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難掩 內心波濤洶湧

  上午八點整，邵劍鋒和江美妍如約，在寫字樓門口相遇。

  「早啊！」他上前打招呼。

  「早！」她回應，卻不怎麼開心。

  「你昨天的分析很不錯。」

  「謝謝！」

  「給我很多啟發，重新勾勒這幾個人的肖像。」

  「你就不用客氣了，我也不敢當。你做事不是一向有自己的主見嗎？」她說著，像大堂電梯走去。寫字樓通常是九點鐘上班，這個時間還很安靜，可以清晰地聽到她高跟鞋的噔噔響聲。

  「這一大早的，誰惹你不高興了？看你心情不太好啊。」他隨後跟上問道。

  「和你這種自以為是的人合作，還有什麼心情可講？」

  「你不要這麼莫名其妙的攻擊人好不好，我是什麼人你還不了解嗎？賭氣也不帶這樣口不擇言的。」

  「那我該怎麼說？奉承的話我說不出來，讓您失望了。」她來到電梯口站下。

  「你別再挖苦我就行了，我也沒指望過你說什麼順人心意的話。」他按下電梯按鍵。

  「你做事不也是經常違背別人的意願？自己還奢望什麼？」

  「我違背誰的意願了？你留下可不是我的意思啊，別拿我出氣。」

  「我現在站在這裡就是你的意思，我說過要來嗎？」

  「你在為這件事情不開心呢？這可是工作，不是我的意思。」

  「你和林峻岩在跟進這件事情，換程浩宇也行啊，為什麼突然之間就換成我了？還說不是你的意思？」

  「今天見的這個人不是心理諮詢師嗎？老練深沉，請你過來是幫我多收集信息的，小林他剛入行，又不是本專業，浩宇他又太專業了，怕對方不配合，昨天不是解釋過了。」

  「照你這麼說，不選任菲菲跟來，也是有考慮的？」

  「那當然，我是經過分析認為你最合適才決定的，不是張口就來。而且，我是一心為公事著想，絕無私心。」他解釋得義正辭嚴。

  「狡辯。」她看著電梯方向，頭也不回。

  「當然了，如果說一點私心沒有，也不太實際。」他突然微笑著說道。

  她轉頭，瞪著眼睛看著他，等待下文。

  「你想知道嗎？」

  「說呀。」她催促道。

  「自己動動腦子就能想明白，還用我說嗎？」他卻故意不回答。

  「說。」

  「好！我想看見你，和你一起做事。」

  「無聊。」她說完轉身便走，自己已經氣得要命，真不知道他的好心情是從哪裡來的？

  「喂，你去哪兒呀？」他隨後跟來。

  「你口才這麼好，自己上去就可以了，十個心理諮詢師也說不過你，還用我做什麼？」

  「別鬧了。」他拉住她的胳膊，說道：「現在是上班時間，萬一被受訪者看到多不好，會認為我們不夠專業。」

  「你放手不就沒事了。」她繼續向前。

  「其實，我請你過來，最主要的原因是你經手過那麼多商業案件，畢竟張勁風是生意人，你親自了解一下，看看他的公司有沒有其它問題，這對最後的評估很有幫助。」

  「那不是應該到公司去查？」她站下，卻沒有改變身體的方向，胳膊也不由自主地和他的手臂抗衡著。

  「我們又不是真的調查他公司，只是側面了解一下有什麼問題，讓他做出那麼奇怪的決定。再說了，表面那些東西能查出什麼毛病來？今天要見的這個人可是他生命最後時期的精神支柱，說不定會和她說過實情或者困惑呢。」

  聽完這些解釋，江美妍覺得也很有道理，不滿情緒少了許多，身體也不再那樣牴觸他。

  「可以嗎？一起上去。」他商量的語氣問道。

  「可以，不過，先放手！」她語氣緩和一些。

  「哦，好，對不起，沒弄疼你吧？」他急忙收了力氣鬆了手。

  「你說呢？」她又皺著眉頭，看著自己的胳膊。

  邵劍鋒低頭看著那紅紅的手掌印，急忙道歉：「對不起！我是太著急了，沒事吧？」

  她大步走回電梯，又不說話了。

  電梯到了，他如從前一樣，伸手擋住門，讓她先走進去。

  電梯中，兩人依舊無語，各自看著前方牆壁。

  走出電梯，按照門牌找到心理諮詢診室。

  前台接待是一名年輕的女孩,帶著眼鏡,很文氣,見有人進來起身打招呼:.

  「兩位好!請問,您有預約嗎?」

  「有約,八點半,請問,這裡是秦琦甄女士的心理諮詢診所嗎?」邵劍鋒有些疑慮地問道,因為他感覺這房間的裝飾不太像診所一類的裝修。

  「沒錯，就是這裡，甄馨驛站。」那女孩兒擺手指向牆壁上面的名稱。

  「哦，好。」邵劍鋒點頭，兩人開始四下打量：落地玻璃門，中間磨砂的貼紙，上面印有公司名稱和標誌。

  前台是淡雅的藍白色吧檯，造型高低錯落，牆壁裝飾同樣是淺色板材拼接，無論色彩搭配還是樣式，都很時尚。背景板是甄馨驛站四個字，字體線條看似柔美但很有力度，給人柔中帶剛的感覺。

  「兩位這邊坐一下，八點半，秦老師會準時接待你們的。」女孩兒帶領他們來到等待區，那裡有幾組造型簡潔、顏色淡雅的桌椅。

  「好的。」二人坐在沙發椅上，不禁長舒一口氣。女孩兒端來兩杯淡淡的清茶，放在桌上，微笑道：「兩位慢用。」

  「好。」

  過了一陣，牆上時鐘顯示：八點二十五分。

  「小姑娘，麻煩問一下，裡面有患者嗎？這麼早就來了？」邵劍鋒問道。

  「沒有，諮詢者每天九點才會到。」

  「哦，那……」

  「是這樣，」女孩兒善解人意地接過話，解釋道：「每天九點之前，秦老師會處理一些個人事務，包括接待像您這樣的客人，您預訂的是八點半，還差五分鐘。」

  看過了健身房，葉小艾走回餐廳，看著正在吃早餐的女子，問道：「星辰哥為什麼要在這裡裝健身器材？」

  「他說最近身體狀態不好，需要隨時鍛鍊，以免退步。」

  「那也應該裝在他自己家裡，為什麼是這裡？」

  「工作時間也可以鍛鍊呀。」

  「他是打算住過來吧？」

  「他沒說過。」

  「就算是，也沒關係，從今天開始，我也搬過來了，會盯著你們的。」

  「嗯，好。你還沒有吃早餐吧，我給你拿。」煥影欲起身。

  「不用了，你做的東西我不吃。」

  「哦，好吧。」她聞言，又坐了回去。

  葉小艾坐在她對面，鄭重說道：「有個事情，我想和你正式談談，今天剛好，就我們兩個人。」

  「好，你說吧。」

  「我鄭重懇請你，離開星辰哥，好不好？你們根本就不合適。」

  對於這個問題，她已經聽得司空見慣，並不驚訝，問道：「我們哪裡不合適了？」

  「就說你吧，你自己是哪裡來的，你也不知道，會什麼技能，找什麼工作，你也沒想過吧？這樣時間長了，你會連累他的。現在工作競爭那麼激烈，你總不能讓他一直這樣養著你吧？」

  「我有做事，現在做的事情就是我的工作啊。」

  「少胡說了，你現在做什麼了？能掙到錢嗎？整天無所事事的，靠那些幻術小技能矇騙大家吧。」

  「既然不信，還讓我說什麼？」她嘟嘟嘴巴。

  「我沒讓你說話，讓你聽我說。」

  「好，那你說吧。」

  「或者，你有什麼要求？只要你能離開他，開出什麼條件我都會滿足你的。」

  她眨著眼睛思考著這番話，最後說道：「不需要講條件，我沒想一直和他在一起，現在是迫不得已才每天見面。什麼時候機會成熟，我帶離他的靈魂，身體可以留給你。」

  「你住口！」葉小艾厲聲喝道：「怎麼說來說去，你都是要弄死他的節奏呢？星辰哥到底知不知道你每天打著滅了他的主意呢？」

  「他知道啊，只是沒有想好怎麼結束。而且，時機未到，他的任務還沒有完成。」

  「住口住口！沒讓你說話。」

  八點半，女孩兒準時敲開房間的門，二人被引領著走了進去。

  「秦老師，客人到了。」女孩兒說道。

  站在窗前的女人聞聲轉回身，道：「好。」

  女孩兒退了出去，關好門。

  三人站在原地互相打量。

  只見那女士，容貌姣好，皮膚白皙，過肩的捲髮自然垂落，一身淺灰色的職業套裙，專業但不刻板。

  此刻，她面帶微笑地看著來人，表情溫和親切而有禮。

  「兩位警官請坐。」她擺手，同時，自己也坐在了沙發上面。

  「好，謝謝。」二人落座。

  「有什麼問題直接問吧，你們有二十分鐘的時間。」

  「明華集團董事長，張勁風，是您的客戶吧？」

  「是。」

  「我們是負責張勁風案件的警員，關於他的事情，想必您有耳聞？」

  「我知道。」

  「您是說知道他離世的消息？」

  「是，網上圖片反覆發布，衝擊力度很大。」

  「那，您是否知道他離世的真正原因？」江美妍問道。

  「這個需要警方確認，我不好發表觀點。」

  「警方正在調查，之所以聯繫您就是想深入了解死亡背後的事情。」

  「兩位究竟想了解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