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套路
2023-12-03 05:47:35 作者: 語魁
段虎的墜淵觸動了洪泉塵封著的內心,此刻當所有的情緒爆發出來,老頭一概往日偽善的面容,將最為真實的內心表達了出來。
斷崖石壁上,洪泉和冷曼的爭執還在進行著,二人越吵越凶,以至於連對面蠢蠢欲動著的鬼蜥蜴也熟視無睹。
但,段虎真的死了嗎?
「洪泉,我最後再問你一句,你還想不想在龍寶局待了?任務你還想不想完成?」
不願再糾纏下去的冷曼下了最後的通牒,雙眸冷若冰淵,殺機不斷閃動。
「哼!龍寶局?我去你大爺的龍寶局!」
「當年我就是輕信龍寶局那套騙人的鬼話才加入了進去,多少年了,哈哈哈,多少年了!我付出了多少,又得到了什麼?」
洪泉狂笑了起來,笑聲中充滿了低低的淒涼和濃濃的悲壯。
「虎爺說的不錯,世道人心早已淪喪,人命如草芥,低賤似螻蟻,與其整天拿著自己的腦袋玩命,不如多替自己想想。」
終於,洪泉把憋悶在心裡多年的怨恨吐露了出來。
「洪泉,你敢背叛龍寶局,你這是在找死!你可別忘了龍寶局的鐵律,現在我給你最後一個回心轉意的機會,否則可別怪我」
冷曼殺機涌動,暗中摸出了三根毒針倒扣在手掌中。
「龍寶局鐵律,背叛者,殺無赦」洪泉默默念道。
「想不到最後還是要和自己人動手」
「小曼,你可是洪伯看著成長起來的,你的實力我比誰都清楚,你認為你能阻止我嗎?」洪泉的目光同樣冷淡了下來。
「鐵律如山!」冷曼咬著銀牙說道。
「很好,那動手吧!」洪泉往後撤了幾步,拉開距離後做好了動手的準備。
斷崖深淵,寒風凜冽,悲嗚的風聲不斷從斷崖的巨縫中穿透而出,迴蕩在漆黑的寒淵,似哭似泣,久久不散.
二人對峙未動,誰也沒有主動發起攻擊。
高手過招,蓄力待發的時間越長就會越兇險,一旦出招,很可能勝負會在瞬息之間得出答案。
數息過後,冷曼手腕一動,三根毒針分品字形飛射而出。
洪泉目光一凝,身動如風,「蹭」的一下躍上高空,隨後以鷹擊潛底之勢猛撲下來,雙手十指彎曲,形似鷹爪探向了冷曼的腦袋。
「來得好!」
冷曼不閃不躲,指間銀芒閃爍,三根毒針被她再次捏在了指間。
眼看一場惡戰即將上演,就在這時
「老二老四」
順著石崖下方,段虎斷斷續續的聲音傳了上來。
洪泉為之一驚,急忙一把抓住石壁,堪堪穩住了身形。
冷曼也吃驚不小,正欲發出的毒針也被她攥緊在了指間。
「小曼,我們暫時停戰如何?你放心,只要虎爺沒死,不管我將來如何,這一次的任務我都會幫你完成。」洪泉問道。
冷曼點了點頭,隨後她問了一聲,「你真的想離開龍寶局?」
「我意已決。」說完,洪泉快速的朝下攀爬而去。
直到洪泉離得遠了,冷曼眼雙眸微紅,出現了一層淡淡的水霧。
不過很快她就把剛要冒出來的淚花擦拭乾淨,臉色再次恢復了往日的霜寒
「虎爺,虎爺你在哪?虎爺」
一邊往下爬著的洪泉一邊大聲的呼喚著,半晌過後,除了最初隱約聽見幾聲段虎的呼喊之外,到現在連個聲氣都沒有,這讓洪泉感到十分的擔憂。
「虎爺,沒死你給我出聲氣,喂!你死沒死?虎爺」
洪泉是真著急了,難得認定了一個朋友,還沒開始相處對方就嗝屁的話,那也太狗血了,心急之下,喊聲也有些口無遮攔起來。
「龜老二!」
突如其來的一聲喊叫從下方傳來,聲音大點,倒把心急如焚的洪泉嚇得一哆嗦。
他用手電照了照,定睛這麼一看,不遠處的石壁上裂開了一道巨縫,聲響正是從裂縫裡面傳出來的。
「虎爺,虎爺你在裡面嗎?」
看著黑乎乎的裂縫,老頭又驚又喜的喊道。
「磨嘰什麼呢?虎爺不在裡面難道還跟你一樣學蜥蜴爬啊?快進來。」段虎不悅的話聲再次傳了出來。
這一下洪泉懸起的心臟總算是安穩的落回了原位,對於段虎的挖苦老頭也不氣惱,樂呵呵的爬進了石縫中。
燈光往裡面一照,洪泉好懸沒氣樂了。
敢情段虎正舒坦的半臥在裡面,手裡拿著水壺,有一口每一口的在那品著酒,看那悠哉悠哉的模樣,誰見了都想暴捶一頓。
「虎爺,你沒死啊?」洪泉過於激動,一開口就觸到了段虎的霉頭。
「我說老二,你瞎了還是傻了?你死虎爺也不見得死,王八老二,鬼扯什麼呢?」
洪泉臉皮一抖,好熟悉的感覺,就是滋味不帶勁,能把老火都憋出來。
「嘿嘿,沒事就好,害得我瞎擔心半天。」洪泉訕訕的笑道。
段虎一聽就覺得有些不對味,以往他挖苦洪泉,老頭不是瞪眼就是吹胡,現在這是咋了?
既不生氣也不發火,而且感覺上還有點曖昧。
當即段虎臉色一沉,「老二,虎爺鄭重的告訴你一件事,我這人沒毛病,取向也很正常,不會玩什麼龍陽、斷袖那一套噁心的玩意,信不信?」
「噗」
難得醞釀出真摯感情的洪泉一口老痰噴了出來,這會兒他是沒有老血,否則非吐血不可。
娘的,什麼玩意?
洪爺爺真心待人,卻被看成這麼下賤的玩意。
好你個黑廝,嘴毒屁更臭,咒你流膿長痔瘡!
「哼」
就在這時,冷曼打著手電也跟了進來,一聲拉長了聲調的冷哼,還有那蔑視厭惡的目光,讓洪泉上吊的心都有。
雪上加霜,老頭感覺自己就是渾身有嘴也說不清,即便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是真洗不清,那黃滔滔的江水.
要跳,跳長江,從江頭洗到江尾,還洗不清的話,去大海里洗洗,一望無際、浩瀚無邊的海水一準能洗淨你心靈上的污垢。
我去,什麼亂七、八糟的玩意,就不在一個道道上!
洪泉欲哭無淚,心有不甘的往段虎身旁湊了湊,意思是離得近點好解釋一下。
誰知段虎嫌棄的送了他一個白眼,身子一挪,往裡面擠了擠。
冷曼同樣保持著一定的距離,那感覺,似乎和他離得近了,都會被他的那下賤嗜好給污了內心一樣。
蒼天啊,大地啊!
洪爺爺一腔熱血噴到了狗屎上,不活了,不
呃.
好死不如賴活著。
洪泉賭氣的找了個地,往那一蹲開始了畫圈圈咒小人。
這一刻老頭腦子有些混亂,他懷疑自己的決定是否正確?
沒事跟段虎交什麼朋友,那傢伙就是個沒心沒肺的狗東西,待一起非短命幾年不可。
「虎爺,你不是和鬼蜥蜴一起摔下去了嗎?怎麼會沒事呢?」冷曼好奇的問道。
「一隻四腳蛇而已,難不倒虎爺,就那玩意,小時候我沒少捉了去餵雞,不是我吹,什麼四腳蛇,鐵豆蟲,金龜子,一頓胖喂,都快把我家老母雞給餵成肥婆,下蛋那叫一個攢勁,一天兩個,個個飽滿,比鄰居家的雞蛋要大一圈.」
段虎避重就輕,故意在那東拉西扯著,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之前的事情就連他也不願多想。
打段虎出道,他經歷的危險多之又多,但是像這一次墜淵,可以說是他最危險的一次經歷,其中兇險可想而知。
要不是當時他豁出去的話,稍微在晚那麼一丁點的時間,此時他早已屍骨無存。
冷曼聽得頭冒黑線,把頭一扭沒再理會,倒是來了興致的段虎依舊說個不停。
「到後來老母雞老了,快咽氣了,老二,你猜我怎麼做的?」段虎主動問道。
「找個地埋了唄。」
本不願說話,可是一想對方的脾氣,冷曼只好隨口回道。
「錯了,老母雞被我一刀宰了下鍋,用土鍋熬了一下午,味道那叫一個香,再加點三七、枸杞之類的藥材,嘖嘖,爽啊,真是肉香味美,讓人爽到了心窩窩裡.」
段虎邊說邊咂嘴,一頓形容把冷曼和洪泉的肚子都給說餓了,不覺間口水都充盈在了嘴裡面。
「你不覺得這麼做很殘忍嗎?老母雞天天給你下蛋,你倒好,最後一刀宰了熬湯。」
出奇的,性格冰冷的冷曼竟然會為一隻老母雞鳴不平。
段虎沒在意,他點了點頭回道:「這事我想起來也覺得有些後悔,所以我打算好好補償一番。」
「虎爺,你咋補償的?」憋了老半天勁兒的洪泉實在忍不住了,趁機開口問道。
「老二,復活了?」
我去你個黑大頭,說話正經點可以嗎?
洪爺爺又沒死,啥叫復活了?
「虎爺,你別老是拿我說事,說說你是咋補償的?」
段虎笑了笑接著說:「說到補償,我打算把老母雞留下的幾個小雞仔好好養大,也算是報答了老母雞的奉獻精神。」
「之後我每天抓四腳蛇,捉鐵豆蟲、金龜子餵小雞仔吃,沒幾下一隻只便被催得膘肥體壯,就連隔壁家的見了都羨慕,可時間一長,小雞變大雞,大雞變老雞,你我我該咋整呢?」說到這段虎又問道。
「去,還能咋整,一刀宰了下鍋唄!」冷曼不待見的回道。
「可以啊老四,腦瓜靈得一閃一閃的,比老二那木魚腦袋厲害多了。」
段虎一說,不但冷曼雙眼直翻,洪泉也是鼻孔牛氣直噴。
「你就是個黑心爛肺的人,好好一窩雞都被你養了殺,殺了吃,不是人。」冷曼罵道。
段虎一樂,「所以說我打算再補償一下.」
話還未說完,洪泉已經頭冒黑線的搶答道:「算了虎爺,你就別再補償了,你那一套不就是把小的養肥了好宰了吃,剩下的小崽接著樣,接著吃嗎?」
「哈哈,老二的木頭腦瓜總算是開竅了,連搶答都會,不錯,不錯啊!」段虎笑了起來。
你大爺的才是木頭腦瓜,榆木腦袋,洪爺爺什麼人?
人老腦瓜靈,牙好胃口棒,腰好筋骨壯
「要不我再給你們說說我家那條大黑狗的事如何?」見洪泉和冷曼都用後腦瓜對著他,段虎神秘兮兮的問道。
「就是大黑豬我們也不聽!」難得,二人異口同聲的喊道。
「咋了?不喜歡聽虎爺講故事嗎?喂!那可是大黑狗,不是老母雞,真的不聽嗎?」段虎稱奇的問道。
冷曼氣得沒有答話,洪泉甩了甩腦袋回道:「行了虎爺,你那些都是套路,不管是老母雞,大黑狗還是大黑豬,到你那不是養肥了就宰,宰了再養還能是什麼?」
裝嗶打臉玩套路,洪泉洪爺爺什麼人,上一次當還會上第二次嗎?
「啪啪!」
段虎臉色不好的用手拍了拍洪泉的小腦瓜。
娘的,還來勁兒了?
敢蹬鼻子上臉,用巴掌打腦袋,真不把你家洪爺爺放在眼裡了。
洪泉剛要發怒,段虎的一句話讓他徹底慫蛋,「老二,下回再亂說話,虎爺請你吃爆栗。」
「聽好了,我家大黑狗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說老二,真不想知道嗎?」段虎的眼神能夠把人給吞了。
「那,那你說吧。」洪泉服軟,心有不願的回道。
「嘿嘿,這就對了,話說.」
大爺的,還話說呢,咋不說從前有座山,山裡有座廟.
「我養了條小黑狗」
不是大黑狗嗎?咋又成小黑狗了,玩人呢?
洪泉和冷曼的臉色都沉了下去。
「小黑狗很聽話,是條母狗」
公狗就不聽話了嗎?毛病!
「我叫它虎妞」
要是公的難道叫虎仔?還書香門第出生呢,比個老土都不如。
「虎妞一天天長大」
不長大咋能變成大黑狗,語病!
「我天天帶著虎妞去街上遛彎.」
閒人多作怪,人家忙著養家餬口,你倒好,遛狗!
「運氣好的話,十天八天的虎妞都能吸引來一隻公狗.」
啥?
母狗勾引公狗?
這話沒毛病,可你要那麼多公狗作啥,賣狗肉?
「然後我就把引來的公狗拿下.」
一聽就沒好事,可憐那些公狗,肯定要遭殃!
段虎和冷曼真想用手捂住耳朵,實在是聽不下去了。
何況這哪跟哪?現在什麼情況,是講故事,說雞狗的時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