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東方青

  原主一個巨大的秘密頓時浮現在心頭，孔榮的心忍不住狂跳，額頭上出了一層密密麻麻的冷汗。

  「餵？」

  「啊？」

  孔榮被驚了一跳，手中的書掉落在地，眼前站著一個齊耳短髮美女正看著他，她的額頭上有一道細長的疤痕，給她一種別的女子沒有的英武之氣。

  「對不起，先生，驚到你了。」女子正要彎腰去撿書，孔榮已經彎下了腰。

  「沒事，」孔榮一邊應付著，一邊彎下腰取書，看到女子纖細的雙腿，穿著黑絲熱褲，腳穿著一雙白色球鞋，鞋有點髒，上面濺了不少泥點，泥點之上還粘了一些黃色花粉，孔榮鼻子嗅了嗅，有股菊花的淡淡香味兒。

  孔榮直起身，抬起頭打招呼，「美——小姐，有什麼事？」

  「先生，你手裡的書我可以看一下嗎？」

  「當然，」孔榮看她手裡拿著一本關於巫的小說，不由地一頓，「你想看關於邪惡巫師的資料？」

  「沒錯。」美女大方地承認，「江大亨的死可是沸沸揚揚，我查一查資料。」

  「查資料？」孔榮眼睛一亮，他也想了解這方面的東西，將書遞給對方，「小姐可是記者？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請你喝杯茶，我也感興趣，我們可以聊一聊。」

  美女看了孔榮一眼，點點頭，兩人到了書店中的茶廳，要了兩杯綠茶，和一盤點心，彼此介紹了一下自己，美女叫東方青。

  對方在看書，孔榮也沒打擾，而是翻看東方青帶過來的書，都是一些傳奇、小說之類的，孔榮翻了翻，有些書是上個世紀的了，寫了一些巫師，其中就有神秘詛咒殺人的事，死去的人看上去都似乎是自殺。

  這和大亨的新聞還有他室友江萬成的死亡很像。

  孔榮翻過身，從架子上取下去年的報紙，找到江萬成的死亡報導，和書中描寫的對比，感覺很類似，心中不由地道：「不會是真的吧？」

  也不知是傳奇寫的太過血腥恐怖，還是心裡不安，孔榮出了一身冷汗。

  東方青突然抬起頭看了孔榮一眼，「你很緊張、害怕？」

  孔榮沒想到對方這麼敏感，也許是職業的原因，承認道，「是的，他們太邪惡了，如果江先生的死亡真是他們幹的，那太可怕了。」

  「也不一定，」東方青低頭看了報紙一眼道，「不免有人會狐假虎威罷了。」

  「哦，你認為巫不存在？」

  東方青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搖搖頭，「這倒不是。你所在的世界，比你你所看到的更複雜、神秘。」

  「那豈不是說，他們想殺誰就殺誰？」

  東方青放下杯子，輕輕笑了，「你不要把他們想得太厲害，他們同樣是普通人，何況利用邪惡的力量不會沒有代價。」

  東方青說著，拿起一本小說翻開，將其中一個案例指給孔榮看，孔榮看了一眼，一目十行，大意是說一名險惡的巫師利用術法將一個人殺死後，最後自己也死了的故事。

  「東方小姐，這只是小說。不能成為客觀事實，就不能成為推理前提，顯然不符合邏輯。」

  「作者也並不是隨便亂說的，巫師也因為使用術法變老死去，這就是代價。」

  孔榮不置可否，而是探前身子，壓低聲音，「東方小姐，血手組織是不是真的存在？我要的是證據，如果你有這方面準確的資料，我可以出錢購買。」

  東方青看了孔榮一眼，默默地喝著茶，抬起眼問道，「多少？」

  孔榮一看有門，身子後仰靠在椅背上，摸出根煙又收了回去，「就看你資料的真實性了，不是來自小說、傳說甚至神話，我要真的，一條消息，我出十元，也可以二十，如果特別重要，一百都沒問題。」

  「我這裡剛好有一條，具體的人、物都齊備，一百不還價，只能看，不能帶走。」東方青堅定地道。

  「好。」

  「不過明天上午，東西現在我沒帶。」東方青道。

  「可以。」

  兩人約定好上午見面的時間，孔榮走出圖書館，開車回到家中，劉娜他們已經鎖門下班了，他獨自上了樓，檢查了頭髮還在，打開門，進入臥室，拿過綠皮電話本，上面他記下的那串號碼正是保險柜密碼。

  孔榮抽了一根煙發呆。

  作為一名孤兒，剛剛技校畢業沒幾年的孤兒，有著二十萬存款和臨街兩層樓、轎車、公司經理，任何一項都經不起查證。

  儘管，原主對外一直宣稱，他繼承了死去父母一筆珠寶遺產，變賣後買了兩層樓，開了家修理廠。

  因為，只有他知道，這根本不是事實，事實上是，在一座古堡內，他們室友六人合夥殺了一名老頭，從對方手中得到一批珠寶，彼此分贓，賣了所得的錢財。

  這就是原主的大秘密，也是他們六人發毒誓不見面的原因。

  銀行保險柜裡面藏著從殺死老頭處得來的東西，他並沒有完全變賣出去，因為不好處理。

  孔榮忍不住握了握拳頭，原來自己是個偽富豪，錢財來路不正，每一個硬幣都是罪惡的，現在就算他扔了，恐怕也無濟於事。

  這就好像一個火山一樣，隨時都可能噴發，孔榮有點坐立不安，他沒想到原主這麼一個膽小的人竟然干出這麼一件恐怖的事情來。

  曲剛的出現更加劇了他的不安，以曲剛的亡命之徒的性格，要錢恐怕還只是個開始。

  孔榮默默地抽著煙，他現在也沒好的辦法，原主是如何死亡的，他一點線索也都沒有。

  第二天上午，孔榮看到了新的一期《先驅報》，報上說警探已經掌握了大亨江中青被殺的重要證據，正在抓捕罪犯。

  「不是血手印邪巫乾的啊。」

  孔榮對於和東方記者的約會有點意興闌珊了，但想了想沒事幹，還是開車去赴約了，還是老地方，他晚到了幾分鐘，東方青已經坐在了那裡，看上去顯得有點著急，桌上依舊擺了兩杯綠茶，茶水已經沒有了熱氣，還有同樣的糕點。

  東方青看到孔榮並沒有什麼好臉色，冷冷地道，「你遲到了，我很忙的，正打算走人。」

  孔榮笑著鞠了一躬，順手將帽子取下，「抱歉，東方小姐，耽擱了幾分鐘。」

  她身前桌上放著一個褪了色的帆布包，裡面鼓鼓的，東方青哼了一聲，將包抓在懷中，拉開一道縫隙，然後抬頭看著孔榮，對著他搓了搓手指。

  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