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頃刻 嫌犯不見蹤跡

  天色很晚了，邵劍鋒照舊送江美妍回家，剛剛把車停在路邊，手機便響了起來。

  「譚局，」他接聽問候道：「這麼晚了，您還沒休息呢？」片刻後，他說道：「好的，我看一下照片，立即安排搜查。」掛斷電話，他立即滑動手機查收圖片。

  「什麼情況？」

  「最新消息，那個瞎子的照片。」

  「太好了！」

  「打電話給峻岩，監控中大範圍搜索。」他說著，啟動車子開往警局。

  「好的，還要通知浩宇他們嗎？」

  「不用了，他們兩個明早還要去醫院了解熊心博的情況，讓他們好好休息。」

  「也好！」

  搜索持續到凌晨三點，確認了兩個嫌疑人最後出沒的地點，邵劍鋒帶隊連夜搜尋，卻是人去屋空。

  天光漸亮，邵劍鋒敲開鄰居的房門，一個四十幾歲的中年人不耐煩地開門問話：「誰呀？這麼一大早的。」

  「警察辦案，麻煩配合一下。」

  「哦，怎麼配合呀，警察先生？」那人換了平和的態度。

  「問一下，這個人在對面住過嗎？」他舉起手機問道。

  那人揉揉眼睛看看屏幕，回答道：「這個人呀？好像是吧，不過這兩天就沒見過他。」

  「你認識他嗎？知道搬去哪裡了嗎？」

  「這可不知道，他是租客，不熟。」那人搖搖頭，道：「要不然，你們問問對面房東吧，他家房子常年對外出租，應該能聯繫上。」

  「你有房主的聯繫方式嗎？」

  「沒有。」那人再次搖頭。

  離開居民樓，邵劍鋒道：「先去派出所吧。」

  早上七點整，程浩宇和任菲菲來到熊心博的留觀病房了解情況。

  值班醫生簡單介紹了情況，說道：「病人的基本狀態還算不錯，生命體徵也趨於正常，只是一直沒有甦醒過來。」

  「那是什麼原因？」任菲菲問道。

  「這個……」醫生搖了搖頭，皺眉道：「送來時描述的傷口情況，我們始終沒有發現，相當於是個謎團；但當時的狀況確實是嚴重失血後的反應，體液大量丟失，我們也是按照流程救治的，至於為什麼不能醒過來，專家會診後還沒有給出最終解釋，要不然等主任上班後您兩位再諮詢一下。」

  「好，謝謝！」程浩宇看向玻璃窗內的病床，問道：「我可以進去看一下嗎？」

  「可以，換上隔離衣，我帶你們進去。」

  門口的警員攔住他們，兩人出示了證件，問道：「你們是哪個組的？」

  「機動隊2組的，劉暢、張一峰。」

  「我們需要進去看一下。」

  「可以！」

  站在病床邊緣，程浩宇仔細觀察著熊心博的情況：看那呼吸，平穩而有節律，明顯帶有自主意識，然而，站立一陣之後，對方沒有任何活動跡象。

  突然，程浩宇伸手用力握了對方的手掌一下，那手掌是軟綿綿的、毫無抗拒之力；他不甘心，再翻看熊心博的眼皮，眼球自然地向上傾斜，是熟睡或者昏迷病人的樣子。

  「先這樣吧。」程浩宇放棄了檢測，幾人走出觀察病房，那醫生先行離開了。

  任菲菲再次問門口的警員：「你們幾點交接班？」

  「八點整。」

  「今天接班的是……」

  「也是我們組的，李冉冉、許明輝。」

  「還有女同事嗎？」任菲菲敏感地問道。

  「是的，李冉冉，新來不久的。」

  「好，交接方式呢？」

  「一對一，面對面交接。」

  「好的，知道了。」任菲菲點點頭，很滿意這種嚴謹的換崗模式，同時又看看緊閉的玻璃門，叮囑道：「提高警惕，有問題隨時聯繫。」

  「是，裡面取消陪伴，醫護人員要有門禁卡才能進入。」警員報告道。

  「你們也有卡吧？」

  「有一張。」

  「嗯！」兩人點頭，離開了病房向門口走去。

  「主任八點才上班，還有將近一個小時，要不然我們先到門口吃些東西，一會兒再回來？」任菲菲建議道。

  「好啊。」程浩宇點頭應允，卻始終目光直視前方，看似在思考。

  「想什麼呢？」

  「怎麼感覺哪裡不太對勁兒呢？」

  「看似沒有什麼漏洞啊，你覺得哪裡不妥？」

  「說不上來。」程浩宇搖了搖頭，兩人與一對年輕男女對面交會而過。

  「那就邊吃東西邊想吧，各項程序明了、分工明確，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那對經過的男女，很快便來到觀察病房門口，與那兩名警員打招呼。

  「你們兩個怎麼這麼早？不是八點嗎？」劉暢問道。

  「怕堵車，出來得早，結果就早到了，你們可以走了，熬了一夜，回去歇著吧。」李冉冉大聲回復著。

  「嗯，好吧，謝了！昨天夜裡情況平穩，醫生定點兒會過來觀察情況，早上專案組的同事也來過……」劉暢認真做著交接報告。

  程浩宇和任菲菲來到醫院大門口，見他依然腳步緩慢地向前移動，任菲菲忍不住問道：「你究竟覺得哪裡不對勁兒啊？」

  「我就是覺得他應該醒了，要不然，我們再回去看看吧？」

  「你不是都親自檢查過了，怎麼還有懷疑？」

  正說著話，劉暢和張一峰也走了出來。

  「你們兩個怎麼出來了？」程浩宇驚奇地問道。

  「哦，接班的同事來了，我們就提前出來了。」劉暢回答。

  「不是說八點嗎？怎麼這麼早？」任菲菲也質疑道。

  「他們怕遲到，大概是剛剛上崗的李冉冉緊張吧，就拉著許明輝也早來了。」張一峰猜測著解釋道。

  「那就一起去吃早餐吧！」任菲菲邀請道。

  「好吧，一起去，我請客。」劉暢大步走在前面。

  來到附近的早點部，劉暢看著排隊的人群，『咦』了一聲先走了過去。

  「什麼情況？」任菲菲拉了一下程浩宇也跟了過去。

  劉暢來到隊尾一個年輕女孩兒的身旁，試探地詢問道：「李冉冉？」

  「啊？」那女孩兒回頭，看到劉暢，兩人幾乎異口同聲地問道：「你怎麼出來了？」

  「先說你！」劉暢抬手上下指著她，強調道：「你怎麼還換了衣服？」

  「什麼換了衣服？」那女孩兒被問得一頭霧水。

  「剛剛你們交接時，你不是穿成這樣的？」劉暢上下打量，驚詫地問道。

  「什麼剛剛？我剛到。」那女孩兒更聽不明白了。

  「你剛到？許明輝呢？」程浩宇突然大聲問道。

  「嗯？」女孩兒又轉頭看向另外兩個人，問道：「他還沒來，讓我先買了早餐，你們是誰呀？」

  「他們是專案組的同事，先別說這個了，我的天，你剛到，裡面那兩個是誰？」劉暢頓覺大事不好，叫上張一峰沖回醫院。

  「我就說不對勁嘛！」程浩宇轉身向回跑去。

  快接近觀察病房的時候，他們又與幾位帶著口罩的醫護人員擦肩而過。

  來到病房門口，果然人去屋空，病床上哪裡還有熊心博的影子，門口也沒有警員的影子了，只是玻璃門依舊緊閉著。

  「醫生、醫生！」兩人先後衝進了醫生辦公室，道：「通知院裡關閉所有緊急出口，懷疑有人帶走了嫌犯，必須立即搜索。」

  「呃！嫌犯？留觀病房那個嗎？」值班醫生確認道。

  「就是，就是，趕緊通知保衛科。」

  「好的。」保安人員立即關閉全部閘門，對出入人群進行登記。

  「一個大活人，怎麼可能瞬間就不見了？」兩人不甘心，來到監控中心調取監控視頻。

  監控中清晰地記錄下：就在他們離開後，兩名接班的警員迅速打開門禁，呼喚熊心博；熊心博果然是清醒之態，聽到熟悉的聲音後即刻起身；三人來到衛生間，之後，畫面就定格在這裡了。

  「一定是熊心博干擾了監控，其它角度的監控呢？」陳浩宇問道。

  「這邊還有！」保安隊長提示道。

  從另外一個角度觀看：監控中，三個醫護人員消失在樓道轉彎處。

  「這是我們剛剛回去時碰到的人吧？」任菲菲疑問道。

  「好像是，換裝了。」程浩宇確認道。

  「他們沒乘電梯，難道去找樓梯？那邊轉過去後還有樓梯嗎？」任菲菲問道。

  「沒有樓梯了，警官，那邊是樓道盡頭的窗戶和茶水間。」

  「難道又從窗戶溜走了？過去看看。」程浩宇說著，已經向外走去。

  「可那裡是五樓啊！」保安隊長說著跟了出來。

  現場，除了那扇半開著的窗戶，沒有找到任何線索和目擊證人。

  任菲菲向窗外望去，說道：「我看牆邊還有監控，能不能拍到這扇窗戶？」

  「應該可以，我讓同事切換一下畫面。」

  「好的。」

  等待的時候，程浩宇和任菲菲走進茶水間檢查，發現裡面還有一個小房間，那是保潔人員臨時放置雜物用的。

  「這是倒是很方便換裝。」任菲菲說道。

  「是啊。」

  「兩位警官，窗口沒有異常情況。」保安隊長匯報導。

  「好，知道了，那就是他們在這裡換裝、然後矇混出去了？」任菲菲確定道。

  程浩宇點點頭：「恐怕又要加上面部識別功能來尋找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