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沉默 思考未來之路

  「知道您忙，我就一句話，晚上我晚一點兒回家啊，大概十點多。」

  「這麼晚？幹什麼去？」

  「明天一早有一個大型的戶外婚禮，全部布景必須今天弄完，所以會晚一些。」譚雪兒解釋著。

  「那好，注意安全，地點在哪兒？晚上我過去接你。」譚建勛叮囑道。

  「您放心吧，同事們一起坐車過去，很安全；地點是東郊的玉龍度假村，您也不認識，就別過來了。」

  「到時看情況，先這樣吧。」譚建勛準備掛斷電話。

  「喂喂，等一下！」譚雪兒急忙阻攔，「爸，還有一句話，您知道我媽哪天回來嗎？她怎麼關機了。」

  「應該就今晚吧，肯定在天上飛著呢。」

  「是今天回來嗎？還以為是明天一早的，難道是我記錯了？這兩天太忙了，也沒聯繫，上次我是哪天給媽媽打的電話來著……」譚雪兒一邊思索一邊自語著。

  「好了好了，別嘮叨了，忙著呢！晚上聯繫！」

  「等等，爸，就算我媽在天上飛，如果有緊急事情也可以聯繫到她的，對吧？我知道您有辦法。」譚雪兒不甘心地追問。

  「那種是應激方案，能隨便用嗎？」譚建勛語氣嚴厲地回問。

  「可是…要是有急事呢？」

  「別可是了，先這樣，掛了！」譚建勛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喂，喂！」另一端的譚雪兒不滿地嘟起嘴巴，瞪著那手機嗔怪道：「哼！每次都沒時間聽人家把話說完，就算哪天我丟了，您都不一定會發現的吧？媽媽上次也說，感覺有人跟蹤她，您也不知道吧？」

  說到這裡，她打開追蹤軟體的畫面，確認是開啟狀態，這才放心地收好了手機，臉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離開山區，易星辰沒有走大路，而是開車在鄉間公路上穿行，這樣可以避開監控，躲開不必要的麻煩。

  葉小艾靠在副駕駛的座椅上，目不轉睛地盯著窗外，一句話也不說。

  「怎麼不說話，心情還沒有調整好？」他問道。

  她依舊沉默。

  「不要被那個壞女人影響了心情，不值得！」他繼續勸慰。

  她終於有了一絲反應，移動了一下身體，平靜地說道：「和她沒有關係，是我自己想安靜一下。」

  「在想什麼？可不可以和我說說？」

  她輕輕笑了一下，這曾經是她多麼期待的關心與問候，只是現在，怎麼感覺怪怪的。

  沉默了一下，她說道：「也沒想什麼，一切都真相大白了，覺得…沒什麼意思。」

  「沒意思？」他很驚奇她的態度。

  「是啊，沒意思，之前我猜測、追問我的過往經歷，卻什麼都問不到，沒有人願意告訴我真相；而現在…」她做了個深呼吸，覺得鼻子有些發酸，用力吸了一下繼續說道：「終於知道是誰把我害成這個樣子，但他卻輕而易舉地死去了，現在突然覺得，連恨，都沒有對象了。」

  「其實，除了報仇，還有很多可以做的事情。」

  「做什麼？」

  「利用你掌握的技能去拯救更多和你有相同經歷的孩子。」

  「我掌握的技能？」葉小艾看看自己，冷笑道：「我會什麼技能呀？這種不入流的功夫連自己都保護不了，還想拯救誰？」

  「別小看自己，你的毅力超出我的想像，上次你拼力保護那兩個孩子就是很好的證明，你有這個能力。」易星辰鼓勵道。

  「孩子？」葉小艾突然想起那晚的情景，露出欣慰的笑容，說道：「那兩個寶寶很乖很懂事，我一哄他們，他們就不哭，正是因為這樣，他們才會有機會獲救。」

  「如果你想拯救更多的寶貝，我可以教你一些技能。」

  「教我什麼技能？」她終於提起一些精神，問道。

  「發現、追蹤、擒獲這類犯罪分子的技能啊。」易星辰一臉嚴肅地說道。

  「呵呵！」葉小艾聞聽笑出了聲音。

  「你笑什麼？」

  「聽你這語氣，好像自己是超級警察似的，別忘了，我們自己就是逃犯，被追蹤得連大路都不敢走的嫌疑犯啊！」葉小艾加重語氣提醒道。

  「哈哈，嫌犯身份只是暫時的，我本來也是捍衛…」他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好了，不說這個了，還是說說，你想先學什麼技能吧？」

  「你真的還有秘籍？別說是你的超能力啊，那個我可學不來。」葉小艾將信將疑地問道。

  「不是超能力，那個不算！」他抬起手擺了擺。

  「你身體最近怎麼樣？還很怕冷嗎？」葉小艾趁機抓住他的手臂，隔著襯衣都能瞬間感覺到那股冰涼寒意。

  「沒事！」他重新握住方向盤。

  「還說沒事？和我上次在冷藏櫃裡面摸過的那個人，溫度一樣了！」她皺起眉頭反問道。

  「呵呵，你就直接說我和死人一個溫度不就完了。」他不以為然地笑道。

  「可是，要怎麼樣才能恢復一些？」

  「沒有辦法，遲早的事，別問那麼多了，先說說你想學什麼吧，別讓你哥哥的本領白白浪費了。」他語氣輕鬆地說道。

  聽到哥哥這個詞，葉小艾的情緒又瞬間失落了，低聲說道：「謝謝你！」

  「唉！」他卻很遺憾地嘆息了一聲，道：「應該是我說對不起，是我考慮得不周到，也一直沒有想到更好的方法讓他的生命得以延續，沒能真正幫到你…」

  「不要說了，」葉小艾打斷他的話，語氣憂傷地道：「我哥哥在他五歲那年就已經死了，是你，給了他二十幾年的生命，幫他完成了這麼多心愿，謝謝你！」

  易星辰沒再說話，而是搖下了車窗，秋風吹了進來，拂過臉龐，能夠感覺到那一絲溫暖。

  他呼吸了幾口新鮮的空氣，轉頭，掃視著窗外天高氣爽的景象。

  沉默了一會兒，葉小艾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們，還有多少時間？」

  「不太確定，過一天算一天吧，不過，我們會儘量在之前把計劃內的事情都做完。」

  她抬頭，看著他的側臉，問道：「就是因為她願意陪你捨生赴死，你才會對她不離不棄嗎？」

  「當然不全是因為這個，我怎麼會希望她陪我捨生赴死？」

  「那是因為什麼？」她追問道。

  「因為…」他停頓一下，想到兩人前途未卜的命運，皺了皺眉頭，又沉默了。

  「不想告訴我？」

  「當然不是，細節太多了，不是一兩句可以說清楚的。」

  「那就說說你們相處的細節，包括之前在軒轅的…她是怎樣的一個人？」她看著他，充滿期待地等待下文。

  「她雖然已經擁有了三十三顆神識，但思想很單純，和她相處，簡單輕鬆；她的戰鬥力很強，卻又不會爭強好勝，對同伴很包容也很擔待。」

  「你說的這些是對戰友或者朋友的評價吧？和喜歡她有什麼關係？」

  「在軒轅，每個人都是捍衛星域安全的戰士，朋友就是戰友，沒什麼差別。」

  「我就是想知道在你眼裡，她哪裡最好？」

  「喜歡一個人，當然是三觀相符、相處舒服了，如果非要說出哪裡好，那就是，她單純善良、堅強樂觀、充滿正能量，總是給人帶來陽光般的溫暖感覺。」這一次，他毫無避諱地說出她種種優點，但心裡，卻充滿無盡的苦澀。

  葉小艾靜靜聽著，也在一一與自己做著對比，但這一次，她不再感覺妒火中燒，而是認真回憶著之前的相處情景。站在客觀的角度考量，她覺得她不是那種讓人討厭的人，甚至，真的有很多可愛之處。

  「只不過，她的執著我還是第一次體會到，她一直都比較理性…」他沉默了，陷入回憶……

  那天，是新入選的星域戰士來報導的日子，數來數去就是少一個人。身為軒轅十四的星域使——星辰，在清點完人員之後準備去問個清楚。

  軒轅十四是獅子座的主序星之首，也是戰鬥力最強、級別最高的星域之一，一直以來都是新人嚮往的地域，還是第一次有新人如此怠慢。

  當他大步向外走時，遠遠看到一個身著深藍色衣衫的女子迎面走來，還一路左顧右盼；她沒有更換銀色的戰甲，而是自由裝扮：黑靴藍裙、蓬鬆的袖口，微翹雙肩的馬甲；一頭栗棕色長髮，兩鬢幽藍色；無論衣邊、袖口還是髮髻，均有藍色絲帶裝飾，與那衣衫和諧輝映。

  「你就是煥影吧？」星辰大聲問道，能夠在此逗留的陌生人，應該不會是別人。

  「我是。」那女孩兒停下腳步，轉過臉打量著來人。

  星辰看清了她的模樣，那張臉屬於色澤對比明顯的類型：皮膚白皙、彎眉入鬢、唇紅齒白、一雙黑色眸子充滿明亮的光輝。

  最重要的是，她的神態異常平和安靜，既沒有欣喜、也沒有緊張、似乎在觀賞一個並不陌生的地方，突然遇到一個並不陌生的人而已。

  就在四目相對的一瞬間，他的腦海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竟然是：『我可以抱你嗎？』

  因為，對面那人就像一個美麗溫潤的精靈，突然邂逅卻又似曾相識。

  女孩兒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注視著他的眼睛。

  「嗯…你知道你遲到了嗎？」星辰急忙轉移注意力，開始問話，那語氣是平靜中帶著嚴厲的。

  「知道。」女孩兒也平靜地回答。

  「為什麼遲到？」

  「我在觀察周邊環境和你的屬下，看看這裡是否適合我。」

  星辰聞言，頓時沉下面孔問道：「你覺得你有機會選擇嗎？你知不知道剛滿三十顆神識的新人能來這裡已經是破例？」

  「我知道，師父說過了，正因如此，我才要仔細辨別是否適合，免得造成麻煩。」她認真回答道。

  「呵！」他無奈地笑了一下，繼續問道：「那你看得怎麼樣了？這裡適合你嗎？或者說，你有什麼特殊技能，能夠適應這裡？」

  那女孩兒凝視著他，面色溫和地道：「剛剛看過了環境和同僚，覺得還可以，我應該可以適應，但見到首領您……」

  「怎麼樣？」

  「我需要再考慮一下。」

  「考慮什麼？」

  「性格問題，我怕與您性格不合，造成麻煩。」

  「你想得太多了吧？你是我的屬下，聽候調遣，哪有你展示性格的空間？」星辰環抱雙臂不客氣地說道。

  「我們來自不同星球，神識重組優化時會留下大部分有意義的信息，我需要相對自由的空間，和獨立思考的空間，這裡能否給我這份自由，的確需要認真評估一下。」她一一解釋著。

  星辰有些不悅了，問道：「你還真是直言不諱？我倒是很想知道，你究竟有什麼特殊技能，能夠讓你越級加入，還可以挑挑揀揀？」

  女孩兒見他不高興了，微笑說道：「首領不要見怪，我的優勢你有機會見到，至於是什麼特殊技能，還需要你自己猜猜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