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溝通 不知從何開始

  「你這是怎麼了？究竟誰惹你了，一回來就帶著情緒。」他有些不高興了，從昨天到現在，超過二十四小時的冷漠態度，真是讓人受不了。

  對方依舊不說話。

  走了好久，他問道：「我們去吃什麼？你到底想去哪兒呀？」

  聽到他不耐煩的語氣，她停下來，說道：「沒胃口，回家吧。」

  「什麼？」他不解，相處五年，她還從來沒有給過他如此難看的臉色。每次生氣，都是小彆扭，哄一哄也就好了。

  「你說什麼？」他再次問道。

  「回家，等你想好要和我說什麼，再聯繫。」她說完，丟下一臉疑惑的他，獨自走了，是真的走了，沒再回頭。

  「讓我說什麼？是你有話不肯直說。」他愣了半天，才說了一句。

  從那天開始，他們兩個怪怪的相處方式就沒有緩和過來。

  直到一個月後，小師妹譚雪兒的錢都還了，她還是沒有好轉過來。

  在朋友的建議下，他也嘗試放低姿態，說盡好話哄她開心，可就是不見效果。

  三個月過去了，他實在受不了，決定和她攤牌，問個清楚，兩人約在西餐廳見面。

  他想，這裡環境優雅、光線暗淡、音樂聲柔和、再加上咖啡的淡淡香氣，容易讓人放鬆，她也最喜歡這種環境，相信可以溝通得比較順暢。

  幾次詢問之後，她終於提點了一句：「你最近和其他女孩兒交往很頻繁嗎？」

  「女孩兒？什么女孩兒？」他反問。

  「那不是要問你？」

  「沒有啊，哪有？」他感覺這個盤問即唐突又冤枉，甚至不太尊重了。

  她又不說話了，目光冷冷地看向窗外。

  他也越來越不痛快，靜坐不語了。

  這些年下來，捫心自問，自己的所作所為，對得起兩個人的感情，也對得起他對她母親的承諾，真不知道她是哪裡來的挑剔？

  好久之後，她打開手機，滑動屏幕，才問道：「這張照片，你怎麼解釋？」

  「什麼照片？」他有些惱怒，問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她舉起手機，問道：「這是誰？」

  邵劍鋒張大眼睛仔細看著，那照片上面竟然是在電影院門口，譚雪兒擁抱他的動作。

  「我去，這誰幹的？」他驚訝極了，自己被偷拍了還都不知道。

  「我看看！」他伸手想拿過手機，她卻『唰』地收了回去。

  「給我看看，到底是誰拍的？這麼無聊！」

  「我在問你，這個人是誰，你管是誰拍的？」

  「我當然得問問是誰幹的？沒弄清怎麼回事，亂拍什麼照片，還給你發過去，他什麼居心？」

  她依舊冷冷地看著他，問道：「你這麼緊張幹什麼？」

  「我什麼都沒做我緊張什麼？我是生氣，你身邊怎麼還有這樣的損友？趁早斷了來往，不然早晚被攪合到分道揚鑣。」

  「你若行為得當，還怕別人攪合嗎？」

  「我怎麼不得當了？看看你那表情，你什麼意思啊？你感覺那人做得很對是嗎？他幫你捉姦成功是嗎？」

  「你還沒有回答我，這個人究竟是誰？」

  「她是我師妹，怎麼了？」

  「不怎麼，為什麼不和我說？」

  「你想聽我說她什麼？你們又不認識？」

  「她是誰？叫什麼名字？」

  「無聊！」他負氣不說話了。

  「為什麼不告訴她是誰，你們是不是有問題？還有哪些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你還想知道什麼？我們什麼也沒有！」

  「就知道你不會說，如果沒有這張照片鐵證如山，你就準備瞞天過海、閉口不談了是吧？」

  「等等！」邵劍鋒像是想起了什麼，問道：「這幾個月你對我不冷不熱的態度，難道就是因為這張照片？因為這個你根本就不認識的人？」

  她看著他，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

  「哼，哼哼……可以啊你！」他冷哼兩聲搖搖頭，多日的冷戰，今天總算真相大白，卻又感覺怒火往上撞。

  沉了一會兒，她繼續道：「也不全是，主要是因為你的態度。」

  「我態度怎麼了？你還好意思提這個詞？你自己又是什麼態度？你能用這樣一張臉對著我三個月，你怎麼想的？」他越說聲音越大，與她的冷靜對比，他顯得火氣有些大了。

  「我這樣對你，正是因為你的故意隱瞞。」

  「我隱瞞什麼了？我都不知道你因為什麼不高興？既然這麼介意，你直接問我呀，這麼多天，你怎麼不問呢？」

  「鐵證如山，和坦白交代，是兩種性質，你不明白嗎？」

  「行了，行了！你當我是犯人審問嗎？我什麼都沒做過我交代什麼？」

  「這樣還不行嗎？你還想做什麼？」她又舉起手機，問道。

  「我哪樣了？看看你的態度，你究竟想不想聽我解釋？」

  「我想聽呀，我給了你三個月的時間了，你想過要說嗎？換一種說法，你覺得現在說還有意義嗎？」

  「你到底什麼意思？想怎樣？」

  「你們經常見面嗎？」

  「沒有！」他又負氣不語了。

  沉默一陣，她繼續問話：「一個月內，我知道的見面就有三次，後面兩次你還是不肯主動說。現在是我要問你，你想怎樣？」

  邵劍鋒快速在腦海中搜索著和譚雪兒見面的時間和場景，除了第一次在電影院門口，再有就是第二次見面給她錢，然後就是第三次見面，她還錢。

  而後兩次，都是約在了江美妍工作的分局門口，他們約會吃飯，順路約了譚雪兒見面。

  「我們在一起五年了，你對我連這點兒信任都沒有嗎？」他有些失望地反問。

  「別轉移話題，事情被揭穿，很不甘心是不是？」她問。

  「一直以來我都覺得你不是那么小氣、那麼計較的女生，這次是為什麼？」他說到。

  「我知道你一向都很注意言行，是什麼樣的師妹，能讓你這麼不拘小節了，還說沒什麼？」她再問。

  「現在看來，你和其他女生也沒什麼兩樣，而且更有心機，懂得收集證據、秋後算帳。」他再次說到。

  「三個月你不做任何解釋，現在被揭穿還是不想好好交代，還自命真誠，你的誠意在哪兒呢？」她繼續提問。

  「你這樣做事，誰能受得了，我們是親人，不是仇人，你怎麼忍心這樣對我？」他繼續說到。

  兩個人的對話就這樣停留在兩條平行線上，各自表達著自己的失望、氣憤、和不滿。

  「這三個月，我在你面前說盡好話，你卻都不正眼看我一下，我現在覺得自己那段時間的表現就像一個小丑。」他看著她，心情極其低落，失望地問道：

  「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好笑，你這樣折騰，是不是覺得特別解恨、特別過癮？」

  「你是在用這種不滿的情緒掩蓋你的過錯嗎？」她依舊語氣犀利。

  「那張照片對你來說就那麼重要嗎？它算是個問題嗎，讓你不惜耗費三個月的時間來折騰？」

  「解釋不清，它就是問題。」

  「你這是什麼態度？你為什麼要用這樣的語氣和我說話？」

  「你始終在強調我的態度，你的解釋呢？」

  「你連最起碼的信任姿態都沒有，我的解釋有用嗎？在你眼裡，那將是更滑稽的表演吧？」

  「我就是這個樣子，愛說不說。」

  「我就是不說，看你能拿我怎樣？」

  「我不能拿你怎樣，大不了分手啊！」

  「分就分，誰怕誰？」

  四目相對，依舊充滿怒氣，好一陣之後，江美妍問道：「你確定？」

  「確定！」他負氣回答。

  事情發生之後，他沒有向往常一樣，主動道歉、哄她開心。每一次，無論誰的錯誤，他都會主動緩和局面，只要她開心就好，對錯無所謂。但這一次，不同！

  因為他覺得這次是她無理取鬧，戲耍自己這麼長時間。作為一個男人，他感到自尊受到嚴重的踐踏，堅決不能妥協……

  邵劍鋒收回思緒，再次梳理那件事。如果當初自己不賭氣，好好解釋，也許一切就不會發生；如果，她不小題大做、暗自生氣那麼久，而是在當天就問個清楚，事情也不會發展到那個程度。

  任何如果都沒有意義，事情發生就是發生了，就像當年的車禍一樣，意外就那樣發生了，母親就那樣走了，空留遺憾和痛苦也是毫無意義。

  想到這裡，他的淚水悄然滑落，他生命中另外一個重要的女人，也要在眼前徹底消失嗎？

  江美妍拿起手機，找到邵劍鋒的號碼，她想問問他，為什麼大一時母親就找過他，他卻不曾提過。遲疑了片刻，她沒有按下撥通鍵，都分手了，還問那些問題有必要嗎？

  她仰面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愣了一會兒，之後，又拿起手機，她找出簡訊息，琢磨著：要不然發簡訊問一下原因？

  簡訊打開，那還是一年前，她集訓回家前那個晚上，兩個人的聊天記錄。

  「早點回來，我很想你啊。」他說道。

  「好的。」

  「飛機明晚六點到吧，我去接你。」他安排著。

  「好的。」

  「你還有什麼話要和我說嗎？」

  「沒有。」

  「哦，好吧，那你早點兒休息，明天見吧。」對方略有失望。

  「好，明天見。」

  她的回答雖然簡潔，臉上卻洋溢著熱戀中少女才會有的滿足表情。

  她只是迎合著他的問話，其實，已經另做了安排，由於集訓提前半天結束，她改簽了機票，轉天中午就可以到家了。她沒有告訴他，她想給他一個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