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去留

  「我想要救出月兒，她現在一定很危險，很孤獨。我是有幸遇到了大叔，他時時刻刻保護著我，可是我保護不了任何人，眼看著月兒被壞人抓走。他所經歷的黑暗和孤獨，我能體會。因為，在沒有遇到大叔之前，我也是這樣的狀態，顛沛流離，孤苦無依。大叔將我從黑暗中解救了出來，若不是大叔，我活不到現在。如今，我需要你們的幫助，讓我變強，變得和大叔一樣強。我也想要像大叔一樣，去解救身處黑暗中的無助者。」

  「我如果這樣說，你們能夠答應嗎？」天明說完了這些，自己也有些忍不住，便趴在了馬車頂部暗自哭泣，不得不說，天明的淚水真的多。一到傷心處，流也流不完。「天明，你跟了大叔這麼久，就不能像大叔一般冷靜堅強？還是這麼能哭？一點也不像男子漢！」

  只是，儘管是這樣，天明也無法抑制住自己的悲傷。他還在那裡哭著，班大師開口了:「天明，經過各位頭領的投票決定，現在是三比三平，反對的人數沒有超過一半。也就是說，對於之前罷免現任墨家巨子的提議無法通過，反對不成立。」

  天明聽得雲裡霧裡的，且不說他此刻處於悲傷之中，就是他正常著，也聽不懂。他揉了揉眼睛，弱弱地問了一句:「班老頭，你說的話，是，是什麼意思啊？」

  「意思就是說，你還是墨家現任的巨子。」班大師給出了明確的回答。

  這時，天明仿佛感覺到了晴天霹靂，他指著自己，我了半天，很是無奈地發表了自己的觀點:「我不是說了不要做了嗎？你們怎麼還要逼迫我做呀？」

  「但，你現在，還是呀。不能說你不要做就不做的。」班大師強硬的語氣響起。

  「嗯？為什麼你們就可以說我不要做？我自己就不可以說不要做啊？」天明頭腦一下子清醒了不少，繞口令都說得這麼振振有詞。

  「這沒辦法，墨家的規定就是這樣的。」班大師又解釋了一番。

  顯然，天明對於這樣的解釋很是不服:「啊？這也太沒天理了吧？」

  「這是祖師爺留下來的規定，你有什麼意見？」班大師的語氣明顯變得嚴厲了許多，天明此時此刻也處於無言以對的狀態。少羽也在馬車旁邊偷笑。

  天明處理完了一切，便回到了大叔和他所乘的馬車處。天明進入了馬車，看見了大叔仍然端坐在馬車裡。坐在了大叔的身旁，天明開口了:「大叔？你還沒睡？」

  蓋聶睜開了眼睛，問了另外一個問題:「天明，如何了？」

  「大叔，我，還是墨家的巨子。」蓋聶沒有言語，只是點了點頭。

  天明沒有再深究什麼，如今，困意席捲了他，說了一句「大叔，我好睏啊！」之後。他便靠在蓋聶的身旁，睡過去了。蓋聶看著天明，一陣無奈。看來，真的是忙了一夜，累壞了。

  蓋聶對於此事沒有過多的看法，他只是覺得天明如今既然還是墨家巨子，那他就應當走好這條路。更重要的是，自己，也應該做些什麼，為了自己心中的追求。

  蓋聶這一夜，同天明一樣，也沒有睡多久。如今的他，毫無困意，有些事，必須想清楚，想明白了才能釋懷。自己今後的路，又該怎麼走，他的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突然間，墨家眾人的一句叫喊將自己帶回了現實，也將身旁的天明給驚醒了，他揉了揉眼睛，顯然是沒睡醒的樣子:「真是的，連個好覺都不讓人睡了！」

  他隱隱約約地聽到了有人說:「馬車已經修好，該上路了。」

  睡意未除的他看著蓋聶，迷迷糊糊地來了一句:「大叔，我出去看一下。」

  天明看見大叔點了點頭，便掀起帘子出去了，他在那裡不斷地打哈欠，用手掌掩住口也無濟於事。突然之間他看見少羽騎著馬靠近了他的馬車:「聽說，你還是墨家的巨子？」

  這語氣，讓天明聽了有些不舒服，他正迷糊著呢，就順口來了句:「怎麼？不服氣啊？」

  「哈哈，沒想到啊沒想到，你這巨子居然當的能超過一天？真是神鬼保佑，簡直就是個奇蹟啊！」嘲笑之意再明顯不過了，不過天明沒怎麼理他，他聽到了奇蹟一詞。

  於是他便略帶隨意地回應了一句:「奇蹟？那是我下一步要做的事情。」這時，困意再次襲來，他用手竭力捂住口，但還是止不住地打哈欠，少羽看著他，搖了搖頭。

  「你小子，還沒睡醒啊！」天明也懶得理他，再次回到了馬車之內。他並不確定大叔是在那裡閉目養神還是在那裡靜坐修習。天明選擇不打擾蓋聶，悄悄地坐在了蓋聶身邊。

  雖然不知道墨家的人是怎麼想的，但是，既然和墨家脫離不了關係，自己也只能聽從墨家的安排，不過，苦了大叔了，還得跟著墨家四處奔波，不僅如此，如今他都不知道墨家要去哪裡，而且，也不知道他們要怎麼安排大叔。大叔倒是挺淡定的，真應了那句話:「既來之則安之！」想到此處，天明不由得多看了蓋聶一眼。

  雖然馬車裡的光線不太好，但由於是黎明之時，還是能看清些的。也許是看久了他家大叔的側臉，天明此時一下子睡意全無，而且，他也有一些問題需要問問。「大叔，你是睡著了嗎？」天明的語氣略帶輕微，畢竟不想打擾大叔休息，刻意放低了聲線。

  蓋聶睜開了眼睛，「怎麼了？天明，我沒有睡。」他轉過頭，直接面對天明。

  「大叔，我，我想不通，他們為何沒有把我這個巨子撤了？」

  「難道，班大師沒有向你說明原因嗎？」蓋聶心中有疑，便試著向天明確定一下。

  「說了，他說是平局，反對人數沒有過半，之前的提議不能通過。」天明想了想班老頭的話，又對著蓋聶複述了一遍。「不過，天明還是有疑問，如果僅憑這個，就是讓我繼續當巨子的理由？大叔，說實話，天明不太信。總感覺他們怪怪的，之前一直反對我當，才弄了個什麼表決，現在又讓我當了。」天明自言自語了半天，顯然是有些迷惑。

  「天明，他們對你有所顧慮，要重新投票表決，是考慮到你的能力，不能領導一個門派，這個你也很清楚的，不是嗎？但是，你是巨子選出來的人，他們想要罷免你，肯定得考慮方式。不論結果如何，他們必須遵從，哪怕是不盡人意。的確，就憑這個，就可以的。」

  「你所說的，我想，也是有可能的，畢竟，巨子的決定，他們還是要遵從的。」

  經過蓋聶的一番解釋，天明明白了一些:「大叔，我大概是聽懂了。真是麻煩，我當他們能直接撤了我呢。當時都放出話來了，從明天起，我和墨家再也沒有關係了，真是的！」

  卻未曾想，蓋聶居然笑了起來，:「天明說這句話的時候，一定很霸氣！」

  「這倒沒有，大叔，你不困嗎？」天明感覺到大叔應該是一夜未眠，之前開導自己就用了一段時間不說，而且之前亂糟糟的，想必大叔早就被吵醒了。

  「天明，大叔不困，所以沒怎麼睡。這一路上我都是在馬車裡，想睡的話隨時可以睡得。倒是你，天明，你不困嗎？你可真的是一夜未眠了，想睡趕緊睡。」

  「大叔，天明也不困。」天明神秘一笑，「大叔，你知道他們日後的安排嗎？」

  「大叔不是墨家的首領，並不清楚。」蓋聶老實作答。天明無可奈何。

  「大叔，我只想跟你在一起，要是我跟墨家脫離不了關係，豈不是事事要聽他們安排？」

  「天明，不可任性。他們或許對你另有安排，也許有朝一日你會和大叔分開，但是，這並不影響什麼啊！大叔對你說過的話，你不是記得嗎？大叔是不可能永遠都陪著你的。你也有自己的事要做，大叔也有自己的事情要辦。總之，該分開的時候總是要分開的，」

  天明半天說不出來話，最後也只能靠得蓋聶更近，那句話被他憋在了心裡:「大叔，我不要，天明不想和你分開，因為不想，所以心中忐忑，真有一天會面對和大叔分開的事實。」

  「大叔，他們會考慮到你的傷勢嗎？」天明還是不放心地問了一句。

  「應該會吧！再說了，目前嬴政應該發了通緝令，到處搜捕了，墨家的人，應該不會明目張胆地行動了，應該是暫時安定一段時間了，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

  「大叔的分析有理，天明懂了。大叔，我出去透透氣，你先在馬車裡休息休息。」

  說完，天明便再一次出去了。他望著虛空，想起了大叔的話，自己要走的路很遠，很長，大叔他也是。北斗星能指明方向，大叔指著那裡，是想要讓我找到方向嗎？看著方向，才能走得更遠，不至於迷失。也對，人生是需要有方向的。

  天明在那裡思考完畢，卻發現大叔掀開帘子出來，坐到了他的身旁。天明轉身看到蓋聶，興奮得不行，精神頭更足了:「大叔，我們要去哪裡呀？」

  蓋聶想了想，只說了兩個字:「東方。」天明一陣愜意，借著這股興奮勁，他喊了出來。

  「東方，我們來啦！」轉眼間就聽到了少羽的嫌棄。

  「傻瓜，東方不是個地名。」天明震驚之餘，也不忘嫌棄少羽的語氣。此時，他對於大叔的回答也挺好奇的，大叔的回答真夠委婉的，是怕暴露什麼嗎？

  不知不覺，他們又踏上了新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