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禁地

  「如果說，大叔，你下定了決心要一生孤寂，那麼，天明願意一直陪著你孤寂下去，我不會讓你始終一個人，在前行路上，你也不會一直是一個人。」天明在那神遊了半天，感覺到懷中的異樣，呆愣了一會兒，卻被高月抬頭的一瞬間看在了眼裡。

  「嘭！」天明的頭上被高月一陣爆栗，狠狠地敲了一下。天明的抗打擊能力再強，也禁不住吸了口冷氣，這一下，比在鏡湖醫莊的那一下還要狠。天明一瞬間痛呼出聲:「月兒，你也太狠了！好疼啊！」

  「哼！人家是在關心你，你在那想什麼？」高月聲音中帶有怒氣，天明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藉機看了看周圍，感覺到這是一個房間，他站起身，仔細地觀察了一番。更準確地來說，它是一個牢房，因為在禁地深處，所以顯得更黑暗一些。

  天明看向了高月，詢問道:「月兒，你知道這是哪裡嗎？」高月搖了搖頭。天明不語，便繼續往裡面走。這時，他們看到前方有一個人，應該是個死人，不然他們走進來，如此明顯的動靜，這個人應該是有所察覺的，但是他並沒有反應。

  天明走進了此人，正欲從背後拍他，卻被突然出現的人攔下了。天明正疑惑著呢，那人開口說話了:「你知道嗎？我保住了你的一條小命。」

  天明不太清楚狀況，問了一句:「為什麼這麼說？」

  「你繞到前面看看。」那人建議道。天明於是繞到了那人的前面，看見了那人手中懷抱的東西，不禁驚呼出聲:「啊？那是，勁弩！」公輸仇這下徹底驚呆了，心中有了想法，這小子居然知道勁弩。

  「你，認識這個東西？」公輸仇猶豫著問道。

  「當然，這是我大叔製作出來的東西，我怎麼能不認識？而且，我還用過呢，效果特別好，殺傷力也很大。」天明得意洋洋地炫耀了一番。

  「劍聖果然名不虛傳，沒想到他作為縱橫家，學的是縱橫之術，卻也對機關術如此有研究，老朽佩服！」公輸仇讚嘆了一番，大大滿足了天明的虛榮心。,

  「你既然知道這個東西，也應該知道我為何攔你。他手持勁弩，勁弩中有帶毒的利箭，你從背後動他，那個勁弩便會啟動，你猝不及防之下便會中箭，還帶有劇毒，你說你有生還的機會嗎？」

  天明聽了公輸仇的分析，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他看向了公輸仇，表達了感激之情。同時心中也有些懊悔。大叔教導他事事應謹慎，凡事應考慮周全後再做。對於已知的事物尚且如此，更何況未知的事物，在沒了解清楚情況之前，絕不可貿然行動。

  大叔的話並沒有消失，可是自己卻不能保證時時刻刻做到大叔要求的東西，大叔一貫謹慎，不論走到哪裡都會保持高度警惕，不僅如此，他也會時不時地要求自己也應該保持應有的警惕。而自己由於一時的疏忽，竟然險些喪命。

  想到此處，天明不由得又自責了自己一番，公輸仇看天明神色有些黯然，便知道那孩子是在反思自己，他不由得有些動容:「劍聖果然厲害，教育孩子都這麼得心應手。」又在無意中把蓋聶誇讚了一番。

  天明思緒迴轉，便問了眼前的老者一句:「老頭，你知道那人是誰嗎？」

  「你們看他的手指，就明白了。」天明數了數，是六根手指，高月此時驚呼出聲:「這是，墨家的上一代巨子。」

  「不錯，正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六指黑俠。」公輸仇給予了肯定。

  「他既然是墨家的巨子，那他怎麼會在這裡，這裡不是關押犯了錯的墨家弟子的地方嗎？」天明一陣疑惑，便問了出來。

  「禁地是關押犯了錯的墨家弟子？這是誰告訴你們的？」公輸仇聽到了這樣的結論，心中不免感到了有些好笑，便問了出來。

  「這是所有墨家弟子都知道的事情啊！」一直在旁邊沉默的高月此時開了口。

  這時，公輸仇開始解釋:「這個地方機關重重，相比於機關城的機關來說，這兩者之間是小巫見大巫。而且，這裡還有難以見到的各種精妙無比的武器，你覺得，這裡僅僅是用來關押墨家犯了錯的弟子的地方嗎？」公輸仇的語氣明顯是在懷疑。

  「那你說這裡是幹什麼的？」天明聽他在那裡分析了半天，自己也沒得出什麼應有的結論，推測著眼前的老頭應該知道，便問了出來。

  「呵呵呵，這裡是選拔試煉墨家巨子的所在。」公輸仇一陣得意，說出了自己的答案。頓時，兩個人驚呼。

  說到這裡，公輸仇看到了天明手中的非攻，兩眼放光，便對天明說:「這是墨家的至尊武器，非攻，讓我看一看。」

  天明正在那猶豫著呢，高月開口拒絕了:「不要！」

  這時，公輸仇略顯尷尬:「沒什麼，不看也行。」他很快轉移了話題。

  「墨家巨子是這江湖上數一數二的人物，不僅是要有高強的武功，而且要有驚人的智慧，因此，禁地里的猿飛，虎跳，以及機關陣，皆是為了考驗墨家巨子的武力。而龍喉中的機關，還有圍棋陣，則是為了考驗墨家巨子的智謀。」公輸仇總結並表明了自己的觀點。

  「那他這是？」天明指向了六指黑俠，顯然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在這裡？

  「每次墨家巨子遇到問題，都會來到這裡反省。如果想不通，就不會出去。看來，這位墨家巨子一直沒有想通，便死在了這裡。」公輸仇嘆息了一番，不知是真情還是假意。

  「困擾著這位墨家巨子的，會是什麼問題呢？」天明心中一陣疑惑。

  「你們看腳下。」順著公輸仇的指引，天明和高月看向了腳下。他們看到了一柄劍，這柄劍插在了一條龍的身上，天明仔細看著，不由得驚呼出聲:「這是，大叔的淵虹劍！」天明驚呆了，「大叔的劍怎麼會在這裡？」

  「不，這不是淵虹劍！這把劍比淵虹劍更有名，多年前，它是一柄驚天之劍，他的名字，叫殘虹，這是一柄屠龍之間。」聽著公輸仇的敘述，天明想起了他們在鑄劍池之時的談論。他記得當時少羽問了徐夫子一句。

  「那裡原來是不是還掛著一柄劍啊？」

  徐夫子這樣回答了他:「是的，那把劍叫殘虹，是一柄屠龍之劍。」

  「屠龍？這個世界上哪有龍啊？」少羽不明所以，話語中充滿了懷疑。

  而自己當時也問了一個問題:「淵虹和殘虹這兩把劍只差了一個字，他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關聯啊？」不過，徐夫子沒有回答他，而是頗為不耐地來了一句。

  「這兩把劍有沒有關係跟你們有什麼關係！」徐夫子說著話的同時，還不忘一刻不停地將他們向外推，當時的自己，僅僅是因為徐夫子應該是不願意別人在他的鑄劍池裡待，畢竟那裡是他鑄劍的地方，怎麼能讓這群小毛孩在這裡搗亂，萬一破壞了東西該怎麼辦！

  只是，又重提殘虹，又聽到了屠龍之劍這一描述，天明此時的想法有所改變，殘虹，淵虹，一定是有關聯的。天明內心有些篤定，不過，他唯一的疑問便是，這兩把劍究竟有何關聯？於是，天明便打算再次開口詢問。

  只是，還沒來得及開口，身旁的高月就問了出來:「淵虹和殘虹這兩把劍只差了一個字，那麼，這兩柄劍之間有何關聯呢？」天明聽著高月的疑問，竟和自己的疑問如出一轍，不由得暗暗驚嘆，又對高月多了幾分好感和讚嘆。

  這時，公輸仇開口了:「殘虹曾經有三個主人。當年荊軻刺秦，用的便是這把屠龍之劍。荊軻是它的第一任主人。荊軻刺秦失敗，殘虹落入了秦王嬴政的手中，嬴政便是殘虹的第二任主人。至於這第三任主人。」公輸仇明顯一頓，不由得看向了天明。

  天明還在那裡疑惑著呢，這老頭為何非要看自己一眼，還是一種頗為玩味的眼神，究竟是什麼意思？不過，天明還沒來得及質問，公輸仇便再次開口了:「因殺死荊軻，護駕有功，嬴政便將殘虹重新打造，送給了自己身邊的第一劍客，蓋聶。」

  「那麼，蓋聶便成了它的第三任主人，不過，它不叫殘虹，而叫淵虹，淵虹是在殘虹的基礎上打造的，消除了它的殺氣，增加了它的鋒利。這便是殘虹和淵虹的關係。」

  天明聽到了這樣的結論，心中恍然大悟:「怪不得這老頭要用這樣的眼神專門看了自己一眼。原來他早已從我的語氣中察覺到了我和大叔的關係，說出這樣的結論，是怕自己承受不住？還是有意在諷刺自己是非不分？」想到此處，天明的心中不由得冷笑。

  公輸仇說完，看向了天明，天明並沒有說話，他一直在那裡沉默著。其實，他的內心早已經下定了結論，此時此刻，正在想他內心的疑問。不過，公輸仇看在眼裡，斷定他是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處於迷茫狀態，因此不發一言。

  這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公輸仇理所當然地認為，聽到了這樣的事實，就算是大人，也不能輕易接受，更何況是一個小毛孩。只不過，他還是對天明現在的反應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