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張良

  這人正是儒家三當家，張良先生，此時，他及時地出現，天明和少羽頓時停下了，一時之間楞在了那裡。看見了突然出現的張良之後，他們也是一頭霧水，站在那裡有些不知所措。

  「東西呢？」兩個人看了看彼此，也看了看張良，一臉懵逼。這時，站在旁邊的長官也起了警惕之心。對著張良開口了:「這倒不用了，張良先生。不過，你在說什麼東西？」

  「就是給客人準備的糕點啊！」張良對著不明所以的天明和少羽兩個人解釋清楚。

  「額！」他們這個時候確實是有些為難了:「糕點麼……」半天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糕點來了！」遠遠地傳來了庖丁的聲音:「張良先生，糕點來了！」

  「丁掌柜，你很準時哦！」張良對著庖丁，略帶有幾分深意的話傳入了庖丁的耳朵。

  庖丁走了過來，看見了天明和少羽愣愣地站在了那裡，一時之間放心了很多，心情也好轉了不少，:「這兩個少年很是英俊呀！」庖丁看著事情塵埃落定，便直接回去了。

  這時，兩個人也算是又躲過了一劫，一下子安穩了很多。「非常抱歉，子明子羽兩個人給這位長官添麻煩了。子明子羽，你們兩個還不快給長官道歉？」這時，張良再次轉向了這兩個人，語氣頗為嚴厲。這時，還在愣神中的天明和少羽反應了過來，連忙給秦兵道歉。

  還沒有說話，就被阻止了:「張良先生不必如此，只是大人快到了，我們不想再節外生枝罷了！」那個長官向張良解釋了一番，張良也作揖道歉後，便領著天明和少羽進去了。

  「少羽，張良先生不是我們這邊的人，怎麼還幫著秦兵說話啊？」這時天明向少羽低語。

  「笨蛋！他在幫我們，你難道沒看出來啊？」少羽聽了天明的話以後，開始反駁。

  天明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後，便和少羽跟著張良一起到了小聖賢莊的門口。

  天明正準備從大門走，卻被少羽拉了回來:「天明，咱們應該走這邊！」

  天明一陣疑惑:「那邊有門！我們放著大門不走，幹嗎要走小門啊？」

  「大門是給大人走的，小門是給小門走的，我們是小人，自然是要走小門了！」

  「小人？什麼意思啊？」天明這一路上聽多了小人，而且在感覺到了丁胖子的反應後，他自己也越來越感覺到不是他原先理解的那個意思，於是便問了眼前的張良。

  他覺得，張良既然那麼聰明，自然是能回答他的。只不過，張良卻沒有回答他:「意思嘛！你以後就會知道了。」張良轉過頭來，給了他一個神秘的笑容，眼神也很怪異。

  天明突然覺得，這個人很難對付，大叔是溫柔善良寬厚，張良就有些狡猾了。不過，他還是乖乖地跟著張良走了進去。這時，少羽開口便是直接稱呼張良先生，雖是敬稱，卻遭到了張良的拒絕:「你們不能再這麼叫我了，按照儒家的規矩，你們應該叫我三師公！」

  「三師公？你有那麼老么？」天明聽到了張良的話以後率先發言了:「三師公？怎麼感覺這麼不對頭啊！大叔是我的師父，誒？不對啊！」這時，處於沉默之中的天明對著張良開口了:「我叫你師公，那聶大叔是我的師父，那大叔豈不是要叫你師叔了麼？」

  張良聽到了天明的結論後，轉過了頭，又是神秘的笑容，看在天明眼裡，像一隻狡猾無比的狐狸:「子明果然聰明！」這時天明看著張良，還在那裡糾結:「我怎麼感覺那麼不對頭啊？三師公？」這時他依舊撓著頭，有些不明所以的感覺，跟著張良進入了小聖賢莊。

  小聖賢莊真不愧被庖丁稱為貴賓中的貴賓，他們住的地方，繁花漫天，湖水蕩漾，還有寬敞的院落和小道，十分雅觀和清新。天明從未到過如此美的地方，不由得多吸了幾口這裡的清新空氣，張良看見他們的反應後，不由得有些得意，他最後把他們帶入了住宿之地。

  「這裡就是住的地方了。前面有客人要來，我去接待客人了，就不奉陪了，告辭！還有，你們可以趁此機會去熟悉熟悉周圍的環境。」張良離開後，他們就看見了放在桌子上的錦囊。

  他們看著桌上的錦囊，一瞬之間便有些恍然大悟:「又要猜謎語了！」

  而此時，蓋聶一直在有間客棧待著。如果沒有特殊的事情，他不會一直在客棧待著，他會選擇去墨家的隱秘據點休息，也不是休息，只是他一時的居住之地。

  他如今的手中空無一物，這樣的狀態已經持續了很久了，只不過，如今也不是太過閒暇的時候，小聖賢莊如今迎來了麻煩。張良到了前院，親自迎接的貴賓則是以李斯為首的帝國之臣。他們三個人早就在外面等待了許久，李斯率先出來跟儒家掌門伏念見面。

  緊接著，陸續見過的人是公孫玲瓏，帝國的護法星魂，還有楚地賢人楚南公。

  儒家這次的危機就是公孫玲瓏，李斯來者不善，直接向儒家發出挑戰，進行一場辯論賽。

  公孫玲瓏雖然是客客氣氣的:「小女子公孫玲瓏，聽說儒家多辯論之才，今日特日來領教。」但顯然是有備而來的，她藉此機會向儒家挑戰，也是氣勢洶洶。

  這次比賽，蓋聶顯然沒有機會親眼看到，但有人專門轉述，蓋聶也知道了個大概。

  蓋聶聽到了盜跖恍惚之間說出的一個名字，頓時有些驚訝了:「是她？公孫玲瓏？」

  班大師在旁邊，他知道蓋聶的學識淵博，一聽到了蓋聶略顯驚訝的語氣，便明白了蓋聶一定知曉此人，不由得開口詢問:「蓋先生難道知道她？」

  「公孫家族的人擅長辯合之術，未逢對手！」話雖簡短，但是顯然的是一語道出了關鍵。他的話自然還沒有結束:「所謂辯合，就是諸子百家中那些讀書人之間盛行的一種較量學識的方式。當雙方意見相左，誰也無法說服誰時，就會在大家面前通過出題辯論的方式來一較高下！贏得人眾人自然敬仰，佩服；輸得那個便會名譽掃地，無臉見人！」

  蓋聶解釋完了他所知道的東西，班大師想了想，似乎明白了李斯此次來儒家的目的:「蓋先生，經過你的一番解釋，老夫有些明白了李斯的來意。他帶著擅長辯合之術的公孫玲瓏進入儒家，並且趁此機會，以他們都是讀書人的理由出題辯論，是想讓儒家難堪！」

  「沒錯！李斯想要做的就是這個，他浩浩蕩蕩地來到儒家，不可能就是來拜訪儒家以及他的師父荀夫子的。一定還有別的目的，照這樣看來，儒家，很危險！不過，聽說儒家三當家張良先生機智過人，這次的危機，他應該能夠解除！」

  蓋聶原本是想到了天明如今的處境，不過他也很清楚張良既然能夠在此時接應天明和少羽兩個人進入儒家，就一定有自己的辦法，自己也不必過度擔心。

  他靜默著，一直在聽盜跖的敘述，直到聽到了公孫玲瓏和儒家的一個弟子在辯論題目為鳥的那一個環節。他們大概的內容就是以院落中的鳥為題。公孫玲瓏先開的口:「這位兄台，你覺得，這院落中的鳥是快樂的還是不快樂的呢？」此話一出，儒家的弟子陷入沉思。

  「那閣下認為，那隻鳥是快樂的還是不快樂的呢？」公孫玲瓏似乎想到了他會反問。

  思考了一陣:「我認為，他們是快樂的。你看，他們每天自由地飛來飛去，自然是快樂的。」公孫玲瓏的言語中充滿了自信，似乎是無從辯駁的，她說完後，便看著眼前之人。

  「你又不是鳥？怎麼能知道鳥快樂還是不快樂呢？」此人想了半天，用此問辯駁，

  「你又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我不知道院落中的鳥是否快樂呢？」一句話，將與她辯駁的人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那人硬著頭皮想了半天，自始至終沒有說話。

  最後他低下了頭:「是我敗了！」完全是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

  這時，一直沉默不言的蓋聶在聽到了這場辯論後，想起了名家惠子和莊子的辯論，不由得說了出來:「子非魚，安知魚之樂？出自莊子·秋水。名家的公孫玲瓏果然名不虛傳。」

  盜跖在聽到了蓋聶的誇讚後，更來勁了:「你們還真別說，公孫玲瓏這張嘴還真是厲害，更精彩的還在後面呢！機場回合下來，把儒家打了個落花流水，囂張得不行。」

  的確，幾個回合之後儒家連連敗退，真的是被公孫玲瓏打得完敗。而此時，公孫玲瓏有些得意了:「都說什麼儒家人才輩出，在整個桑海無人能及。如今看來也是徒有虛名。我看別說李大人的法家，就連我這名家，他們也是完全招架不住。」公孫玲瓏大獲全勝，自信的眼神看著全場，囂張跋扈得不行。而當接近尾聲的辯合結束之後，更是目中無人了起來。

  原本寂靜的場地響起了清脆的鼓掌聲:「精彩，精彩！名家的辯術絕學當真是令人大開眼界。！」

  這時，盜跖的言語中的情感也開始激烈起來:「我看場內的比賽越來越精彩，公孫玲瓏越來越得意，想著儒家一貫目中無人高人一等的樣子，內心正暗自爽快！」

  盜跖話沒說完，便被高漸離打斷了:「小跖，儒家是我們對抗嬴政要積極爭取的盟友，你怎麼可以在此時看到儒家有難的當口幸災樂禍？」聽到了高漸離的話以後，盜跖也沒有再流露出那樣的情緒，他便接著敘述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公孫玲瓏站於場地中央，看了看周圍巋然不動的儒家眾人，以挑釁般的語氣開口了:「儒家是否還有人來挑戰？」停頓了良久，無人上前。「在坐各位都已成為我手下敗將，現在……」

  似乎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這次辯合的結果已經出來了，儒家掌門此時仍舊淡定地坐在原位，不發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