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進展

  接受採訪過程中，孔榮接到前台電話，他指定的人來了。

  不一會兒，東方青推開了門走了進來，她依舊沒什麼變化，齊耳短髮，磨出毛邊的呢子大衣，雙手插在兜里，一雙黑色靴子脫了皮露出了白邊。

  呂秀靈有點詫異地問道，「這位是？」

  孔榮看到她鼻子像狗一樣嗅了嗅，很明顯，她腦袋又冒泡了，「她叫東方青，一名很專業的偵探，我請過來保護我，也是那天幫我擊退匪徒的人。」

  「孔先生，你請她是不是想查清楚誰砍你的？」

  孔榮搖頭，「沒有，我相信警探的調查，主要是保護我。」

  呂秀靈一邊在本子上速記，一邊問道，「你被砍一事，目前警探還沒有任何調查結果，對此你怎麼看？那麼你有沒有懷疑的人？」

  「說實在的，我有點不滿，但我更願意相信他們在努力，」孔榮吸了口煙道，「至於懷疑的人，我沒證據，不好說，畢竟華毅剛剛吊死，我就被砍，我不知道這之間有沒有聯繫。」

  呂秀靈張了張嘴，心道好傢夥，真會說，又問道，「對於在醫院差點被殺，你有什麼想法？」

  「這只是個意外，目前醫院也加強了對我的安保，我很滿意，我可以安心躺個十天半月了。」

  一問一答，孔榮將事情詳細地講述了一遍，呂秀靈速記完，開始當場整理採訪稿件，她無論速寫還是整理，寫字速度非常快，孔榮看了佩服不已，這黃毛女絕對有望成為最頂尖的記者。

  過了半個時辰，呂秀靈將採訪的東西一字不落地整理了出來，拿給孔榮看，孔榮看了一遍，基本沒有一絲錯漏，不過在某些地方將他的講述的情緒剔除了，孔榮指著問為什麼？

  呂秀靈一本正經地道，「孔先生，固然這是採訪稿，但涉及到事實，我的職業要求我必須客觀，恕不能改。」

  「敬佩，不需要了。」孔榮接過筆在稿件上簽了字，呂秀靈同樣簽了，這張稿件孔榮拿了，呂秀靈回去還得重新弄一份。

  呂秀靈吐出口濁氣，整理好東西，和攝影師快速地離開了，已經很晚了，孔榮打了個哈欠看向東方青，「多謝你救了我。」

  「不需要，記得給我錢。」

  孔榮笑了笑，「你不是覺得我想用車撞死你嗎，怎麼還會救我？」

  「我是偵探，不是殺手。而且剛好碰上了。」

  孔榮鼻子哼了一聲，笑笑，剛巧，他可不信。

  東方青抽了一顆煙點上，「我掌握好證據，會將你送進監獄。」

  「拜託，你是偵探，不是警探，就算我有問題，這和你有關係嗎？你可是接受了誰的委託？」

  「接受的委託完成了，但我發現了一個更大的秘密，還得多謝你。假如我能將其調查出來，我將會成為最了不起的偵探，足夠我驕傲一輩子。」

  東方青毫不掩飾她的野心，孔榮皺眉道，「說實話，你一個女人根本不適合這一行，我認識很多有錢人，要麼我給你介紹個對象，要麼我給你介紹一份穩定的工作，絕對比你干偵探有前途。」

  「那不是我喜歡的。」

  「就算死？」

  「是。」

  孔榮搖了搖頭，他覺得請她過來似乎不怎麼明智。

  不過有了東方青在，他倒是安心了不少，迷迷糊糊正要睡去，卻聽到了東方青輕微的鼾聲，忍不住睜開眼，東方青在他對面的小床上睡著了，忍不住嘟囔，「到底是誰保護誰？」

  東方青卻突然睜開了眼，「有動靜，我自然會醒來。」

  孔榮將被子拉起蒙住了頭，一夜好睡，直到第二天上午九點鐘才醒過來，護工已經來了，帶來了一大堆報紙還有雜誌。

  孔榮和東方青吃過飯，孔榮先是將今天的《先驅報》拿過來看，頭版頭條便是對他的採訪，配了兩張照片，一張是他全身赤果照，一張是重新包裹後的照片，孔榮看了一眼，確實是一問一答的形式，和採訪稿一模一樣。

  另外，警探已經將砍他逃走的人全部抓獲。有記者問警探關於他殺死五人的事，他會不會面臨牢獄之災，警探也給了明確的答案，會，已經立案，一等他出院，就會被羈押，他殺死五人，重傷多人，證明他完全有能力不傷害那麼多人，防衛過當。

  孔榮氣得將報紙扔了，他接受呂秀靈採訪，就是為了給警探方壓力，他不光遭遇了一次被殺，還在醫院遭受了第二次，他倒是想看看警探們怎麼做。

  孔榮又翻看了其它報社的報紙，關於他的事件基本都是頭條，特別是昨晚一名護士被殺，有人冒充護士殺他的事，全部被報導了出來。

  有些報紙並不像《先驅報》這樣的大報那麼客觀，特別是沒有名氣的小報紙，往往要添油加醋一番來增加銷量，唯恐天下不亂，寫新聞如同寫故事，充滿了一層又一層的懸疑，孔榮的兩次被殺，矛頭直指華家，甚至對警探們給出的防衛過當展開了猛烈的抨擊。

  別小看這些小報紙，他們往往是底層人最愛看的東西，大報紙太過嚴肅和嚴謹，小報紙則多是嬉笑怒罵，他們更樂於看。

  叮鈴鈴——

  孔榮一把抓起，「餵？」

  「恭喜你啊，警署大樓都被記者們包圍了，現在探長們已經焦頭爛額，恐怕下午會取消對你的指控。」

  打來電話的是呂秀靈，聽了她的話，孔榮笑了笑，「謝謝。」

  果然，下午警探們召開記者會，撤銷了對他的立案，呂記者也第一時間通知了孔榮，除了接到這個算不上多好的消息外，孔榮還接到了袁圓的電話，她被父母禁足了。

  孔榮並不在意，依舊翻看雜誌勾勾畫畫。

  「你這是想報復華家？」東方青問道。

  孔榮的筆頓了一下，繼續勾畫，「華毅的死，他們歸罪於我身上，不惜兩次想殺了我。」

  「你有證據嗎？」

  「需要嗎？」

  孔榮默默地抽著煙，笑了笑，看了門口一眼，道，「麻煩幫我出去買包煙回來。」

  「我是偵探，任務是保護你，不是你的手下。」

  「拜託。」

  東方青不情願地出去了，她走後，小黑手從門縫中擠了進來，邁開手指走到床前，用力一躍掉在了地上。

  孔榮將手伸下，小黑手躍在了孔榮手上，『啊嗚』，孔榮忍不住叫了一聲，小黑手將它五根尖利的手指刺入了他掌心，拼命地吸血，那顆水晶頭紅光一閃一閃，顯然餓壞了。

  孔榮一邊用被子蓋住手防止人看見，一邊忍不住怒罵，「臥槽，你能不能這麼簡單粗暴？事先和我打聲招呼。還有只用一根手指，我身上的血不多了。」

  小黑手仿佛沒聽見一般，過了一陣，才鬆開了手指，孔榮手上留下五個針眼大小的小洞，手感覺有點無力，轉過手，小黑手變成小黑拳回到了戒指上。

  孔榮拿過紙筆，「成功了沒有？」

  左手抓起筆寫道，「成了。」一道黑影突兀地出現在孔榮床上，和他面對面，孔榮嚇得夠嗆，險些掉下床。

  這頭巫鬼，同樣是紙片人，模樣是個年輕人，長長的頭髮披散著，一張臉慘白，左右臉蛋上各有一條翻滾出血肉的刀痕，雙目陰冷幽深。

  它在近前，孔榮瞬間感覺房內有點冷，但這頭巫鬼有點膽小，看到他驚了一跳飄到了床尾，血紅的眼睛盯著他，充滿了憤怒。

  小黑手寫道：他被你砍死的，自然怕你。

  「它這樣，一般人能看到嗎？」

  「可以讓人看到，也可以讓人看不到，但你除外。」

  孔榮明白了，拿過圈好的雜誌和報紙，指著上面的人物圖片道，「這個巫鬼能看到嗎，我想讓它去殺了這三人，華家的。」

  孔榮的左手指來回擺動，小黑手表示拒絕。

  「怎麼你不願意？」

  小黑手慌忙抓起筆寫道，「別這樣，好不好？」

  「切，你忘了我差點被人亂刀砍死，在醫院還差點被毒死，沒能力也就罷了，我既然有這個能力報仇，為什麼不報？」

  「那是我的身體——」小黑手小心翼翼地寫道。

  「你身體怎麼了，被殺而我死，你難道還能復活不成？我死，你就算是鋼鐵小黑拳也活不了，別忘了，這戒指是我帶來的。」

  「而且，你現在就是一隻無敵鋼拳，我都不怕，你這個非人類怕什麼？」

  小黑手卻突然將巫鬼收回，竄回到戒指上，手指收回化作了小黑拳，一動不動了，孔榮被氣得冒火，他本人感應不到巫鬼，自然無法控制，只能通過小黑手，正要威脅它，門被推開了，東方青買煙回來。

  身上落了一層雪，外面下雪了。

  「花家又死了一人，寶庫被盜。」東方青抖了抖衣裳的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