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懸疑•靈異 >雲疆古煞之巫葬 > 第186章 扳豬之戰

第186章 扳豬之戰

2023-12-03 05:47:35 作者: 語魁
  無巧不成書,無驢不成事。

  夜裡出了門的阿亮心情那叫一個歡快,左溜溜右跑跑,反正寨民們都回家,老婆孩子熱炕頭去了,就它一個,想怎麼折騰都行。

  然而也就興奮了片刻,阿亮便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白天出來,寨民們大都外出勞作,種田的種田,砍柴的砍柴,打獵的打獵,即便有著婦孺老人在家,也並非家家都留了人,只要它膽大心細,追個雞趕只鴨,鬥鬥瓦狗調戲個母驢什麼的不在話下。

  可是現在家家戶戶都有人在,它想要鬧騰一下,不是自討苦吃是什麼?

  阿亮可是知道的,這些年它在老龍寨驢聲遠播,是個人都恨它,不只是人,就是家禽豬狗,沒一個不對它急眼。

  現在去找樂子,非被一大幫拿著鋤頭提著菜刀的大小寨民追著屁股後面攆殺不可,再加上家畜大軍,嘿嘿!它的好日子非混到頭不可。

  怎麼辦呢?

  驢眼轉了兩圈,阿亮眼睛眯縫了起來。

  此地不留爺,自有留爺耍樂處!

  晃悠兩圈,阿亮出了寨子,到野外尋樂去了.

  外面的世界何其大,山野的風景何其美。

  出了寨子,阿亮就像脫了僵的野驢,曾經的野性再度爆發,來回奔馳於幾條鄉間土路上,在月光的沐浴下,何等灑脫、何等歡實、何等放蕩、何等的愜意。

  正是由於它的歡快,使得後來追查線索的寒岳費老了勁兒,光是凌亂不堪的蹄印,就夠老頭眯眼捻胡,反覆琢磨猜測的。

  這件事寒岳心知肚明,但又不好的明說,心裡罵著臭驢阿亮,面上卻故作平靜,嘴裡東拉西扯拖延時間,為的還不是顧及一下自己的這張老臉。

  否則真要讓段虎知道了實情,不提阿亮,單提寒岳自誇狩獵追蹤的本領如何高,卻又無法在短時間找出真正的線索,這不是打臉是什麼?

  虧得撒了潑的阿亮終於回歸正途,鬼使神差的走向那條通往死人潭的秋豐路,和曹滿前行的方向一致,機緣巧合,寒岳這才帶著段虎也追蹤了過來。

  只是阿亮天生機警,走到半道上就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看著黑乎乎陰森森的矮林,它轉身一撩蹄,換個地方撒歡去了。

  若非後來那雙機敏的驢耳聽見了寒岳的喊叫,指不定現在還窩在什麼地方驢打滾呢。

  阿亮的到來,讓束手無策的寒岳看到了希望,希望中也充滿了深深地疑慮。

  此前明明聽到阿亮的驢叫聲是從矮林中傳出來的,但為何卻會從相反的地方出現,難道是陷阱不成?

  想起曾經發生在矮林裡面那處死人潭的事情,寒岳不寒而慄,心裡更為忐忑了起來。

  此時不及多想,中了邪、光著身子的曹滿正一步步靠近矮林,當即寒岳揪著阿亮的驢耳朵喊道。

  「阿亮,阻止耗子入林,快,快!」

  阿亮吃痛的搖了搖被揪痛的驢耳,心裡有些憋屈,也有些疑惑,不明白自己的老主人這是在鬧騰什麼?

  不就一個光腚赤身的曹耗子嘛,至於急成這樣?

  「還愣著幹什麼?再不動手我讓你成閹驢!」

  阿亮略懂人言,特別是「閹驢」二字深入它的驢心,那玩意殘忍不說,簡直是慘絕驢寰,

  阿亮心裡有些後悔,早知道如此,還不如自個兒接著快活呢?

  記得此前黑臉段虎就這般威脅過它,現在好,老主人也是如此,真當它是驢不是人,無法用驢嘴辯駁,就這番欺負它嗎?

  心裡不痛快,但是一見寒岳臉上的焦急之色,阿亮打起精神,驢眼對著曹滿怒目一瞪。

  「臭耗子,遇到你就沒好事,驢爺還想傳宗接代振興我的驢家,不想成為閹貨,要怪,就怪你惹了驢爺!」

  阿亮撒開四蹄就沖了出去,速度之快,好似颳起了一道驢風,轉眼就衝到了曹滿的身後

  阿亮是驢不是人,沒有靈活的雙手,卻有著一嘴結實的牙口,來到近前,它把驢嘴一張,咬在了曹滿的肩膀上,打算用這種最為原始和見效的辦法,直接咬住目標往回拽。

  身後老頭看著眼皮直跳,本來他是想讓阿亮用身子擋住曹滿,誰知這貨也不知從哪冒了驢勁,張嘴就咬人,這要是咬出個什麼好歹來該怎麼辦?

  剛想開口制止一聲,誰知就在這時,被咬住肩膀的曹滿猛的把手臂一揮,阿亮整個兒吃力不住,偌大的一頭驢子竟然被橫著甩飛了出去。

  「撲通」一下,阿亮發懵的倒在地上,瞪著驢眼不可置信的看著曹滿,老頭同樣如此,一對眼珠睜得並不比阿亮的小。

  「啊哦,啊哦」

  阿亮驢叫兩聲,自尊心受到了萬點傷害,一個小小的曹滿都能欺負到它的頭上,還有天理嗎?

  動了真火的阿亮一個猛躥又沖了上來,不服勁的又是一口咬在了對方的膀子上,接著咬緊驢牙用力往後拉拽著。

  「耗子還敢和驢眼乾勁?反了天了!剛才是驢爺沒有注意,這一回我讓你看看驢爺的手段.」

  阿亮一面又咬又拽著,一面在心裡給自己鼓勁,可是

  當曹滿再次揮動膀臂,像甩球般把它甩飛出去之後,落地時的疼痛,這才把還在幻想中的阿亮給摔醒了過來。

  這一刻,阿亮回憶起了黑盤山荒廟的詭事,那時候的曹滿就像惡鬼一般,力大無窮、兇殘可怖,和現在相比,簡直如出一轍。

  阿亮可不是憨驢,見勢不妙就起了退怯之意,它翻身爬起之後,尾巴往驢臀里一夾,灰溜溜的就想逃走。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阿亮雖強,不懼野狼烈馬,但好驢難敵惡鬼,不逃那是憨腚。

  就在阿亮打算逃走的時候,寒岳抽出獵刀沖了上來。

  老頭幾個箭步來到曹滿的身後,把手裡苗刀一翻個,刀背對準目標的後膝猛的砍了上去。

  後膝是雙腿關節之處,一旦遭受重擊便會讓人失去平衡,跪趴在地。

  「當」

  一刀砍下,曹滿單腿跪地,卻並未整個翻到。

  寒岳再接再厲,抽刀對準另一處後膝打算再次砍下。

  獵刀橫舉而起,刀背還未落下,突然曹滿腦袋偏了過來,兩隻陰寒的白眼死盯著他。

  陰戾的眼珠泛著瘮人的駭意,寒岳心神為之一慌,舉起的苗刀出現了一絲遲緩。

  電光火石間,黑影一閃而至,速度之快,寒岳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便被曹滿一把掐住了脖子。

  窒息般的痛苦頓時翻湧出來,不過一息的時間,寒岳被掐得雙眼外突,口舌大張,腦門上的青筋都鼓起老高,別說反抗,就是想動彈一下都難以做到。

  眼瞅著寒岳的臉色由白變紅,紅中透紫,膽怯的阿亮怒火中燒,驢叫一聲不要命的沖了過來,堅硬的驢腦袋撞門般狠撞在了曹滿的身體上。

  「嘭!」

  一頭將曹滿撞倒的阿亮身子後退了幾步這才站穩,晃了晃有些發沉的驢腦袋,感覺剛才撞上的不是人,而是一堵牆。

  脫了險的寒岳趴跪在地,發出了一聲又一聲劇烈的咳嗽。

  剛才真是好險,若非關鍵時刻阿亮挺身而出,他這條老命恐怕非斷送在曹滿的手中。

  摸了摸紅腫的脖子,老頭強忍痛苦提刀站了起來,打眼一看,阿亮已經和曹滿斗在了一起。

  好個阿亮,護主之心一旦燃起,竟然可以不要命的拼鬥,又是撩蹄又是驢撞,期間牙咬、身壓、跳蹬.

  花哨不少,動作驚人。

  甚至阿亮還來了個驢站,後蹄撐地,整個兒站立了起來,以居高臨下之勢,前蹄猛踩曹滿的雙肩,隨即整個驢身轟然壓下。

  還別說,紅了眼的阿亮一旦施展驢威,還真有點凶驢下山,不可一世的氣勢。

  「轟」

  連踩帶壓下,曹滿雙膝彎曲,硬扛著阿亮的攻勢卻依然沒有倒地。

  「機會!」

  寒岳雙眼一亮,提刀沖至近前,單臂揮刀,一連兩下分別擊中曹滿的後膝。

  連打帶壓,就像壓在駱駝身上的最後一根稻草一樣,吃力不住的曹滿終於摔倒在地。

  「阿亮,給我死死的壓住耗子!」寒岳大吼一聲。

  主人發了話,阿亮怎敢不聽?

  何況它在曹滿手下吃盡了苦頭,現在有了機會,不趁機痛打落水狗,它還是惡驢阿亮嗎?

  阿亮驢眼一凝,目光中閃過一絲狡黠之色,四蹄撐開,擺了個大字,整個驢身重重壓在了對方的身上。

  這還不算完,打蛇打七寸,善於鬥獸的阿亮熟知此法,驢嘴張開,直接含住曹滿的脖頸,只要能控制住這個部位,即便曹滿有著搬山的巨力,脖頸受制,徒有千鈞之力而無還手之機。

  不過阿亮可不敢下狠嘴,只敢用力的含著,否則脖頸一旦被咬斷,血濺三尺,曹滿非當場死翹翹不可。

  惡驢撲虎式,這一招真管用,強如壯牛猛虎的曹滿,在地上劇烈撲騰下,愣是沒有翻身起來。

  不過招式雖然管用,但是卻苦了阿亮,也就晃眼的工夫,累得它驢氣大起,驢眼直瞪,驢腿都忍不住打起了小抖。

  阿亮氣惱的想回看一眼寒岳,可是又騰不出手來,只能在那埋怨著。

  喂!

  臭老頭,半天的時間瞎磨蹭什麼呢?

  驢爺費力的在這壓著,你呢?看哈哈戲瞅樂不成?

  再不出手,驢爺就要變驢孫了!

  其實阿亮是錯怪了寒岳,打它壓制住曹滿開始,老頭就一刻也沒閒著,忙碌的準備著

  動作有些不雅,因為老頭正在那急著解褲腰帶呢。

  腰帶也分三六九等。

  有錢的用皮帶,沒錢的用布帶,貧窮的用布繩,要飯的用草繩。

  吃撐的解帶,沒吃的勒帶,大腹便便的用紐扣,搓衣板的用手提

  寒岳自然不是有錢人,拴褲子只能用腰帶,不過他的腰帶與一般人的布帶不同,不僅寬大堅韌,還挺長。

  作為一名獵手,作為一個武者,講究的是腰板倍直、腿腳利落,精氣合一、龍馬精神,腰帶的松或緊、長和短,都決定著老頭的精神氣如何。

  有此習慣,寒岳腰上的布帶短的了嗎?

  可問題是他就一隻獨臂,解腰帶能利落嗎?

  至於解腰帶為何?

  這不廢話,不是為了捆住曹滿,老頭大半夜的在荒山野嶺解腰帶作甚?

  除非大解或小解。

  好不容易,等到阿亮氣喘如牛般望眼欲穿時,寒岳終於把麻花一樣的腰帶解了下來。

  為了確保萬一,他還特意在地上的小水坑裡把腰帶浸濕,隨後上前,手腳不利索的捆住了曹滿的雙腿。

  正待捆綁對方的雙手時,老頭就感到下半身涼嗖嗖的直吹風,低頭一看,老臉一紅,原來沒了褲腰帶,褲子松松垮垮,來回動彈幾下,脫落了下來.

  寒岳羞澀的朝四外瞅瞅,沒人!

  「大爺的,豁出去了!」

  寒岳把牙一咬,做出了驚人的舉動。

  敢情是礙於褲子不方便,老頭幾下脫了下來,反正這會兒也沒人,而且光是褲帶,似乎想要把曹滿捆結實了還有些不夠。

  老臉也不要了,寒岳索性脫個精光,退了褲子脫了外衫,長長短短的拿在一起,三下五除二,最終像扭麻花般把曹滿給捆了個結實。

  片刻過後,一人一驢都趴癱在地,寒岳牛喘吁吁,阿亮吁吁牛喘。

  再看曹滿,扭動如蛆,翻騰得那叫一個歡實。

  本想埋怨兩聲的阿亮這會兒剛抬起了驢頭,驢叫還未發出,驢眼一愣,埋汰之色換成了濃濃的笑意,眯縫著眼睛翻起了驢唇。

  瞧!

  又一光腚,敢情老主人也喜歡光著腚曬月亮

  寒岳自然不懂阿亮的笑點,要是知道了,他非給對方的驢臀上來幾下不可!

  驢眼瞎了嗎?

  沒瞅見我還有條大褲衩嗎?

  憨驢,你天生就是光腚,還笑我?自個兒捂腚去!

  夜間的山裡很涼,山風這麼一吹,寒岳冷了身子也涼了腚。

  哆嗦一下,老頭從地上站了起來,看看依舊扭動不已的曹滿,白花花的板豬肉在月光下尤為顯眼,老頭嘴角一抽,忙活這半晚上,權當是扳豬了。

  「呱」

  突然間,幾聲怪鳥的嘶鳴響起。

  「老鴉?」

  寒岳微微一愣,感覺有些不太可能,側耳又聽了聽,果真是老鴉的叫聲。

  「邪了門了,半夜鴉叫,霉氣加晦氣。」寒岳沒怎麼理會。

  誰知當老鴉的叫聲響起後,地上的曹滿卻突然停止了掙扎,雙眼一閉,似乎陷入了昏睡之中。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