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小黑手歸來

  拼圖當然不能蠻幹，他先按照大小分類，分成了五堆，又根據碎片的邊數再次分類，分成數十堆，最後又根據曲面的弧度再次分類。

  拼圖先從邊數少、弧度大的開始。

  這樣一來就容易多了。

  塗抹膠水、拼接，用火柴棍固定，孔榮精神疲憊了就喝口酒、抽一口煙提神，房間之中只有鐘錶不停的滴答聲，時間很快到了午夜，孔榮將最後一塊碎片放上去了。

  雖然缺失了幾片，但大體的輪廓出來了，是一個空心的水晶頭骨，宛若冰雕，只是缺了幾顆門牙和腦門幾塊碎片。

  孔榮看著地上的頭骨，抽了口煙，他怎麼覺得有點熟悉，仿佛在哪裡看到過？猛然想起，和袁圓在廚房吃早餐的事情來，報紙說公主見趙國使臣的事，趙國好像失竊了國寶水晶頭骨吧？

  「該不會是這個吧？」孔榮頭皮發麻，如果是，那麻煩就大了，而且如果是，他們殺死的老人會不會是那個千面手？

  孔榮不敢往下想，無論哪一個成立，一旦事發，他們都將死無葬身之地。

  「但願不是！」

  但他心中已經確信了個大半，曲剛這麼在意這些碎片不是沒有原因的，只能是那件水晶頭骨，就算碎了，也價值連城。

  孔榮撅起屁股將床下的皮箱拉出，其中他收起來的一本雜誌就好像介紹這個頭骨，他需要再確認一下。

  箱子上盪了薄薄一層灰塵，孔榮低頭開密碼鎖，吧嗒一聲，鎖開了，抬起蓋子，猛然覺得渾身發毛，嚇得手一抖，箱子吧嗒一聲又合上了。

  此時，萬籟俱寂，空寂得讓人發慌，孔榮不敢胡亂動彈，雙手撐著地，這個時候，他的感覺無限放大，身後聽到了輕微的聲響，叮——叮——叮——

  聽到這個聲音，孔榮如遭雷擊，小黑手又回來了！

  一回頭，一張慘白的臉孔突然映入眼帘，孔榮驚呼一聲嚇得向後躲，脊背重重地撞在了床沿上，又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後背的疼痛和眼前他看到的景象根本不值得一提。

  眼前是一個紙片人，看上去水淋淋的，臉上毫無生氣，「這是什麼鬼東西？」孔榮猛然想到幾天前前看過的報紙，他是那個漁民。

  只是眼前詭異的一幕，讓人難以置信。

  漁民撲上來開始撕咬他，孔榮下意識右手出拳，卻穿透了對方的身體打空了，根本打不到對方，這是一隻鬼。

  準確地說，這是一隻巫鬼，他在大百科詞典之中查找到的，只有邪惡的巫師才能祭煉出鬼，但字典之中，根本沒有講過用什麼方法對付這邪惡的巫鬼。

  尖利的手指掐住了他的脖子，孔榮忍不住一陣窒息，雖然是紙片人，但手上的力量一點也不小，更加瘋狂。

  砰——

  孔榮雙手揮拳，巫鬼突然飛了出去，孔榮立刻站起身抓到了桌子上的火柴盒，打算用火驅趕，他打開火柴盒，眼看巫鬼再次撲來，手一抖，火柴掉了一地，轉身就逃，然而巫鬼速度十分快，孔榮剛逃到門口，就被對方趕上，對準他脖子咬了下去。

  「滾！」

  孔榮左手握拳向右肩膀揮去，嘭的一聲，巫鬼再次被擊飛，孔榮這時才猛然反應過來，他好像能打到它。

  孔榮看向自己的左手，視線落在了戒指上，心中猛然明悟，是戒指的緣故。巫鬼再次撲來，孔榮站定身，一個直拳打在巫鬼腦袋上，嘭的一聲，如同煙霧一樣爆炸了，沒留下一點痕跡。

  孔榮被嚇得夠嗆，只覺得渾身發軟，這時，他目光落在了走到地板中央的小黑手身上，它猛然停住了，手心張開，隔著水晶頭骨，彼此對視著。

  「你到底是什麼東西？」孔榮沙啞地問道，喉嚨仿佛冒火一般乾澀。

  呲啦——呲啦——

  小手突然在地板上寫起了字：我是孔榮！邁前幾步到了頭骨面前，伸出手指一點頭骨，驚奇的事情發生了，只見頭骨發出一陣亮光，迅速縮小安裝在了小手立著的手腕上，看上去像個頭，地上只留下幾枚碎片。

  孔榮吃了一驚，這一下他真正被逼到死角了，曲剛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它，他拿什麼給他？

  小手還準備撈剩餘的幾片，孔榮猛然沖向柜子，而同一時刻，小手也動了，它放棄了碎片，突然像彈簧一彈，孔榮眼睛一花，接著手背上傳來針扎般的刺痛。

  小手五指插進了他肉中，鮮血汩汩冒出，小手手掌一張一翕猛烈吸收著他的血液，詭異的頭骨閃爍著妖異的紅光。

  孔榮連忙去抓，想將它撕扯下來，小手五指牢牢地扣住他的肉、他的血管，他若將它撕扯下來，必然手背上的肉會被撕下一塊來。

  糾纏之際，孔榮一個不備，小手突然回到了戒指上。

  孔榮從柜子里取出了鉗子，靜等它下來，然而小黑手根本一動不動。

  「你給我滾下來！」

  孔榮看著地板上的字跡，心頭浮現出了一種可怕的想法，對方可能真的是原主孔榮。這時，孔榮的左手似乎不受控制一般伸向書桌，抓起了桌上的筆在桌上一本攤開的書上寫下一句話：這是我的身體。

  啊啊啊——

  孔榮驚得連連後退，目光不由地落在上面的字上，他從中看到了熟悉的字體，是原主沒錯。

  孔榮忍著恐懼，走到書桌前，抽出一根煙點上，右手抓起筆，問道：「你是說，你是這個世界的孔榮？」

  緊接著，他感覺到左手有了想動的衝動，孔榮沒有制止，左手抓起了筆，在紙上寫道：嗯，你這個異鬼，搶了我的身體，還給我！

  吧嗒、吧嗒……

  孔榮連吸數口煙，直到大腦發暈，他才感覺冷靜了一點，也就是說，原主的靈魂落入了戒指雕刻的拳頭上。

  孔榮抓起筆寫道：我也不知道，怎麼還？

  左手固執地道：我就要我身體，異鬼！

  「你就算殺了我，你確信你能得到？何況你被人掐死了。」

  「我不管，那是我的身體，我要喝我的血、吃我的肉，也不要便宜了你這個異鬼！」

  「你這是在賭氣，我知道你不好受，但現在這種情況，我們好好商量一下。」

  孔榮感覺左手有抓筆的衝動，他這次克制住了，不讓它說話，望著戒指上的拳頭道，「我有個提議，我們可以和平共處——」

  小手卻突然從戒指上躍到了桌子上，用它的食指在桌上快速地劃道：和平個屁——你搶了我所有一切，而我什麼也享受不到！

  孔榮悄悄張開了手中的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