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疑雲

  孔榮有點不情願地掏出錢包，抽出一張一百推到東方青面前，東方青麻利地收了錢，從帆布包中取出一個藍色文件夾，翻開，抽出一迭資料遞給孔榮，「四張照片，一張報紙剪紙，發生在同一個地點。」

  孔榮接過，漫不經心地打開，一看報紙臉忍不住發白，神情也嚴肅起來，1090年10月２日的報紙，死者是他的室友江萬成！

  報紙不知道從哪一家報紙上剪下來的，只有一張正面照。

  四張照片，是在同一地點拍攝的，只是沒有人，咋看上去，幾乎沒有區別，但第二張和第三張照片，地板上明顯多了一個黑色的手印。

  血手印？

  孔榮的心一下提了起來，這對別人來說沒什麼，對他卻意義不一樣，他親眼看到過，當時還以為眼花了。

  「你認識死者？」東方青目光一眨不眨地盯著孔榮。

  孔榮頭也沒抬地道，「不認識。」

  「是嗎？」

  孔榮覺得對方的語氣有點問題，將照片放下，按耐住心中的驚慌，「東方小姐，能不能解釋一下？」

  「你不是問血手印的事情嗎？這就是，你仔細看，算上報紙，五張圖片其實都有血手印在，報紙左下角，第一張照片左上角，第二張清晰，是因為換了個角度，照片拍攝的時間是在10月3日，比報紙上時間晚了一日，第三張又晚了一日，同樣的角度，手印黯淡了一下，最後一張，又隔了一日，手印完全消失了」

  孔榮面上不動聲色，仔細看，確實有所發現，因為黑白照，圖像有點模糊，若不仔細分辨，根本看不出報紙上的圖片有個手印一樣的東西存在。

  餘下四張照片，顯然對方是有意拍攝的，清晰明了，孔榮問道，「這手印為什麼隨著時間推移消失了？特殊的墨水？」

  東方青伸出纖長的手指搓了搓，孔榮這才注意到她的手，和男人手差不多大，沒有女子的纖細柔美，反而骨節粗大，仿佛乾重苦力活兒的工人。

  孔榮拿出錢包，取出一張二十元遞過去，東方青搖頭，孔榮一咬牙抽出一張一百，將二十拿了回去。

  東方青笑眯眯地將錢和照片放進了自己褪色的帆布包里，抓了塊點心邊吃邊說道，「我和你想的一樣，但是呢，根據對地板的化驗，根本沒有什麼化學物質。這是種獨特的印記，一般肉眼很難看出來，只有在聚光燈下才會在照片中閃現出來。」

  「所以，你可以看作是邪惡力量的印記，它的出現，必然死人，根據我的調查推斷，它可能來自邪惡的巫師。」

  「你這只是可能，並不是唯一。」孔榮撫摸著戒指反駁道，「手印是不可能憑空出現的。」

  「孔先生，我還有進一步的發現，關於死人，」東方青一副吃定了孔榮的表情，手指點著報紙上的江萬成。

  孔榮只覺得喉嚨發乾，端起杯喝了一口，又默默掏出一張錢遞給東方青。

  「死人脊背後，同樣發現了血手印記，對了，當初那人還未死透，他死的時候，也正是手印消失的時間，無論身上，還是地板上的。」

  東方青說著又掏出一張照片遞給孔榮，孔榮心中早已泛起驚濤駭浪，略顯顫抖地拿過照片，照片只是一個光潔的脊背，江萬成背後對準心臟位置上有一隻張開的黑色手掌印。

  他不會認錯，江萬成的後背靠近肩膀的位置上有一個瘊子。

  孔榮心中泛起驚濤駭浪，原主是被邪巫殺死的？他再也不想呆了，叫過服務員結了帳，站起身穿上風衣，將帽子戴上，「東方小姐，再會。」

  東方青掏出一張名片遞給他，意味深長地說，「只有死亡才是結束。」孔榮收了，看也沒看放進了風衣兜里，轉身離開了。

  東方青望著他如同看一頭獵物一般，笑了，喝了一口茶，吐出口氣，「這單成了，終於可以註冊偵探社了。」

  她又拿起桌上的照片看了看，取出半張報紙和桌上的拼在一起，一張是江萬成的正面照，一張是背面照，又抬起頭看了看孔榮匆忙的背影若有所思。

  孔榮走出圖書館，被冷風一吹，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快步走向自己的車，掏鑰匙的時候帶出了那張粗糙的名片：偵探——東方青。

  如同晴天霹靂砸在了孔榮頭上，眼前一陣發黑，對方不是記者，而是一名偵探，那麼對方所做的事是有意還是無意？

  孔榮心中的那個大秘密再次浮上心頭，快速鑽進車子，一陣引擎的轟響過後，車沖了出去。

  孔榮觀察著後視鏡，沒看到有人跟蹤，開出一段距離，才冷靜下來，路過一家商店，孔榮進去買了一個相機，然後匆匆離開，開到了自己家樓下，將車放好。

  「經理！」

  劉娜他們看到孔榮回來，打招呼。劉娜道，「一位姓袁的小姐打過電話。」

  「我知道了。」

  孔榮說著上樓，頭髮依舊在，推門進入房中，坐在了書桌前，這時候，心才砰砰亂跳起來，各種情緒上涌，顫抖地拿起桌上的煙，點了一根，吞雲吐霧，過了一陣，才緩過勁兒。

  偵探在調查江萬成的死亡，這對他來說是一件天大的壞事。

  血手印、偵探，孔榮想想頭都大了。按照東方青所說，人死亡後，血手印會跟著消失。他記得家中地板上的血手印不見了，現在，就看自己身上有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