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影像 排查現身地點

  程浩宇走了過來，遞上一份報告說道：「邵隊，別墅查過了，房子是租的。租給他們房子的是俱樂部的會員，和易星辰之前就認識，戶主本身沒有什麼問題。」

  「好，我看看。」他接過資料。

  「你又再查看什麼呢？」程浩宇看著忙碌的林峻岩問道。

  「嫌疑人在葉小艾曾經的孤兒院又現身了，看看有沒有線索。」

  「要不然，我和同事幫你搜索圖像，這個我們做得來；你就繼續分析別墅帶回來的那些訊號信息吧。」

  「那太好了，謝謝程哥！」林峻岩明顯分身無術了，非常感激程浩宇的主動協助。

  「現在要過去嗎？」江美妍問道。

  「先不用，過去恐怕也不在了，想想其它方法。」邵劍鋒的目光掃過整間屋子，看到任菲菲也在電腦前忙碌，走去過問道：「你這兒忙什麼呢？數據專家。」

  「嗯？」任菲菲一愣，抬頭看了他一眼，繼續低頭工作，回答道：「我按照美妍姐的建議，將全城監控範圍內，那幾個人出現過的地方做匯總。」

  「哦，不錯啊，有什麼發現？」他稱讚道。

  「有一些發現，就怕……」

  「咳、咳！」一旁的程浩宇乾咳了兩聲，大聲說道：「任警官有什麼發現就趕緊分享一下吧，追蹤暫時遇到了瓶頸，急需補充新鮮靈感。」

  「數據出來了嗎？趕緊說說看。」江美妍也催促道。

  「好，既然這樣，我就說一下。」任菲菲沒有繼續宣洩不滿情緒，很知趣地借人情、下台階了。

  她靜下來後，想了想程浩宇的話，覺得有道理，案件毫無進展，身為隊長的人當然也是最著急的了。所以，她心裡也就沒有那麼大的氣了。

  此刻，任菲菲將整理好的路線地圖切換到大屏幕上面，介紹道：「紅色路線圖是葉小艾的，她被捕捉到的次數最多，十三次，主要分布在四個地點：海灣大橋、莫欣案件的海灘、上山的入口處，每個地方平均出現三至四次；現在看，距離別墅都不太遠。市區內出現過一次，在這裡。」她手中的綠色光點指向大屏幕。

  「那是什麼地方？」邵劍鋒指著屏幕上面最後那個地點問道。

  「那條街道我查過了，是梨園一條街，都是和戲曲相關的店鋪，可能有她需要的油彩。」

  「哦，這個分析方法不錯啊！」邵劍鋒點頭稱讚道。

  「都是美妍姐指點的，那我就繼續了。」任菲菲得到讚賞，露出笑臉，繼續道：

  「藍色圖譜是易星辰的，出現了七次：他待過的孤兒院附近兩次，但在孤兒院門口沒有發現他的身影，也許是沒有進去，也許是巧妙地避開了；

  兩家不同的超市各一次，看來，他負責為團隊採購生活用品；器械城一次，並有消費記錄，這和別墅的健身器械購買時間相符；還有就是，這所小學附近有一次，還是在夜裡，他受槍傷的那天夜裡。」

  「他去那裡做什麼了？」邵劍鋒站起身，饒有興致地看著那些曲線。

  「查了一下，這是他曾經上過的小學，那天夜裡沒有人見過他，也許，只是去看看。」

  「好，繼續。」他擺手道。

  「還有這裡，比較遠，葉小艾待過的孤兒院，出現過一次。」

  「這個我知道，他應該也在查他和葉小艾的關係。」邵劍鋒點頭。

  「嗯？什麼關係啊？情侶嗎？」任菲菲好奇地問道。

  「也許是兄妹，快有結果了，繼續！」

  「哦！」任菲菲點頭，繼續道：「橙色圖譜的是熊心博和陸起航的。」

  「只有一次嗎？」邵劍鋒走進那屏幕。

  「是的，除了案件相關，生活中只有一次，還是和葉小艾重合的，在梨園一條街附近，三個人在路口遇到了。」

  「這麼看來，這兩個人是被保護的狀態，出現次數最少。」邵劍鋒說道。

  「是的。」

  「葉小艾應該也是被保護的。」江美妍補充道：「但恐怕，她不太聽話，才會頻頻現身而被攝錄道。」

  「也對，她出現的地方都是景區，並沒有安排她去做什麼。也許，又是心情不好才過去的，就像海灣大橋鬧自殺那次。」邵劍鋒點點頭。

  「她應該是團隊裡面情緒最不穩定的那一個，也許，能從她身上找到突破口。」程浩宇建議道。

  「我同意程哥的說法。」林峻岩附和道。

  「她最近又用莫欣的微博發布過東西嗎？」

  「最近沒有。」林峻岩看了一眼那隨時打開的監控窗口，瞬間精神振作道：「等等，正說著，這就來了。」

  「發了東西嗎？」幾人迅速起身走過來。

  「是啊，剛剛發的。」林峻岩迅速打開對話框，一行情緒非常複雜的文字躍入眾人視線：

  「原來這世上還有你…原來，我並不孤單…真好！！！可是，我該如何面對你……」

  「地址有嗎？」邵劍鋒問道。

  「有，這次又沒有及時下線，海灣大橋。」林峻岩敲擊著鍵盤，果斷回復道。

  「馬上出發！」

  傍晚的海灣大橋，景色與白天不同，橘紅色餘暉散落在水面上，波光閃動；暗藍色山峰屹立在光與水之間，沉穩而安靜；整個橋身籠罩在濃濃暮色之中，過往的車輛便是使它活絡起來的精靈。

  葉小艾隻身走在人行道上，沿著欄杆向前，不知不覺走到了中間部位，也就是上次她跳下去、而他再次救下她的地方……她仰頭，望著天空和那欄杆，心中百感交集。

  「她在前面，快走！」煥影拉起易星辰的胳膊，卻感到他的步伐有些遲滯。

  「你沒想好怎麼說嗎？」她問道。

  「是啊！」他頗有些為難。

  「有這麼複雜嗎？要不然，我先去問問，你再想想。」她鬆開手，瞬間移動過去。

  「餵…」他抬手，她已經不見了。

  「小艾！」煥影走上前輕聲召喚。

  葉小艾側頭看著她，並不覺得驚訝，問道：「你不會一直跟著我吧？」

  「沒有，我們剛剛才找到你。」

  「是嗎？」她沒有回頭，知道他應該也在身後。

  「回家吧，天晚了。」

  「天晚了，就要回家嗎？」她反問。

  「大家都很擔心你。」

  「怕警察找到我嗎？你是影子，從來不會擔心被抓到；他遲早也會死，用怕嗎？那兩個傢伙，真應該早一點收手；而我，不用說了吧？既然如此，還擔心什麼？」葉小艾的語氣極其平淡，卻依然帶著不滿情緒。

  「不是這樣解釋。」

  「那該怎麼解釋？」她再次反問。

  「其實，大家都不想看到你不開心…」

  「算了，你不懂，也安慰不了我。」她拒絕與她溝通。

  「小艾。」易星辰鼓起勇氣，快步走上來，「有話回去再說吧，這樣在外面太危險了。」

  她站下腳步，卻沒有回頭，問道：「你現在是以什麼身份和我說話？」

  「你希望，我以什麼身份？」他在她身後站下。

  「我不知道，這應該問你。」

  「回去我會和你解釋。」

  她轉身，面向橋欄外面，說道：「你們先走吧，我想靜一靜。」

  「你都出來一整天了，還想怎麼靜？現在不光警方在找我們，還有東營那邊…我不想你出事。」他焦急地說道。

  「可我也不想看到你們。」

  他聞言，誠意道歉：「都是我不好，連累你了，對不起！」

  她卻閉上眼睛，回道：「我不想聽這些。」

  一旁的煥影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自語道：「我是不是來得有些多餘了？要不然，你們聊，我先迴避。」她抬手，化作影子消失了。

  「你為什麼不肯告訴我？」她這才轉頭，有些憤怒地問道。

  「是我沒有想好。」

  「如果不是被我發現，你準備一直騙我下去嗎？」

  「有可能。」他點頭。

  「什麼叫有可能？到底是有還是沒有？」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我也不知道我算不算是你的哥哥？不過這個身體的確是！」他指了指自己。

  「那你為什麼要進到他的身體裡面？」她轉過身，看著這個熟悉的人。

  「我不想讓他死啊！」

  「我哥哥呢，就是你之前解釋的那些嗎？他已經死了嗎？」她伸出兩隻手，又憑空停在那裡。

  「沒有，風帶他走了！」

  「什麼風？」

  「我在星域的同伴。」

  「哼！」她抬頭，看了一眼遙遠天空，垂下手苦笑道：「你說的那種走，和死了有什麼差別？既然死了，你為什麼又要留下他的身體？」

  「其實，這和你理解的死亡還不太一樣，他的精神還存在；而我留下，就是想替他找到你。」

  「找到我？那之後呢？你還是要走？」

  「這個結果在我預料之外，本想找個合適的靈魂讓他存活下來，可是…對不起！」他再次道歉。

  「我哥哥，他為什麼會死？」她轉過身扶著橋欄杆。

  「他在尋找你的時候，失足跌下山崖…」他回憶當年的情景，只是將那場面換了婉轉的說法。

  「失足？他怎麼這麼不小心呢？」她含著淚水，聽完這個故事。

  「是啊，他當時太著急了。」他走過去，輕輕拍著她的肩膀，希望可以給她一些安慰。

  她靠在他的胸口，輕聲道：「哥哥！」

  「還好，讓我找到你了。」

  「後來呢？之後發生的事情，你還知道些什麼？」她追問道。

  「之後的事情就是你知道的這些了。」他又一次隱瞞了，煥影上次帶來的消息，那塵封的紅布包裹背後的故事，他還是不能告訴她。

  白色SUV唰地停靠在路邊。

  「糟糕！」易星辰一聲驚嘆。

  「什麼事？」葉小艾也急忙轉頭。

  邵劍鋒和江美妍開門下車，舉起手槍，喝道：「別動！」

  易星辰並未理會他的警示，眨眼功夫，他已經攜著葉小艾翻過欄杆一躍而下。

  「跳下去了？」江美妍詫異道，兩人急忙來到欄杆處。

  「看你能逃到哪裡？」邵劍鋒收起槍，也縱身躍下。

  「喂！」江美妍下意識伸手抓他，卻什麼都沒有抓到。

  頃刻之後，邵劍鋒浮出水面時，發現那兩人已經遠在幾十米之外了。

  「美妍姐，邵隊呢？」隨後下車的任菲菲和程浩宇跑過來問道。

  「那裡！」說話間，江美妍將手機塞到任菲菲手中，縱身也躍了下去。

  「真快呀！」邵劍鋒感嘆之餘，再次潛到水下，朝著他們的方向拼力游過去。於是，三個人就這樣消失在水面下，再也沒有浮上來。

  「餵…」任菲菲看著程浩宇，問道：「怎麼一個個跳海都這麼勇？」

  「別愣著了，報警。」

  「我們不就是？」

  「我是說，通知搜救隊。」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