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信息交易

  就在蓋君獨自思索時，石鵬已經走到了蓋君的身邊，微笑著說：「我可以坐在這裡嗎？」

  蓋君回答道：「當然可以。」但是他沒有起身，這一個動作略顯無禮，並不是身為一個隊長該有的表現。

  石鵬一臉無所謂的坐了下來，他身邊的淼淼則是面露慍色，不過還算克制，坐在了石鵬的身邊。

  這時候蘇青靠了過來，有時候或許蘇青更加適合做一個外交官。他適時開口道：「石鵬隊長，你好，深夜造訪不知有何貴幹？」

  石鵬並沒有說什麼做作的話，開門見山的說：「目前為止我們雙方小隊並沒有實際的利益衝突，所以我在想，我們兩支小隊可以進行信息共享，以便鞏固我們的聯盟關係。」

  蘇青早已猜到加入兩隻沒有利益衝突的小隊聚在一起後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所以早有準備。石鵬的直截了當雖然讓她驚訝，但是並沒有完全脫離他的控制，於是蘇青說道：「石鵬隊長，不瞞你說，這是我們小隊的第一次團戰性質恐怖片，所以很多信息我們都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們有沒有什麼信息是你們需要的，但如果知道，我一定會說的。」

  世鵬微笑著說道：「這個是自然的，並不是說每次雙方交易都可以得到想要的情報，但這是一種傳統，似乎在輪迴小隊之間流傳了許久。既然如此，為表誠意還是我先說吧。」他沒有在意淼淼的暗示，似乎整理了一下語言，開口說道，「你們是第一次參加團戰恐怖片，那麼有一點你們需要注意了。主神空間九隻小隊，被分為三種類型。第一種類型，是僕使型，一共是兩支小隊，天神與惡魔小隊。這兩支小隊非常特殊，直接受到主神的命令，前往各種恐怖片中擊殺各類生物，獲取相應獎勵點數。而這兩支小隊的新人，往往是其它小隊中有人達到了那個實力層次時主神會詢問是否加入。危險即代表者給予，這兩支小隊的獎勵點數遠遠超過其餘小隊，但是也是非常危險的。」

  蓋君聽聞後心中一動，他立刻開口道：「我們已經與天神小隊見過面，還有中州輪迴小隊。上一部恐怖片是半團隊性質恐怖片，這個又是什麼？」

  石鵬和淼淼都顯得非常驚訝，石鵬則是回答道：「半團隊性質恐怖片類似於團戰恐怖片，但是雙方相互加沙沒有獎勵點數而已。一般都是由中州、天神、惡魔三支小隊協助完成。這個我們小隊也不是非常清楚，看來一會兒可以當做你們小隊的交換信息。第二種小隊，則是像我們這種的小隊，不停地經歷恐怖片，吸納具有潛力的新人，從而慢慢形成一個規模大約在十人的小隊。說來慚愧，我們小隊原本有九人，上一部恐怖片由於我的決策失誤，目前只剩下五人，我們團隊中實力最強的兩人已經戰死。」

  蓋君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如果說剛才他無禮，那是因為心中在想東西。現在雙方開始交換情報，蓋君絕對是在用心記錄。

  「這是第二種小隊，主神每次送來的新人里，都會有一到兩名潛力出眾的人才，並且一般都是會有所謂的實力積分，即觀測我們小隊恐怖片完成情況、死亡人員數量以此判斷這支小隊的分數情況。我們小隊因為上一部恐怖片死了太多的人，所以這次恐怖片中判斷為實力最低小隊。並不是我對貴隊有所輕視，但是我們小隊的綜合實力絕對不比你們差。」石鵬在說到最後一句話時正襟危坐，顯得非常嚴肅，同時也在告誡蓋君不要想什麼壞點子。

  蓋君點點頭說：「我們小隊不過剛剛建立，目前參戰人員才三人，我自然不會以為我們多麼厲害，這點多謝你的告誡。那麼第三種小隊是什麼類型的呢？」

  說到第三種小隊類型，石鵬臉色有些陰沉，淼淼甚至咬牙切齒，搶著說道：「第三種小隊，就是養殖者小隊，輪迴小隊裡的敗類！」

  李佳蕾不著痕跡的將雙手縮入袖中，被蓋君大手抓住。她小臉一紅，正巧迎上蓋君向她示意不要衝動的眼神。

  「哦，養殖者小隊？這是怎麼一回事，你們為什麼這麼痛恨這群人？」蓋君裝作很是好奇，心中暗自慶幸一開始並沒有把新人怎麼著，還給了點酒，目前應該還沒被發現。他同時也當真有些好奇，為什麼養殖者小隊這麼遭人痛恨。

  石鵬長嘆一口氣說：「事情已經發生很久了。當時我們小隊也是像你們一樣的小白…和你們一樣知道的比較少。當時因為恐怖片難度比較大，所以我們兩支小隊並沒有相互攻擊，反而是一起完成任務。但是在做任務的期間，我眼見他們一次次的毆打新人，甚至提出要將新人的獎勵點數全部榨乾。他們小隊實力非常奇怪，厲害的四人實力變態的逆天，其他五名老人則是和新人無二，甚至更加懦弱。到了最後，他們甚至向我們提出互相屠殺新人的想法，這樣可以中和團戰積分，又可以得到大量獎勵點數。」

  「我們小隊沒有答應，於是和他們打了起來，最後慘敗，新人全部被殺光，老人也死了兩名。要不是恰巧任務完成大家被傳送回主神空間，或許我們現在就不在這裡了。」淼淼接過石鵬的話繼續說道，「後來我們經歷的多了，才知道這樣的小隊叫做養殖者小隊。這樣的小隊或許個別人實力非常強大，但是往往會因為團隊內部缺少各種人才，導致在一些恐怖片中團滅。不過這樣的團隊絕對是其餘未成長起來小隊的噩夢，因為他們的實力評分相對較低，可是真正與輪迴成員戰鬥起來，萬夫不當之力。」

  「原來是這樣。」蘇青聽完之後面色不改，接著問道，「養殖者小隊難道就是虐待新人，榨取獎勵點數的小隊嗎？」

  石鵬冷笑一聲道：「不，不知這樣。養殖者小隊的定義並不是由其他小隊冠名，而是由主神親自認定的小隊。養殖者小隊一般而言遇到的恐怖片都是以中立或者反派陣營身份出現，恐怖片難度相對較大，這大概是主神可以讓他們不能夠保全所有新人，得到最多的獎勵點數緣故吧。除此之外，這樣的養殖者小隊，自主神認定後就不會再出現具有潛力的新人，直到隊伍中的隊長死亡後，小隊重選隊長才會清楚養殖者小隊的定義，重新開始輪迴。」

  蓋君在聽到養殖者小隊這個名詞後就陷入沉思，一直沒有說話，石鵬也沒有在意。這次前來，其實交流信息只是次要目的，最主要的目的還是雙方合作。他繼續說道：「這是我們知道的小隊信息，接下來一個信息，包括我們也是聽來的，而現在則是非常希望遇到這部恐怖片。」石鵬說到這裡時，眼睛都有點發亮，「蜀山！」

  「蜀山作為唯一一個可以復活的恐怖片世界，幾乎是每一支小隊都希望進其中，獲取一次復活機會。至於這次機會，只要協助白眉擊敗血魔，可以向白眉提出復活隊友的請求，一次最多可以復活五人。」石鵬似乎忘記了剛才提及到養殖者小隊時的不快，嘆息道，「有些小隊很早就遇到蜀山這部恐怖片，根本不知道復活那個新人好，真是可笑。我們小隊卻是遲遲沒有遇到，真是背啊。」

  蓋君呵呵一笑，同時想起了王林似乎是在死之前拖自己將慕容珊珊復活。現在想想，的確是有這個必要，不過仍需要等到遇到蜀山這部恐怖片再說。

  北漠輪迴小隊想要交換的情報似乎到此為止，因為石鵬在說完這些話之後就不再說些其它東西，蓋君也算是「信守承諾」，將自己的值得半團隊性質恐怖片說了出來。

  「我們的上一部恐怖片是《鬼來電1》，一開始恐怖片還算正常，但是後期因為我們強行改變劇情，導致水沼麻里繪附身到了由美身上。我們當時的任務，就是保護由美不死，所以完全不能下手。誰知道睡著麻里繪居然慢慢的變異，首先是向電影中那般可以分身，普通攻擊像我們小隊的刺客李佳蕾，所有的傷害對睡著麻里繪完全無效。到了距離恐怖片結束還有一天的時候水沼麻里繪的實力已經變態到令人髮指。這時候主神的任務忽然改變，恐怖片性質也是轉變成為半團隊性質恐怖片，後來中州輪迴小隊與天神小隊的幫助下，我們小隊獲得了擊殺水沼麻里繪的10000獎勵點數和雙B支線劇情，李佳蕾因為搶到了最終一擊，額外獲得了5000獎勵點數。咳咳，這個，運氣比較好。」虛虛實實的信息，大部分都是真的，只是有些東西不好透露。

  只是石鵬忽然間雙眼泛光道：「10000獎勵點數？天哪，我們每一次恐怖片平四平或結束後不過兩三千獎勵點數，你們小隊可真是撞了大運了！」

  蓋君心中一動，接著笑道：「那只是運氣比較好，就這麼一次而已。我們前幾次恐怖片結束，居然只有1000獎勵點數的保底獎勵，真是衰。」

  石鵬臉色一僵，接著似乎有些不自然的笑笑說：「也許你們運氣不太好吧，至少我所知道的是每次恐怖片，至少都有任務獎勵的。好了，今天的信息交流就到這裡吧，希望我們能夠團結一致，至少摸清楚三天後極海輪迴小隊的想法。」

  看著石鵬與淼淼離開，確認他們不會聽見自己說的話之後，李佳蕾噗嗤一聲笑了起來說：「隊長，裝過頭了！」

  蘇青則是很無奈的看著二人的背影，心中暗自嘆息。這次恐怖片好不容易可以有一個盟友，並且可以從他們口中得到一些消息，但是蓋君剛才說的明顯太過虛假，已經讓石鵬產生警惕，接下來或許不是很容易得到什麼信息了。

  「無所謂。李佳蕾，你聽見她說的話了嗎，養殖者小隊，前景堪憂啊。」蓋君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北漠輪迴小隊一方，「這是一個機會，讓我們崛起的機會。」

  蘇青則是很嚴肅的看向蓋君，提醒道：「隊長，有些話雖然不想說，但是不得不說。下午撤退之時，大家也都看到了北漠輪迴小隊的實力，或者僅僅是一角。隊長，你真的覺得憑我們三人可以拿下他們小隊？再者說，即使我們能夠打得過北漠輪迴小隊，那麼這些新人呢？」蘇青偷偷朝那一群所言甚歡的新人投去一眼。

  蓋君略微有些不高興，他回答道：「這些新人，死了就死了，管我們什麼事？」

  李佳蕾一驚，忽然低聲提醒道：「隊長，你忘了嗎，團戰恐怖片中心人死亡是會扣除小隊積分的！就算我們可以打得過北漠輪迴小隊，可是他們畢竟人多勢眾，保不成不會擊殺我們的新人，到時候大量的獎勵點數都要流失。再說了，極海輪迴小隊還未出現，也不知道他們態度如何，你要對小隊負責，你是隊長！」

  蓋君聞言痛苦的撓了撓腦袋。蓋君只是一名普通大學生，而且還是那種群眾，也即沒有擔任什麼班委、社團長之類的，之前僅僅是兩三個人一起戰鬥，蓋君或許還能指揮的過來。那時候，蓋君完全無需考慮新人的死活，甚至看的不順眼還可以擊殺一兩名新人，但是現在的團戰規則下，蓋君真的很多東西考慮不到，也考慮不過來。

  他嘆了一口氣，對蘇青說：「說實話，我自認為我沒有能力做這個隊長，我的想法或許更多是如何活下去，讓自己變得更強吧。蘇青，從現在起，我將團隊內一切的指揮權全部交由給你，只要我覺得你的安排對我沒什麼威脅，我都會去做。你比我更適合謀劃！」

  李佳蕾嘴角動了動，話到嘴邊卻是說不出口，這樣子似乎憋的很難受，於是她也開口道：「既然如此，我也同意你的說法。蘇青，你有什麼想法，想做什麼，儘管去做吧。我的想法和隊長的一樣，只要自己能變強就行，其餘的，什麼都不重要。」在說到最後一句話時，她將目光轉向蓋君，後者卻完全沒有注意到她，讓她心中黯然。

  蘇青喉結鼓動，他沒想到北漠輪迴小隊的人一走，情況居然會變成這樣。他也想過要做隊長，因為他不喜歡那種受人支配的感覺，他喜歡將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上。當然，自從那一晚蓋君與他長談之後，他倒沒有想過要推翻蓋君，所以經常提出一些自己的建議，包括在分析問題時，喜歡說出來，讓蓋君聽見或者接受。他原本的想法，就是在隊伍中建立一個軍師的形象，現在卻直接接管了蓋君的隊長之位，雖然並不是主神直接承認，但是已經讓他非常激動！

  「隊長，既然你提出來了，我也就坦白了。我的確是想在隊伍內有指揮權，不過並沒有對你不利的意思。我知道，很多話說了也是白說，所以現在我只說一句話：相信我，至少我們三人，會一直變強下去！」蘇青深吸一口氣，在他看見蓋君沒什麼劇烈的情緒變化後，知道自己賭對了，那就是蓋君並不是在試探他，而是真正的將指揮權交到他的手上了！

  蓋君在聽見蘇青的話後，的確沒有太大的情感波動。變強不變強，並不是蘇青一句話就可以承諾的。不過想到自己不需要再想那麼多，只需要做自己覺得有利的事情就行，他忽然感覺到一身輕鬆。他扭頭望向李佳蕾，卻發現這個小女孩似乎也陷入到了深思當中，當即微微一笑，然後躺在地上望天上的星星。

  「小雨，我明白了。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明白你所做的一切了。等我，南荒輪迴小隊是麼，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活下去的！」

  繁星閃爍。

  樹林中有三堆篝火，其中一堆正是傑森所在。他靠在一棵樹邊，出神地盯著金燕子獨自一人彈琵琶的洋子，覺得金燕子很美，美得不可方物，又覺得她很憂傷，似乎滿腹心事。他想了想，起身走到金燕子身邊，金燕子並沒有停止彈弄琵琶，而是繼續彈奏。

  「很好聽。」傑森走上前去，坐在金燕子的身邊，嗅著她身上散發出的香味，覺得整個人都輕鬆起來。傑森一心痴迷中國功夫，在美國時別人都用一種看怪物都般的眼神看著他，女孩子也是以他為笑點，所以到現在為止他還沒有談過戀愛。

  「傳說音樂，是連接人間和天庭的橋樑。」金燕子抬頭望向深色的天空，出了漫天的繁星，什麼也沒有。

  「很美。」傑森看著金燕子抬頭看著天空的樣子，看著她如玉般的玉頸，一時之間脫口而出。

  金燕子眼神很平淡，並沒有因為傑森異樣的目光有什麼反應。她低下頭輕輕撫摩手中的琵琶，略帶傷感地說：「這是媽媽留給我的唯一遺物，很美對吧。」

  傑森從她的手中接過還帶一絲體溫的琵琶，眼睛一黯。他明白，金燕子這麼說，已經是一種婉言的拒絕，於是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