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布景 意見略有不同

  陸起航聞言，露出了笑臉，附和道：「姐，沒想到你對那個演唱會還有所關注，這次真是和我想到一塊去了。」他興奮地站起身，打了個響指，自信地道：「就是它！在那裡搞定，絕對精彩。」

  「呵呵，你還真敢想啊？」葉小艾瞥了他一眼，道：「那個於天天的演唱會多火爆，安保絕對是一流的。你覺得我們會有機會動手嗎？」

  「有沒有機會那不是要看哥哥姐姐的本領，又不用你操心。」陸起航說著，用大拇指指了指一旁的易星辰和煥影。

  煥影看著他手裡的咖啡，又看看他，沒有說話。

  他體力下降才會用這東西強行提神，而他逐漸變得虛弱，又令她很擔憂。那份期待回歸的興奮似乎一點點在被另外一種情緒覆蓋。

  那個情緒究竟是什麼？捨不得他嗎？不應該這樣，也不可以這樣。可是，自己為什麼會莫名的心情低落呢？

  「就算能實現，我還是想不明白，你平時不是很喜歡聽他的歌嗎？為什麼偏要在他的場子裡搞事？」葉小艾問道。

  「兩回事，現在商討咱們的正經事呢，拋棄個人喜好啊。」

  「聽起來像是公私分明。」小艾點點頭，輕笑一聲，「一直以為你是他的忠實粉，原來是黑粉呀！」

  「你別用這種語氣說我，我變成黑粉也是有原因的。」

  「什麼原因，說來聽聽。」

  「你問他。」陸起航聳肩瞥了一眼熊心博。

  「博士，怎麼回事啊？」

  「呃，是這樣。」熊心博抬手推了推眼鏡，道：「我們在了解情況的時候才知道，這個於天天，他出道的手段不怎麼光彩。」

  「怎麼不光彩了，花錢走關係了，還是打壓別人上位了？」葉小艾興致勃勃地看著他。

  「都幹了。」

  「怎麼個情況？」

  「第一次，是他和陸鑫海參加同一個選秀節目。」

  「等等！」小艾出言阻攔道：「他們兩個，一個唱歌的，一個跳舞的，怎麼參加了同一個選秀節目？」

  「是才藝選秀，不分那麼細的。」

  「哦，你接著說。」

  「當時，陸鑫海，也就是咱們這位客戶，是小明星於天天最有力的競爭對手。於是，於天天就動了歪腦筋，準備用不光彩的手段贏得比賽。」

  「什麼不光彩的手段？」小艾急切地追問。

  「哎呀，行了行了，還是我說吧，說幾句話這個費勁呀！」一旁的陸起航不耐煩了，接過話題：「簡單說，就是那小猩猩，」

  「小星星？什么小星星？」小艾又攔下他。

  「就是於天天，我懶得提他名字。專業不精通，動起歪腦筋來猴精猴精的，小猩猩。」

  「哦，是這個猩猩呀。」小艾笑道。

  「是啊，別打斷我了。就是這個小猩猩，利用他老爸的錢，收買了主辦方，贏得比賽還和經濟公司簽了約，從此走上了如火如荼的新星之路，這是他第一次搶走了陸鑫海的機會。」

  「第二次呢？」

  「陸鑫海憑藉高超的舞技，在業內也很快小有名氣了，只不過認可他的大多數是專業人士，商業公司不怎麼買帳，說是表演太專業了，不能迎合大眾的口味。要說這陸鑫海運氣也是真夠差的，事業不順利，身體也不爭氣，不久之後，就被確診為絕症，是什麼症？」

  「重症肌無力。」熊心博補充道。

  「對，重症肌無力，我都沒聽說過的病，他竟然得了，真是中獎了。」陸起航繼續道：

  「得知病情後，他最大的願望就是開一場屬於自己的舞會，類似於演唱會的那種，算是完成自己的一個夢想吧。多方聯繫，終於有眉目了，結果，又被那小子給攪合了。」

  「這和他有什麼關係？為什麼要攪合？」葉小艾皺起了眉頭，不滿意地問道。

  「本來就沒關係，他偏要扯上關係，估計是擔心人家出了名，壓過他自己吧，非要把這次演出給攪黃了。」

  「嫉妒心在作祟？」

  「是吧，這一次，花錢沒好使，畢竟主辦方是簽了約的。結果那小子就找人把陸鑫海給打了，導致他不能如期演出，最終毀約賠款。也是那次住院開始，他的病情越來越嚴重，再也沒有機會重返舞台了。」

  「那個於天天，他怎麼這麼缺德啊，真是要置人於死地，那陸鑫海沒有去告他？」葉小艾憤憤不平地說道。

  「告誰呀？那個陸鑫海根本就不知道誰打的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挨打，只知道自己時運不濟，關鍵時刻就出狀況，身體也不頂用。」

  「是這樣嗎，博士？」

  熊心博點點頭，「是，可憐他，出於對藝術和生命的尊重，還打算在自己能活動的時候結束生命，以死明志呢！」

  「既然你們查得這麼清楚，幫他請律師，打官司啊！」此刻的葉小艾已經雙手叉腰了。

  「打什麼打？人都快不行了，法院就算給了說法，又有什麼用？」陸起航擺手說道。

  「那你說怎麼辦，這種情況下幫他解脫，我不甘心！」葉小艾雙臂環抱，大口運著氣。

  「沒有人甘心，所以我才說，把做事的場地選在那個小猩猩的演唱會現場。他不是喜歡出名嗎？咱們就讓他一鳴驚人；他不是喜歡暗中做手腳嗎？咱們就讓他看看，什麼樣的手腳才叫出神入化。怎麼樣？我的建議不錯吧？」陸起航得意地宣布著計劃。

  屋子裡面很安靜，眾人沒有反對意見。

  「大家不說話，就是同意了嗎？」陸起航小心翼翼地問著。

  「好！那就這麼定了，讓我們代表正義消滅他！」葉小艾說完，竟然主動與陸起航擊掌。

  「耶！」陸起航興奮極了，還是第一次，他的主義全票通過，補充道：「誰讓他和我是同姓，哥哥我今天就替他出了這口氣。」

  他說完，又看向易星辰，問道：「哥，你覺得呢？這樣安排你沒有意見吧？」

  「可以，那，你們誰去和當時人解釋，這需要他同意。」

  「我陪博士去，免得他搞不定。」陸起航主動請命。

  「是我陪你一起去，知道你一定搞不定。」熊心博澄清道。

  「你什麼意思啊，他不同意我們這麼完美的建議？」陸起航不解。

  「我的意思是，以我對陸鑫海的了解，他即便知道了真相，也不一定會同意在演唱會上做這件事。」

  「你就是說他繼續犯傻唄。」

  「像他這種痴迷於某個專業領域的人，很難做到與人周旋、或者是發起攻擊。所以，即便告訴他真相，他也不見得有這種報復心理。」

  「照你這麼說，我們白忙活了，他還不領情？」

  「不會白忙活，我和你去的目的就是看看他的態度，酌情再定要不要告訴他真相。」

  陸起航聞言，笑著道：「明白了！你這個傢伙，平時不言不語，還有這心機呢，他若不上路，你很有可能連當事人一起騙了？」

  「這不是騙，這是幫他做正確的決定，做正確的事情。就像安樂死，我們的本意是幫助患者做一個正確的決定，減少痛苦；家屬卻不理解，反而強行要求治療、要求患者多活一天是一天，結果呢？除了增加病人痛苦、增加治療費用外，毫無利益可談。」

  「也不能說沒有利益，他們這樣做，可以減少自己的痛苦，或者說，讓痛苦晚來一天是一天。」陸起航接話道。

  「誒？你這個說法有道理啊！」熊心博聞言，頓悟道：「之前我還不能理解家屬的行為，覺得他們太固執，太不理智了。現在看來，這份固執依舊來自於動物利己的本能。」

  「什麼本能，聽不懂了。」陸起航擺擺手，轉頭說道：「星辰哥，總之當事人這邊我和博士搞定，其他的你安排吧。」

  易星辰看著一旁的煥影，問道：「你覺得怎麼樣？能操作嗎？」

  「應該沒問題！」

  「好，但是，也不著急做決定，」星辰看向熊心博，叮囑道：「那個演唱會的流程表抓緊時間弄一份，看看細節再決定能不能在那裡做事；還有，當事人那裡，也需要他點頭；兩個因素，缺一不可。」

  「好的，流程表今晚搞定，明天發群里；陸鑫海那裡，我和起航努力說服他。」熊心博爽快地答應，他不僅是一位熱衷協助死亡話題的心理醫生，對計算機也非常了解，之前兩次案件，也都是他在反覆上傳照片。

  「沒什麼事，大家都早點回去休息吧。」易星辰囑咐著。

  「我不著急，我明天倒休。」葉小艾說著走向了自己的辦公桌，沒有要走的意思。

  「我也不著急，我已經辭職了。」陸起航說道：「小艾，你準備什麼時候走？我可以送你。」

  「不用。」

  「你什麼時候辭的職？這樣不太好吧？」熊心博用手扶了扶眼鏡，有些擔憂地問道。

  「有什麼不好的？我也是怕被警察盯上，到時候再連累了大家，還是這樣做比較乾淨。」

  「你怎麼也不和大家商量一下？」易星辰問道。

  「我以為你們都知道了，前兩次之後，警察都到婚慶公司了解過情況，我不是說過準備辭職了嗎？」

  「可你這樣莫名其妙地辭職，不是更容易引起警方關注？」熊心博質疑道。

  「婚慶公司的設計師辭職還不是司空見慣的事兒，誰會注意？」陸起航擺了擺手，道：「他們那種盤問方式我可受不了，就趕上那一次，我就快頂不住了。我預計，再被盤問一次就要露出破綻了，不如趁早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