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爭執

  「哎！你小子，大早上的不睡覺，在那裡興奮個啥？」少羽著實被天明一驚一乍的表現給嚇到了，才勉強睜開了眼睛，詢問身邊像神經病一樣亢奮的人。只是，天明沒在意。

  他完全忽視了少羽怪異的眼神:「誒！少羽，我天明想大叔想了那麼多天，終於不負吾望，能夠讓我有機會親自去看他了。想想就興奮得不行！」

  天明在那裡兀自開心，也想起了自己的一些尷尬事:記得第一天上伏念老師的課時，就睡過了，急急忙忙地穿戴一番，就拼了命往教室跑，由於過度衝動，將送來的餐飯的撞得散了一地不說，再加上遲到的原因，整個課堂被罰面壁；在三師公的課堂上，背劍術要義自然不會，三師公似乎看出了自己不會背，就沒有讓自己背。然而，他讓自己實戰練習。

  這簡直就是沒天理啊，自己劍術不精，被一個壞小子打得不輕。由於自己的學業不出色，經常被同學嘲笑。這還真是，事事不順啊！自己到了一個新環境，居然如此不適應。

  簡直，簡直比在機關城的時候還要可怕。天明這時回想起來，不由得全身發冷，手腳也開始顫抖起來。這還真不是自己膽小，只是因為自己的行為太過於顯眼出彩。

  並且，這一切，也給自己造成了不少的困擾。他們早已忘記了自己當初拿下公孫玲瓏的事情，自己當初可是憑藉自己的智慧為儒家解除了危機。他們如今只記得自己的無能。

  果然，這天底下，還是大叔最為善良和寬厚了。天明每次想到這裡，都會無比想念那個人。大叔離自己並不算遠，但自己也曾答應過大叔，不能不聽張良先生的安排，不能再不顧安危，胡鬧任性，不聽勸告就來看自己。正因為如此，即使與他的距離並不算遠，終究還是不能隨時去看他。不去看他，便會想他。到了非常想念的時候，就會萌生出去看望他的衝動。

  不止一次，在無數個閒暇時間，不論在什麼地方，他都會無端地想起自己與大叔的過往。自己真的是太想他了，太擔心他了，所以，才會如此焦灼和無助。

  不論如何，自己都想要去看望他一次，哪怕一次，哪怕是看一眼，自己也能放心，也能夠滿足。分開之後，天明本人才感覺到，大叔的溫暖是多麼讓人眷戀。也是在分開之後，他越來越意識到，大叔曾經照顧自己，保護自己，這一切的一切，是多麼珍貴。

  無數次地想起，卻又無數次地發現那只是回憶，只是自己的夢境。也許，是太過思念大叔而產生的夢境。在夢中，大叔還在自己的身旁；在夢中，自己依然在大叔的懷裡；在夢中，自己像往常一樣，在大叔面前任性胡鬧，還時常被大叔用溫柔的話語勸阻。

  只是，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夢境而已，自從與大叔分開之後。多想，能夠與大叔重聚。

  天明的心裡總是這樣想著，但是，沒有人能夠幫助他。也沒有人下達了類似的命令；或者，給了自己這樣的機會，讓自己離開。這裡所有的人都不曾說過，讓自己離開。是啊，他們怎麼能懂自己的心思？怎麼能夠像大叔一樣，很多時候能夠體會到自己的心情。

  他們不是自己的親人，自然是不會明白，此時的自己，究竟有多想念大叔。

  究竟何時會見面，他不知道。但是，他一直在等，一直在盼，盼著這一天的到來。終於，他終究是等到了。這個機會，是三師公給他的，當然了，他們的最終目的是救那怪女人。

  他知道，就在幾天前，二師公顏路親自去墨家看過那怪女人，只不過，以二師公的醫術，對於她所中之毒束手無策。因此，他們計劃請出他們的師叔。只不過他們的師叔荀夫子不會輕易出現。天明記得很清楚，當初李斯興師動眾來請他，他都是回絕不見的。

  荀夫子這樣清高孤絕的人，倒讓天明一時之間想起了大叔曾經對他說過的那些清冷孤絕的世外高人。若說荀夫子嘛！說不準他的武功真的是深不可測呢，畢竟他是三師公的師叔。

  如果要請他們的師叔出山，就必須另想對策。而三師公張良人稱智囊，他一定會有辦法。不過天明不曾想過，他會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當時自己也是有些雲裡霧裡的。

  不過，他轉念一想，如果自己答應了他，並且贏了，就能親自帶著荀夫子去墨家救那怪女人，而自己就能趁此機會去看大叔了，不是嗎？想到此處，天明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三師公。

  他知道，一定會冒一定的風險。但是，再大的風險，只要能見到大叔，所有的風險都不再是風險。天明此時似乎是找到了光明之路，通過這條路，他能夠緩解自己的相思之苦。

  三師公張良讓他和荀夫子下棋對弈，說實話，這個也真難為他了，他真的不會，不過，三師公的確給了他一個不錯的法子，他通過這樣的方法，借著三師公的棋藝，贏了荀夫子。雖然在這一過程中出現了一些岔子，但是，最後還是有驚無險。

  他贏了，在下棋之前也跟荀夫子說好，贏了之後幫助他做一件力所能及且不違背道義的事情。在第二天，他提了那件事，要求荀夫子跟著他去救治一個人。

  新的一天開始了，蓋聶沒有閒著，他來到了院落中，坐在了那裡，繼續著他削木劍的工作。他手中的匕首自始至終沒有停下，一刀一划地在削著，不完全成型的木劍此刻在他的手中也漸漸地成了形。不僅如此，劍柄顯然是削好的樣子，有了好看的花紋和簡單樸素的形狀。

  只是，劍身有些凹凸不平的地方，正在被蓋聶一刀一刀地削平。有些粗糙的地方，也正在被他削得很是平滑光亮。他的木劍，就要成型了，又是一把自己做的木劍。

  只不過，這一次，他不是做給別人用的，而是自己親自去用它。也許，今後他都要拿著這把木劍，行走於江湖之中。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他都不會再使用鋒利的佩劍。

  本意自然是不願意去傷害身邊的人，而另一個原因是他對於劍道的另一層領悟，如今，他領悟到了劍道的更深一層，劍客本身的能力，並不完全取決於劍術。而是，取決於劍客本身。而對於蓋聶來說，拿著一柄天下第二的淵虹劍不是自己成為劍聖，成為天下第一劍的資本。他的能力，就算不通過神兵利刃，排名靠前的名劍，也照樣能夠顯示出自己的能力。

  而天明來的路上也不算是順利，他遇到了一夥劫匪，雖然不是劫他的財，也不是威脅他的性命，但天明長期受到了蓋聶的薰陶，路見不平必要拔刀相助。而且，他也被大叔時刻提醒，要盡全力去幫助處於困難之中的人。於是，當他看到了眼前的情形，不由得有些熱血沸騰。這次不僅有自己，旁邊還跟著一個實力深不可測的荀夫子，怎麼說也是自己占優勢。

  天明將那伙劫匪攔了下來，算是救了受難之人的性命，只不過，他自己接下來才算遇到了一些麻煩。他打好了如意算盤，想讓荀夫子出手。但是，荀夫子的回答卻讓他有些大吃一驚:「老夫不會武功，天明小友。這幾個人，是天明小友攔下的，還是你出手吧！」

  「可是，你不是他們的師叔嗎？怎麼不會武功呢？」天明著實感覺自己被坑了。

  「我是學文的，雖然是他們的師叔，但我的確不會武功呀！」荀夫子耐心地向天明解釋了一番，天明這時才感覺到了自己被坑的有多麼慘！但是，他還不能放棄。

  還沒見著大叔呢！怎麼能夠如此輕易認輸，於是，天明亮出了自己的武器非攻，對準了敵人。那些人自然也不會把他們放在眼裡:「一個老頭，還有一個乳臭未乾的小毛孩，也敢學人家一樣出來行俠仗義。」天明聽到了這樣的話以後，並沒有怎麼反駁。

  他正在想該怎麼對付敵人，而對於天明來說，人數是多了些，但是，也得硬上。拿著非攻的他打算孤注一擲，此時的天明都把眼睛閉上了，希望自己不會敗得太過於慘重。

  如果他都撐不過去見大叔的力氣，那他真的是點太背了。只不過，又是一次情況突變，天明發現自己並沒有受到威脅，而那些人也全部倒下了。這下，換天明驚呆了。他並不記得自己做過什麼。的確，不僅僅是因為他，總得來說，荀夫子也幫了他的大忙。不過他並不知道，那些劫匪自然也不知道，荀夫子在暗中給天明傳輸了一些內力。

  這樣的暗中相助，自然是幫他完全發揮出了自己的招數。那些人完全以為是天明乾的，只能驚呆地望著天明，在逃跑之時也不忘威脅於他:「你小子給我等著！我還會來找你算帳的！」這類威脅的話語，天明早已經聽慣了，他不以為然，也自然用了強硬的語氣回應。

  「有本事你再來啊！小爺我不怕你！」危機解決後，天明回頭看了荀夫子一眼，順便給了他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而荀夫子也很有趣，給他回了一個頗為有趣的眼神。

  天明頓時覺得，也許大叔的話有一些小小的問題，也許，有的時候，並不是所有的高人都是不苟言笑的類型的。他們也會有自己有趣的地方，比如說我們這位荀夫子。

  天明就這樣和荀夫子成功地度過了危機，天明自然也歡欣雀躍地領著荀夫子去往了墨家隱秘據點的路上。

  而此時，蓋聶那裡卻有了一定的麻煩。他正在庭院裡坐著削木劍，盜跖走了出來，一副不善的神情，看著蓋聶手中的工作。他看了半天，開始詢問坐在那裡認真削木劍的蓋聶:「你這是，準備給自己削一把木劍？」蓋聶點了點頭，表示肯定。

  「是的，劍客離不開劍。」蓋聶自始至終就回答了這麼一句話，便再沒了下文，繼續低頭削著他手中的木劍。只是，事情遠遠沒有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