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井噴
2023-12-03 05:47:35 作者: 語魁
憑空出現的巨縫算是解決了眼目前最為困難的問題,洪泉激動得眉飛色舞,冷曼的臉色也明顯有了好轉,唯獨段虎面色如初,還是那樣。
「瞧你這猴急樣,又不是娶小媳婦,瞎激動個屁!」
段虎的一句話,讓好不容易綻放在洪泉臉上的笑容為之一僵。
「虎爺,這難道不算好事嗎?」洪泉有些不悅的問道。
「這也算好事?說你蠢你還真是個豬腦子。」段虎沒好氣的回道。
「你什麼意思?難道你有法子變光這一潭子的水嗎?」洪泉更為不悅的問道。
「區區一潭水而已,虎爺還不放在眼裡。」
段虎並非吹牛,此前他就想到了用手雷炸開潭邊排水的法子,只是心情不好就沒提,後來想說來著,又沒工夫騰出嘴來,主要還是心情的問題。
「得了,你就吹吧,哪天吹破了牛皮,可別把自己炸上了天。」洪泉白著小眼說道。
「無知老倌屁都不懂,還黃牙老嘴的在這丟人現眼,也不先看看自己的熊樣,連牛皮都沒得吹,還好意思開口。」
段虎回敬了一個白眼,跟他鬥嘴,回爐另造去吧!
「行了洪伯,和這種刁民沒什麼好說的,我們自己行動。」冷曼提醒了一聲。
洪泉憋悶的點點頭,暗道自己也是昏了頭了,明知段虎就是個老虎屁股,摸不得碰不得,他倒好,還一個勁兒的往上湊,這不是沒事找不痛快嘛。
死人潭深約四米左右的樣子,那條裂開的巨縫橫貫整個潭底,如巨壑黑淵般深不見底,一潭池水可在短暫的片刻消失無蹤,足見巨縫下方的空間是多麼的巨大。
段虎沒有理會正在準備行動中的二人,他撿起一塊拳頭般大小的石塊,朝著巨縫扔了進去,隨後側耳仔細辨認了一下。
落入巨縫的石頭彷如石沉大海般,毫無聲響傳出,甚至連水花濺起的響動都沒有.
段虎眉頭一皺,臉色凝重了起來。
這時洪泉和冷曼已經拿出了繩索,正拴緊在堅固的岩石上,看樣子想要從巨縫處潛入進去。
「我說你們這是想自尋死路嗎?」
一句話讓正準備行動的二人停下了動作。
「黑廝,你什麼意思?」
冷曼打從心底看不起段虎,但對方的話不得不讓她有所疑慮。
「老四,虧你和老二還是龍寶局的人,還自稱什麼龍寶四甲,照我說,官家的乾飯吃多了,把你們都吃成頭蠢驢了,比個門外漢還不如。」段虎調侃道。
「閉嘴!黑廝,你別沒事找事,不想干你給我滾!」冷曼脾氣暴,一聽就來了火氣。
「呵呵,虎爺不會滾也不想滾,你會的話示範給我看看?」段虎冷笑一聲。
一旁的洪泉幾乎都要炸了毛,心裡晦氣無比,什麼情況,咋轉眼又要吵起來了?
「算了小曼,大事為重,別吵了。」不出頭也要出頭,洪泉硬著頭皮上前勸道。
「虎爺,你說我們下去是自尋死路,請你把話說明白點好嗎?」
勸住了冷曼,洪泉轉頭有些忐忑的問向段虎,生怕又遭來一場無由來的臭罵。
老頭是真的怕了,人要臉樹要皮,沒皮沒臉那是牲口,洪泉都一把年紀的人了,能不怕嗎?
不過讓洪泉感到意外的是,段虎一改此前的嘲諷挖苦,反而還耐著性子講解了起來。
「老二,這個死人潭以前叫做趵突潭,為何如此,是因為此處有地下泉眼,直通暗河地泉,水壓來自地底,可不分四季往外噴湧泉水,故而喚作趵突潭。」
「可是你看,現在潭底開裂,出現了那麼大的裂口,照理說,裂開的縫隙不應該讓潭水倒灌進去,相反,在壓力的衝擊下,應該噴泉如瀑,出現井噴才對,但為何沒有出現該有的現象呢?」段虎問道。
「這個.」洪泉低頭沉思不語。
冷曼哼了一聲,毫不在意的說道:「哼,我還以為你有什麼高論呢,原來就是這事,黑廝,不懂的話我可以告訴你。」
「喲!看不出老四還挺博學多才的,那好,我洗耳恭聽。」段虎淡淡的說道。
「很簡單,這處老潭年代久遠,下面的泉眼早就被破壞了,已經成了個空殼廢潭,何來什麼井噴一說?否則剛才的地震,也不會震開這麼大的裂縫,黑廝,你說我說的對嗎?」末了,冷曼挑釁的問道。
「呵呵,果真如此的話,那我也不攔著了,你們唉咋辦咋辦。」段虎笑了笑,雙手抱胸,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模樣。
冷曼秀眉蹙緊,對方越是表現得無所謂,她心裡的顧忌就越多,不知為何,她隱約也敢到了一絲不安的氣息,若非見不慣段虎的囂張,她也懶得爭論什麼。
「黑廝,之前你攔著我查探死人潭,說什麼潭水有古怪,這件事你怎麼解釋?」
猶豫片刻,冷曼把一直壓在心裡的疑惑問了出來,她想通過這個問題看看段虎是否真有什麼獨到的見解,以此來判斷接下來的行動。
「想知道?」段虎帶著玩味問道。
「廢話!」冷曼的回答乾脆直接。
「叫虎爺,叫了我就告訴你。」
「做夢!」冷曼一口回絕道。
「那算了,當我沒說。」段虎聳了聳肩,愛理不理的樣子十足找抽。
洪泉一咂嘴,得,看來又該輪到他老仙上場了。
「呵呵,虎爺」
「住嘴,讓你開口了嗎?狗拿耗子,關你屁事!」
洪泉點了點頭,感覺自己還真是夠賤的,明知是這個結果,還要湊著挨罵,賤皮賤骨,賤到了一家子。
「小曼.」
撞了南牆自然要拐道,這不,洪泉只好去勸冷曼。
「誰愛叫誰叫,我不吃那一套,又不是哈巴狗,見了骨頭就搖尾巴,搖尾乞憐,賤種一個!」
好麼,洪泉還沒咋整呢,轉眼成了只搖尾乞憐的哈巴狗,太損了,真是損人不見血,真魂氣上天。
南牆撞完撞北牆,問題是撞了牆受了氣你還不能發火,為什麼?
不怕牆倒巨石落嗎?
古人都說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洪泉哪能不知?
現在若問洪泉一句話,「你還管不管這事呢?」
洪泉一準老痰吐來,「我去你大爺的,洪爺姓洪不姓賤,誰賤誰來管!」
洪泉吊著臉躲到了一旁,悶氣的把香菸拿了出來,往嘴上一叼,剛想點上,突然間,自潭底巨縫處響起一陣駭人的狂嘯風噪,不等老頭明白過來,一道水柱噴涌而出直衝天際。
這一下不但洪泉傻了眼,冷曼同樣傻了眼,傻眼的同時二人感到一陣慶幸,若非剛才段虎的提醒,一旦他們下到巨縫中,後果將不堪設想。
眼前的一幕令人震驚,特別是衝出巨縫的水柱深紅似血,足足噴射到十多丈的高度,才化為飛雨灑落下來,遠遠看去,宛如一場紅雨血霧,籠罩在死人潭上空,給人一種說不出的詭異迷幻之感。
傻了眼的洪泉二人呆呆的看著即將飄落下來的紅雨,就在這時,段虎猛衝而來,一把揪住冷曼的手臂,隨後來到洪泉的身旁,抬腳給老頭就是一下。
要說洪泉的能耐,不至於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此刻被段虎像踢老狗般踢飛出去,主要是老頭驚愣過度,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何況段虎全力出擊,迅速快如疾風,再加上冷不丁的出手,洪泉就是想防範也來不及。
「轟」
洪泉倒著個的飛了出去,摔進了一處岩石的下方,該著他倒霉,摔落的地方不是石塊就是石壁,若非不是有著充沛的內勁護體,就這一下,不要了他的老命才怪。
即便如此,重摔下老頭雙眼冒泡,渾身骨頭就像散架一樣,好懸沒一口老血噴出當場昏迷過去。
這時段虎拉著冷曼也沖了進來,連斜眼都不瞅一下地上趴著的洪泉,轉頭把目光投向了正落下的紅雨。
洪泉哼哧著還沒爬起來,冷曼先一步發了飆,她把手重重一抽,掙脫段虎的拉扯後,反手就想扇對方一個大嘴巴子。
巴掌剛一打出,段虎腦袋微微一偏,讓了過去。
冷曼氣得銀牙緊咬,一拳又招呼了上去。
「嘭!」
拳頭並非打在對方的身上,而是被段虎用手擋在了掌心中。
「黑廝,我和你拼了!」
手腕一翻個,三根毒針出現在了冷曼的另一隻手中,正待刺出,突然一股劇痛從被捏著的拳頭處傳來,伴隨著輕微的脆響,整個拳頭幾乎被段虎捏得變了形。
冷曼疼得身子一抖,手中拿著的三根毒針掉落在地。
段虎暗中點了點頭,不愧是龍寶四甲,如此疼痛都能不吭一聲,可見冷曼也有著非一般的過人之處。
「老四,別衝動,我這麼做是有原因的。」說話間段虎把握緊的手鬆了開來。
「黑廝,我和你拼了!」
心高氣傲的冷曼何曾受過這等窩囊氣,嬌喝一聲就想再次動手。
「敬酒不吃吃罰酒!」
段虎絕非憐香惜玉之人,對他來說,管你什麼是男是女,是老是殘,動了真火照打不誤。
將鬆開的手往裡一推,冷曼吃力不住,一個踉蹌倒栽了進去。
岩石下的空間不大,三五個人就能擠得前胸貼後背,可憐洪泉,有心讓開跌來的冷曼,卻沒有地方挪動身子,只能眼真真看著對方一屁股把他壓在了下面。
福不雙至禍不單行,可憐洪泉,人老腰不好,被冷曼正正壓在了老腰上,那電擊般的酸爽滋味,絕對銷魂蝕骨。
要不是此刻洪泉的瘦臉正和大地來著最親密無間的接觸,相信他那動人心魄的慘叫聲一定能把人的魂給叫飛。
洪泉又惱又恨又氣又怒,都一把歲數的白鬍子老頭,這麼丟臉的事他還是打從娘胎出來頭一遭遇到,不提心裡閃過的各種十八代問候,如果有可能,他能用那雙烈焰般的目光把段虎活活燒成碳渣。
洪泉懊惱不已,冷曼何嘗不是?
她一個黃花大閨女還從沒用自己的屁股壓過什麼人,更別說是個老猴般的糟老頭子,這要是傳了出去,還讓她怎麼活?
當即冷曼的俏臉就像熟透的紅蘋果般嬌艷欲滴,只是那吃人的目光看著甚是嚇人,堪比母夜叉的二目鬼眼。
「我要殺了你!」
冷曼挺身就像站起來,倏然一道寒光直襲而來,躲無可躲避無可避的冷曼只能把身子往後又縮了縮,這下好,被她壓在老腰上的洪泉可是受老了罪,什麼叫銷魂一刻要人命,感覺就是這個意思。
「黑廝,你想幹什麼?」
冷曼看著那把離她脖頸不過寸許的刀鞘,眼神憤怒的問道。
「不幹什麼,我只是想讓你冷靜一下。」段虎淡淡的回道。
「有你這麼讓人冷靜的嗎?」冷曼面若寒霜,要不是受制於人,她絕不會就此罷手。
段虎笑了笑,看來惡人還需惡人磨,悍婦需用凶漢揍,要不是他及時用威虎刀鞘抵住冷曼的脖頸,對方非和他玩命不可。
段虎沒有開口,但被壓住老腰的洪泉可受不了了,他急得都快哭了。
「我說小曼,虎爺,有話好好說,先,先給我挪個地方,我這老腰快.快斷了!」
「老二,不是虎爺不想幫你,而是老四不肯罷休,想停戰的話,你跟她商量,虎爺可是最講道理的人,只要她不動手就成。」段虎直接把包袱甩給了冷曼。
洪泉聽後何止想要罵娘。
裝什麼大半蒜,就你這黑炭頭還講理?
你要講理,天下就沒有無賴了,什麼玩意,我去你祖宗十八代!
「小曼,行行好,把你的,呃.那地方挪挪好嗎?」
洪泉不好的明說,只能借用「那地方」來形容一下對方身上的部位。
冷曼不聽還好,羞臊得紅臉都要冒出了水汽,她急忙站了起來,誰知地上的石子太多,加上她心煩意亂腳下沒留意,身子一晃又坐了下去。
「哦喲喲,我的老腰」
這一回洪泉總算是如願以償的痛喊出了聲,只是那痛呼聲中卻充滿了濃濃的心酸和沉沉的悲痛,令聞者傷心見者流淚,何止悽慘慘痛戚戚
井噴的時間並不長,但落下的紅雨如同血霧般把四周籠罩在內,看著似幻似真的血霧,段虎小心的提鼻聞了聞,頓時臉色就是一變。
「老二,老四,趕緊用東西把口鼻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