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信子（8）

  病房裡突然，很靜很靜。

  誰都不說話，夏天靠在門上，眼淚唰唰地落了下來，眼神變得那麼黯淡。

  「不想說句對不起嗎？」薔薇還是開口了，第一次，她的聲音那麼冷，似乎要冷到心裡去的那一種。

  「對不起……」暮煙低下頭，白色的病房裡，混合著酒味和消毒水的氣味，「你，喝酒了……」

  「啊……」她應了一聲，藍色的眸子眨了眨，「其實我真很笨對不對啊，根本，就是在無理取鬧呢。」

  「不是的！」暮煙猛然地抬起頭，可是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看著女孩的眼睛，一瞬間的失神。

  「不是麼？」女孩的笑容帶著深深地自嘲，「暮煙，你以為，我真的是想梔子花那樣美好乾淨的女孩子嗎？你和夏天的戀情，你真以為，我是不知道的嗎？」

  暮煙一愣看著女孩，苦澀像是堵在心口，瀰漫不開，消散不了。

  「其實你根本不用覺得對不起我。」薔薇笑了笑，仿佛還是梔子花般的美好，「因為和你交往的時候，我也不知道在和多少其他男生交往。」

  暮煙一愣，心底是訝異，還是疼。

  薔薇看著暮煙的模樣，為什麼，並不覺得痛快……

  「本來啊，還想塑造一個很潔白的女孩子的形象呢，到最後還是要本性暴露呢……」微醉的女孩笑得很甜美，本來普通的五官，此時看起來，是魅惑人心的味道。

  可是那樣子的微笑，再少年的眼中，顯得有那麼一些的殘忍。

  「薔薇……」暮煙開口了，想要說些什麼似的，卻被女孩打斷了。

  「我有允許你那麼叫我嗎？」女孩轉頭，驕傲地看著少年，嘴角上挑，「你有資格麼……」

  「夠了吧，夜薔薇！」門突然間開了，夏天的眼睛紅紅的，看著薔薇，低著頭，但是語氣很堅定，「你給我出去，滾得越遠越好！」

  「叫我出去，你有什麼資格啊……」薔薇轉過身來，耳邊卻又一陣風過。

  還沒反應過來，左臉便是一陣疼痛。

  薔薇呆呆地捂住左臉，猛然間反應過來，夏天似乎還沒有滿足，又是右手揚下。

  她同樣揚起了右手，她夜薔薇，實惠乖乖讓人打的嗎？

  她有自己的驕傲！

  可是，清脆的聲響過後，右臉很疼很疼，如果她看得到自己的臉，會發現那是怎麼樣的慘白，臉上有兩個漸漸映出紅色的手印。

  可是暮夏天，一點事都沒有。

  她看著抓住自己右手的少年，眼淚強忍著沒有流出來，舌頭咬破了，淡淡地咸腥味瀰漫在空腔里。

  突然很想哭，很想像上次那樣，痛痛快快地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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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四更，因為在討論一些寫文的問題，很抱歉，因為卡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