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執念 為此放棄信仰

  「你這番分析都是基於風水迷信吧？」

  江美妍笑了一下說道：「其實從現在開始，距離公海的直線距離最近。」

  「這樣分析還差不多！靠譜！」

  「但我剛剛說的也不是迷信，是人們心中的一種寄託或者信仰。」

  「信仰？你說那關公雕塑嗎？要我說，他就不應該供奉，關老爺是著名的忠義守信之人，怎麼可能保佑他這種人？」邵劍鋒反問道。

  「但這的確是他的信仰，才會擺在辦公室中，還每天打理。」江美妍一邊回憶一邊說道：「還有，他供奉的關公位，底座其實是一個收納盒，但裡面是空的，他一定拿走了某一樣重要的東西。」

  「如果沒猜錯，那應該是和他兒子有關係的物品。」邵劍鋒猜測道。

  「是啊，而剛剛經過的那段海岸線，都在海灣大橋的彎度範圍內；所以，他一定不會在那裡登船，因為他的兒子死在那裡。我這樣說不是迷信吧？也應該是正常人的心理反應了。」

  「聽上去還有道理，那就從這裡開始尋找。」邵劍鋒減慢了車速，認真看向海岸線。

  「這裡地勢平緩，可能性不大，因為，再小的船也不能靠得很近，佟興旺不可能趟水過去，也不太會讓別人背著。」

  「好，繼續找！」

  車子繼續向前，岸邊逐漸陡峭起來，石壁不是很高、卻也形成斷面，海浪湧來重重撞在石壁上面。

  「這裡應該也不太可能，即便是大一點兒的船在這裡靠岸也會很不平穩，容易撞到石壁，造成損壞。」

  「佟興旺那麼謹小慎微，不會允許出現這種錯誤！」邵劍鋒接過話題道。

  「是的，再往前面看看吧。」

  越過這段低矮的山坡，前面到了水流比較平緩的地段，隱約中似乎看到一段木質棧橋延伸至海中。

  「那好像是棧橋，我們過去看看。」邵劍鋒突然說道。

  「好的。」

  兩人下車，向棧橋走去，布滿砂石的岸邊看不到任何腳印痕跡；靠近棧橋，發現上面布滿青苔，有斷斷續續被踩過的痕跡；每一次海水湧來，都幾乎將整個橋體覆蓋，水波蕩漾在木縫之間。

  「這麼多青苔，這是一段不常用的棧橋。」邵劍鋒說道。

  「是呀，漲潮之後就會被海水淹沒，這些類似腳印的東西也會被沖刷掉。」

  「到前面看看！」邵劍鋒抓起她的手叮囑道：「小心滑倒。」

  「好的。」

  來到棧橋盡頭，直立的木樁仍然裹著厚厚的青苔，當海水暫時蕩漾退去，便看到青苔上面大片被撞擊過的痕跡。

  「早上應該有船靠攏過，看這痕跡船還不小。」邵劍鋒說道。

  「嗯，應該不是附近的漁民，否則，使用頻率不會這麼低。」江美妍點點頭，拿出手機，定位後遞給邵劍鋒，道：「這裡的經緯度，衛星圖可以定點搜尋了。」

  「好！我打給峻岩。」

  邵劍鋒在通電話，江美妍卻看著茫茫水面思考……

  不久後，邵劍鋒掛斷電話走過來問道：「該走了，在想什麼？」

  「我在想，他為什麼沒有帶走關公雕塑？」

  「又想這個呢，這還用問嗎，太大了，不好帶；或者，覺得那東西其實也沒什麼用，乾脆不要了！」

  「如果是信仰，再困難也會想辦法帶走，他這樣做，相當於是放棄了信仰，你覺得呢？」她轉身，看著他問道，表情也更加沉重。

  「放棄也對，他已經是罪證確鑿，就等歸案了，誰也保佑不了他。」

  「放棄了信仰，卻帶走了執念，我想他一定不是單獨的出逃，一定會在走之前做些什麼事情。」江美妍又看向了波濤洶湧的水面。

  「你究竟想說什麼？」他走過來問道。

  「看痕跡，這條船體積不小，那些學生也許被他帶在身邊了。」

  「先上車吧，我打給譚局，這一次恐怕是要出海搜捕了。」邵劍鋒招呼道，兩人立即向回返。

  剛上車，林峻岩便打來電話：「邵隊，衛星圖搜索到航線不明的船隻，懷疑是佟興旺那艘貨輪。」

  「具體位置？」

  「您發來的定位正東方向，直線距離35海里，距離公海5海里，一座無名島嶼的附近。」

  「向譚局匯報了嗎？」

  「正在匯報中。」

  「很好！繼續關注！」

  「還有，排查可疑住戶那邊派出所同事反饋：目前只有一戶人家聯繫不上，其他的都已和租戶取得聯繫，沒有問題。」

  「把電話交給任菲菲。」

  「好的。」

  任菲菲接過電話，問道：「邵隊，有什麼安排？」

  「你和浩宇聯繫機動隊配合，搜查那家住戶，如果是我們追捕的人立即逮捕歸案。」

  「明白！」

  剛剛掛斷電話，邵劍鋒便接到譚建勛的來電：「你儘快到達港口A區，我們在那裡匯合。」

  「港口嗎？」

  「是的，那艘貨輪已經派海警靠近詢問情況，目前懷疑校車被劫與這件事有直接關係。」

  「明白！我們馬上趕過去。」

  港口A區碼頭，一艘戰艦已經待命；邵劍鋒和江美妍先來到指揮車與譚建勛匯合。

  「譚局，下面怎麼安排？」

  「登艦出發！」

  「確認佟興旺的去向了？」

  「根據你們發來的定位，回顧衛星圖譜，那些學生的確是在那個廢棄的棧橋上船的。」

  「哦！」邵劍鋒急忙轉頭問道：「峻岩，設備都帶上了？」

  「帶著了。」

  在一名士兵的引領下眾人登上戰艦，來到指揮中心，高清顯示屏幕已經明確定位了貨輪的位置，還有周邊海域的情況；四名身著迷彩裝的戰士坐在那裡操控著電腦。

  林峻岩看完不禁唏噓，問道：「邵隊，這麼多專業人士啊，而且都是軍用設備，我來是不是有些多餘了？」

  「要對自己有信心，分工不同，而且我們全程在跟進這個案子，最了解對方的手段。」

  「好！」林峻岩說著，找了一張桌子連接電腦和設備。

  正說著，一名軍官走到譚建勛面前，敬禮說道：「譚局，我是海軍陸戰隊戰鷹突擊隊隊長李闖，配合警方全力緝捕嫌疑人，防止恐怖事件發生。」

  「現在出發，安全距離內儘可能靠近貨輪。」

  「好！」

  戰艦起航出發，圖像中，一艘巡邏艇和一架直升機已經到了貨輪附近。

  「李隊，還是搜索不到貨輪的雷達信號，對方依舊是屏蔽狀態。」一名士兵報告道。

  譚建勛立即連線前方的海警隊員，「能看到什麼？」

  「譚局，這是一輛荷重二十萬噸的貨輪，編號是：189527，甲板上沒有人。」

  「滿載的嗎？」

  「看船體的吃水量，是滿載的。」

  「能和對方取得聯繫嗎？」

  「不能，對方拒絕任何信號的接入。」

  「原地待命，不要貿然靠近，拍照傳回來。」

  「收到！」

  譚建勛轉頭吩咐道：「貨船編號189527，立即查詢屬於哪家公司？我還需要這艘船的內部結構圖。」

  「是。」一名戰士立即開始搜索。

  午後一點，暗黑色的天空烏雲翻滾，帶著濃重雨水味道的秋風肆意馳騁，城市街道紛紛亮起了路燈；看似就要落下的大雨卻遲遲沒有降落，似乎是在醞釀更加暴力的一幕。

  易星辰離開後，陸起航失落地坐在沙發上發呆；葉小艾則一邊默默流淚一邊在餐廳繼續擺放她的餐具；熊心博持續和易星辰保持通話。

  「老大，距離出海點兩公里處有一家快艇租賃公司。」

  「好的。」

  「海上風浪太大，必須租用最大的快艇！」熊心博加重語氣叮囑道，同時抹去了臉上的淚水。

  「知道了。」

  「這次你一定要聽我的，不要固執！」

  「我知道。」易星辰聽出那語氣中的悲傷,安慰道：「我就快到租賃地點了，聽你的，租個最大的快艇。」

  「好！一路順風！」熊心博哽咽地說道，擦亮眼睛看向屏幕。

  曾經，他們一起為那麼多可愛的人、可恨的人、可敬的人、可憐的人，一次次製造死亡現場；而今天他要親手為他，指引一條最安全的死亡之路！

  貨輪之上，佟興旺與船長會面，安排著後面的事情，數十名荷槍實彈的僱傭兵來回走動，等待命令。

  助理看到佟興旺正在忙碌，自己悄悄溜到角落裡打開手機，準備撥打電話，卻發現，根本沒有信號；他移動腳步，試圖尋找一個信號好一點的位置。

  「別找了，這裡沒有信號。」突然間，一個聲音想起。

  那助理被嚇了一跳，急忙轉身，看到一個抱著槍的黑人僱傭兵正站在他身後，操著蹩腳的國語和他說話：「這裡屏蔽了所有信號，不要白費力氣，老闆正在找你，跟我過來。」

  「啊，好！」助理點頭，擦去額頭汗水跟著走了過去。

  中央控制室內，電腦及設備準備完畢，佟興旺滿意地點了點頭，轉眼看到助理，沉下面孔說道：「關鍵時刻，別到處亂走，跟緊我。」

  「老闆，我只是想去驗驗貨。」助理勉強解釋道。

  「一會兒去，先坐這兒歇會，喝杯茶。」佟興旺又露出了胸有成竹、老謀深算的姿態。

  戰艦之上，李闖拿來查詢結果，將圖紙鋪在桌面上匯報導：「譚局，這種型號的貨輪荷載二十噸，共分四層：機艙在底層，貨倉在三層，部分貨倉和控制室在二層，最上面是甲板；除了甲板之外，滿載情況下，還有三十至五十人的活動空間。」

  「適合攻擊的位置點是……」

  譚建勛話音未落，憑空傳來一聲巨響，眾人抬頭，發現巡邏艇和直升機同時中彈燃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