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驚手指

  孔榮回來，才發現自己手心滿是汗水，匆匆跑上樓，袁圓已經挑好了了兩三套衣服，正坐在沙發上等他。

  「孔哥，你看哪一件好看？」袁圓欣喜地從沙發上彈起。

  孔榮看了一眼，一套白色、一套天藍色，還有一套是黑色，都是皮裙，搭配著毛衣、皮甲。

  「都好看，拿不準就全買了吧。」孔榮沒心思細挑，問服務員多少錢，總共九十元。

  「啊，孔哥，我已經很多衣服了。」袁圓一臉糾結，但也沒再問孔榮的意見，最終指著一套白色的，「我就要這套。」然後將錢遞給了服務員。

  結帳後，袁圓將剩餘的錢還給了孔榮，卻拉著他到賣男裝的地方，幫他選了三身衣服，花了一百多，都是她出的錢。

  這讓孔榮對她印象更好，另外，看她花錢的樣子，實在不像是個窮人。

  打包好後，兩人再次在大樓上兜兜轉轉閒逛，零零碎碎買了一些東西，孔榮也趁機背著袁圓買了一把匕首，放進了風衣兜里。

  中午就在大樓里吃飯，飯後，袁圓喝一杯奶茶，猛然看到了孔榮手上的戒指，「孔哥，這枚戒指好漂亮，在哪裡買的？我看看。」

  「以前在路邊買的，」孔榮說著想把戒指拔下來，卻發現如同生了根一般拔不下來，袁圓將他的手拉過來，「我看看就成了，我還從未見過這種樣式，它好特別。感覺不像鐵，也不像銀。」

  「是鋼的。」

  「鋼，不太可能吧？」袁圓有點疑惑，孔榮這才想起，以這個世界的水平還做不出這枚戒指來，也就是說它是獨一無二的。

  孔榮笑笑，岔開了話題，談論起下午的安排，袁圓一臉為難地道，「抱歉，孔哥，下午我要回家。」

  孔榮聽了反而鬆口氣，笑問道，「要不要我開車送你回家？」

  袁圓喝著飲料眉毛一挑，「你想得美，見家長再等等吧，我爸爸可凶得很。」

  「開玩笑了，孔哥。」袁圓又握住了孔榮的手，「不過真不用了，家裡會開車過來接我，下一周，我就拿到駕照了，我可以開車來上學，沒事兒我就把車放在你車庫裡。」

  「好，沒問題。」

  孔榮心道，袁圓的家境果然不一般，但他也沒去打聽。

  他乘電車將袁圓送回學校，回到家，問劉娜，「有沒有人找過我？」

  「這倒是沒有，不過經理，我們剎車片不多了，我已經下單了，這是小票。」

  孔榮接過簽了字，這些事不用他操心，他沿著旁邊的樓梯上了樓，看到門縫旁那根頭髮還在，打開門進了屋，將買的一堆衣服扔進衣櫃中。

  坐在書桌前椅子上，孔榮抽出一根煙，用火柴點上，深吸了一口，電話突然叮鈴鈴響了，孔榮一把抓起，「喂，哪位？」

  「哈哈哈——好久不見！」

  對面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然而孔榮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你是？」

  「怎麼聽不出來了？」對方止住了笑聲，「都開公司了，『榮義修理廠』，當上大經理了。」

  孔榮心頭一跳站了起來，在地上踱步，乾笑一聲，「混口飯吃罷了，你聲音聽起來很熟啊？」

  那邊頓了一下，「我——曲剛。」

  孔榮心頭劇烈地跳動著，嘴裡卻笑著道，「啊，曲哥，好久沒見了，一直怎麼樣？」

  「還行吧，前段時間剛從牢獄中出來，你知道賈華的電話嗎？」

  「不知道，我一直沒見過他，」孔榮咽了口唾沫，「你是怎麼知道我的電話的？」

  「我翻看電話薄，你以前不是一直想開修理廠嗎，我試著打過來，你的一名女員工接的，便問了你的電話。」

  孔榮一萬個不信他只是無意中打過來的，哦了一聲，「我不知道你入獄，不然就去看看你了。」

  「有心了，比那個賈華兔崽子強多了。」

  電話那頭狠狠地說，孔榮眼前頓時浮現出一張猙獰的面孔，打了個哆嗦，小心地問道，「你知道江萬成死了嗎？」

  「知道，在獄中看報知道了。」

  對方十分平淡，卻不多說，反而語氣一轉，嘿嘿一聲笑，「孔榮，你猜我在幹什麼？」

  「幹什麼？」孔榮有點茫然，跟不上他的思路。

  「我正玩一把刀——」

  雖然隔著電話，孔榮也感覺到了曲剛的猙獰，他是親眼所見他買了刀，但他還得裝著什麼都不懂，反而若無其事地問道，「曲哥，需要點錢嗎？我還有一點。」

  「孔榮，你特麼真不錯，老子沒看錯你。行，你知道我一直大手大腳，錢早花光了，多少你看著辦。」

  「曲哥，我見面給你，還是給你打過去。」孔榮試探地問。

  「別見面。當初六人散夥說好不見面發了毒誓，你還是給我打過來吧，我說個號。」

  孔榮心裡不屑，用頭夾住電話，在桌上找到一支筆，在日記本上寫下一串銀行帳號。閒聊了幾句，孔榮依舊摸不准曲剛的意圖，也不敢過分試探，兩人掛了電話。

  孔榮聽著電話中的盲音，愣了愣，打了個電話將劉娜叫上樓，給了她紙條上的帳號，「劉姐，用公司的款給這個帳號打三千。」

  「是，經理。」

  劉娜並不多問，拿了紙條便走了。

  孔榮又點了支煙，手指敲打著桌面，很快劉娜回來，將回執遞給孔榮看，孔榮看了一眼簽上了字，劉娜拿了便下樓去了。

  孔榮彎腰從垃圾簍中將那張扔掉的紙條拿出來，展開，看了一陣，電話鈴響了，孔榮接起，電話中傳來曲剛的聲音，「兄弟，夠意思，錢收到了，有錢再還。」

  孔榮鬆了口長氣，看著手中的電話號碼，最終還是丟掉了。

  到底是不是曲剛為了錢殺了原主？

  但錢沒丟，孔榮不好判斷，六個人之中，江萬成死了，還剩下賈華、宋長傑和姜志春，誰也無法信任，所以，他才放棄了打電話。

  這是原主本能的警惕，到底六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仿佛隔著一層紙一樣，孔榮急得抓耳撓腮，卻記不起來。

  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小心謹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孔榮仔細地清理了一遍原主的遺物，如日記、相片等，幫助他獲得記憶，然而那串數字依舊沒有想起是幹什麼用的。

  然後他將全部東西放在了一個棕色牛皮箱子中鎖好，塞到了床底下。

  經過一番收拾，房間頓時顯得整潔起來，買的匕首壓在枕頭下。

  孔榮這才坐下，取他手上的戒指，轉動了幾次都沒能取下，他到廚房弄了點菜籽油塗抹上去，依舊無法取下，手指腫了，皮破流了血，依舊沒能弄下戒指。

  「該死！」

  孔榮正想辦法，卻突然發現這枚詭異的戒指在吸他的血，戒指上浮雕的手突然張開了拳頭，手指根根尖利，仿佛張開的鬼爪。

  孔榮嚇得打了個激靈，抓起了枕頭下匕首想將戒指雕刻的拳頭切割下去，然而連個印記都沒留下，反而刀刃崩出個豁口。

  孔榮踉蹌站起身到了書架旁，跪在地上，從底層柜子里翻出一把鉗子，那乾枯的手指吸了他的血變得更圓潤了，仿佛活過來一般。

  然後真的活了！

  孔榮驚得鉗子掉在了地上，目瞪口呆地看著那隻豆粒大的小手躍下，食指和中指點地走到了地板中央，手掌張開，在地上不斷走動，像個沒頭蒼蠅一樣仿佛在尋找什麼，然後又竄了回來，走向孔榮。

  孔榮驚得半晌反應不過來，眼看小黑手到了眼前，慌忙試著躲避，然而那隻小手卻隨他動而動。

  孔榮一邊躲，一邊想將手上的戒指取下，然而根本不能。

  眼看小手追上，孔榮跑到了廚房關上了門，抓起一把鍋鏟，靜靜地等待著，門果然擋不住小手，它從縫隙鑽了過來，不緊不慢地向孔榮走來。

  孔榮對準一鍋鏟拍下，砰的一聲，孔榮覺得手都麻了，然而拿開鍋鏟，小手紋風不動，從地上爬起，繼續向孔榮竄過來。

  孔榮用鏟子將它擋回去，它卻兩根指頭咬住了鏟子，咯嘣一聲，鏟子被咬出一個豁口，順著鏟子繼續向孔榮走來。

  「這是什麼鬼東西？」

  孔榮手一抖，鏟子差點掉在地上，靈機一動，舉著鏟子將小東西扔到水槽里，打開了水龍頭，隨著一股激流，嘩嘩嘩——詭異的小東西被衝進了下水道。

  過了一會兒，孔榮檢查了一番，確定它被沖走了，這才關了水龍頭，但他依舊不放心，又將水槽塞子塞好。

  這時，孔榮才癱軟在地上，大口地喘著氣，他被嚇到了，這戒指太詭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