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追憶

  「聶兒，你既然已經把鬼谷入門秘術學會了，那麼接下來我教你鬼谷內力，你在練習之前記得先用鬼谷吐納術代入。」蓋聶點了點頭，一下午，都在修習師父教給他的鬼谷內功心法。其實他聽了半天，覺得還是自己親自練習比較實在。

  他聽鬼谷子說了半天，大概分了四個階段，不過每個階段相對應的是三個時期，煉精化氣，練氣化神，煉神化虛，煉虛合道。這便是內功心法的所有境界。其實，對於自己來說，練到第三層都是一個問題。自己專心的，不僅僅是對於內力的提升，還有對劍術的練習。

  這第一層煉精化氣，就是一門功課。鬼谷子見自己的徒弟一下午在那裡練習，思索，眉宇間是揮之不去的憂愁，於是，他走上前。蓋聶感覺到了有人靠近，猜想必然是師父，準備起身，卻被鬼谷子按住了肩膀:「聶兒，你坐下就好。」

  「聶兒，你一下午都在鑽研是嗎？」鬼谷子用了一種頗為關切的一直是問道。

  蓋聶點了點頭:「是的，師父。我一直參不透，而且並沒有發現自己有所長進。」

  他的語氣明顯有些無奈，眼眸所散發出的也有些黯淡。鬼谷子見到這樣的蓋聶，不免有些心疼。「聶兒，你忘了為師對你說過的了？做事要循序漸進，不能過於急躁。而且，內力這個東西，變化並不是十分明顯的。不過，只要你有足夠的耐心和決心，會有成效的，而且顯而易見。」

  蓋聶聽懂了什麼，瞭然地點了點頭。此時，蓋聶並沒有像之前一般，仍舊坐在那裡，反覆糾結。他站了起來，準備去做些別的事情。比如練劍，看書。總之，他暫時沒有去想修習內力的事情。經過了又一段時間的劍術練習，他在不知不覺中發現了一個神奇的現象。

  自身的內力結合著縱橫劍術，在不知不覺中有所提升。蓋聶瞬間充滿了喜悅，鬼谷的東西果然神奇，這是他的第一想法。於是，鬼谷的練習最終演變為劍術與內力的結合。除非有必要，先進行鬼谷吐納，然後再進行內力的練習。

  就這樣，日復一日，蓋聶的內力得到了提升，鬼谷吐納術也到了較高的境界。鬼谷吐納術的境界有三:聚氣，凝實，最後一層是外散，就是將凝實的內力化成保護自己的實物，用來抵禦一些毒物的傷害。蓋聶之前雖然有部分內力散發，但還是停留在了第二層面上，凝實。

  鬼谷吐納術的境界也與所修煉的內力程度有關，一般來說，只有內力足夠了，才能將他們凝實起來，形成保護罩，用來保護自己。其實，凝實一成，散發而成保護自身的東西，僅僅是內力問題。蓋聶之所以目前還做不到，是因為他的內力修為不夠。

  出谷之前，蓋聶的內力修為是第二層，練氣化神，而鬼谷吐納術的層次則是最高的一層，散發。就算蓋聶的內力修為目前是第二層，但是，他目前所擁有的內力，也足可匹敵一些感受，更何況他還有驚人的劍術。

  經過十來年的的歷練，蓋聶的內力修為可謂是越來越深厚，只不過，都是在第二層的基礎上一直在提升，如今是接近第三層的瓶頸，並沒有突破第三層。蓋聶想過，也許是自己的積蓄還不夠，所以暫時步入不了第三層。

  回憶結束，蓋聶睜開了眼。師父當年教導我切莫急躁，如今，我要步入第三層也需要足夠的耐心和毅力，所以，趁此機會，他想試一試。自己體內的內力處於匱乏狀態，必須先用鬼谷吐納術進行內力的聚集，之後才能真正進入內力的提升狀態。

  主意已定，蓋聶盤腿而坐，開始了他的鬼谷吐納術的練習，此時，他的全身被籠罩在一個由內力形成的保護罩中，本來那保護罩應該是透明的，像一個玻璃球。只不過，如今蓋聶身處充滿毒氣的密室之中，那個保護罩顯現出了毒氣的顏色，是深紫色的。

  而且，仔細看去，比先前濃厚，不過，蓋聶是看不見的，他閉著眼睛，從始至終，他都是在進行吐納的練習，待到聚集夠了足夠的內力後，再進行自身內力的提升。

  不知不覺中，蓋聶的額頭沁出了汗珠。看來他的內力損耗的確夠大，而且先前為了應對未知的局面，刻意勉強自己用了不夠紮實的方法，雖然在短時間內能夠勉強。但是，對於蓋聶自身來說，那是一種不可估量的傷害。

  現在，他想進一步提升自己的內力修為，就必須付出更多的努力。如今，為了讓自己的內力重新充沛，他便要一直運用鬼谷吐納術來恢復，如今，他在承受著常人難以忍受的折磨，額上沁出了汗珠，但他仍不以為意。

  皇天不負有心人，蓋聶通過自己的努力，最終還是做到了。蓋聶周身的內力顯得十分充沛，整個人的氣質也顯得十分精幹，凌厲而不失溫柔。蓋聶頓時感到自己充滿了力量，相比於之前較為虛弱的自己，如今的自己，也算是有了出谷之前的狀態。

  但，相比於第三層的境界，還是遠遠不夠的，畢竟，自己目前只是將自己一段時間內失去的內力補了回來，如果想要進階到第三層，還需要更多的努力，蓋聶這時並沒有再一次強行進去修煉狀態，他想起了師父曾經說過的話。

  「聶兒，你記住，做任何事情都要循序漸進，不能夠為了自己的意願而勉強自己。為師很清楚，太多的時候，你只會為了他人而勉強自己，讓自己受傷。但是，你只有保護好自己，才能夠保護好他人啊！因此，就算是為了自己心中的夢，你也要保護好自己！」

  這些話，是自己在鬼谷修煉無果之後師傅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對於蓋聶來說，這既是告誡，也是充滿暖意的關懷，是為了防止自己作出傷害自己的事情。亦師亦父，師父對自己從來都是關心的，是自己不孝，辜負了師父所託。

  蓋聶時常這樣想，他每每想起師父的話，除了揮之不去的暖意，就是心中難以釋懷的傷痛。鬼谷的理念與自己的信念不符，他棄了鬼谷的信念，毅然出谷，。但是，如今，細細想來，若不是師父，若不是身處鬼谷，自己的這一身本領，又如何能有？

  師父教給自己的東西，對於自己的一生都是極為重要的。自己在江湖中行走，用的是一把劍，使出的是縱橫劍術。而自己腦中的謀略，還有對世事的判斷，皆是繼承了鬼谷的理念。自己這一生，離不開鬼谷的歷練，離不開師父的教導。

  只不過，自己還是棄了鬼谷，離開了師父，雖然學習的是鬼谷的東西，卻沒有將鬼谷發揚光大。其實，他不止一次地想過這樣的問題，但是最後得出的結論都是自己雖然棄了鬼谷，但是，自己不曾後悔過，也許會有無奈，會有愧疚，但是，並沒有後悔。

  是的，不論如何，他都沒有任何回頭的理由。出谷之前，他已經做了決定；出谷之時，他也曾跪在鬼谷的入口，久久不願離去，重重地磕頭，心中不斷地在想著:「弟子，不孝！」出谷之後，他在江湖中有了立足之地，即便這樣，他也不曾回去過。

  他如何回去呢？應該用怎樣的身份回去呢？他不知道，所以，他並沒有回去。說起來，他一生都在奔波，拋卻童年時期的記憶和生活，在鬼谷之時的時光還算是較為安定的，當然了，在咸陽宮待過的時光，並不算是絕對安穩。

  太多的爭鬥，他看在眼裡，卻始終不動聲色。因此，即使是在朝堂之上這麼多年來，也不曾有誰打壓過他。由於他與生俱來的淡然不爭的性子，所有的人雖然公認的他能力很高，但是，並不會對自己造成足夠的威脅。

  這樣，所有的人，並沒有結黨來攻擊他，他過得也算是安穩。與世無爭的他，在別人的眼裡，都扮演著一種神秘而又高冷的角色。知道此人的實力很強，但是又與一般的強者不同，蓋聶從來不會憑藉自己的能力去壓制任何人。

  就像多年前在鬼谷的那個少年一般，蓋聶並沒有特意與他人一爭高下的意思。因此，這麼多年來，有的人忌憚他，有的人尊敬他，有的人純粹是有些懼怕他，但是，很少有人討厭他。對於很多人來說，這個人，讓人無法厭惡。

  怎麼去厭惡呢？他不會欺負你，更不會有對付你的意思。甚至有的時候，他還會盡力幫助你。起初會以為他是故意拉攏你，但是事後他對此事隻字不提，你便會知道，是你自己把他想錯了，他從來沒有這個意思，他只是想幫你。

  的確，這樣的人，讓人無法猜透，難以琢磨。其實，時間長了，才會漸漸發現，他是個極好的，善良仁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