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巨子（四）

  聽完了這些話，巨子沉默了很久:「對於這個少年的話，我竟然無法反駁！」全場靜默了很久後，巨子下定了決心，無論如何都應該幫助這個孩子度過眼前的困境。因此，他點了點頭，算是默許了天明的決定，不僅如此，同時也下定了決心去幫助天明。天明此時的心情還算不錯，只不過他雖然說的慷慨激昂，但是目前他的確沒有什麼辦法接招。

  儘管他自己說得理直氣壯，可以死不足惜，只不過從心底里還是想要活著，如果能有更好的辦法接下此招，他當然不會選擇去赴死。但是如果真的沒有什麼有效的辦法，只有這一個選擇的話，他也會去做。現在的問題的癥結在於，是否真的到了無路可退的地步？

  在沉思過程中，天明不由得看了身旁之人一眼，他想確認一下:「巨子老大，我已經做出了決定，不知道你是否有什麼辦法來助我擋下此招？」此時，巨子看了天明一眼。

  「天明，你到我這裡來，我有話要對你說。」巨子向天明示意，天明便走了過去。全場的人自從知道巨子答應了天明的請求後變得不明所以。而此時看到了巨子的做法後更加覺得有些雲裡霧裡的，天明自從走過去後，除了認真地傾聽後，還頻頻點頭，似乎是在記憶什麼東西。眾人這時有些恍然大悟，原來巨子是在告訴天明衛莊的招數。

  天明此時聽到的的確是衛莊的橫貫四方的橫劍術，只不過巨子介紹了半天，天明腦子有些迷糊，只記得一些東西。只不過，對於巨子來說，天明此時記住多少並不重要，整個過程他只是在故意製造神秘的令人深思的氛圍，讓衛莊心生疑惑而已，這打得是一場心理戰。

  赤練明顯有些不耐:「打架就打架唄，哪來那麼多的廢話。」尤其是在她看到天明和巨子的動靜後，語氣更有些不屑:「以為這樣就能接下衛莊大人的招數，真是可笑！」赤練從始至終都在認為他們是在拖延時間。而此時衛莊持劍立在那裡，不發一言。

  他們的談話差不多完畢之後，巨子開口問了天明一句:「怎麼樣，記得如何了？」

  天明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很久之後才支支吾吾地來了一句:「嗯！差不多吧！」

  這時大鐵錘率先頭疼起來:「哎呀！怎麼能差不多呢？」

  「巨子一定不會讓天明輕易去冒險，如果沒有救下天明的把握，巨子不會讓天明魯莽行動的。既然讓天明這麼做了，一定有他的原因。」高漸離糾結了一番後決定靜觀其變。

  這時，天明走到了衛莊面前，拿出了非攻，將它變成了一柄長臉亮了出來，直指衛莊，還不忘學著蓋聶平時的樣子，始終是不動聲色。

  「小鬼，你這是準備好接招了？」衛莊略帶輕蔑的語氣傳來。與此同時，天明點了點頭，還不忘加上一句:「動手吧！大壞蛋。」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禁面面相覷。

  這時衛莊毫不猶豫地用出了他的橫貫四方，打算用起手式就把這個小鬼給解決了，只不過他有些失算了。天明在慌亂中用了瞬移堪堪躲過，不由得有些慶幸。只不過巨子看到了天明的招數有些驚奇，這孩子居然會這招，怪不得他能夠和隱蝠對戰一段時間，看來是蓋聶教給他的東西，學得還算熟練，在危急情況下可以躲過一些凌厲的攻擊。

  況且他是小孩子，具有很大的迷惑性，沒人能夠想到這個年齡段的小孩會使用這招，除非是有人刻意教之。此時，巨子不由得看了蓋聶一眼。轉眼間就看到天明有些懈怠，內心也是波瀾起伏:「小心！這只是橫貫四方的起手式。」天明知道依照巨子老大的話來說，這只是橫貫四方的起手式而已，他一直記得一句話，這招有四種變化。

  此時天明心裡也不免有些煩躁，他就只記得有四種變化，至於怎麼變他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一招就一招吧，還搞個什麼四種變化。大叔的劍法雖然簡單樸素，沒有那麼多變幻莫測的招數可用。但也是相當凌厲的，講究一招斃命，不給敵人任何喘息的機會。

  天明剛胡思亂想完，衛莊的第二式又攻了上來，似乎就不打算給天明喘息的時間和機會。天明此時已經不能再使用瞬移。此時他手中的非攻起了變化，變成了彈跳的東西，助天明彈跳到了高空，又一次躲過了衛莊的第二次攻擊。而此時，非攻又在頃刻之間起了變化。變成了能轉的輪子，將天明固定在了中央，這時，輪子開始旋轉，讓人看得是眼花繚亂。

  天明此時也是打得有些毫無章法，這些變化他都是始料未及的，不僅如此，此時這個輪子轉得讓他感覺到有些眩暈。但他毫無辦法，只能隨著機關不停地轉動，不過效果還不錯，那輪子在轉動過程中，躲過了衛莊的兩輪襲擊，他心中不禁一喜，就剩下最後一擊了。

  此時，觀看的人也不由得一陣唏噓，雖然看似驚險，並且有些滑稽。但就是在這毫無章法地躲避中，天明躲過了衛莊發出的三式。其實仔細想想也可以理解，衛莊一向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其實看到天明，應該早就從心底里把他輕視了。對於他的掙扎也是採取無視的態度。而這接下來毫無章法的躲避，也讓衛莊感到了眼花繚亂，束手無策。

  這樣突如其來而又沒有任何規律的躲避，讓衛莊一時之間也有些難以應對。所以，他的橫貫四方沒能如願將天明襲擊。況且，他自己也不會有多著急，最後一式，對付這個小鬼，足矣！想到此處，衛莊此時看著到處亂晃的天明，神情顯得頗有些不耐:「玩夠了吧！」

  而此時天明的也停了下來，那個機關此時已經收回，在沒有產生新的變化前，衛莊的最後一式也使了出來，伴隨著天明近乎悽厲的大叫聲，在場的墨家眾人心裡都有些忐忑，有的直接叫出了「天明！」這兩個字，以顯示自己的擔憂。而流沙眾人則是很得意。

  不出意外的話，這個小鬼必死無疑。只不過，天明此時的聲音響起:「你這個大壞蛋的蠻力好大，把我的骨頭都要震碎了，好疼啊！」衛莊的劍揮動，他以為正中了天明，就沒有再去看他。只不過在聽到了這個小鬼的聲音後「嗯？」了一聲，不免心聲疑惑。

  轉頭向自己揮劍的方向看去，這個小鬼應該是中了這一劍，自己的招數也還算準，只不過，他看到非攻變成了一排巨齒將自己的鯊齒牢牢地固定住，而指向天明的劍尖離天明有一段的距離。此時，他心中不免有些恍然大悟，原來還留有這一手，真是有趣。

  班大師此時看到了那個東西，不由得脫口而出:「這是，逆鯊齒！有了這逆鯊齒，可以減弱鯊齒的力量，即使像天明這樣的小孩，面對鯊齒的攻擊也不會受到傷害！」

  天明此時被架在空中，無法離開，雙手抓著非攻，雙腿只能在那裡亂動。他看到了結果，不由得興奮起來，語氣也有些得意和不屑，完全沒有想過自己的命此時還在他人的手裡，就開始在那裡叫囂起來:「大壞蛋，我早就說過我能接你一招。怎麼樣？我接了你一招，我贏了，你輸了。按規矩，你是不是應該向我低頭認輸啊！」

  天明高興得有些過了頭，完全沒有注意到衛莊神色的變化，在無意中就戳到了衛莊的痛處。聽到了那句低頭認輸，衛莊顯然神色一凌，「我衛莊此生就沒有向誰低過頭，認過輸！你個小鬼居然敢讓我向你認輸？」衛莊也忘了什麼約定了，直接掐住了天明的脖子，將他提了起來，天明此時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脅，在衛莊的手中不停地掙扎。

  這時，巨子拿著墨眉已經指在了衛莊的後腦勺，衛莊此時也不敢輕舉妄動，「天明已經接住了你一招，你放開他。」衛莊看了看正在不斷掙扎的天明，將他放了下來。只不過天明摔得有點狠，一時之間還沒反應過來。與此同時，他們兩個已經過了一招，同時撤到了兩側。只留下天明在旁邊緩神，一副不明所以的神情，他看著兩個人撤遠後才站了起來。

  天明看著遠處的衛莊頓時怒氣叢生:「哼！你耍賴，你耍賴！虧你還是大叔的師弟呢！果然同我之前所說的一般，你永遠比不上大叔，不論是心理上還是武力上。你還好意思自稱大叔的師弟，哼！我看你就不配，大叔一定是一直讓著你，才讓你活到了現在。」

  天明儘管把衛莊說得很無恥，但還是被衛莊直接忽視了。他早就領教過這個小孩嘴上的功夫，此時他已經習慣。他現在應該考慮如何對付眼前之人。天明起來之後就退到了旁邊，觀察兩個人的動靜。此時此刻，兩個人處於對峙狀態，倒是像極了大叔和這個壞蛋打之前的場景，原來，高手打架都是如此麼？天明頓時有些恍然大悟，不過在不久之後天明也注意到了不同之處。

  場內處於一種詭異的安靜狀態，似乎不像大叔打架時候的場景，劍氣叢生，風雲變化，當時天明也感受到大廳受到了他們劍氣的影響，尤其是在大叔使用百步飛劍的時候，雷聲乍起，山石移動，還有連綿不斷地滴水聲，劍氣激盪，兵器碰撞的聲音也是震人心神，怎麼這次的對決反而如此安靜？

  天明還在那裡沉思，就發現他們的對決已經結束，更加不明所以，他往兩側看了看，心中有疑:「嗯？到底是誰勝了？」不過，沒過多久，不用天明再深入思考，就已經露出了端倪，衛莊此時反應很大，猛烈的咳聲將天明的思緒拉了回來，天明看到了這樣的結果，不由得冷笑:「你以為所有人都像我家大叔一樣仁慈？能夠時時處處對你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