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頓胖揍
2023-12-03 05:47:35 作者: 語魁
看著服了軟的常福,段虎冷笑一聲沒有多說什麼,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自斟自飲,逍遙快活。
吃了癟虧的常福鼻子冷哼一聲,大巴掌一拍桌子,對著還在發呆的劉老倌吼道:「老傢伙,還不給三爺上菜,再要磨磨蹭蹭,掀了你的狗肉館!」
一聲怒吼,劉老倌嚇得連爬帶滾跑回了灶房,手腳麻利的又是煮湯又是烤狗肉,動作那叫一個麻利。
「三爺,這口氣你就這麼忍了嗎?萬一傳揚了出去.哎呦!」
揉著眼睛的歪嘴男正想評句理,卻被常福一個大嘴巴子甩了過來,打得眼冒金星,歪嘴更歪了。
「你懂個屁!虧你還是我的家奴,連黒煞神的名頭都沒有聽過嗎?」
說完常福偷眼看了一下依舊在喝酒的段虎,暗出了一口氣,心裡也算是踏實了一點。
「三爺,這位叫段虎的黒煞神真有那麼厲害嗎?」這時一直沒有吭聲的大漢皺著眉問道。
常福搖了搖頭苦笑一聲,放低聲音回道:「張團練,這傢伙可不簡單,自小就跟著不少武師學藝,後來年輕那會兒為了給他爹娘報仇,一人獨闖老龍山,就連軍隊都奈何不了的土匪頭子獨眼雕,卻被他一個人給砍了頭,要不是他脾氣沖得罪了縣長,恐怕早混出名了。」
「哦?看不出這傢伙還真有點本事,就不知他那點能耐和我比起來又如何呢?」
說著話,張團練有意無意的瞅了一眼段虎,眼中充滿了挑釁的意味。
「行了張團練,你可是我爹專門請來的團練,名瓷不碰爛瓦片,沒必要和那種蠻子較勁,待會兒我請你去翠滿樓逍遙快活,那裡的姑娘真叫一個水靈鮮嫩,特別是那股子浪勁,就怕你張團練把持不住,哈哈哈!」一說到女人,常福滿眼放光,笑了個猥瑣。
「呵呵,這倒是,不過我們去翠滿樓吃喝不就得了,為何偏偏要跑到這麼家窮酸的狗肉館來吃狗肉呢?聽說翠滿樓不但姑娘長得漂亮,飯菜同樣可口美味。」張團練不解的問道。
「你有所不知,別看劉老倌的館子又破又舊,但做的狗肉卻是本鎮的一絕,保你吃了讚不絕口,何況狗肉補腎,多吃多補,精力才旺盛,否則翠滿樓那麼多的姑娘,男人會吃得消嗎?要不是這個原因,就劉老倌這個糟老頭,我非端了他的狗肉館不可。」常福賊笑著說道。
「原來如此,哈哈哈,看來待會兒我也要多吃一些,免得陽元不足,玩都玩得不盡興!」張團練大笑著說道。
三人圍著飯桌邊笑邊說,不大工夫,等劉老倌端上來了一大鍋黃燜狗肉,三人又吃又喝,好不快活。
看著三人大吃大喝的樣子,劉老倌悶悶的瞅了一眼,本打算離開,卻被歪嘴男故意叫住給他們倒酒。
沒辦法,劉老倌只好抱著那罐常家自釀的鹿茸枸杞酒在一旁站著,又是倒酒又是陪笑,折騰得他腳跟不落地。
眼瞅著劉老倌被三人當猴一樣的耍來耍去,段虎冷哼一聲,大聲的喊道:「劉老倌,算帳!」
聲音鏗鏘有力,震得毫無防備的常福和歪嘴男手一哆嗦,酒杯中的泡酒都撒出來了不少,只有張團練還沉得住氣,眉頭微微挑了那麼一下。
聽了段虎的喊聲,劉老倌轉身對常福笑著說道:「三爺,那邊虎子在叫我,你看我是不是」
「囉嗦個屁,還不趕緊滾過去,不過你給我聽好了,收了錢立馬給我滾回來,要是掃了我們的興,有你的苦頭吃,滾!」
常福不敢對段虎發火,直接把火撒在了劉老倌的身上。
「是,是,我快去快回。」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劉老倌小跑著來到了段虎的身旁,還未開口,先是一陣的苦笑。
段虎看著直皺眉,按他以前的暴脾氣,非上去收拾那些無賴不可,但今時不同往日,難得返回家鄉,他不想主動生事。
但不想生事不等於怕事!
「劉老倌,如果生意不好做的話不如關門算了,何必受這份窩囊氣呢?」段虎的聲音不小,似乎不單單只是說給劉老倌聽的。
「虎子,狗肉館可是我的家傳祖業,我要是關了門,哪天雙腿一蹬,我有臉見劉家的列祖列宗嗎?」劉老倌苦著臉說道。
段虎點了點頭,隨後他說道:「那好,我就不勸你了,對了,剛才這頓飯多少錢?」
一聽算帳,劉老倌連忙搖著手說道:「什麼錢不錢的?難道你還把我當外人嗎?今天這頓就算我給你接風,不要錢。」
「這怎麼能行?你一個買賣人本就是打開門做生意的,有道是親兄弟明算帳,即便你我的關係再好,飯錢也必須要收!」說著話段虎就想掏錢。
「使不得,這絕對使不得,以前你爹在世的時候,沒少照顧我的生意,你小子也挺招人喜歡的,這麼多年沒見,我請你一頓有錯嗎?你要是給錢,豈不是打我的老臉嗎?」劉老倌認理的拒絕道。
聽了這話,段虎把伸進錢袋的手又收了回來,目光重新打量了一下這位面帶風霜的故人。
「那這樣吧,錢你可以不收我的,但是你要陪我喝酒談天,否則說什麼我也要把飯錢給你。」
「這個.」
劉老倌為難了起來,他知道對方這麼做並非是在刁難他,相反,段虎留他是為了不讓他再受常福三人的氣,心意挺好,可問題在於.
「算了虎子,你現在回來了,想找老倌我喝酒聊天什麼時候都行,又何必在意一時呢?不如我」劉老倌委婉的拒絕道。
「怎麼,你是怕有人不答應嗎?放心劉老倌,有我段虎在,我看哪條雜毛狗敢說三道四?」
這句話段虎說得無比響亮,不僅震得館子裡回音不斷,就是外面的街道上同樣傳出去老遠,擺明了段虎是在威懾常福三人。
「虎子,你小點聲,我說你別這麼大聲!」
劉老倌嚇得臉色發白,趕緊一個勁兒的勸著,誰知他不勸還好,越權段虎還越來了勁。
「我說錯了嗎?我們本來挺自在的,誰知卻無端端來了三隻臭蛤蟆,有大蛤蟆,癩蛤蟆還有歪嘴小蛤蟆,一頓折騰擾了虎爺的興致,現在虎爺不爽,說兩句還犯法不成?」
「虎子,我的好虎子,別說了.」
眼瞅著常福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一會兒白一會兒綠一會兒又變青,劉老倌就知道事情一定會糟,急得他一個勁兒的跺腳,可問題是.
他想攔也攔不住啊。
果不其然,常福再好的耐性此刻也消磨殆盡,更不用說他身旁的歪嘴男和那個張團練了。
「啪!」
一拍桌子,常福一蹦子跳了起來,手指段虎臉色鐵青的吼道:「段虎,你這個黒煞神!三爺對你是一忍再忍,但你不要蹬鼻子上臉,再怎麼說我也是鄉紳的兒子,在麻縣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你一個平頭老百姓敢來無端招惹我,真以為還是年輕那會兒,以為三爺會怕你嗎?」
說實話,常福並不想得罪這位黒煞神,可問題是人要臉樹要皮,對方都欺到自己頭上來了,如果這口氣他還能忍的話,以後還怎麼混?
「蛤蟆發騷,刮噪。」段虎一邊翹著二郎腿,一手拿著酒杯不緊不慢的說道。
常福嘴角一抽,蛤蟆?發騷!
敢情自個兒叫喚是為了吸引母蛤蟆?
尼瑪,嘴還能再毒點嗎?
常福氣得呼呼直喘,身旁歪嘴男一副邀功的嘴臉,三兩下跳到段虎的身前,潤了潤嗓音,隨即陰陽怪氣的又罵又叫了起來。
「我呸!長得黑不溜秋,像坨黑炭一樣,還有臉和我家三爺過不去,段虎,識相的趕緊給三爺磕頭認錯,敢牙崩半個不字.」
「歪嘴小蛤蟆,你的騷主在後面,別對著虎爺呱咋。」段虎不為所動的問道。
「你」
歪嘴男氣得火冒三丈高,嚇傻眼的劉老倌趕忙上前又是作揖又是道歉。
「這位爺行行好,虎子他這人就是犯渾,你們千萬不要和他一般見識,這樣,我帶他賠禮道歉行嗎?不僅賠禮,這頓飯錢我也不收了,希望你們能高抬貴手.」
話還未說完,火大的歪嘴男抬手就是一扇風耳,打得劉老倌原地滴溜一圈,整個兒懵圈坐地。
「死老倌,老子要你道歉?什麼玩意.」
歪嘴男拍了拍手,正打算罵上兩句,忽然眼前一花,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整個人便倒飛出去,稀里嘩啦,撞翻了身後的飯桌,又一個骨碌趴地嗷嗷。
嗷了兩聲,歪嘴男嗷不動了,白眼一翻,人事不省。
「好哇!段虎,莫非你要翻天不成?」常福氣得瞪眼怪叫道。
「翻天?就你這騷蛤蟆也配!」
段虎怒目一掃,「即便你是天,虎爺翻了也就翻了!」
身子微微朝前一傾,腳步邁動,段虎晃身便來到了常福的身前,一記衝天炮打在了對方的面門上。
「額的娘,疼疼疼!」一拳下去,常福鼻歪血噴,哭爹喊娘。
「喊娘?呸!騷里騷氣的騷蛤蟆,虧你長了一身白膘,不如餵狗,今兒個虎爺教你如何做娘子漢!」
又一拳,狠揍在常福的嘴上。
嘣,嘣!
倆老牙磕飛,常福滿地打滾,哭聲堪比殺豬,那叫一個奔嚎。
「想逃?吃虎爺的天罰大腳巴!」
跟上一步,段虎痛快下腳,老大的鞋泥直接印在了對方的糙腚上,常福跐溜蹭地,沒等蹭遠,還沒出完氣的段虎竄上去,直接騎在對方身上左右開弓,這頓胖揍,老過癮!
「娘!」
「叫娘沒用!」
「爹!」
「喊爹照打!」
「爺爺!」
「虎爺在這,賞你老拳吃!」
正掄膀下拳過著癮,「呼」地一聲拳風從腦後響起,段虎眉頭一皺,腦袋往旁邊微微一閃,讓過了打來的一拳。
一拳走空的張團練抬腳一記橫踢,照著段虎的身上踢去。
段虎抬手擋在身前,硬接下了踢來的一腿,順著力道他後退幾步。
等站穩身形後轉身看了看,頗為不屑的說道:「張團練是吧?暗中下腕子算什麼本事?」
張團練臉上的橫肉輕輕一抖,目光嚴峻的看著身前的這個堪比人熊的黑大個,心裡不禁泛起了嘀咕。
剛才他沒有急著出手,一來是想看看段虎的能耐,做到心中有數;二來,他也是想借段虎的手治治常福,誰讓對方一開始就攔著他,否則又何必遭來一頓胖揍?
活該!
三來,張團練是個武夫,曾在滇城當過一名副官,可惜他時運不濟得罪了人,這才被罷了職。
儘管沒了官職在身,但是一向心高氣傲的他要不是為了賺點錢,又何至於來到麻縣這麼個偏遠的小縣城當個團練呢?
別看常鄉紳在本地如何的高貴,但在他眼裡也就是個土狗老旺而已,心裡是一百個看不起。
既然是為了求財來的,當然要在必要的時候露那麼一手,也好讓常家人器重他。
至於什麼時候最為必要,自然就是常福被揍得哭爹喊娘的時候,故而從段虎一開始動手的時候他沒有急著出手,而是等待時機打算暗中偷襲。
張團練的計劃想得倒是挺周全的,但他唯一算錯的就是段虎的實力。
本以為一個小縣城出來的莽夫,再厲害也不過是只井底之蛙,沒想到這一動手,他才發現對方能耐非但不小,還超出了他的想像。
特別是剛才他踢對方的那一腳,哪是踢在手肘上,簡直就像踢在了一根鐵條上,疼得他腳面發麻,很不帶勁。
如此硬茬,使得張團練不得不提高警覺,重新觀察著眼前這位號稱黒煞神的段虎。
「呵呵,段虎,虧你還是個練家子,怎麼連最起碼的道理都不懂呢?」張團練冷笑著回道。
「何解?」
「這不明擺著嘛,戰鬥講究的不是過程,而是結果,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這又不是什麼比武切磋,何來點到為止一又或者是偷襲一說呢?」張團練有理的回道。
「原來如此,這還是我聽到的最不要臉的解釋,不過我這人也不計較這些,既然開干,那我就奉陪到底!」
說完,段虎眼中精光一閃,腳下一踏地面,朝張團練猛衝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