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未知

  天明有意把蓋聶抱得更緊了些，心中只是單純地想著大叔這樣的話大叔就不會離開了，只不過，換來的是蓋聶無奈的嘆息。他沉默了良久，還是開口了:「天明不可能一直跟著大叔的你這個傻孩子，有的時候咱們也要分開行動啊！」

  「如果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天明遇到了陌生人，不是得靠自己判斷才能知道他是好人還是壞人，才能擺脫危機嗎？大叔此時教你這些，也是為了防止日後你會吃虧，知道嗎？天明。這是再正常不過的教習，天明千萬不要想的太多。」

  「天明放心，大叔是不會輕易離你而去的，大叔一定會親眼看到天明變強，一定會看到天明保護身邊的人不受傷害，讓自己的夢有了傳承下去的可能，大叔一定會的，天明大可放心。」蓋聶極力安撫天明，平復他的心情，做了一連串的保證。

  此時，原本待在蓋聶懷裡的一直不願離去，還有些情緒低落的天明此時抬起了頭，正視著大叔的眉眼，一瞬都無法移目，距離如此之近，清晰地感受到了大叔的氣息和溫暖，他看著眼前之人的眼睛，依舊是清亮澄澈，溫潤柔和。當然了，還有清俊的臉龐。

  「真的？大叔！」天明的語氣顯然是充滿了驚喜，他從來都知道，大叔重諾，如今他對自己許下了諾言，就一定不會食言。就像他今生許過的承諾，不論哪一個，他都是在盡力履行，甚至是用生命的代價。

  正因為大叔是這樣的，天明才會如此興奮。這時，蓋聶點了點頭。「太好了！」天明此時依舊將蓋聶抱得很緊，大概是因為過於激動了。蓋聶此時的心情大概只能用兩個字形容:無奈。他任由天明抱著，並不打算掙脫。

  天明在水中，即使是處於危險之中，想起往事，也不由得心頭一暖，緊接著，他便不由自主地微笑。他之前的分析正是大叔曾經教給他的東西。想到此處，天明更加想念起了這個人，同時，他也佩服大叔的神機妙算。不得不說，大叔預料到的東西遠遠比他多。

  大叔會打算，會巧妙安排未來的事情，自己當時不曾想過有一天會與大叔分開行動，而大叔早有預料，為了讓自己不受到傷害，能夠安全脫險，提前便告知提醒了自己一些處世方法。

  「原來，在那個時候，大叔就已經預料到了這一天，自己真的會與他分開，單獨行動。」天明想及此，悲從心生:「不過，這只是暫時的，我一定儘快去見大叔！」天明此時下定了決心，不禁悄悄握緊了拳頭。

  他靠近了機關，最終並沒有聽從公輸仇的話，打開紅色的開關，他轉而去打開黑色的開關，他總是在心底里覺得，那個老頭有很大的問題。這本來是第一感覺的事情，是直覺。不過，再加上自己的分析以及大叔當時的提醒，天明更加確定了自己的判斷。

  果然，他的判斷是正確的，當他打開了那個黑色的開關時，源源不斷地活水被放了出來，毒氣消散，整座機關城這時被徹底拯救了。不僅如此，蓋聶所處的石室此刻也有了變化。

  門上和窗戶上的機關消失不見，也就是說，蓋聶此時此刻隨時可以出去。當然了，與此同時，室內的毒氣在此時此刻算是完全消散，先前雖然有減輕的趨勢，但並不可能是完全消失不見，如今出現了這樣的變化，蓋聶唯一能想到的，便是天明少羽他們。

  「天明，你做的很好。」蓋聶內心這樣想著。他有了自由，也並沒有急於出去，他想著，自己終究以何種方式來面對這個在機關城內的，或許是在一直等待自己的對手。蓋聶不得不重新思考這個問題，他必須去拯救機關城。

  不論是出於何種目的，他都應該這樣做。不管是為了以正面的方式去面對三年之戰，還是應該去保護一些人，他都沒有理由去拒絕這個想法。他不知道自己出戰能夠有什麼效果，但他知道，無論如何，他都應該出現。

  也許，他不能改變機關城最終要覆滅的命運，但是，他能夠為機關城，以及在機關城的一些人拖延時間，至少能夠救助他們。這個人從來都是這麼心善，總是想到他人的危險，卻不曾想過如果自己前去，會有怎樣的後果？

  他完完全全可以待在石室里，不用去進行那場惡戰。墨家那群人把他關在了這裡，他不在這裡待著怎麼能行？他長久地待在這裡，並無不妥。況且，是墨家的人對他不敬在先，誤會他在先，不分青紅皂白地將他關起來在先。

  只不過，蓋聶的心態完全不是這樣的，他的第一想法便是如何去救人，如何去幫助別人擺脫困境，如何能夠更好地化解危局，他的心裡，他的思想里，從未有過自己。他所作的打算，也從來沒有自己的位置。

  也許，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這樣一個人，這樣傻的人，只為他人，不為自己。只會不斷地苛求自己去寬容他人，只會不斷地傷害自己去成全別人，只會付出一切甚至是生命去保護他人，不計代價，不求回報。

  而此時的他，獨坐於床榻之上，背對著窗戶，卻沒有閉上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蓋聶的心本就平和淡然，如今，在這個頗為安靜的環境中顯得更是安定和平和。他有意放空了自己的大腦，此刻，什麼都不去想。

  只不過，突然之間，他沒由來得感覺到了一陣心慌，心口不免有些疼痛，雖然只是那麼一下，但是他還是由於突如其來的異常感受捂住了胸口，此時，他是驚訝的，不過，立刻聯想到了一件事:「不好，天明！」

  他知道，是天明他們打開了玄武的開關，引入了新的水源，更換了機關城內有毒的水源，救了機關城的所有人，從自己所處的石室如今的狀況就可以看出。只是，那裡一定會安全嗎？蓋聶本身也是不確定的，所以，他想到的只是天明如今的狀況。

  天明的處境正如蓋聶所料，充滿著危險，只不過，他自己並沒有意識到。天明自從打開了黑色的玄武開關後，水中的毒氣已經消失，頓感輕鬆了不少，他可以更為輕鬆地游到水面，去找月兒，然後去見大叔。

  此時，他正準備往上游，卻不曾發現在水底有一個龐大的東西在向自己靠近，那個東西整體成圓狀，還有很多的帶著尖的鏈條，很長很多。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攻擊人用的，總之是極為龐大和神秘的東西正在水中蟄伏。

  顯然它不是和活物，他是機關獸，墨家的四大機關獸之一，玄武。由於它的原形像龜，龜原本是在水中生活的。因此，它被墨家長期放於水下，如果水中沒有任何動靜它不會出來，也不會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只不過，天明的出現打破了水中原本平靜的狀態，同時，也驚動了原本就在水中蟄伏的機關獸玄武。它感受到了生人的靠近，便心生警惕，同時對來人發動了攻擊。這時，天明正在一股腦地往上游，完全沒注意到潛在的危險。

  直到他的手腳還有身體被突如其來的鏈條纏住之時，他才知道他遇到麻煩了。他在水中本就處於劣勢，如今又被不明來歷的怪物纏住，他的內心更加慌亂，他不斷地掙扎，想要掙脫束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只可惜，那個東西死死地纏住他，令他的掙扎顯得徒勞，那個東西本就是用機關術打造的東西，有無窮無盡的力量，以人力去對抗自然不會是那麼容易的事情。更何況是處在不利於自己的環境之下，對於要反抗的人來說，更增加了負擔。

  天明掙扎得越厲害，那個東西就纏得越緊，並且更加糟糕的情況出現了。那個東西纏著天明的手腳和其他部位，將天明往水下拖。天明原本已經游到了水的表面，眼看就要離開了水面返回岸上。如今那個東西拖著天明到了水底深處。

  對於天明來說無疑是危險的，不管什麼人，在水底待的時間長了都不會有什麼好事，天明很清楚。但是，他終究無法與玄武抗衡，被硬生生地拖到了水底深處。這時的他，掙扎無力，只能任由著玄武將他往下拖。

  天明到了水底深處，由於長期呼吸不暢，再加上在拖拽過程中由於激烈地反抗嗆了不少的水，天明此時顯得極為無助和難過，在長時間的對抗中，他終究沒能一直抵抗下去。不久之後，他便暈了過去，變得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