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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失魂丟魄

2023-12-03 05:47:35 作者: 語魁
  冷汗瞬間就浸濕了寒岳的衣襟,等他一蹦子跳到遠處,落地後就感覺自己的心臟在胸腔里怦怦亂跳,速度快得幾乎從嗓子眼蹦躂出來。

  老頭臉上出現了一絲潮紅,不過很快就被他壓了下去,快速調整心態後,他舉起馬燈仔細看去。

  身前這人赤著身體,就穿了一條大褲衩,肥墩墩的身子白花花的十分搶眼,光膀子赤足,也不怕夜裡的寒涼,就那麼直挺挺的站在地上。

  往上瞅去,此人凌亂著頭髮,一臉呆滯,就像丟了魂似的呆板無神,雙眼緊閉,額間無眉,只有些模糊的黑炭痕跡。

  「耗,耗子!怎麼是你?」

  看清對方的尊容後,寒岳驚聲喊道。

  「你小子是夢遊了不成?怎麼大半夜的連衣服都不穿就跑出來了?」

  「你知不知道,為了找你,幾乎全寨的人都出動了,特別是段虎,他誤闖死人潭,到現在都還沒有動靜.」

  也許是見到了曹滿後,讓老頭心頭稍寬,心裡的壓抑有了發泄的地方,話聲一出,嘚不嘚嘚不嘚說了個沒完。

  然而此刻寒岳卻沒有發現他對面站著的曹滿,身上幾乎沒有絲毫的生氣,就像木雕泥塑般毫無反應。

  「喂!你聽沒聽我說的話?」

  「耗子,耗子」

  半晌過後,見曹滿沒有動靜,雙眼依舊緊閉,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寒岳這才感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詭異。

  顧不上多想什麼,老頭放下馬燈,接著上前用手拍了對方一下。

  手是拍在曹滿的肩膀上,剛一接觸,老頭心裡就是一頓。

  入手的感覺冰冷寒涼,不像拍在一個正常人的肩膀上,更像是拍在了一塊寒石上。

  「你,你是怎麼了?」寒岳眼睛睜大,目露驚詫之色。

  曹滿還是沒有什麼反應,閉著眼一動未動。

  壓著心裡的驚恐,寒岳湊近了曹滿仔細看去.

  「嘶」

  老頭倒吸一口涼氣。

  對方的臉上蒼白如紙,幾乎看不到一絲血色,就像死人的臉色一樣,甚為駭人。

  「不,不會是死了吧?」

  寒岳心亂如麻,好在他還算沉穩,雖然心慌,但勉強可以控制自己的心情。

  探出食指,寒岳把手指靠近了曹滿的鼻間,鼻息帶風,氣息雖弱,但好歹還算是個活人。

  「呼」

  寒岳長出了一口氣,否則曹滿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他作為待客的主人,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不過稍有放鬆的心情,緊接著又緊張了起來。

  發生在曹滿身上的詭事疑點重重,為何他會夜裡一人遊蕩外出,神不知鬼不覺的來到死人潭外,是丟了魂還是少了魄,又或是撞了邪,以至於變成現在不人不鬼的模樣。

  一想起剛才對方無聲無息的出現在身後,好在沒有什麼歹意,否則此刻的寒岳早就.

  老頭冷汗直冒,面對著面部僵硬、毫無生機的曹滿,讓他感到自己面對的不是一個活人,而是一具沒了魂魄的行屍走肉。

  各種離奇的念頭快速在腦海中閃過,寒岳把牙一咬,不管怎麼樣,現在段虎生死未知,曹滿又變成了這副模樣,為今之計,必須儘快帶曹滿回去,之後找人來救段虎。

  想到這,老頭伸手拉住曹滿的手臂,打算強行帶對方回寨。

  入手的感覺依舊冰涼,但是寒岳已經顧不上什麼了,他用力往回拽著,卻驚奇的發現,憑他過人的力量,竟然拉不動對方。

  「這怎麼可能?」

  寒岳試著又增加了幾分力道,拽動之下還是沒拉動曹滿,甚至連對方的手臂都沒有抬起一下,就像生了根似的難以撼動。

  「我就不信這個邪了!」

  寒岳再次發力,這一回他可是催動了勁力,把一身的力量都使了出來。

  「給我動!」

  暴喝一聲,腦門上青筋凸起,瞬間寒岳的獨臂暴漲一圈。

  力量灌涌之下,他拉住曹滿的手臂用力往回拽去。

  全力拉拽下,曹滿的手臂終於被他拉動,然而就在這時,那條被拉動的手臂突然往回一收,巨大的怪力使得寒岳吃力不住,整個人順勢朝前撲去,一個踉蹌撲在了曹滿的身上。

  撲通一下,寒岳連著曹滿整個摔倒在地,寒岳的腦門正正撞在了對方的下巴上。

  「哎呦!可要了我的老命咯!」

  寒岳捂著生疼的腦門,疼得眼淚水直轉悠,那滋味就像撞在了堅硬的堅石上一樣。

  用手輕輕一摸,好麼,竟然被撞出了一個腦包,不用看都能想像得出來,腦包一定又腫又紅。

  這虧吃的,寒岳心裡那叫一個憋屈,活到這把年歲,如此荒誕的爆虧他還是第一次吃到。

  腰板一挺,寒岳騎在曹滿的身上坐了起來,揉著腦包恨不得給對方也來那麼兩下,誰知他的真火還沒發起來,地上躺著的曹滿卻忽然睜開了雙眼。

  雙眼蠟白如雪,森冷如冰,一對眼球只剩下了白眼仁,卻不見黑眼瞳。

  寒岳不見還好,一見之下,嚇得他汗毛倒豎,身體像觸電般彈了起來。

  就在這時,曹滿伸手一抓,揪住了寒岳的衣領,任憑老頭如何掙扎,對方就像拎小雞般,輕鬆把他給揪了過來。

  白色的眼珠直勾勾的死盯著距離不過尺許的寒岳,眼皮連眨都不眨一下,維持了足足三息的時間。

  時間雖短,但卻讓寒岳度日如年,短暫的片刻,幾乎擊潰了他的精神,豆大的汗珠一顆顆順著額頭滴落在曹滿的臉上,又緩緩流了下去

  「大大爺的,敢用母狗眼瞪我,就算你是耗子,寒爺爺也不怕你!」

  帶著顫音咆哮兩聲,寒岳鼓足勇氣就想掰開對方揪住他衣領的手。

  「嗖」

  不等寒岳搶先出手,曹滿手臂一揮,嫌棄般把他直接扔了出去。

  一跤摔在地上,要不是泥土鬆軟,地上還長著不少的青草,就這一下,憑老頭上了年歲的身體,非摔出什麼好歹來不可。

  即便如此,寒岳也被摔了個眼冒金星,數數眼前亂飛的小星星,沒有七顆也有十顆。

  這時,曹滿直挺挺的從地上站了起來,好似棺材板一樣豎在了原地。

  兩條蘿蔔腿一前一後,就像被夾板固定住似的,動作機械僵硬,身子一晃一挺的朝著矮樹林走去。

  「站站住!」

  寒岳哼哧兩聲總算是爬了起來,一見曹滿的去向,老頭大吼一聲,不要命的沖了上來,一個飛撲,打算從後面把對方撲倒。

  「嘭!」

  撲在曹滿的背後,就像撲在了一塊堅硬的岩石上面,曹滿沒有被撲倒,反而把老頭震得倒栽在地。

  一骨碌爬起身來,寒岳上前單臂架在了對方的脖子上,同時雙腳不斷踢打著曹滿的後膝,打算用這種方式阻止前行。

  寒岳狗爬的姿勢雖然不雅,但招式管用,鎖脖擊膝,就是再壯的漢子也架不住他的這一招。

  然而老頭卻忘了,此刻的曹滿就像被邪魂附體一般,不僅沒有任何的知覺,還力大無窮,單靠克制凡人的招式,放在他身上幾乎起不到什麼作用。

  片刻過去,曹滿依然我行我素的朝前緩行,倒把老頭累了個氣喘吁吁,遠遠看去,就像一頭白皮豬的背上趴著個獨臂老山猴,揪扯間讓人感到滑稽可笑。

  可是在這滑稽的動作下,卻是寒岳不斷從心底冒出的苦澀和酸楚。

  也許是感到厭煩了,曹滿身子來回抖動兩下,像抖跳蚤一般,寒岳便被甩到了地上。

  老頭再次哼哧兩聲,顧不上身上的酸疼,接著起身去阻止對方前行.

  寒岳是真玩了命,為了不讓曹滿進入矮林,為了防止對方發生什麼意外,不管多少次被曹滿甩飛出去,他總能快速的站起來,奮不顧身的衝上去進行阻撓,但時間一長,老頭便有些力不從心了。

  「唉真的老了,才這麼幾下就感到氣虛體乏.」

  癱坐在地,老頭唉聲嘆氣,臉上掛著一絲苦笑,身子卻微微的在顫動著。

  「不行,我就算豁出去這條老命不要,也不能讓耗子進入矮林,否則一旦進了死人潭,他可就小命不保了。」

  寒岳眼中閃過了一道堅韌的目光,他知道,曹滿會變成現在的樣子,肯定是遇到了什麼邪門的事情,正如段虎擔心的那樣。

  如果他稍有鬆懈,讓曹滿進了林子,用腳趾頭去想,都能想到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現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阻止曹滿入林。

  至於段虎,寒岳糾結難耐,他有心去找人幫忙,可曹滿怎麼辦?

  總不能眼睜睜看著這麼個大活人去送死吧?

  「該怎麼辦,怎麼辦?」

  寒岳幾欲發狂,坐在地上大聲吼叫著。

  眼瞅著曹滿離著矮林又近了幾步,老頭急得目眥欲裂,如果有可能的話,他寧願斬斷對方的雙腿,即便做個罪人,也不願曹滿去送死。

  可問題是,就算砍斷了雙腿,這個辦法真能阻擋曹滿的前行嗎?

  看著腰間掛著的苗刀,寒岳舉棋不定,幾次伸手握緊了刀柄,但遲疑間他把手又再次鬆開。

  「誒」

  寒岳重重一跺腳,心裡的苦悶無處宣洩。

  「啊哦.」

  「啊哦.」

  就在寒岳心寒如苦、萬分無奈之際,帶著賤兮兮卻又耳熟的驢叫聲從他身後響起。

  「阿亮,是阿亮!」

  寒岳激動的轉身一看,果不其然,月色下,阿亮撂著歡快的蹄子,扭著身軀搖著尾巴,搖頭晃腦一路小跑了過來。

  來到老頭近前,阿亮撒嬌的把驢腦袋往懷裡一鑽,親近的在那蹭來蹭去。

  「阿亮,你不是鑽進林子裡了嗎?怎麼會,會出現在這裡?」

  摸著豎起的兩根驢耳朵,寒岳百思不得其解。

  「糟了,莫非此前從林子裡傳來的驢叫聲」

  寒岳心裡一涼,反應了過來。

  這時阿亮把腦袋收了回來,疑惑的看看寒岳,又好奇的瞅瞅前方不遠處只穿了條大褲衩的曹滿,眼睛眯縫著,似乎是在嘲笑對方一般。

  對著光著身子的曹滿打了兩個鼻響,阿亮看向了寒岳,似乎在說:「老頭,看到沒,耗子光著腚在曬月光呢!」

  說起來,當時寒岳他們正在灶房裡吃喝鬧騰著,阿亮獨自在驢圈中啃著草料,本來也沒什麼事,可忽然阿亮察覺到了一絲奇怪的氣息。

  阿亮是頭野驢,即便被家養,可天生的直覺和敏銳卻絲毫沒有減少,相反,這些年在寒岳和虎千斤的調教下,更為的出色。

  說起來,這兩天夜裡阿亮總能感覺到一股若有若無的陰寒戾氣,本想著出去溜溜,瞅瞅是什麼鬼玩意在自家的地盤上撒野,不過就它那驢性子,用驢腦袋想想後也就算了。

  因為它能感應到這股很是微弱的氣息並不是沖它來的,也沒有對虎千斤和寒岳有什麼不利,而是衝著堂屋裡的人去的。

  堂屋裡住著誰?

  自然是貪嘴話多、又好吃懶做的曹滿曹耗子,對這人,阿亮一臉的不待見,說白點,就是根本不入它的驢眼。

  既然那不知什麼鬼玩意是衝著曹滿來的,管它驢爺屁事?反正也沒有什麼交情,愛咋滴咋滴。

  可是今晚不同,那股陰寒的戾氣明顯強烈了不少,毫無忌憚的釋放出來,簡直不把它這驢爺放在眼裡,阿亮豈能善罷甘休?

  大爺的,也不瞅瞅驢爺是誰?

  這叫侵占地盤懂嗎?

  往常只有驢爺敢橫著走,其他小獸見了驢爺都要繞道行,你這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小虼蚤也敢來挑釁,不拿點驢性出來還得了?

  這要是被欺負到家門還不還手,今後怎麼在老龍寨這一畝三分地里混?

  非被那些雞鴨土狗、歪眼大鵝、斜鼻子老牛看笑話不可。

  出於這個打算,阿亮出了圈。

  不想來到院裡轉悠了那麼一圈,堂屋裡沒人,那散發著陰戾氣息的玩意也沒見,阿亮一時鬱悶,打了幾個鼻響準備迴圈里接著啃它的草料。

  不過剛走動幾步,它那明亮的驢眼就瞅中了灶房裡坐著的段虎。

  不見段虎還好,一見對方,驢腦子裡不由自主的浮想起了對方曾經給它的承諾。

  臭不要臉,說好的母馬呢?

  你當驢爺是三歲的小屁孩嗎?

  連哄帶騙還帶威脅,你等著,驢爺誰也不靠,自個兒就能找母馬

  嘿咻!

  念及此處,阿亮晃著尾巴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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