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34.教訓與啟程

  唐里風掀開床單看了男人一眼，瞬間判斷出來，這是巫鬼所為，他已經聽了那名警探的報告，對於孔榮能將巫鬼打死吃驚不已，心中不得不對其重新評估。

  剛出來，孔榮再次被帶回了警衙，同時還有齊玉亭，他看到孔榮冷哼了一聲，兩人分別被審訊。

  齊玉亭氣憤地當場走了，孔榮被留了下來。

  唐里風遞給孔榮一根煙，幫他點著，「你為什麼突然要去哪裡？」

  「我腦海中聽見有人喊救命，越來越強烈，所以扔下齊律師去了，進去看到了那一幕，然後就如你們知道的那樣。」

  孔榮吸了口煙，雙手捂住了臉，他有罪，害死了那個男人。

  「意思是說，你能感應到巫鬼，能看到它，還能打死它。」唐里風確實很震驚，他從未聽說過這樣的人，靈人裡面也沒有，「從什麼時候開始？」

  「偶爾吧，什麼時候不清楚。」孔榮模稜兩可地道，事實上他也不太清楚，此時他也不能隱藏了。

  唐里風顯然對這個答案不滿意，但他所說的事應該是真的，他實在沒理由去那家人家去，更何況，一名探員親眼所見。

  「你願不願意到警探隊伍中來？」

  「還是算了吧，如果有我能幫上忙的，我很樂意。」孔榮道，「只是別讓你們的探員再跟蹤我了。」

  「孔先生，你現在仍然是嫌疑人，你有這樣的能力，我更懷疑珠寶一案，還有你那五名室友的死亡和失蹤與你有關。」

  孔榮不語。

  唐里風看著孔榮的眼睛，掏出一張名片推給他，「我的電話，你隨時可以聯繫我，或者通過警署聯繫我。」

  孔榮被放了，唐里風承諾不派人監視他，他走後，唐里風給他上司打了個電話，將孔榮的事匯報了一遍。

  「不錯。無論是不是他，都不能將他逼急了，以免狗急跳牆，他能打死巫鬼，就有可能控制巫鬼，這是個危險的人物，將他的檔案全部封鎖，作為最高機密。

  放長線釣大魚。」

  「是，長官。」

  孔榮走出來，抬頭看了看天空，陰沉沉的，又像是要下雪了，走下台階，看到齊玉亭的紅車還在那裡等他。

  車門打開，孔榮上了車。

  齊玉亭抽著一根細長的煙，冷哼一聲，細聲細氣地道，「孔先生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嗎？就算我威脅那些警探，他們也不願意讓我陪著你。」

  「沒事了，剛剛真對不起。」

  「算了，我送你回去。」

  齊玉亭將煙扔到窗外，發動了車子，這次開得很慢，一直將孔榮送到樓下，孔榮下車的時候道，「齊律師，你修車保養全部免費。」

  「咯咯，真不需要，我的律師費，袁圓大小姐已經付給我了。」

  「那就隨你便。」

  孔榮也沒糾結，對方根本不差錢，劉娜三名員工過來噓寒問暖，孔榮應付過去，上樓胡亂包紮了一下手，換了一身衣服，取了一萬一，然後開車找到一家信譽良好的私人慈善機構，指名道姓地資助那一家人，匿名資助。

  工作人員專門開了單獨的戶頭，將帳號告訴孔榮，收取了一定手續費，孔榮將錢存入其中，每月那家人將得到一百五十塊的生活費。

  這筆錢並不少，孔榮公司一月也就淨賺一百。這樣稍微能減輕他的罪惡感，讓一個家庭失去了頂樑柱，讓妻子失去了丈夫，讓兩個年幼的孩子失去了父親，這遠不是錢財能彌補的，但他沒有更好的方法了。

  他又去了一趟醫院，重新包紮了一下手，又看望那母子三人，將一千塊錢遞給女人，女人千恩萬謝，孔榮落荒而逃。

  他根本不敢看對方的眼睛，對方越感激，讓他越自責。

  出來抽了一根煙，才平復下情緒。

  回到家中，孔榮看著手上的小黑拳，冷冷地道，「這次你滿意了？我當初就警告過你，別被人賣了，刀哥是不是反過來想控制你，將你滅殺？」

  小黑拳化作小黑手，點了點手指，一邊蘸墨水寫，一邊用模糊的意念向孔榮說。

  原來他不斷吸孔榮的血是為了巫鬼刀哥，用來餵養刀哥了，被刀哥騙得團團轉，這次被刀哥蠱惑著逃離孔榮，刀哥吸收了男人的靈魂變得強大，反手壓制住了小黑手，他沒想到根本一下滅不了小黑手，只能控制女人，迂迴擺脫孔榮的轄制，再做打算。

  刀哥顯然謀劃了很久。

  若不是孔榮及時趕過來，小黑手可能會被刀哥取而代之。

  想到他的智商，孔榮鬱悶，卻生不起氣來，「吃一塹長一智，下次小心點，我和你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小黑手聽了點點頭，他現在還很虛弱，走路都歪歪扭扭，孔榮讓它回到戒指上修養，血液隨時提供。

  儘管損失了一隻巫鬼，但情況還不算太壞，至少讓小黑手明白了一個道理，誰才是他最重要的人，日後會減少很多麻煩，明顯的，經過這次事件，小黑手和他更親近了。

  靜下來的孔榮，這才猛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忙撥通了袁圓留下的電話號碼，「喂，我找袁圓。」

  「孔哥。」

  聽到袁圓的聲音，孔榮長吁了口氣，「多謝你了，袁圓。」

  「不客氣，孔哥，你沒事吧？」

  「只是例行調查，我沒事。」孔榮道，「對了，聽齊律師說古堡里死了兩個工人？」

  「是的，警探過來將屍體帶走了。家裡賠了一筆錢。」

  「你千萬不要去。」

  那頭猶豫了一下，輕聲道，「好。」

  孔榮正要說話，那頭輕聲掛了電話，孔榮看著電話苦笑，本想約袁圓出來好好再談一談，看來對方真的不打算理他了。

  「也不知道她聽進去了沒有？」

  孔榮最擔心的是這個，當初從宋長傑身上出來的那個鬼童十有九住在了城堡當中。

  過了三日，小黑手依舊蔫蔫的，孔榮再想讓他弄個巫鬼出來也沒反應，而他自己卻感覺到心口疼，心臟仿佛被一雙手攥著來回揉捏。

  看著重新洗出來的相片上的血手印，孔榮感覺它的成長速度越來越快。

  如今小黑手沒動靜，他不敢等下去，也不能等了，打電話約了東方青，一同去拜訪教授，讓教授親自看一眼，判斷一下血手印的等級，看有沒有徹底祛除的辦法。

  東方青很爽快地答應了。

  走之前，他去了趟俱樂部，謝學寬和魏勝沖交給他五萬塊錢設計費，他的設計被汽車公司選中，五萬是版權買斷費，當然，他也可以選擇分成。

  孔榮直接拿了五萬，兩人每人也得了一兩萬，皆大歡喜。

  孔榮將兩萬打在慈善機構帳戶上，兩萬打在公司帳戶，帶了一萬和東方青踏上了北上的火車，大雪太厚，開車並不好走，而且北上更冷，汽車半途隨時會因為天氣的原因拋錨。

  火車是那種暗綠色蒸汽火車，車頭冒著濃濃的黑煙柱，兩人定了一個包間，有兩張床。檢票上車後，將行李放好，兩人坐到包廂外的凳子上透過玻璃看著外面黢黑的天，和匆匆的乘客。

  「北上大雪封路了。」

  孔榮聽得前面座位上的兩名乘客談論，他們開車走到半道不得不往返回來乘坐火車。孔榮慶幸選擇不錯，這是一趟直達京都的火車，沿途經站不停。

  一聲汽笛長鳴，火車咣當咣當啟動了。

  現在是下午五點，第二天凌晨五點將會到達京都。

  孔榮看了看外面，將目光收回，這時一個人扛著一隻大黑皮箱吃力地走著，火車一搖晃，那人身形不穩，箱子向孔榮砸過來，孔榮慌忙站起身扶住箱子，那人連連說對不起，然後繼續向前。

  孔榮坐下剛拿起一份報紙，他的左手食突然動了，小黑手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