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尾聲

  這一年春暖花開，路邊的玉蘭花開得如錦似繡，北歸的燕子在樹叢間飛舞，天地間仿佛被修飾成了仙境一般。

  咖啡廳里的服務生一邊擦著手裡的銀色咖啡壺，一邊望著窗外的世界。每年的這個時候，他就覺得心裡有些浮躁。尤其是當那些紅男綠女們成雙成對說說笑笑從窗前經過的時候。

  門開了，有人走進了咖啡廳。

  服務生趕緊放下了手裡的壺，過去招呼客人：「您好，您……」

  他忽然怔住了，眼前是一位年輕漂亮的女性，有些眼熟，但又認不出來。

  身穿新裝的方芳靦腆地朝他笑了笑：「你好，我想看看還有沒有位置。」

  「哦哦！是您啊，請坐請坐，靠窗的位置行不？那邊我剛收拾好。」服務生殷勤地把方芳引到靠窗的位置前。

  方芳來到這桌前坐好，心裡生出一陣感慨——一年多以前，自己就是在這裡相親，然後目睹了那一場銀行劫案，之後，似乎一直沒怎麼休息過。今天，是自己第一次休長假。

  今天對她來說，也是一個特別的日子。她為今天籌劃了很久，甚至還特意買了一身新裝。

  服務生在她面前賠笑道：「您今天是又有朋友要招待？」

  「是的。」方芳點點頭。

  「要不給您安排個包間？」

  「不用了，這裡的座位很舒服，正好。」

  「那給您來點兒什麼？」

  「一壺紅茶，謝謝。」

  「好的，我這就去準備。」服務生退了下去。在準備茶水的過程中，他時不時朝這邊張望兩下。

  名震全城的「霸王花」今天又要在這裡相親了？

  門開了，又有人走了進來。

  這次進來的是個高大英朗的男子，穿著西裝，打著領帶。他緊張地朝方芳那邊看了看。方芳也看到了他，向他招了招手。男子點點頭，朝方芳那邊快步走了過去。

  服務生明白了——這就是今天相親的男主角吧？

  劉水在方芳面前坐好，扯了扯自己的衣領：「這東西……還真是不習慣。」

  方芳笑了：「你那邊的事安排好了麼？」

  「嗯，安排好了。我還跟小張他們商量了一下，明天給胡栗開個慶祝宴，慶祝他出院。」

  「嗯……你為什麼總是扯自己的領口？」方芳略帶奇怪地問道：「脖子不舒服麼？」

  劉水苦笑道：「平常都不怎麼系領帶啊！今天這還是頭一回！那個……不系行不行？」

  方芳板著臉說：「第一次見面，還是正式一些的好。年紀大一些的人，還是比較講禮數的。」

  「好的，好的……」劉水連連點頭。在方芳的注視下，他把手老老實實地放了下來。

  服務生端著茶壺茶杯走了過來，他偷眼看了一下劉水，總覺得好像在哪兒見過這人。但又想不起來。

  忽然間，劉水口袋裡的電話響了起來。

  他拿出電話一看，居然是張一釗打來的。

  他接了電話，問道：「小張，怎麼了？」

  張一釗答道：「隊長！我和徐家穎看到一個行跡可疑的傢伙！」

  「形跡可疑的傢伙？你們有沒有跟上去？！」

  「跟上來了！我們倆尾隨這個人，走進了一家私營的館子……那館子面朝著本市著名的金融機構，旁邊還挨著重要的街道，往來的行人很多……您看我們是不是過去控制一下局勢？」

  「真的？先小心點兒，悄悄跟上去，查清這人的身份，注意不要暴露。我……我馬上就過去！」

  「頭兒，您這是在哪兒呢？怎麼聽您身邊還有音樂啊？」

  咖啡廳里正響著鋼琴曲。

  劉水趕緊把話筒遮上一些，貼近自己的嘴。

  「咳咳……我今天有個重要……重要會晤。你們等等，我馬上就過去！」

  劉水站起身來，對方芳說：「抱歉，我可能要離開一下。」

  方芳不慌不忙地問道：「你去哪兒啊？」

  劉水老老實實地答道：「這個……張一釗和徐家穎發現街上有個形跡可疑的人，我不放心，打算過去看看。」

  方芳指了指窗外：「你看那是誰。」

  劉水朝窗外一看，只見張一釗和徐家穎正站在窗外，朝他擠眉弄眼地做鬼臉。

  劉水又好氣又好笑，揚起手來做了個要打人的姿勢。張一釗和徐家穎吐了吐舌頭，繞了半圈，從門口進來。

  他們湊到劉水面前，張一釗問道：「頭兒。你這是要幹嘛？怎麼穿成這樣，還跟芳姐在一起？」

  劉水板著臉說：「你說呢？你和小徐這是來幹嘛了？」

  徐家穎答道：「這不是休假嘛，我們倆逛街呢。」

  方芳說：「你倆的鞋子很相似啊，情侶鞋吧？」

  張一釗和徐家穎的腳上穿了同一個款式的鞋子，倆人被方芳說中了心事，一起臉紅了。

  徐家穎問方芳：「芳姐，你跟隊長在這兒幹嘛呢？」

  方芳揚起了手，笑道：「你還沒看到這個麼？眼神還需要鍛鍊啊。」

  徐家穎看到方芳手上閃著銀光的東西，驚叫道：「戒指？！」

  方芳微笑著點點頭。

  張一釗吐了吐舌頭：「你們倆搞『暗戰』啊？！動作還真快！」

  「廢話，還不趁著放假的時候，把該辦的事兒都給辦了啊！」

  方芳看了看表，忽然站了起來。她沖劉水說：「來了。」

  隔著窗子，劉水看到一輛車停在了咖啡廳門外。有人正從車上下來。

  劉水趕緊朝張、徐二人說：「你們倆先迴避一下吧？我們這兒有重要會晤！」

  張、徐二人連連點頭，朝門口走。沒走幾步，徐家穎忽然一拽張一釗的袖子，兩人在一張桌前坐了下來，偷眼瞄著劉水他們這桌。

  方芳低聲說：「見了我家裡人，說話可要注意。」

  「是是是……」劉水從來沒顯得這樣緊張過。

  方芳握住了他的手，兩人向著咖啡廳的門口走去，去迎接從車上下來的人。

  服務生站在吧檯里，他望著眼前的一切，臉上微微露出了笑意。

  都說春暖花開的時候，人家會多出很多幸福的事情。

  今天看來，果真如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