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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欲學此功......

2023-12-03 05:47:35 作者: 語魁
  「虎爺,大致的事情就是這樣,唉,你不知道,從你昏迷後,我吃了多少苦,連我的那根小黃魚也被老僵給弄沒了,忙活一場,到頭來死的死傷的傷,一場空啊!」

  坐在床邊,曹滿把事情的經過如訴說了一遍,結尾還感嘆兩聲,倒也有點滄桑的味道。

  至於他被惡驢欺負的事,隻字未提,想要段虎幫他收拾阿亮的事,也片語未說,掉糞坑這檔子臭事,更沒有講。

  丟不起那張臉啊。

  儘管已經沒臉沒皮了。

  段虎一聲未吭的半躺在床上,臉上無喜無悲,只是額間的眉頭微微皺緊。

  「虎爺,你沒事吧?」

  曹滿觀察著他的臉色,感覺段虎出奇的平靜,不免擔心了起來。

  段虎搖了搖頭,輕嘆了一聲。

  「想不到大志、小志二人竟然為了救我,死在了老僵的手裡.」

  「可不是嘛!這兄弟倆真是好樣的,義薄雲天,漢子中的漢子,可惜就這麼死了,到最後連塊屍骨都找不到,和老僵一起埋葬在了那處將冢裡面。」

  曹滿同樣輕嘆一聲,目光露出了些許哀色。

  「你說今天是他們兄弟倆出殯的日子?」良久,段虎開口問道。

  「不錯,兄弟倆的骸骨雖然找不到,但是大夥為了緬懷他們,特意蓋了個衣冠冢,說是今天晌午下葬,我看這會兒應該差不多了。」曹滿點頭回道。

  段虎閉上了雙眼,沉默一會兒才把眼睜開。

  「曹耗子,把我包里的小黃魚拿出來。」

  段虎不說還好,這一說,曹滿頓時汗珠子就下來了。

  「呃,虎爺,好端端的找什么小黃魚呢?這裡是老龍寨,不是麻縣,有錢也買不到東西.」

  「廢什麼話?讓你拿你就拿,囉嗦什麼?」段虎不耐煩的說道。

  「可是.」曹滿把腦袋一縮。

  嗷吼,這下糟了,咋辦?

  「怎麼,我的三根小黃魚也弄丟了?」說話間,段虎眼中閃過了一道異色。

  「丟倒沒丟,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那三根小黃魚都被阿妹的爹,寒大叔給拿去了。」說完,曹滿麻溜的躲到了床後面,生怕挨個什麼爆栗。

  「寒大叔拿了我的小黃魚?」段虎有些納悶,隨後發出了一陣爽朗的笑聲。

  「虎,虎爺,你真沒事嗎?」曹滿咽了一口吐沫,心裡是七上八下。

  見段虎沒有理他,還以為對方真生了他的氣,曹滿弱弱的又解釋道。

  「這事不怪我,真的!是那凶老倌強行奪了去,當時我也極力阻止來著,可」

  「就我這點水水,你懂的。」

  曹滿委屈的看著段虎,眼巴巴的一副可憐樣。

  「算了,沒就沒了,反正這錢當初我也打算交給老龍寨的人。」段虎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似乎一點也沒生氣。

  曹滿不放心的又觀察了一下,直到確定後才挪著身子坐在了床邊。

  「虎爺,說起寒大叔,這人看著面善,但心眼卻小,你知不知道,昨晚我一時口誤,說他年歲大了,你猜怎麼著?」

  「他把驅蚊的艾草給拿走了,害得我被可惡的花腿蚊子叮,到現在都還癢著呢。」

  曹滿像個有怨氣的婆娘,邊訴苦,邊拉開袖子,露出了手臂上被叮咬出的鼓包。

  本以為段虎會同情他一下,怎麼的也會安慰幾句,誰知對方一出聲,曹滿剛落下的心臟又提到了嗓子眼。

  「曹耗子,我有點納悶,你說寒大叔怎麼會知道我這裡有小黃魚的呢?」

  「呃」

  「這個嘛,也許,或許,大概當時我說漏了嘴,他才聽了去?」

  「又或者,是他給你療傷的時候,翻過你的東西,無意間發現的?」

  結巴了半天,曹滿含糊其辭的說道,打算矇混過去。

  段虎點了點頭,用手一指靠牆的床邊說道:「奇怪,怎麼這裡還有一根小黃魚?」

  「小黃魚?哪裡,哪裡?這不可能啊?記得昨晚我把三根小黃魚都拿出來了,怎麼可能還剩下一根呢?」

  曹滿神經大條,直接爬在床上伸著脖子在那瞅著。

  等他左一眼右一眼,足足瞅了三十六眼後,這才明白自己上當了。

  不帶你這麼給人下套的

  「呵呵,曹耗子,在虎爺面前你也敢裝大頭蒜,看來你這身耗子皮是真癢了。」

  段虎臉上閃過一絲壞笑,隨即一把揪住曹滿的衣領,右手握拳,凸起食指的關節就是一頓狠捶。

  爽!

  半晌之後。

  「哎呦!我這是招誰惹誰了?好心辦好事,哎呦.」

  曹滿蹲在地上揉著腦袋,揉一下他痛叫一聲,眼眶裡一個勁兒的轉著淚花子。

  「捶你是讓你長點記性,錢財的事我可以不計較,但是我最恨有人騙我,知道了嗎?」

  這會兒段虎的精神也好了不少,教訓人的時候,說話也帶著中氣。

  「去,幫我弄點吃得來,餓了幾天,我的嘴巴都要淡出個鳥來了。」教訓之後,段虎又吩咐道。

  「好吧,你先等會兒,我去給你盛碗米湯。」曹滿悻悻的站了起來。

  「米湯?那清湯寡水的玩意我不要,我要喝酒吃肉!」段虎發出了一聲咆哮。

  曹滿眼珠一翻。

  喝酒吃肉?

  我的爺,我還想沾點葷腥呢。

  知道不?

  曹爺來老龍寨都快三天了,就只啃了幾口燻肉,多的還是茶菜茶菜的茶葉飯。

  「磨蹭什麼呢?沒聽到虎爺的話嗎?」

  人餓火氣大,曹滿還在愣神,段虎卻已發了火。

  得,走了個惡老倌,來了個虎大爺,合著曹滿就是個下人的命。

  不敢抱怨什麼,曹滿一路小跑著來到了灶房,左右尋摸兩下,倒還真找到了一壇老酒,幾扇煙燻肉。

  灶塘里的暗火還在,添柴鼓風,不一會兒,煙子升起,火星冒了出來。

  「咳咳咳」

  曹滿拿著竹吹筒,花著臉咳嗽了起來。

  「叮叮噹噹.」

  鍋鏟聲響起,圍著灶台,曹滿忙了個不亦樂乎。

  裡屋,曹滿哈著腰恭敬的站在床邊,就像聆聽大師傅教誨的小徒弟一般。

  段虎黑沉著臉,看著盤裡的煙燻肉,半晌沒有出聲。

  「我說,這些黑漆漆的玩意是什麼?」

  從盤裡拎起一條焦黑的煙燻肉,段虎終於出了聲。

  「這是煙燻肉。」曹滿腦袋往下又低了一點。

  「煙燻肉?」段虎聞了聞,隨後眉頭擰在了一起。

  「煙燻肉還是鍋巴肉?」

  「是煙燻肉,就是我這手藝不怎麼樣,剛才一不小心燒過了一點,不過虎爺,菜品雖然差了點,但是味道應該不錯,不信你嘗嘗?」

  說完曹滿往後退了兩步。

  段虎沒再說什麼,拿起手裡的煙燻肉,整條塞進了嘴裡。

  「吧唧.」

  吃了一口,明顯有了短暫的停頓,嚇得曹滿往後又退了兩步。

  讓他沒想到的是,停頓半息後,段虎的嘴巴又動了起來,三兩下的工夫便把那條煙燻肉吃進了肚。

  「嘿嘿,味道還不錯吧?」見段虎沒有什麼反應,曹滿笑著問道。

  段虎沒有理他,伸手又拿起了一條,順勢塞進了嘴巴里,牙巴骨嚼動幾下,吃了下去。

  隨後第三條,第四條.

  直到盤裡只剩下不多的三條煙燻肉,他這才停了動作,伸手拿起那壇老酒,揭開酒封,嘴對嘴長流水,「咕咚咕咚」喝了起來。

  曹滿長出一口氣,暗地裡抹了抹腦門上滲出的一層毛毛汗。

  看段虎吃東西,看的是驚心肉跳,那種心跳的緊張感,比對著老僵還刺激。

  好在現在平安無事,否則曹滿非鑽出房門,逃之夭夭不可。

  「虎爺,我沒騙你吧?煙燻肉雖然是糊了點,焦了點,但是味道絕對是一等一的美味.」

  曹滿大著膽子湊了上來,嘴裡沒把門的胡吹了起來。

  段虎把酒罈一放,舒緩的說了一句,「痛快,痛快啊!」

  「嘿嘿,對吧?我就說我的手藝」

  臉上的笑容才綻放不過半息,眼前手影一晃,曹滿還沒反應過來,便被段虎一把揪住衣領,直接提溜到了面前。

  「糊了點?」

  「焦了點?」

  「美味你大爺,虎爺讓你嘗嘗你的美味!」

  抓起盤裡剩下的三條煙燻肉,段虎囫圇塞進了曹滿的嘴裡。

  「呃」

  不吃不知道,一吃真刺激。

  此時此刻,曹滿才知道從他手裡出品的煙燻肉是何等的「美味」。

  苦不拉幾,形如嚼蠟,又干又焦,又苦又澀,那滋味.

  「好吃吧?美味吧?娘的,要不是虎爺餓得慌,不想浪費糧食,一早我就把整盤的鍋巴肉塞你嘴裡。」段虎怒吼著。

  「可,可剛才你明明說是痛快的?」曹滿支吾著似乎還有些不服氣。

  「那是寒大叔釀的苗酒爽口香醇!要不是這壇苗酒,虎爺今兒個就要廢在你的這盤美食上面!」

  段虎伸手,不解恨的給曹滿腦袋上來了一下。

  「嘭!」

  聲音那叫一個清脆響亮,曹滿痛叫一聲,抱頭蹲在了地上,大嘴疼得直咧,嘴裡還咬下的幾截煙燻肉,這會兒也混著口水掉在了地上。

  段虎伸了個懶腰,穿鞋下地,隨後緩氣凝神。

  雙手抬起,左乾右坤,掌分陰陽,陰隨陽動,腳踏罡步,太極衍生。

  姿勢有些古怪,但動作卻緩中帶靜,靜中起波,波瀾漸疾,疾風如電.

  越到後面,動作越為迅速和凌厲,呼呼的勁氣揮動而起,看得曹滿膛目結舌。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段虎動作一停,雙手收勢,氣沉丹田,隨著一陣炒豆般的響動,額頭處冒出了一層細小的白毛汗。

  「虎爺,你沒事吧?是不是骨頭出了問題,趕緊的躺下,別把身子弄壞了。」

  被響聲嚇了一跳的曹滿,急忙上來就想把段虎扶回床上。

  「待著你的,屁都不懂,還瞎激動,我沒事。」段虎好笑的說道。

  「可是,剛才那聲音.」

  「大驚小怪,那叫骨動,是因為我練了一套太易拳,內力衝撞筋骨發出的聲響。」段虎簡短的解釋了一下。

  「太易拳?」曹滿嘀咕一聲,隨後笑眯眯的貼了上來。

  「虎爺,這詞兒聽著新鮮,不如有什麼用處呢?」

  「一般人要是受個傷,病一場什麼的,恢復之後起碼也要躺上幾天調養身體,但是有著能耐的人卻不一樣,通過拳法調動丹田之氣,利用內力法門打通筋脈散去淤阻,這樣可以加快康復的速度」段虎回道。

  「真神奇,那你能教我嗎?」這句話才是曹滿的目的。

  「你呀?」段虎瞅了一眼。

  曹滿賤兮兮的點頭如搗蒜。

  「教了你也學不了。」段虎收回了目光。

  「不,不是,你教都沒教,我學都沒開始學,怎麼就斷定我學不會呢?」一聽曹滿就急了。

  「不為什麼,你沒童子功護體,就算要學,沒個十年八年的苦功是學不出來的。」段虎回道。

  「十年八年?」曹滿猶豫了起來。

  「十年八年才只是入門,學不?」

  「才入門!算了,等學會了我也老了。」曹滿直接搖頭回絕道。

  「孺子可教也。」段虎老氣橫秋的來了一句。

  曹滿聽著扎耳,昨兒個夜裡才聽寒岳什麼「孺子可教」的說了半天,現在聽了怎麼的都有些不對味兒。

  「虎爺,你不是說過要教我一些玄法嗎?嘿嘿,你看什麼時候能開始呢?」曹滿又湊上前問道。

  「這件事啊.」

  「有點難。」

  「難怕什麼?跟著虎爺將冢老僵我都闖了過來,還怕難嗎?」曹滿拍拍胸脯,氣概十足的說道。

  「不僅難,還有點苦。」

  「哈哈哈,曹爺什麼都不怕,還會怕苦嗎?俗話說苦盡甘來,再苦我也堅持的下來。」曹滿信心十足的又說道。

  「是嘛?」

  段虎一挑眉頭,笑了笑問道:「曹耗子,你可要想清楚了,想要學玄法,不僅難度大,還要能吃苦,除此之外.」段虎故意拉長了聲調。

  好麼,這才醒來幾個點,老毛病又犯了。

  「虎爺,說話能痛快點嗎?別大喘氣好不好?」

  段虎點了點頭,「那好吧,既然你真心想學的話,我可以告訴你,欲學玄法,先學太易,只要太易能夠學到小成,就能初窺門徑,踏進玄法的門檻。」

  「虎爺,你不會是拿我開涮吧?」曹滿掏了掏耳朵,似乎有些不太相信。

  「我說的是實話。」段虎不苟言笑的回道。

  「這,這也太扯了吧?」曹滿頭冒黑線。

  「不扯,當初我學太易拳足足學了兩年才小成,而你,年紀大,又破了童子身,光是入門,沒個十年八年下不來,要到小成.」

  段虎搖了搖頭,後面的話雖然沒說,但意思很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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