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歸來

  這時，蓋聶木劍的劍尖抵在了星魂聚集的地方。此時星魂的內力形成了球狀，而蓋聶的內力聚集在劍尖上，與他的內力想抗衡。由於木劍的限制，蓋聶的內力不能盡數使出，與星魂發內力抵抗，也是費了不少的力氣。蓋聶覺得不能久拖，便使出了十足的內力，在星魂內力聚集的地方用帶著內力的劍尖劃了個叉，企圖分散星魂的內力。星魂騰空躍起，將兩手的內力聚集在了一處，形成了一個較大的利刃，朝著蓋聶攻去。於是，蓋聶只能用木劍硬拼。

  他硬生生地接住了星魂這凌厲的攻勢，用木劍的整個劍身托著，星魂的利刃在不斷往下打壓，蓋聶用內力相抗衡，星魂無法再進一步攻擊。於是，他最終退至了遠處。

  當然了，蓋聶也同樣如此。他的木劍的劍身，還殘存著星魂的內力，久久不曾消散。

  蓋聶低頭注視了良久，最終用他的內力將他們化解。而在此空檔，星魂將自己的內力收了回去。蓋聶冷冷地看著星魂的動作，不發一言。星魂看著遠處的蓋聶，用嘲諷的語氣開了口：「以劍聖的眼光來看，這樣的劍術可還值得一看啊？」挑釁之意再明顯不過了。

  「幸好你聚氣成刃的功力還只有四成左右，否則，蓋某可能已受重傷。」蓋聶雖然陳述的是事實，不過由於他太過於誠懇直白，反而讓別人理解為不屑，看不起。

  於是，星魂不再反駁了，只是不服氣地哼了一聲，像之前一樣。而蓋聶此時，也有了離開的打算。「星魂大人，後面的就交給軍隊吧！」蒙恬向著站在不遠處的星魂建議道。然而，不知不覺中，蓋聶已經退至了迷霧之中，在蒙恬發布攻擊陣型，前進的那一刻。

  蓋聶繼續向後退去：「我在迷霧中等待你們。」依舊用的是緩慢的移步，臉龐兩側的青絲隨風舞動，而他的身影再一次隱沒在了迷霧之中。軍隊依舊隨著蓋聶消失的地方行進。

  突然間，一句叫喊：「將軍，不好了！這次押送的犯人，不見了。」

  「停止前進！」蒙恬聽到了這樣的情況，及時地喝止住了軍隊的前進。

  「星魂大人，你看。」他看向了星魂所在的方向，試著詢問道。星魂不屑地哼了一聲。「讀心術只能知道大致的方向輪廓，具體的位置只有驅使本體才能找到。現在，蓋聶的出現只是為了吸引我們的注意力，他的同夥趁此機會將犯人救走。」星魂分析了一番。

  蒙恬不由得看向迷霧深處，怪不得你沒有刻意隱藏身形。怪不得你沒有立刻殺我。怪不得你要將木劍架到我脖子上，非要將星魂大人給引出來。原來，這一切，都是你算計好的。

  這次的兵法運用，我蒙恬輸得很慘，徹底栽在了你蓋聶的手裡。蒙恬不由得苦笑，好一個聲東擊西，一石二鳥之計。明明是打算救人，卻獨自在這裡和這一群人對峙。既打擊了軍隊的實力，又救走了想要救走的人，真不愧是鬼谷派的大弟子蓋聶先生啊！

  蒙恬停頓了良久，面對前方的迷霧漫漫，自己也搞不清楚具體狀況的情況下，便放棄了追擊，指揮著軍隊原路返回，就這樣，大批軍隊撤走了。

  蒙恬無功而返，而蓋聶，隱遁到山谷深處之後便原路返回，雖然不同於之前的救人，但他的步伐也沒有太慢，大概是因為他還是意識到了危機的來臨。一襲白衣在迷霧中移動，漸行漸遠。與此同時，在蓋聶對付蒙恬和星魂的空檔，盜跖趁機出手救走了墨家弟子。

  他走的路徑和蓋聶不太一樣，蓋聶從山谷中退走，而他則是從樹林中撤退。

  最終，他們一同回到了墨家隱秘據點，蓋聶進了議事廳，一低身，將自己手中的木劍放在了桌子上，與此同時，他規規矩矩地跪坐在了桌子旁邊，一言不發。

  而此時，盜跖風風火火地奔了進來。高漸離對著兩個人說了句：「辛苦了。」

  蓋聶始終是不動聲色的樣子，盜跖卻不是如此。「我這個都是小意思，蓋聶這傢伙才叫帥呢！」盜跖風風火火地說了這麼一句，像是在誇讚蓋聶，但是語氣聽著怎麼也不是很尊敬的樣子。反而有一些責怪和不敬，這時，聽著盜跖稱呼蓋聶的方式，雪女不能忍了。

  雪女忍不住插了一句話：「盜跖，你怎麼能稱呼蓋先生為那個傢伙，也太沒禮貌了！」

  盜跖顯然不服：「沒錯，我是一直討厭這個傢伙，尤其是蓉姑娘為了他受了這麼重的傷！」

  這時高漸離忍不住開了口：「小跖！」顯然是示意他不要再亂說話。這也是天明不在此處，只有蓋聶面對盜跖，他絲毫沒有在意，只是默默地聽著眾人的話語。

  如果天明在這裡，並且依舊聽到盜跖說這樣的話，發現自己的努力白費，他一定會出手教訓人。但即便天明不在這裡，也不會允許盜跖這麼說。畢竟，那件事，本就不能全部怪在蓋聶頭上，他本來就是在救人，至於救不救得了，也不是他能說的了算得。

  「不過，我今天算是服了他了。一個人往那裡一站，居然把蒙恬和整支號稱帝國中精銳的王牌的黃金火騎兵全部震住，他們連動都不敢動！」盜跖腦海中出現了蓋聶對峙軍隊的畫面，不由得還是覺得有些震驚的，蓋聶這傢伙的氣場真強大，盜跖內心腹誹著。

  「真的？蒙恬這傢伙一向狂妄得不得了，居然也有今天。」大鐵錘在立刻插了一句話。

  「如果不是叫什麼星魂的那個怪小孩出手，蓋聶這傢伙！」話未說完，便又被雪女打斷。

  雪女放下杯子，很無奈地對著盜跖來了一句：「你就不能不要管人家叫這個，那個的。」

  「好好好！」盜跖實在是沒辦法了，如果他再不改稱呼，大概他今天就別想將話說完了。

  「如果後來不是什麼叫星魂的怪小孩出手，你們的蓋先生，劍已經架在蒙恬的脖子上了。」說這句話的同時，盜跖也不忘用手掌對著蓋聶，像是在介紹此人。

  「哎呀，真是可惜！」大鐵錘顯然是對蒙恬深惡痛絕了，對於蓋聶沒有殺了蒙恬的事情很是遺憾。大概也是處於他喜歡逞兇鬥狠的好戰性格，才會有這樣的反應。

  相反的是，高漸離卻不是這樣的思路。「我們此行的目標是救出阿中，並不是刺殺蒙恬。蒙恬不死，黃金火騎兵投鼠忌器，還不敢輕舉妄動。如果殺了蒙恬，局面反而不好控制了。」

  高漸離比較相信以蓋聶的實力，殺了蒙恬沒有任何問題，只不過是迫於形勢，沒有選擇殺了他。而此時，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蓋聶開了口，說出了當時的狀況。

  以及自己當時的想法：「事實上，當時的確也殺不了他。」聽到這句話後，墨家眾人有些詫異，都轉過頭來看著蓋聶，等著他的進一步解釋。而蓋聶絲毫沒有受影響，仍是一副淡然的神情：「星魂的陰陽術有相當強的實力，他與蒙恬前後夾擊，我能脫身已經算是幸運了。」

  即使知道蓋聶一貫謙虛，但聽著蓋聶親口敘述當時的情景，眾人也不由得有些擔憂。

  他們感受到了無盡的冷意和危險，「這個星魂這麼厲害？」雪女問了一句。

  她顯然不清楚狀況，不過蓋聶還沒來得及說話，盜跖便插上話了，蓋聶也就再次陷入了沉默。「手上憑空長出一把發光的長劍，而且劍劍能夠要命！」盜跖形容了一番當時的場景。

  「陰陽家的聚氣成刃。想不到這個星魂看上去年幼，陰陽術的修為居然如此深厚！」高漸離聽到了盜跖的形容後，也不由得震驚，感慨了一陣。而蓋聶，自始至終一直在分析問題，對於他人實力的定義和感受上，他並沒有太多的言語。看他們討論完了，蓋聶再一次發言。

  「阿中是救回來了，帝國暫時也找不到我們的行蹤。但是，可以想像，這次行動的失敗，必然會激怒扶蘇和李斯，他們會採取更大規模的搜索行動！」蓋聶的頭腦在任何時候都比別人清醒冷靜，他把局勢看得太透，分析得太過於全面，因此，他不會像其他人一樣，會鬆一口氣，會樂觀，在不知不覺中放鬆警惕。相反的是，他會刻意提醒其他人危機的來臨。

  用一種告誡的語氣，明明白白地告訴他們此刻的處境，讓他們引起足夠的重視，保持足夠的警惕性，以應對突如其來的變局。很明顯，蓋聶這次的做法是緩兵之計，暫時保住了墨家隱秘據點。如果說，想要長久地不被發現，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因此，蓋聶也是在有意提醒他們早做打算，不論是迅速轉移也好，還是有其他的應對辦法也罷。

  而另一邊，蒙恬無功而返，回到了扶蘇那裡請罪。「是末將的失誤，中了叛逆分子的聲東擊西之計。」李斯，蒙恬，還有星魂默默地站在遠處，蒙恬開口向扶蘇請罪。

  「蒙恬將軍不必自責，這次雖然沒有查到他們的巢穴。但是帝國追擊已久的叛逆分子蓋聶的現身，已經說明了一個問題，這次的行動已經很接近他們的老巢了。」扶蘇顯然沒有怪罪蒙恬，而是做出了自己的一番分析。蒙恬也在此時反應了過來。

  而此時，扶蘇也不忘繼續補充：「根據星魂國師之前用讀心術推測出來的大致輪廓，可以把搜索範圍從原來的百里縮小到方圓十里的西南山區。這次由你親自調動駐軍搜查，不可有誤。如果再次失敗。」整個屋子靜了，扶蘇頓了一會兒，語氣變得嚴厲了很多。「和上一次的失誤兩罪並罰，罪加一等！」扶蘇即便沒有拍桌子，也沒有任何的憤怒，卻也讓人感覺到了他的不怒自威。很顯然，他這次是認真的，一改往日的寬厚仁慈，變得嚴歷冷冽了起來。

  如今，夜已經深了。蓋聶那邊也討論完了事情，各自離開了議事廳，回到了房間。蓋聶一如既往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放下了手中的木劍準備入眠。只不過，他聽到了細微的動靜，頓時心生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