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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 激戰(三)

2023-12-01 18:14:05 作者: 戀聶
  衛莊此時仍然是背對著蓋聶,這一次他並不急於轉身,正對著蓋聶,看著他的眉眼。也不急於去拾起鯊齒劍,對蓋聶發動攻擊。他很清楚,即使自己一直站在那裡什麼都不做,蓋聶也不會主動出手,他的傻師哥從來都是如此,別說暗算了,就是找機會堂堂正正對自己地出手,恐怕他也不願意。

  從開始到現在,他的師哥有多少機會讓他葬身於此,他清楚,他的師哥更清楚。將自己擊敗後就立刻退回,給自己喘息的機會,師哥,這就是你的決鬥?這就是你所謂的生死決鬥?師哥,你未免太不把自己的生死當回事了,你太不懂得珍惜自己的性命了。若不是我逼迫於你,你是否會使出自己的百步飛劍?

  「一刃斷喉,百步飛劍,很好!你終於使出了縱劍術中至高的必殺之劍。」衛莊的話語裡的意思明明是讚嘆的,可嘲諷的語氣怎麼也掩蓋不住,冷峻的語氣再加上不屑的神情,活生生地在蓋聶的頭腦中形成了一幅畫面,即使他此刻看不清衛莊的神情,但是也能想像得出,至少,衛莊此刻的語氣已經說明了一切,那是嘲諷的語氣。

  蓋聶脾氣是好的可以,也是溫柔沉靜得不行,但是並不代表他是個任人欺負的人,也絕不可以就此認為他對別人所有的話都毫無反應。面對別人的責難,他只是善於隱藏而已,並不是說他沒有絲毫的反應,但是,如果有一個人一再咄咄逼人,逼迫自己的話,那麼,他也不會跟他客氣。

  「如果真的有必殺之劍,那麼,你現在應該已經死了!」蓋聶此時內心也許已經有些微怒了,但是,他的冷靜自持也不是說說而已。心態強大之人必不會被自己的情緒所左右,也不會讓它隨意外露,以激烈的語言或者過激的行為等各種方式來宣洩,這是情緒化的人的表現。

  這樣的方式無疑是外強中乾的表現,也是示弱的表現。被別人的一兩句話就激得失控,這就是一種不夠強大的表現。強大冷靜,這樣的兩個詞總是會合在一起形容一個人,也是有它的道理的。而當你面對各種事情的時候,只要你是冷靜地去面對,始終都是不動聲色的那種,那麼就說明你足夠強大,不僅僅指的是外在的實力,還有內在的心理。

  冷靜並不等同於無情,一味地將面對事情沒有過激的反應的行為定為無情的行為的人,那是他的境界過低。無情似乎可以和殘忍掛鉤,面對別人的死亡和危難,毫無感覺,這也許可以定義為殘酷無情。而冷靜似乎可以和隱忍掛鉤,不是沒有感情,也不是殘忍到了可以絕情的地步,而是善於隱忍,不易外露自己內心的感情。

  沒有大哭大嚎,甚至連眼淚也沒有,就是一副平靜的神情。那只是因為你沒有仔細去看他的細微神情,眉宇間的緊縮,無奈地閉眼,或者黯然的眼神。這一切,被人們忽視,所以,他們可以自然而然地將這類人定義為無情冷漠之人,認為他們太過於絕情,和那些殘酷無情之人沒什麼區別。

  其實,區別很大,而且有本質的區別。最大的區別就在於這個情字,一個是有情,一個是殘忍,這兩者,怎能混為一談?如果非要將這兩者混為一談,那麼,所有的人不都成了感情用事的人。這個世界上,哪有什麼智慧冷靜的人存在。一群只會感情用事的人存在於世,那麼,這個世界也會變得讓人難以置信起來。

  衛莊聽清楚了蓋聶的話,也聽出了他的語氣里包含的意思,一時之間有些詫異,原來,他的師哥是會生氣的;原來,他的師哥也可以有這樣的情緒外露的表現;原來,他的師哥也會用冷峻的語氣跟他說話。衛莊想了想,看來他的師哥的確是被自己的行為給激到了,只不過,他的冷靜自持再一次幫助了他。

  依舊是師哥,依舊是那個冷靜自持而又善良寬厚的師哥。雖然他此時跟自己說話的語氣變了,但是,還是那麼熟悉。在鯊齒劍被打落的那一瞬間,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頗為熟悉的場景,在鬼谷之時,在黃沙浩浩的荒原,他們站在了對立面,相隔不遠,但是終究是對立的關係,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咫尺天涯吧!

  師父滄桑的話語響起:「你們中間最終只會有一個人成功,代表鬼谷派去改變天地的命運。」是啊,不可抗拒的宿命,不可更改的對立關係,不可扭轉的命運,都在時刻告誡著他,他的師哥,一直都是他的對手。曾經對他那麼好的人卻是自己的對手,想想也是可笑得很,但是,這樣的事情偏偏就發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那人曾經給予的溫暖就是那麼真實,以至於多年後在無數暗夜中還是能夠清晰地回憶起來,還是那麼溫暖,令人難以忘懷。也不知道此時此刻自己究竟是執著於什麼?如果是執著於多年前的決戰,那麼,此刻也該放下了,打也打了,如果,不是呢?是執著於這個人,該怎麼辦?

  衛莊看著蓋聶冷峻的,不動聲色的神情,不知不覺間又想起了他們的初見,黃沙漫天下一抹白色的身影,是那麼突兀和清冽,堪比這世上最乾淨的泉水。不,最乾淨的泉水恐怕也比不了那人的姿態和氣質。原本就是那麼乾淨無暇,再加上善良溫和的性子,還有一力承擔的極強的責任心,這個人,堪稱完美。

  「初入鬼谷之時,我曾經敗在你的劍下。」在不知不覺中,回憶起了曾經的衛莊,同樣的也回憶起了自己在人生中遭遇的第一次失敗,是那個人給予他的,他記得很清楚,現在也十分清楚地記著,這樣深刻而又獨特的東西,怎能輕易忘懷呢?衛莊原本就是一個爭強好勝的人,這些東西,他不會輕易忘記。

  「你是我生平僅見的武學奇才,當時如果不用縱劍術,我無法勝你。」蓋聶的話語清淡,但的確是在夸自己,他的謙虛一如既往。對於自己來說,敗了就是敗了,沒什麼好爭辯的。再說了,你與對手打架,實力有懸殊你還要硬上,輸了也只能怪你自己而已。別人怎麼勝得你,那是別人的本事。

  衛莊確實未曾想過多年後師哥還會耐心地給自己解釋當年自己失敗的緣由,也沒想到竟然是以這種誇讚的方式。他驚訝之餘也是有數不清的無奈在裡面,其實,說實話,他師哥這種愛誇人的毛病他早已經見識過了,只不過當時他已經習慣了。而且,他原本想著一別經年,師哥應該改掉了這樣的毛病。

  畢竟他應該經歷了很多事,而且在江湖中這樣隨意誇讚別人,豈不是要降低自己的逼格?他怎麼也不會一直想著去抬高逼格,降低自己的逼格吧?到了如今,衛莊才發現自己錯了,錯得很離譜。他的師哥並不是那種刻意抬高別人去降低自己逼格的人。或許,他自己連什麼是逼格都不清楚。

  想到此處,衛莊頓時有些無語,照這樣看來,他的師哥這十幾年的江湖遊歷,多了些什麼?僅僅是年齡長了,身體長了,實力強了,還有謀略變得更加超群了,剩下的,是幾乎沒變吧!衛莊通過這一戰,他透過蓋聶的招數就能看到他的為人和處事方式。還是那麼善良寬厚,還是那么正直無畏。

  原來,過了這麼多年,他一點都沒變。除了一些必須變得東西,他的心性,他的堅持,還有他的所有內在的東西,一樣都沒有變。當衛莊得出了這樣的結論後,突然間,他發現自己果然錯得離譜。原本以為,他出谷後,經歷了世事,就能看清這世道。原來,他還是沒看清,還是那麼固執,那麼執迷不悟。

  想到這裡,衛莊的情緒有些失控。他幾乎是用近乎冷酷的語氣說出了接下來的一番話:「如今,你發出了縱劍術中至高的必殺之劍,卻連我一絲一毫也沒有傷到。」似是得意的神情,也似是嘲諷的語氣,總是,讓蓋聶難以捉摸。他也聽不出來衛莊的話語裡究竟有幾層意思,毫不猶豫地便接了一句:「你的確,變強了!」

  「我?變強了?」衛莊此時在心裡除了冷笑,真的不剩下什麼了。明明知道他的臉沒有絲毫的殺意,如果真的是一刃斷喉的百步飛劍,他就不應該故意避開自己的咽喉,僅僅只是飛躍過去打掉自己的劍而已。當時自己根本毫無反抗之力,直指自己的咽喉那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但是,他就是避開了。.

  這一點,他們兩個人,誰都清楚得很。這才是他沒有受到傷害的原因,面對自己的刁難,他居然還能心平氣和地承認自己的強大,他是真傻還是假傻?衛莊此時的狀態並沒有多好,他這是在嘲諷自己?還是在故意激怒自己?這樣的場景,和自己多年前那次他給自己留下的東西有何區別。

  仿佛是刺痛了某處不願回憶的傷痕,衛莊此時算是處於暴怒的邊緣:「好你個蓋聶,居然還是這樣,過了這麼多年,你居然還是如此,好啊!既然你是這樣的想法,那麼,我衛莊也就不跟你客氣了。過了這麼多年了,你還是不重視我們之間的決戰,怎麼?就這麼不捨得殺我?那好啊!」

  衛莊拔出了他的鯊齒劍,緩緩轉過身來,看著始終處於不動聲色的狀態的蓋聶,開口了:「有一件事我一定要告訴你,這是你最後一次使用百步飛劍!」說完,衛莊重新拭劍,聽到了這樣的話語,蓋聶神色一凌,似乎感覺到了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蓋聶的眼神中充滿了疑惑,只不過還有很多擔憂的情緒。突然間,他感覺到了血色瀰漫,有些刺鼻,讓人透不過來氣。緊接著,他看到了與自己差不多相像的招式攻擊了過來。他知道,那是百步飛劍。

  蓋聶沒躲,他滿臉的不可置信,硬生生地承受了攻擊。他只是強忍著,悶哼了一聲,也許是衛莊的百步飛劍的境界遠低於蓋聶,蓋聶沒有被重創。他出劍格擋了衛莊的下一輪攻擊,並且發出了質問。

  「你會用百步飛劍?」蓋聶一直在被衛莊逼退,但他此時處於憤怒之中,毫不退讓。

  「我是鬼谷弟子,師父他老人家怎麼可能不傳我劍法呢?」衛莊故意想將蓋聶往錯誤的方向引導。

  果然,蓋聶徹底怒了:「你對師父做了什麼?」

  退無可退,衛莊凌空躍起,衛莊的隱龍也直衝而上。隨著高漸離那句「不好!」蓋聶抬首望向了空中,冷冷地看著衛莊借著重力直衝而下。

  還是蓋聶的劍快一些,直刺進了衛莊的肩膀,流下了幾滴血。而衛莊沒有絲毫的表情,冷冷地與蓋聶對峙。「你到底對師父做了什麼?」

  又是近乎失控並且凌厲的質問。「世人只知道淵虹排名第二,而鯊齒卻被稱為妖劍,可見天底下都是些愚昧不堪的人,只知道隨波逐流,人云亦云!你到底是要駕馭他們,還是和他們一樣?這就是你不顧一切要追求的夢?」

  「我的夢,與你不同。」蓋聶此話一出,徹底把衛莊激怒了,他也失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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