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52.手鐲

  「東方青，你特麼瘋了！」

  孔榮衝著東方青怒吼，他實在看不下去了，「你爹殺的是邪巫！對吧，教授？」教授聽了沉默，抽著煙一言不發。

  東方青同樣如此。

  孔榮算是看出來了，有其父必有其子，兩人同樣的倔強，他誰也勸說不了，無奈放棄了。

  教授突然抬起頭看著孔榮，「到我書房，我有些話和你說。」孔榮點點頭，跟著教授到了書房，關上門。

  教授將匕首交給了孔榮，「我其實教你的差不多了，剩下就是鞏固了。」返身從書架上取下一本書稿遞給孔榮，「這是我關於象形文字的研究送給你了。」

  「我當然有條件，如果我老婆回來，還麻煩你幫忙，」教授抽了幾口煙，「另外，幫我照顧一下我女兒，我知道你還有問題，想問什麼就問吧。」

  「好，我答應了，教授，」孔榮將教授的東西接過，從兜里掏出手鐲和那個銀杯遞給教授，「幫我看看這兩個東西，那些邪巫就是沖它們來的。」

  教授拿起手鐲先是瞧了一眼，然後拿起放大鏡細細觀看，放下，「大約兩百年前的東西，那時候，正是皇朝末年，既是邪巫瘋狂泛濫的時代，也是邪巫覆滅的時代，這件手鐲，材料很好，工藝還行，算得上精品，不過也僅此而已，可能是那個時候富家太太的用物。」

  但孔榮明顯覺得青青不一般，想到她穿著宮裝，問教授，「這會不會是皇家的東西？」

  教授非常肯定的搖頭，「絕對不是，皇家的東西都有印記，這上面沒有。我不是說皇朝末年嗎？它能作為一個代表，上面出現了現代的技藝，看上去更立體和美觀，這是皇朝末年之前所不具備的，也從那個時期開始，科技才有了發展。」

  「雖然是墓葬品，但它賣個四五萬是不成問題的。」教授補充了一句，剛要放下，忍不住咦了一聲。

  「教授可有發現？」

  教授卻又拿起了放大鏡反覆觀看，嘟噥著道，「奇怪，太奇怪了，明明是現代工藝，怎麼看上去是兩百年前的東西？固然那個時候已經萌發了現代工藝，但還做不出如此精細的東西。」

  教授指給孔榮看，「這細節太完美了，這絕對不可能手工或者是一個簡單的模型能做出來的，而且全部都完美。」

  教授將手鐲放下，揉了揉眉頭，「要麼是我判斷錯了，也許那時候確實有這個水平，但我所知道的，那時候，魏國是整個世界文明最先萌芽的，別國也不太可能，工藝肯定不行；要麼，就是這是件現代的東西被人做舊了，我更傾向於後者。」

  教授又拿起銀杯，看了一眼道，「這個銀杯材質和工藝都很普通，但它很不一般，裡面應該是封印了一隻巫鬼。年代，大概已經兩三百年的樣子，還是那個時期的東西，和我給你的匕首類似。」

  「如果我沒猜錯，邪巫們應該找的是這個銀杯，他們需要巫鬼。」

  孔榮問道，「封印是怎麼回事？還能將巫鬼封印在物品當中？」

  教授點點頭，「沒錯，邪巫的一種特殊能力，通過血液或者秘法將巫鬼封印在物品中，需要用到的時候，將其釋放出來，這樣就避免了上巫鬼上身引起被反噬的麻煩，不過封印的知識，到現在我都沒碰到過，可以說失傳了。」

  「想要破開封印，現在的邪巫們，只能暴力砸碎物品將巫鬼釋放出來。那些邪巫的目標可能是巫鬼，也可能是想通過封印巫鬼的物品得到封印方法。」

  教授將銀杯遞給孔榮，語重心長地道，「儘管你有精神力，非常特殊，但沒萬全的把握不要輕易破開封印，誰知道你會釋放出一頭什麼魔鬼出來？」

  「我知道，教授。」孔榮答應一聲，又問道，「精神力是什麼？」

  「精神力可以說是巫師等級的關鍵數據，我也只略知一二，簡單打個比方，年輕人的精力強於老年人，你可以看作年輕人精神力強於老年人，有些人殘疾人士，明明身體狀況很糟糕，但做什麼都有精神，那絕不是裝出來的，而是實實在在的，甚至比健全人還要精神，這同樣是精神力。」

  「簡單來說，精神力就是精神的持續力，精神力越龐大的人，越能專心致志，你更比普通人強很多，你會發現你在記憶東西和學習之中，速度明顯要快於一般人，就在於你的專注力。」

  「我所知道的就這麼多了，」教授苦笑一下，「你若想知道更多，得等到去監獄問我了。」孔榮沒聽見警笛聲響，卻聽見警探們進了屋，和東方青說話，但他們並沒有貿然闖進來。

  「我想暫時沒有了，當然我很樂意去探望教授，」孔榮抽了口煙，「教授還有什麼要求？」

  「我妻子和女兒就是我全部的世界。」

  「我明白了，可是教授，你有你妻子的消息？」

  教授緩緩地搖了搖頭，將一把鑰匙給了孔榮，「這是房間鑰匙，你來京都隨時可以住進來，假如我妻子有一天回來，幫幫她。」

  「我會的。」

  教授站起身，走到門口突然回過頭道，「對了，那個銀杯是陪葬品，是兩百年前的東西，當中的巫鬼可能是被人封印，也可能是主動封印，說來，那真是個瘋狂的年代，人快死的時候，害怕靈魂滅亡，讓邪巫在其死後將自己的靈魂封印在物品當中一起下葬。具體的，你看我書架上的書就可以了。」

  教授走出去，兩名警探已經在客廳等候多時，一些警探陸陸續續地將地下室的東西運出來帶上了車。

  教授伸出手，兩名警探上前將手銬戴在了教授手腕上。

  「杜先生，還有什麼話要交代的嗎？」警探問，態度顯得格外友好。

  教授不著痕跡的看了女兒一眼，視線最後落在了惶恐不安的女僕身上，皺了皺眉道，「你留下看家，晚上就不要住在這裡了，危險，工資我每月給你打到帳戶上。」

  女僕感動得落淚，「謝謝先生，我會等先生回來。」

  然後，教授被押送上了警車，沒有鳴笛、沒有閃燈，靜悄悄地離開了，東方青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地抽著煙，孔榮走過去問，「教授大概能被判幾年？」

  「最多三年。」東方青淡淡地道，眼中淚光閃爍。

  「你還真大義滅親吶！」

  「我不能違反我的職業道德。」

  孔榮笑了，「你一個名不見傳的小偵探，還真當自己是大警探了。」

  東方青默然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