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出手
2023-12-01 18:14:05 作者: 戀聶
天明盯著蓋聶,不肯放過他的任何一個神情,他看見蓋聶沖他點了點頭,繼而又開始補充:「天明,大叔說的是實情。」這時,天明看著蓋聶的眼睛,良久,心中有了自己的打算。
之前的他的確什麼也不知道,他也無法管了,如果之前大叔真的受了什麼委屈,他又不肯說的話,那麼,就通過這次的事情通通討回來吧!天明下定了決心。
與此同時,他的眼睛也變得清亮了起來:「大叔,其實你不必開口,不必向我解釋那麼多,只需你的一個動作,一個表示肯定的點頭,天明就會明白一些事情。大叔,天明信你,天明肯定相信你,不論你說什麼。哪怕你不說,只是點一點頭,天明對此也毫無懷疑。」
「不過,今天,讓天明看到了這樣的情景,天明從心底里感覺到大叔真的受苦了,在這裡,孤身一人,明明不是你的錯,卻要被有些人這樣對待。之前的還沒算清,如今又有了。」
「大叔,我相信你,之前就同你所說,沒有。今天是頭一次他們為難你,正好讓我撞見!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這件事,大叔,你別管了,交給天明吧!」天明轉過了身,刻意護住了蓋聶,用自己的方式,正對著盜跖,他的眼神冷到了極點。
「大叔極力阻止我不要動手,還刻意讓我冷靜,我聽他的,不打算過去再教訓你一頓。」天明看著盜跖,這樣解釋了一番,只不過,聽起來是解釋,實則是警告。
就算如此,天明的話遠遠沒有結束:「不過,就算是這樣,有些事情還是要說清楚的,有些虧也不能就這樣忍了,有些道理還是要講清楚的。我聽你的意思,那怪女人是因大叔而昏迷?而且,她救大叔是不值得的,對嗎?」天明問了這麼一連串問題後,自己都忍不住冷笑。
「首先,我想說的是第二個問題。子非魚安知魚之樂?我就用這句話來問問你,你不是那怪女人,你怎麼知道她怎麼想的?你說不值得,你算什麼東西,也敢說救大叔救得不值得?實則是你自己嫉妒,自己憤怒,自己不甘而已。那女人不理你,對你態度冷淡。」
「對於你的熱情視而不見,她自己喜歡大叔,擅作主張地替他擋了一下,你就受不了了?你就嫉妒加憤怒,你就對大叔惡語相向了是嗎?你也就這點能耐了!值得不值得,你有本事等那女人醒了,親自問問她。荀夫子不是讓我請來給她治病了麼?你敢嗎?如果她回答了值得,而且永不後悔,我看你如何自處?」天明說到此處,不由得頗為嫌棄地看了盜跖一眼。
一時間,盜跖久久無話,天明不由得有些憤怒:「怎麼不說話?詞窮了?我想你也不至於礙於我的身份而不敢出言反擊吧?既然你對那女人如此上心。你怎麼不反駁我啊?只知道對大叔下手,是不是覺得大叔好欺負?如果是這樣,第一個問題我看也不用討論了吧?」
沒想到沉默了很久的盜跖開始向天明反駁:「為何不說?我看你說的第二個問題說得是振振有詞,讓我都無法反駁了,看來你還真是出了名的維護蓋聶。我倒要看看你第二個問題還能說的如此天花亂墜麼?」盜跖用一副不屑並且冰冷帶有怒氣的眼神看著天明。
「哎?真不好意思。如果要說到第一個問題,我想還要提一件事,不過此時他突然間看向了身後。大叔,你還記得斷崖嗎?」天明這略帶溫柔的提醒,讓蓋聶有些猝不及防,不過他還是想到了天明要說的地方,以及發生的事。天明看到他家大叔點了點頭。
「當初,要不是大叔躍到斷崖半山腰處救那女人,那女人沒有機會到機關城,再說了,如果說得現實點,殘酷點,就算沒有那女人擋那一下,以大叔的反應速度,也能轉危為安!」
蓋聶原本聽到天明回憶的是斷崖時的情景,完全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快轉移話題:「天明,不可任性。」一經蓋聶的提醒,天明知道自己過於衝動了。同時也給了盜跖機會。
「天明巨子,這就是你所謂的解釋?你不覺得你的解釋太蒼白無力,太蠻橫無理了麼?連你的大叔都聽不下去了。還有,別忘了,蓋聶的命是蓉姑娘救的,那是他應該做的!」
盜跖把話說得理直氣壯,卻不曾想徹底激怒了天明。他連冷笑都沒有了。
「應該做的?憑什麼?當初大叔身受重傷,千里迢迢地讓那女人救治一番?她不是號稱醫仙嗎?不是治病救人堪稱妙手回春嗎?她可倒好,不救!立了個什麼破規矩,三不救,條條針對大叔。在我看來,所有的醫者都不會有她這樣的偏見和見死不救的狠心。」
「還醫仙?我找過無數的醫者,他們看到了大叔的傷勢都毫不猶豫地救治,也沒見他們拒絕過。這所謂的醫仙倒好,還不救了。主動救我家大叔的比比皆是,真沒見過這樣的。」
「後來不知道抽得哪門子風,又救了,當初我就懷疑她不安好心,如今,有點明白了。」
天明不說話,似是在沉思,盜跖有些等不及了:「你又想說什麼?」
這時,天明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又說起了別的事情:「在斷崖處我家大叔好心救她,她可倒好,高月被控制的話也聽,要對中了西施毒的大叔下手,這可真是恩將仇報啊!」
「你說應該做?所說一恩一報,大叔早就還清了。沒有什麼愧對那女人的。如果非要算那女人就大叔的這筆帳,那你怎麼不提那女人是怎麼平安地從鏡湖醫莊來到機關城的?再說了,就算你耍無賴,說大叔沒有還清,如今荀夫子的救助,也算是還了。還有,我可沒說大叔逃避責任。大叔是我的,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因此,我自作主張這麼認為,你可別硬把這所謂的忘恩負義的帽子往大叔頭上扣,不然的話,我跟你沒完。」
「至於你說的那女人因大叔而受傷昏迷,這一點我可以勉強承認,但是,你說得第二點純屬無稽之談,所以,我告訴你,你這麼對待大叔,我天明今天要好好找你算一算這筆帳。」
天明心裡雖然有了上前打人的衝動,但還是忍住了:「應該?什麼是應該?大叔救人是應該?大叔保護你們是應該?還是有恩必報是應該?那不是應該必須要做的事情,保護救助你們是情分,冷眼看著你們覆滅死亡也是平常。有恩必報?有恩必報換來的卻是恩將仇報。」
「還有比這更悲哀的麼?有的人默默付出,卻換不來別人的一點感激和善意,換來的卻是有的人的刻意為難和指責。一群喪家之犬,一群被別人打得到處通緝逃竄的人,有什麼自責去指責一個自始至終都在保護救助別人的人,還真是好意思啊!
「你們自己的機關城都被毀了,若不是大叔及時出現,全力應戰,那女人早就死在鯊齒劍下了,也活不過那麼久,還能為大叔擋那一下?她早就是已死之人,本來她的命運就應該是死在衛莊的鯊齒劍下,和那些墨家弟子一樣。誰讓她命苦,沒和你們一樣,躲進墨盒密室,做縮頭烏龜,而是被隱蝠抓到了衛莊的面前,等待受死?不用想也知道,既然她沒死成,就一定是大叔及時出現阻止了,難道還指望你去。就憑你?能打得過衛莊?」
「可以想像,你那點能耐是做不到的。她自己要擋那一下,她自己選擇這樣的命運,大叔並沒有逼迫她吧?值不值得,用不著你說!還有,大叔那麼善良,他悲不悲傷你看不出來?」
「呵!悲傷?我倒是沒看出來,一如既往地淡然。」盜跖冷笑了一聲,說出了自己的見解。
「那是你蠢!」天明心中一片腹誹,忍住了直接罵他智障的衝動,改了一下措辭。「你以為大叔向你們一樣,不是大喜就是大悲?那是神經病的表現吧?大叔情緒如何,你沒看出來那是因為你從來不會去看。不去仔細體會就妄下結論,你也就這點能耐了。」
「你自己沒看出來就別胡說,我算是明白了,墨家都是這麼一群沒有腦子的人領導著,不滅就怪了。」這時天明像是恍然大悟了一番,只不過,他的表情卻一改之前的戲虐,變得冷冽了起來,很冰很冷,冷到了人的心裡,讓不遠處的盜跖不由得打了個冷戰。
「大叔一向善良隱忍,所以,你們就利用他的這些特點,為難指責於他是嗎?機關城是這樣!桑海城也同樣是這樣!你們利用大叔的善良,刻意讓他想起那些悲傷的往事。你們利用他的善良,讓他一直悲傷。你們還利用他的善良,讓他一直保護你們。」
「對於大叔所做的一切,你們沒有一點點感激之心,把它看做是理所應當,不僅如此,對於大叔,你們還不斷放大那些遺憾,把這些過錯都算到了他的頭上!你們,可真是無恥啊!」
「突然之間很想把你們和假仁假義,自私無情掛鉤。我家大叔哪裡對不起你們?當初他完全可以離開機關城,對此不聞不問豈不更好?但是,他留了下來,因那份善良具有責任心的心性,他留了下來。可是,換來的是什麼,是你們的再次為難。當初,他就不該留下來。」
「這樣的話,或許他就不會扯上如此複雜的事情,也不會面臨諸多的困境。墨家巨子我也不必當,那女人大叔也不必救,我們若是想要離開了,誰也攔不住我們!」
「如今,我的確後悔了,讓大叔一個人在這裡。」天明看著蓋聶,一字一句說道。「大叔,早知道,當時我就該把你帶走,說什麼也不讓你淌這趟渾水!」
包含著無限後悔加無奈的語氣傳到了蓋聶的耳中,蓋聶感受到了天明的心緒,久久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