活著只會丟人現眼,浪費糧食。

  何況,那時的她,心裡還裝著一個人,那就是方武。

  對於方武,她明知對方做的不對,為了功名利祿不惜委曲求全,早已沒有了原來開朗率性陽光的一面,變得急功近利,冷酷貪婪。

  可是這份心裡的牽掛和相思,冷曼始終難以割捨,一次次的失望並沒有讓她放棄心中的期待,相反,她總認為一切都會過去,相信當初那位體貼溫柔的男人會再一次回到她身旁。

  夢想是美好的,但現實總是那麼的殘忍。

  當方武徹底撕破臉皮,露出了殘忍凶獰的一面時,冷曼知道,她一直期待,一直憧憬著的夢想,在現實面前竟然是如此的脆弱,如此的不堪一擊。

  洪泉的死,方武的背叛,趙青河的陰險和歹毒,這些.

  仿若炙烈的火焰,殘忍無情的焚燒著她的軀體,痛苦和迷茫,絕望和無助,一次次衝擊著她的心靈。

  若非段虎,要不是曹滿,冷曼相信,靠她一個人的話,別說解開心結,恐怕早就不堪在世,痛苦的死去。

  也許正是因為這份撕裂般的痛苦,以至於在她最為無助和迷茫的時候,曹滿悄無聲息的走進了她的心靈

  漸漸的,她發現對方那副賊頭滑腦、胖乎乎的樣貌不再那麼難看,賤兮兮、滿嘴亂語的聲音不再那麼討厭,甚至於

  她從曹滿的改變中,似乎看到了一絲男子的氣概,一絲勇於擔當和付出的責任感。

  這些,改變了她對曹滿的態度,但僅此而已,感情只限於友誼,沒有更深一步的意思。

  臨出發前的那一夜,不知為何,冷曼主動找到了曹滿,許下了一個在她看來只不過是敷衍對方的承諾。

  之所以這樣做,並非是為了拿曹滿取樂,而是想給對方一個希望,一個能激發本能和潛力活下去的希望。

  報答也好,感恩也罷,冷曼想用這種方式進行補償,儘管她知道對方很喜歡她,但是對於曹滿的追求和愛慕,她真的不想涉及。

  不是看不起對方,也不是討厭,而是

  她太累了,心靈上的創傷令她疲憊不堪,更何況,這一次的任務,她還有著自己的恩怨要去了結,結果如何,連她都無法預料。

  本來,對於曹滿的言行舉止,冷曼不應該去干涉,但不知為何,一見對方縮頭縮腦、膽小如鼠的樣子,她就氣憤不已。

  冷曼也不清楚自己這是怎麼了,她只覺得對方表現得越是懦弱越是猥瑣,無由來的火氣就會充斥在心頭。

  那是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即便這些事情和她沒有任何的關係,但隱隱中,她會無由來的冒火,恨不得對方能展現出男人應有的氣概和膽量。

  為此,她才會故意激將曹滿。

  然而現在,當曹滿陷入危險中,冷曼才覺得自己的作法太愚蠢,太天真了。

  人各有志,何必強求?

  對方又不是自己的什麼人,何必過多的要求和責怪呢?

  就因為一時的不滿,使得曹滿陷入危機,就因為自己的一句話,對方卻能不顧生死的衝鋒陷陣。

  看來真的是自己錯了,還錯得離譜。

  曹滿根本就不懦弱,對方只是在用這種看似懦弱的舉止保護著自己。

  至於真正懦弱的那個人

  應該是她自己才對。

  「耗子,對不起,是我錯了.」

  第一次,冷曼含著淚水對曹滿表達出了內心的歉意。

  「錯你姥姥!有錯的是我,是我沒用,無能!」

  「小曼,這輩子我就只認你,別忘了我們之間的承諾,等出去後,我一定要把你娶到手,我曹滿說的,說到做到!」

  曹滿緊抓著冷曼的手,此刻沒有了畏懼,沒有了恐懼,有的只是一片火熱、激烈的心。

  「真的嗎?你說的是真的嗎?」

  淚水無聲的流了下來,模糊的視線中,不知為何,冷曼輕輕的問道。

  她不知道為何自己要這麼問,也許是一時的衝動,也許是一時的感動,也許是

  她只覺得,曹滿的這句話讓她飽受煎熬和無助孤單的心靈,感受到了一絲溫暖的感覺。

  這種感覺

  真的很舒服,很好。

  就像親人般的呵護,就像家一樣的溫馨。

  「真的,千真萬確,比真金還真!」曹滿篤定的答道。

  「嗯,我等著你。」冷曼緩緩地點頭道。

  一句話,曹滿熱血沸騰,心潮澎湃,哪還顧得上已經吞沒到膝蓋處的屍漿黑液,仰天狂笑了起來。

  「哈哈哈,賊老天,你看到了沒有?爺爺的第二春來了!你給我瞧好了,等我出去,我要虜獲真愛的芳心,生他一百個小耗子」

  冷曼不聽還好,當即羞臊嬌怒,心裡的那點漣漪蕩然無存。

  生一百個小耗子?

  當老娘是母豬還是母耗子?

  你丫的,娶你的牲口婆娘去!

  剛兒還握緊的雙手,說撒開就撒開,曹滿一個沒留神,被可怕的吸力拉得身子往下一沉,轉眼就大腿就被吞噬了進去。

  「小,小曼,別撒手啊!」

  驚慌失措的神色,當即把他一腔爺們熱血打回來了圓形,此刻哪還有半點的豪情壯志、英雄氣概,有的只是一雙驚恐的圓眼和一張發白的胖臉。

  冷曼暗道一聲「糊塗」,趕緊再次伸出了雙手,不等抓住對方,身後早已聽得不耐煩的段虎出聲喝道。

  「夠了,卿卿我我的俏皮話等回去滾大床的時候再說,現在,給虎爺讓開!」

  吼聲如雷,羞得本就臉紅的冷曼羞臊面赤,俏麗的秀容頃刻間變得奼紫嫣紅,美不勝收。

  讓開之後,段虎黑沉的鐵臉直接對朝曹滿的胖臉,沒說話,只是用犀利的目光上下打量著對方。

  「呃,虎爺,先把我拉出來好嗎?」

  面對段虎的虎目,曹滿有些忐忑不安,就像偷香的老姘被抓了個現形,惶恐難安。

  「不錯嘛耗子,能把冷老四搞定,虎爺還真是小看你了。」

  段虎嘿嘿一笑,露出了一口森白的牙齒。只是那笑容,怎麼看,怎麼不懷好意。

  「這個.」

  「是我運氣好,運氣好了那麼一點。」曹滿乾笑一聲。

  「哦,原來是運氣的問題。」段虎老神在在的點了點頭,卻沒有想要出手救人的打算。

  「虎爺,我們稍後再聊如何?現在先幫我脫困。」曹滿有些著急的催道。

  「不急,才淹到大腿而已,時間還多的是。」段虎擺擺手,毫不在意的說道。

  曹滿頭冒黑線,不急你大爺!被屍漿漿吞沒的是爺爺我,你當然不急了,換做是你,我看你急不急?

  「虎爺,你到底是啥意思?」

  「啥意思?」

  段虎臉上的笑容說收就收,轉而不等曹滿明白過來,手起拳落,三個嘎嘣脆的爆栗敲在了他的頭上。

  捶了曹滿不說,段虎轉身出手,又是三顆爆栗敲打在了冷曼的腦袋上,出手如電,等冷曼睜大美眸一臉不可思議的時候,腦袋上傳來了一陣酸辣的疼痛。

  「哦喲喲」曹滿慘嚎聲起。

  「嘶虎爺,你!」冷曼抱頭吸氣。

  段虎冷哼一聲,「這叫小懲大誡,給虎爺聽好了也記好了,下回再敢任意妄為,拿性命不當回事,都他娘的給老子滾回去玩蛋,聽見了沒有?」

  不怪段虎發這麼大的火,倒斗可非兒戲,如同刀口舔血,稍有不慎就會粉身碎骨,他這麼做純粹是為了讓二人記個醒。

  如此兇險的地方還敢卿卿我我,連危險都置於不顧,作為朋友,作為兄弟,他必須讓二人知道其中的厲害關係,這是他的責任和義務。

  前車之鑑,海子怎麼死的?

  即便當時加了十二分的小心,然而千防萬防,到最後依然上演了一齣悲劇,作為重情重義的段虎來說,他深知犧牲在所難免,但他一定要將犧牲的範疇限制在最小的範圍內。

  因為大意發生意外,這種事,他段虎絕不會容忍。

  別看剛才他沒有動手,那是因為當曹滿和冷曼正在情愫初綻的時候,他一直都加以防備,隨時準備出手。

  要不是為了幫曹滿一把,滿足一下對方的心愿,按照段虎以往的性格,他早分開二人,把曹滿從皮骨門中揪了出來。

  「虎爺,我們知錯了。」

  冷曼低下了腦袋,曹滿也愧疚的低下了頭。

  段虎悶哼一聲,既然對方得到了教訓,那麼他也不好得在計較什麼。

  想到這,段虎伸手抓在了曹滿的手上,正待用力,忽然曹滿臉色一變,神情驚慌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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