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六魂恐咒

  「你的實力太弱，他放不下你，因此才會一次次掙扎著站起來，才會憑藉強大的意志力讓自己堅持下去，哪怕是只剩一口氣。不得不說，你的確是他在人生路上的支撐。我不知道他是否已經將自己的夢交給了你，不過聽你的語氣好像是已經交給你去傳承了。」

  「師哥在鬼谷對我照顧有加，這些我都記得。別人信或不信我都不在乎，只要我自己記得就行。我沒有恨過他，我只是覺得他的做法太過於愚蠢而已。他的境遇，所有人都能夠看到，遍體鱗傷，有的時候全心全意為了別人還不被感激，被他人怠慢，你也親眼看到了。」衛莊說完這句話，不由自主地看了墨家眾人一眼，帶著一種十分厭惡的神情。

  「你放心，這個我天明早晚會討回來，這筆帳不用你操心，我自己會解決。他們如何對待大叔的，我記得很清楚。」天明的話一出口，墨家眾人一陣唏噓。

  「很好！我終於見到了算是對我師哥付出真心的人，並不僅僅是因為他是哪個門派的助力才會對他如此重視，非常好！哦，對了，你現在不必阻攔我，你也攔不住我，小鬼。至於你讓那個人出手，也是在為難他。這樣吧，我有一個主意，你是否感興趣呢？」衛莊邪魅一笑，看著天明。天明一看這樣的笑容，知道准沒好事。

  不過他還是想聽一聽衛莊會說些什麼，因此他回答了一句:「大壞蛋，你說吧，我聽著。」

  「你不是要替我師哥討回公道，要替他報仇麼。那好，等你真正變強，能夠與我一戰的時候，只要我還活著，你可以隨時來找我，替你大叔報仇。讓別人替你大叔教訓我多沒意思，你親自動手豈不是更好？我衛莊不是個畏首畏尾的人，也從來沒怕過誰，你隨時可以找我！」

  衛莊說完，天明陷入了沉思:「這大壞蛋說得挺在理嘛！也行，自己報仇總比別人報仇好些。況且那人也不一定替我報仇，衛莊明顯是為了解除尷尬局面，也是為了自己的生存。目前來看，只能這樣了。」天明思考完，看了衛莊一眼:「大壞蛋，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麼，但我還是覺得此時此刻應該聽你的話，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給我等著。」

  「好！我衛莊恭候你的到來。」衛莊豪氣地回答了一聲，感覺天明不準備再次阻攔了，就打算離開。

  「你走吧，我想，就算大叔此時在這裡，也不會反對放你走的，之前他已經放了你一馬。」

  天明說出了自己的觀點後算是徹底放棄了阻攔，他看著衛莊遠去的身影，一陣疑惑，這壞蛋，也會講誠信嗎？不過看他認真的神情，不像是假的。真的是搞不懂他了，天明一陣無奈。難道真的應了自己之前說過的話，他是個亦正亦邪的人。

  衛莊離去之前，停頓了一會，又對著燕丹說了一句話:「今天，你放我走，來日你可不要後悔。還有，下次見面，我們還是對手，燕丹。」衛莊說完，立刻轉身離開。

  天明從衛莊的話語中聽到了一個名字「燕丹」。燕丹？好熟悉，他重複了一句，好像在哪裡聽過的樣子。他撓了撓頭髮，開始了自己的回憶，燕丹？哦，想起來了，應該是大叔提過的一個人。我記得好像是在我們同住在那個小屋的時候，還因為這人的事情，大叔受到了追殺。還有就是那次在斷崖，大叔也提到了這個名字，大叔和他算是故交了。

  腦海中很突兀地響起了大叔曾經在斷崖的嘆息:「你是燕丹的後人，他最鍾愛的女兒。」天明此時恍然大悟，直接跑過去問了一句:「你是月兒的父親對不對？」

  燕丹聽到了天明的話，先是神情一震，後來又點了點頭，肯定了天明的結論。

  「月兒被壞人抓走了，你為何不早點來？」天明此時質問了一句。

  「對不起，我來晚了。」燕丹沉默了半天后也只能說出這句話，顯然不是為了辯解。

  「你們墨家的人都是這樣麼？都只會說抱歉？對不起？大叔為了保護他們，對付衛莊，倒下了，我對於他們的所作所為質問他們，高漸離給我的回答是他錯了。我問你，你給我的回答是抱歉？這樣的話，能解決問題嗎？我想問，還是能夠抹殺既定的事實？」

  天明看見燕丹搖了搖頭，以示否認。天明此時又兀自說了起來:「月兒一直以為她和我一樣，是個孤兒。她雖然也傷害過大叔，我也曾一度認為她的心思太過於複雜和不可理喻。有一段時間我都因為她曾經傷害過大叔的事情對她的態度不算誠懇，亦有些冷淡。但在她多次助我的情分上，我算是從心底里釋懷了那件事，而且她對大叔也沒有那麼多敵意了。」

  「因此我也就沒有再計較什麼，況且，在禁地里她也算是救了我和少羽的命。你知道嗎？她總是會一個人獨自哭泣，我就知道她一定是在想她的爸爸媽媽了。你為什麼不早點來？如果你能早點來，月兒也許就不會被抓走，大叔也不會身受重傷，昏迷不醒。這些人也不會就這樣受傷，還有，那些人或許也不會就這樣輕易死於衛莊的鯊齒劍下。」

  天明說了很多，他由於情緒的激動，始終沒有去看燕丹的神色。燕丹此刻處於痛苦的狀態，並不僅僅是因為天明說的話，還是因為體內突發的狀況，他的眼前開始模糊，似乎要暈倒的樣子，並且有血滴了下來，落在了地面，天明此時正好看見。他神色一驚，抬頭看去，發現燕丹此時的狀況並不好。他扶著自己，似乎已經支撐不住，搖搖欲墜。

  墨家眾人此時也發現了異常，趕快過來隨著天明一起將巨子扶住，坐好。由到來的道家人宗掌門逍遙子親自診斷，右手並沒有異常情況，待到燕丹伸出左手後一切已經清晰了。一些紋路出現在燕丹的左臂上，天明並不認識，以為是毒，便說了一句:「難道又是赤練那個壞女人下的毒？」

  「不對啊，巨子就沒有跟赤練交過手，怎麼會中她的毒呢？」大鐵錘撓了撓頭。

  「這，應該不是赤練的毒，是咒印。」班大師看了看巨子左臂上的紋路，說出了自己的結論。

  「沒錯，的確是咒印禁術。」逍遙子補充了一句，天明此時也若有所思，咒印麼，不知道和我身上的陰陽咒印是否一致？這樣的話解除它豈不是很困難麼？

  「陰陽家與墨家素不相干，巨子怎麼也會中他們的什麼咒印？」大鐵錘顯然疑惑不解。

  「看來我還是大意了。」燕丹想起了自己往機關城狂奔時的情景，接了一句。

  「此事非同小可，你這次中的是六魂恐咒。」逍遙子說出了自己的結論。

  此時，所有的人都沉默了天明有些不明所以，和自己中的不一樣嘛！不過，他還是問了一句:「六魂恐咒，那是什麼意思？」班大師沒有回答天明的問題，他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便不由自主地又嘗試著問了一句。

  「逍遙先生，這不會搞錯吧？」此時，張良看著燕丹手臂上的咒印，想起了故友韓非手臂上的紋路，不發一言，他看到了這個東西，便知道逍遙子的判斷無誤。

  「六魂恐咒在陰陽家禁術內，屬於陰脈八咒的一種，這種咒本身具有強烈刺激，同時伴隨加強咒印威力的觸媒，如果直接釋放，還是很容易辨別和防範的，而且必須直接接觸，保持一段時間內才會釋放成功。以巨子的武功，即使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近在咫尺受到突襲，也很難傷到巨子。但是這次他們的目標並不是刺殺，而是施咒。」

  逍遙子分析了一番，又回憶了當時的情景，繼而又開始了自己的分析:「大司命正是利用巨子對墨家機關城與墨家弟子的關心，才不知不覺地越過了防線。」逍遙子分析過程中，大鐵錘狠狠地拍了拍腦袋，以示無奈。「咒印潛伏在體內，不會立刻生效，只有當體內真氣運轉的時候才會產生傷害。」

  高漸離不由得插了一句:「所以，巨子在和衛莊交手的時候，咒印就已經發作了？」

  「並不僅僅是這樣。」一直沉默不語的天明此時開口了，「巨子老大在和隱蝠那個吸血怪物動手的時候也運轉了真氣」天明低著頭，說出了自己的見解。

  「陰脈八咒過於邪惡狠毒，早在百年前，陰陽家已經禁止門下弟子修煉，沒想到，百年後又重現人間。」逍遙子感嘆了一聲。

  「逍遙前輩，就算被禁止了其實也沒有多大的用處，其實，不少人的身上還是被下過咒印的，比如說我就是其中一個。」逍遙子不由得看了天明一眼，有些詫異。

  「那，逍遙先生，怎麼樣救治啊？」大鐵錘問了一句關鍵的話，只見逍遙子搖了搖頭，所有的人都震驚了，「逍遙先生！」大鐵錘不想放棄希望，又叫了一聲。逍遙子始終保持沉默，然而，此時此刻，燕丹卻開口了。

  「我知道這些被禁的陰陽禁術的厲害，一旦中了六魂恐咒，是沒有被救治的辦法的！」

  「沒有被救治的辦法？」天明此時重複著這句話，他似乎明白了什麼意思:「巨子老大，那不就是說，你。」天明沒有再說下去，他已經無數次體會過瀕臨死亡的感覺，大叔也是。前一刻他還在為大叔的生死而擔憂，面對著即將昏迷的大叔嚎啕大哭，親身體會了一種生離死別的感覺，這種感覺他已經體會到了不下一次，但這次時間較短，記憶也十分深刻。

  他看見燕丹點了點頭，不由得感慨:「原來，人的生命真的是如此脆弱。大叔一次次倒下，受傷；如今，輕鬆將衛莊擊敗的巨子老大也面臨生命垂危，沒想到自己剛經歷了一場近乎生離死別般的悲痛，又要體會他人逝去的悲劇。」天明此時不由得一陣苦笑，自己究竟是幹了什麼，上天要如此對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