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好開心
2023-12-03 05:47:35 作者: 語魁
事態還在持續發酵。
等揚大志幾人先後被撂倒後,當即驚動了大廳里的其他警員,這些人根本沒鬧清楚狀況,還以為虎千斤是尋釁滋事來了,當即各抄警棍沖了上來。
虎千斤也豁出去了,打一個也是打,打一群也是打,既然沒道理可講,不如動手開干!
噼里啪啦,哎呀媽呀!
噼噼啪啪,額的個娘!
乒桌球乓,娘嘞個娘!
嚯,警所大廳里雜亂不堪,打罵成片,哭爹喊娘,這叫一個熱鬧!
虎千斤真夠厲害的,人如其名,雌虎千斤威,小獸滿地爬。
藕臂一揮,風車呼嘯,巴掌一削,遍地慘嚎。
最倒霉的就是揚大志,人在昏迷中,被虎千斤薅住腳脖子掄了起來,掄一圈倒一片,幾圈下來,無人再敢近身,至於揚大志.
不提也罷,反正沒了人樣子。
不大工夫,警所大廳徹底變了模樣,剛兒還威嚴莊重,神聖莊嚴,此刻一地雞毛,滿目瘡痍。
椅子,碎了。
桌子,掀了。
文件,遍地。
人員,趴地。
放眼望去,最出彩的還是那些橫七豎八躺地哀嚎著的警員們,滿臉桃花紅,雙眼煙燻妝。
好一副祖國江山一片紅,奇峰峻岭墨如汁的雄壯美景。
這一下沒人敢動手了,虎千斤薅人像拎雞,掄一個丟一個,誰受得了?
最後,大夥無奈之下,只好讓斜眼三去通知趙所長,其他人只圍不攻,暫時和虎千斤對峙了起來。
事情的經過便是如此,等虎千斤一五一十的講述出來,周圍的警員們捂臉的捂臉,吹鬍子的吹鬍子,瞪眼的瞪眼,惱怒中帶有幾分慚愧慚愧中又透著幾分尷尬。
曹滿,「呵!」
真夠精彩的,可惜沒趕上趟兒,否則大可一飽眼福,不用在這遐想連篇,多不過癮。
事情的始末在清楚不過,錯不在虎千斤身上,錯在色膽包天的揚大志,不好好管教楊老二,想翹頭?嘿嘿,這下縮頭了吧!
曹滿咂咂嘴,這件事不好辦吶!
儘管錯在揚大志身上,問題是虎千斤大鬧警所,還打傷了這麼多的警員,從法律的角度來說,這場官司打起來的話,吃虧的那人一定是虎千斤不可。
咋辦呢?
深知官場黑暗的曹滿很是為難,有心幫襯對方一把,可是卻有些無處下手。
人微言輕,光靠他自己的力量,斷案?
斷卵子的案!
除非
尋思間他看了看身後的段虎,對方輕輕一點頭,意思不言而喻。
明白了,鐵漢柔情,顯然黑大頭動了惻隱之心。
有了段虎作為靠山,曹滿的底氣立馬足了起來,只是,他覺得有些好笑,莫非黑臉相中了虎千斤?
若非如此,一個非親非故,素未蒙面的野丫頭而已,至於段虎如此用心?
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曹滿已嘗人事,作為男人來說,還算完整,可段虎呢?
就一黑臉光棍,成天打打殺殺,晃眼老大不小了,再不考慮一下婚姻大事,恐怕老段家的棺材板都蓋不住咯。
這就叫糙漢也有思春時,該出手時就出手!
既然如此,何不成人之美呢?
曹滿暗中一笑,這個月老他是當定了,俗稱媒婆說媒,牽一線紅繩,續一段姻緣。
就在曹滿滿腦子胡思亂想的時候,虎千斤不耐煩的問道:「我已經把事情說完了,現在可以把東西還給我了嗎?」
「呵呵,姑娘莫急,辦案除了要被告人的口供之外,還需要受害人的供詞,除了人證之外,什麼物證、旁證這些東西都不可少,你先休息一會兒,等我把事情處理好,到時自然會給你一個交代。」曹滿笑呵呵的說道。
「怎麼這麼麻煩?我還要趕著把手頭的事情辦完回家呢。」虎千斤焦急的說道。
曹滿無奈的聳了聳肩回道:「這沒辦法,既然事情被你攤上了,你就只能乖乖合作,否則我就是想幫都幫不了你。」
說完曹滿轉身回來到趙所長的身旁,對著段虎微微一點頭,一切盡在不言中。
「曹滿,這件案子你要怎麼處理?」趙所長開口問道。
「其實這個案子吧」曹滿故作猶豫之後說道:「此案可大可小,最重要的還是趙所長您的意思如何了?」
趙所長眉梢一挑,小嘴真會吧嗒的,老子倒要看看接下來你如何瞎掰。
「接著說。」
「我的意思是說,如果趙所長想息事寧人的話,我們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畢竟事情的起因錯在楊大志身上,千斤姑娘也是被逼無奈才這麼做的,我們只要還她一個清白,這樣一來案子也解決了,老百姓聽著也高興,皆大歡喜。」
不等趙所長表態,曹滿接著又說道:「如果說不想因為這件案子影響到警所的聲譽,那我們大可直接拿下虎千斤,告她走私的罪名,再加上尋釁鬧事,毆打警員這些罪名,至少也要做十年八年的牢。」
不等趙所長表態,曹滿接著說道:「不過要是這樣處理的話,我怕老百姓會不服氣,特別是虎千斤來自於老龍寨,那裡的寨民一個比一個兇悍,萬一對方藉機鬧事,恐怕事情會鬧大,到時就不好處理了。」
趙所長笑哼一聲,瞧瞧,剛兒我咋想來著?
項莊舞劍,意在沛公,不簡單吶!
這時段虎也開了口,「趙所長,你是個明白人,懂得什麼叫做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的道理,古人常說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希望你不要因小失大,寒了老百姓的心。」
趙所長眉梢再挑,瞅瞅,又來個舞劍的項莊,不,是個黑臉。
花花腸子真不少,一套一套的。
趙所長臉子一拉,「段虎,你什麼意思?難道你是想威脅我嗎?」
「呵呵,趙所長深明大義,懂分寸知深淺,我一個小小的平頭老百姓,如何威脅得了你呢?就像耗子說的那樣,這件事最終還是要按你的意思來辦。」段虎淡淡的笑道。
曹滿接著話茬說道:「趙所長,你也不用這麼煩心,照我看其實這個案子非但不是件壞事,相反還是一件好事。」
「噢?說來聽聽。」趙所長奇道。
「這不是明擺著嘛,對比起警所的顏面、警員的聲譽,更重要的還是民心,如今的世道你我都知道,得民心者得天下,這可是國家的根本所在,我們何必背道而馳,丟了西瓜撿芝麻呢?」
趙所長默不作聲,不是在思考曹滿說得大道理,而是在權衡整件事的利弊。
如果這件事沒有段虎橫插一桿,如果虎千斤不是來自於老龍寨,按照他的意思,拿人,下牢,定罪,再簡單不過,只是現在
見趙所長一臉躊躇,曹滿繼續攻心,「趙所長,法理不外乎人情,別猶豫了,你看這大廳里圍滿了多少老百姓?只要我們公事公辦、獎懲有度,還虎千斤一個公道,相信所有老百姓都會鼓掌稱頌。」
「這樣一來,案子結了,還獲得老百姓的擁護和信任,說不準上面的人聽到風聲之後非但不會為難你,還會發來賀電嘉獎你呢?」
曹滿不愧是曾經的治安大隊長,能掰會吹,嘴皮子的功夫沒少白練,聽著舒服,最重要的是句句在理。
只不過他的在理去卻是建立在某些人的痛苦上,譬如還在昏迷中的揚大志幾人,譬如那些鼻青臉腫的警員們。
思考再三,趙所長終於點了頭,「好吧,那就按照你的意思去辦好了,不過有一點,就這麼放了虎千斤可不行,怎麼的也要讓她小懲大誡,否則我們警所的人今後還如何在本縣抬得起頭來呢?」
「我辦事您放心,交給我好了。」曹滿拍了拍胸脯,又對著段虎擠了擠眼睛,小樣子真夠嘚瑟的。
有了趙所長同意,曹滿再也沒有了顧忌,肚皮一挺頭一昂,氣昂昂神糾糾的邁開八字小步,春風得意。
段虎哼了一聲,耗子,有點飄啊。
來到揚大志幾人身旁,曹滿搖搖頭,咂咂嘴,唉,何苦來著?
自作孽不可活,古人誠不欺我哇!
活生生的報應,嚯嚯,報應不爽!
曹滿挺開心,但是琢磨一下「報應不爽」四字,似乎有些不妥。
對咯,怪不得老子不爽呢,報應還不夠!
抬腿,邁步,下腳
「啊」
臭泥鰍慘叫一聲,從半昏迷的狀態疼醒了。
掛著兩條血鼻涕,怒睜狗眼一看,頓時火了,「誰特麼踩老子腳了?」
「哦喲,不好意思,踩著兄弟的腳了。」曹滿趕緊道歉。
可看在臭泥鰍的眼裡.
這是道歉嗎?
尼瑪,嬉皮笑臉,分明是在整人!
「曹滿,你幾個意思?」
「呵呵,剛才是意外,不過正好,既然你醒了,省得我再麻煩,兄弟,我想找你問一下剛才的案情。」曹滿露牙齜笑著問道。
「問案情!你以為你是誰?」臭泥鰍更怒了。
「嘿嘿,老子不才,正好是此案的主審人,不信你問趙所長。」曹滿指了指身後。
「你」
臭泥鰍不出氣了,因為他回頭一眼瞅見了趙所長陰沉似水的老臉子。
「兄弟,別悶聲不出氣,這樣不好,大家的時間都寶貴,說說,剛兒發生啥事了?」
臭泥鰍氣惱一聲,「還能啥事?老子被虎姑婆揍了,這個野娘們,目無法紀,發凶鬥狠,還不趕緊抓了她,以儆效尤!」
「原來如此。」曹滿再抬腿,邁步,下腳。
「啊」
又一聲慘叫,涼米線抱著脫臼的膀子醒了。
臭泥鰍眼角一抽,臥槽,還來?
和剛才一樣,涼米線破口就罵,只是沒等罵暢快便偃旗息鼓,沒辦法哇!今時不同往日,光輝加身的曹滿,誰惹得起?
至於回答案情,涼米線夠毒辣,「抓了這個野婆娘,坐老虎凳,灌辣椒水,上烙鐵,不廢了她,老子自廢!」
自廢?
曹滿一陣咋舌,這貨真狠,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只是
兄弟啊,今非昔比,真要是割了小毛蛋,你也沒地去,嘖嘖,可憐咯!
問完了案情,曹滿
抬腿,邁步,下腳!
「臥槽!」
折耳根怒吼一聲,大夢方醒。
臭泥鰍、涼米線同時嘴角一抽,臥槽,又來?
「日,啊」
一聲哀鳴,老火腿醒了。
臭泥鰍,涼米線,折耳根三人嘴角同抽,你姥姥的,有完沒完?
依次問完了幾人,曹滿沒再抬腿下腳,不是同情心作祟,而是揚大志已經那樣了,別說踩幾下,就是踩幾十腳對方也不見得能醒來。
除非上烙鐵,那玩意老過癮,燙一下一溜煙,滋一下能聞見肉香,管你鋼牙鐵齒還是金剛鐵骨,沒幾分傲氣根本挺不住。
看著憤憤不平的四人,曹滿笑了個和藹可親,「哥幾個,案情我基本掌握了,至於如何結案,這個嘛」
曹滿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急得四人抓耳撓腮,抓哪哪疼,撓哪哪痛,好痛苦。
「難,啊!」
倆字一出,四人當即不幹了,「曹滿,你可不能假公濟私,俗話說,不看僧面看佛面,都是自家兄弟,你的胳膊肘可不能朝外拐。」
「哥幾個,先別急,聽兄弟我慢慢道來。」曹滿不急不緩的說道。
四人齊翻白眼,能不急嗎?俺們都傷成啥樣了?就等著結案後回家養傷,在這耗著?你耗得起,俺們熬不起!
「實話告訴你們好了,我是有心替你們做主,可是趙所長卻不這麼認為,說什麼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還有民心民怨等等亂七八糟的話,所以.」
四人齊瞪眼,「所以咋樣?」
「所以只能委屈哥幾個了。」曹滿憐憫的說道。
四人臉色一苦,不等哀怨一聲,曹滿的話又來了,「不過有一個法子你們可以試試。」
四人齊視曹滿,目光灼熱,內心騷動。
「趙所長這人面冷心熱,只要你們哥四個一起去求情,看在都是弟兄的情面上,沒功勞還有苦勞,興許他心動了呢?」
「要不,試試?」曹滿聳聳雙眉,慫恿道。
四人齊刷刷的搖頭,趙所長的脾氣誰不知道,吐口濃痰能淹死人,找他求情?除非揚大志還醒著,就他哥四個,跟四棵雜草似的,劃拉一下都能夭折。
曹滿無奈的拍了拍涼米線那條脫臼的膀子,「啊嗷」一聲,撕心裂肺的痛嚎響遍大廳。
曹滿,內心一片,哇哈哈!
心花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