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搜索 再尋兒時經歷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都非常安靜，一切活動似乎都停止了，對方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各大醫院的排查工作中也沒有發現特別的人或事。

  8月1日

  新的一個月開始了，這天中午，江美妍和任菲菲終於帶回了新的消息：

  「各位，我和美妍姐這些天總算沒有白跑，組織裡面那個女孩兒的身份終於落實了。」一進辦公室，任菲菲便無比得意地宣布著進展。

  「那太好了，她是什麼人，趕快說。」程浩宇催促道。

  「水。」她伸出一隻手召喚著。

  「好嘞，稍等。」程浩宇知趣地跑進茶水間，拿回來兩罐涼飲料，還有兩瓶礦泉水，問道：「二位，喝冰的、還是常溫的？」

  「這個吧。」江美妍拿了一瓶水。

  「涼的、涼的。」任菲菲伸手便拿。

  「等等，還是常溫的吧。」程浩宇有些猶豫了，遞過來礦泉水。

  「你怎麼回事兒啊？到底讓不讓我選？」任菲菲不客氣地拿過他手中那個易拉罐，那是一罐冰鎮的功能型飲料。

  「不太好吧？」程浩宇說道。

  「有什麼不好，提神又涼爽，一舉兩得。好了，別糾結這個了，聽我接著說。」任菲菲繼續道：

  「她叫葉小艾，有人認出，她是靚顏醫療整容醫院的美容化妝師，前段時間就已經辭職了。」

  「果然是化妝師？」林峻岩說著，開始上網搜索這個名字了。

  「美容院去了嗎？問到些什麼？」邵劍鋒問道。

  「去了，同事對她的評價挺特別的。」

  「怎麼特別？」

  「說她是既不接地氣、又不安於現狀，屬於那種生活在自己世界裡面的人，是這樣說的吧，美妍姐？」

  「是的。」江美妍點頭。

  「接著說。」邵劍鋒提醒道。

  「她和同事的關係一般，不好也不壞，因為她和大家總是保持著距離。她有一個相對關係好一些的女同事，是那家醫院的整形醫生。這位醫生說，她在一年前幫葉小艾做過兩次植皮手術。」

  「植皮手術？什麼原因，哪個部位？」邵劍鋒問道。

  「是胳膊，兩側上臂都做過。」

  「原因呢？」

  「照片在美妍姐那裡。」任菲菲說道。

  「手術原因是瘢痕修復，但造成瘢痕的具體原因不詳。」江美妍拿出四張照片，兩張是術前的，兩張是術後的。

  「效果不錯呀。」邵劍鋒說道：「術後恢復得這麼好，基本看不出來痕跡了。」

  「是的，本來葉小艾還和她的同事約好再做第三次手術，但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她又放棄了。」

  「放棄了？這麼好的效果、這麼好的技術，為什麼要放棄？價格問題，還是後期效果有疑問？」程浩宇問道。

  「問了，都不是，她在自己工作的醫院做手術，好多費用都是可以減免的，也就需要交個材料費；而愈後方面，那位醫生強調，這項技術比較成熟了，並沒有後遺症。」

  「那究竟是什麼原因？」

  「她沒和同事說原因，她和任何人都保持著距離，也不多說自己的情況。」

  「浩宇，她放著這麼好的效果都不再做手術了，你認為會是什麼原因？」邵劍鋒問道。

  程浩宇看著照片說道：「看她之前的傷疤面積不算小，這種皮膚移植需要的損傷可能比較大。」

  「什麼意思啊？」

  「也就是說，修補這裡，需要把身體其他部位的皮膚整塊兒取下來再種植到瘢痕的位置上。」

  「嗯，醫生也是這麼說的，那兩次手術是在腿上取的。」任菲菲點頭確認。

  「所以，我分析，她後面要做修復的面積應該更大，可能即便手術成功，也會造成其它部位的殘缺。」

  「哦！」眾人點頭。

  沉了一會兒，邵劍鋒問道：「其它的信息呢？」

  「沒有了，她的同事只知道這麼多。」任菲菲說道。

  「其它還有一點。」林峻岩突然說了話。

  「什麼？」

  「我剛剛上網搜了一下她的消息，她在業內還是小有名氣的。但她的身世，沒有太多人知道，她也是一名孤兒，在孤兒院長大。」林峻岩抬頭說道。

  「孤兒？哪家孤兒院？」

  「這個沒有提到。」林峻岩搖頭。

  「總不能逐個走訪排查吧，聯繫戶籍部門調閱具體資料。」邵劍鋒叮囑道。

  「我去查。」任菲菲打電話聯繫相關部門去了。

  「下午做一下分工，分成兩組，去她的學校和所在的孤兒院做走訪。」

  「隊長，我還要盯著系統嗎？」林峻岩問道。

  「當然，你哪裡都不能去。」

  「好。」

  不久之後，任菲菲便拿著一份列印好的資料跑了回來，遞給邵劍鋒說道：「隊長，資料很齊全。」

  「我看看。」

  「隊長，下午我們是分頭跟進嗎？」任菲菲問道。

  「是啊，這樣效率高。」

  「那，我能和程浩宇一組嗎？」那個精明的任菲菲主動請命。

  「為什麼？」

  「程醫生不是醫學知識豐富嗎？我想有時間多和他學習一下。」任菲菲誠懇地說道。

  「好，可以。」

  「謝謝隊長。」她微笑謝過，朝林峻岩挑了一下大拇指，她時刻想著製造機會撮合兩位組長。

  下午，邵劍鋒和江美妍開車來到葉小艾曾經生活過的孤兒院。

  那裡距離市區有四十多公里的路，屬於清華市下屬的縣城。

  如約，見到院長，那是一位五旬開外的中年女性。

  「我們是專案組的，中午和您電話聯繫過。」兩人出示了證件，說道：「想和您具體了解一下葉小艾在這裡的情況。」

  「小艾她，遇到什麼麻煩了嗎？」院長看著他們，表情有些緊張。雖然在電話中，他們做了簡單的溝通，但她實在不願意相信，葉小艾會成為警方重點稽查的對象。

  「是有一些麻煩，她牽扯到一樁疑似謀殺的連環案中。」

  「謀殺？怎麼可能？不可能！」院長聽完還是震驚了。

  「的確是這樣，我們也是掌握了足夠的證據才過來做深入了解的。」江美妍仔細觀察著那位院長的表情變化。

  「不會的，不會的，你們一定是弄錯了。」女士繼續搖頭。

  「為什麼這麼說？」江美妍問道。

  「她不會殺人的，她什麼都不記得了，說她自殺倒是有可能。」女士自語著，坐在了椅子上，似乎是什麼令她擔憂的問題突然出現了，一時間不知所措。

  「自殺？」「您為什麼會擔心她自殺？」想到葉小艾第一次出現在警方視線中就是要跳海的情景，二人更加警覺地詢問著。

  「這個孩子的情緒狀態一直不太好，高中時候，有一次自殺未遂的經歷，上大學後才逐漸開朗一些。」

  「為什麼？」

  「因為上大學後，她就開始勤工儉學，有了屬於自己的收入，這樣，離她實現夢想就更近了一些。」

  「實現什麼夢想？」

  「唉！」女士搖頭嘆了一口氣，說道：「兩位警官請坐，這個恐怕說來話長。」

  兩人分別坐在對面的椅子上，開始聽院長的介紹：

  「一切都要從她不幸的經歷說起，小艾來我們這裡的時候還不到六歲，是警方在一個案發現場撿到的孩子。」

  「案發現場撿到的？」邵劍鋒覺得這個說法好奇怪。

  「是啊，二十幾年前，距離這裡四十公里的山村發生了一起死亡案件。」女士說著，側身，拿出鑰匙打開一個保險柜，從裡面拿出來一個包裹得很緊實的牛皮紙資料包。

  她一邊用壁紙刀劃開牛皮紙袋，一邊解釋著：「那是一對夫妻，死在自己家裡，死亡原因是安眠藥服用過量。但同時，男人的胸口處還有數道刀傷，被水果刀劃開的口子，滿地都是血。」

  二人凝神聽著，看著院長拿出的東西，那是一個用紅色絨布包裹得很好的資料袋大小的物體。

  「葉小艾就是在那個現場被撿到的？」邵劍鋒問道。

  「是啊。」院長點頭，眼睛盯著那紅色的東西，似乎不是很有勇氣打開它。

  沉了一下，女士繼續說道：「她是那對夫妻買來的孩子。」

  「買來的孩子？販賣兒童？」邵劍鋒瞬時皺起了眉頭。

  「是的，買來後，還不好好待她。當時警方調查時了解到：那個男的脾氣特別差，一直埋怨老婆不能生養，家裡又窮。

  最後買來一個孩子，還嫌棄是個女孩兒，又打又罵，不僅拳腳相加，甚至還動刀子。」

  「您指的是，葉小艾？」江美妍問道。

  「是的，小艾，可憐一個才三四歲的孩子，落在那個畜生手裡。聽說小艾小的時候記憶力特別好，雖然只有三歲多，卻牢牢記得自己的爸爸媽媽，怎麼哄騙都不好使。」

  「男的打罵孩子，女的不管嗎？」江美妍繼續詢問道。

  「管？怎麼管？那種沒文化脾氣還壞的東西，根本就不算是個人，連老婆一起打的，真是死有餘辜。」院長越說越氣，竟然脫口而出這樣一句詛咒的話。

  二人對視一眼，感覺那言語過於情緒化了。

  「兩位警官見笑了，不過，看了這個，相信你們也會這麼認為。」院長解釋道，伸手輕輕打開那個紅色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