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找上門

  眼看就要撞上對方，孔榮猛然清醒過來，向左猛打方向盤，從對方身邊擦過，車輪跌入一個泥水坑中，濺起大片水花，聽得一聲尖叫聲響起，孔榮的車也發生了側滑，猛回方向盤，在刺耳的剎車聲中，孔榮停下車，又猛然加速消失在了茫茫大雪之中。

  車開出一段距離才停下，此時，他滿頭大汗，車窗中倒影出他一張扭曲的臉，雙目通紅。他大口地喘著氣，對自己剛剛想殺了對方的舉動後怕不已，將車窗打開，冷風灌入，頭腦冷靜多了。

  孔榮的頭在方向盤上撞了撞，雙手抹了一把臉，哆嗦地摸出一支煙點上，深吸了一口，暗自慶幸，儘管速度很快，但他從後視鏡中看到只是將對方驚得掉進了水溝里，人並沒有事。

  孔榮敲了敲自己的頭，想起了前世實驗室的事，衝動之下同歸於盡，好在這次懸崖勒馬，並沒有走極端。

  略微定了定神，孔榮開車拐上大路，先去了俱樂部。

  俱樂部成員都回來了，今天正好也是星期日，是正常聚會的日子，火爐熊熊地燃燒著，爐上茶壺咕嘟咕嘟地冒著蒸汽，屋內十分暖和，眾人喝茶抽菸聊天。

  話題自然是剛去世的大亨，討論著遺產分割。

  孔榮抽了一顆煙，喝了一杯茶，定了定心神便提前離開了，開車在市區轉了轉，找到一家拳擊俱樂部，孔榮進去買了一套裝備，包括手套、沙袋和反應球。

  他的情緒容易爆是個特別大的弱點，前世一位大學心理老師建議他練練拳擊，他便開始練拳，經過一番發泄，果然好了一點，只是最後，他終究沒忍住，當然也不能怪他，他早已提出了實驗有問題，然而那幫人根本不鳥他，好吧，一切後果自負，就這樣，嘭的一聲，大家都完了。

  回到家，孔榮叫上王強和姜恆幫忙，將沙袋掉在了客廳一角的樓頂上，王強看著道，「經理，你這是打算做運動員？」

  「只是練練而已。」

  打發走兩人，孔榮在書桌前坐等袁圓的電話，沒等來袁圓，卻是劉娜打上來的，「經理，一個女的過來砸你的車，王強兩人都被撂倒了，要不要報警？」

  「等我，我下去看看。」

  孔榮走下樓，到了車庫，正看到落湯雞一樣的東方青，身上的衣服都凍硬了，一身泥水，手裡提著一根木棒，王強和姜恆兩人倒在她腳下，齜牙咧嘴，她看到孔榮便咬牙切齒地沖了過來，「王八蛋，你想撞死我！」

  劉娜擋在前面，「你幹什麼，我要報警了。」

  孔榮推開劉娜，茫然地問道，「東方小姐，你這是怎麼了？掉在河裡了？」

  東方青踏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孔榮的衣領，一臉憤怒，「你還說，是你用車將我擠到水溝里的。」

  「東方小姐，你是偵探，麻煩說話要講證據。」孔榮看向王強兩人，兩人已經爬了起來，「如果有事就報警，不需要委屈自己，我的車被砸了嗎？」

  兩人搖頭，「我們沒事，車也沒事。」

  「你的車滿身泥水，不是你是誰？」

  孔榮將對方的手扒拉開，「東方小姐，這是下雪天，地還未凍，車身有泥不正常嗎？你看看大街上的車，有泥水的車多了。」

  孔榮看其氣得不輕，繼續道，「我年少多金，你見了我難免有想法，只是很抱歉，我有女友了，請不要過來胡攪蠻纏，東方小姐！」

  這時，劉娜三人看東方青變成了另一種臉色，好像恍然大悟的樣子。

  東方青氣得渾身發抖，孔榮嘴角含笑，「我對名聲很看重，希望東方小姐不要往我身上潑髒水。」

  咔嚓——

  東方青雙手握住棍子，生生地將其一扳兩截，劉娜三人忍不住變色，手腕粗的棍子斷了，看對方的神情充滿了恐懼。

  東方青將棍子扔到了孔榮腳下，湊近他，「你給我等著。」說完，轉身推了自己的車子就走。

  「做人別太貪婪，下一次別真被人撞死了。」孔榮忍不住怒了，對方纏著不放，他忽然又後悔沒撞死她了。

  劉娜看其凍得臉色灰白，不忍心，抽下了自己脖子上的圍巾，卻被孔榮喊住，「你們三個人給我聽好了，對方是一名專門找茬的偵探，我不希望你們和她打交道。就算她過來追求我都不要理會，一問三不知，嘴嚴一點，我可不想自己的一些私事傳揚出去。」

  三人聽了點了點頭，對於偵探，眾人都敬而遠之，一些偵探的名聲可不怎麼好。

  孔榮返身上樓，坐在書桌前沉思，東方青到底還是個小偵探，沉不住氣，她有這一次，就算有所謂的證據，效果也會大打折扣，他完全可以推脫說她只是出於報復。

  孔榮取出一本新日記，將今天的事情記錄下來，特別地強調了東方青對他的糾纏。這時，電話鈴響了，孔榮一把抓起來，「喂，圓圓？」

  「圓圓是誰，你女友？」電話那頭傳來粗糲的聲音，「是我，曲剛。」

  孔榮深吸一口氣，笑道，「曲哥，還好吧？」

  「還不錯，我這次還你錢——」

  「真不用了，曲哥——」

  「我已經給你打到你給我匯款的那個帳戶上了，你查一下。」

  對方語調十分平靜，孔榮只好道，「那行，我回頭看一眼。」

  「這次一來還錢，二來嘛，當初分的東西當中有一堆水晶碎片，你拿了吧？」

  「讓我想想——」得到的東西之中有不少古董，曲剛拿了其中大部分，反而對珠寶不甚在意，他們也分了一點古貨，比如那塊龜甲，孔榮假裝思考了一下，開口道，「抱歉，曲哥，我忘記了，不過東西我都悄悄處理了，根本不敢留。」

  「沒事，只是問一下，如果你有，記得給我，多少錢說個數，我給你留一個電話。」

  孔榮沒有再多解釋，將電話記下，對方掛了電話。點了根煙，孔榮覺得曲剛恐怕不太相信他的話，只是他要水晶片幹什麼？

  孔榮一邊等袁圓的電話，一邊翻看報紙，在報紙上他看到一則圖片新聞，是一個漁民打魚，被人發現後成了一具乾屍，專家鑑定，漁民溺水身亡，死後被水中某種吸血蟲吸乾了血，在其身上留下不少吸咬的孔洞。

  只是漁民身邊那個小箱子怎麼這麼眼熟？

  孔榮驚了一跳，起身從書架上取過放大鏡，在放大鏡之下觀察，箱子的紋路和樣式和他一個禮拜前丟掉的那隻一模一樣。

  孔榮再次細讀文章，發現出事地點正是清明河下游。專家說是吸血蟲，只有他知道那隻小黑手的恐怖，說不定是被小黑手吸乾了血。

  孔榮細思極恐，如果小黑手逃脫，必定會回來找他，但他現在根本無能為力，搬家也不管用，小黑手鐵定能找到他。

  孔榮手摸著戒指，感覺自己像個餡餅一樣被裡外夾擊，他有點等不及了，拿起桌上的電話給袁圓打電話，電話響了三聲，一個陌生女人接了起來，孔榮猶豫了一下又將電話掛斷了。

  袁圓雖然留下電話，但叮囑他，如果不是她本人不要接電話。

  今日看到袁圓的家世，孔榮明白了，他和對方一比，宛如泥塵，袁圓不讓他和家中的人通電話，可能是怕家人反對。

  直到半夜，孔榮睡夢之中，電話鈴聲才刺耳地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