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憤怒
2023-12-01 18:14:05 作者: 戀聶
「大叔,天明不要他們的安排,天明只想跟你在一起,你能待,我也能待,天明只想進去。本來就是在一塊待著,憑什麼說分開我們就分開我們,他們想得美。大叔,天明是一定要進來的。他此時,就差把那道門給劈了,如果他力氣足夠大的話。」
只不過,此時的他,並沒有這個實力。而且,他也沒有武器。「天明,你聽大叔的話,大叔在這裡也能修煉內力,這樣的環境,還是有利於大叔提升內力的。你也別荒廢了我教給你的東西,知道嗎?」
天明破涕為笑:「大叔,你知道嗎?你教給我的瞬移,有了提升了,我想展示給大叔看。現在也沒機會了。」話說完,天明一陣沮喪。
「早晚會看到的,天明不必難過。我們都會沒事的!」天明閉上了眼睛,他想要感受大叔的溫度,只是,他只能感受到冷冰冰的石門所帶來的冷意。大叔,我感覺到好虛弱啊!天明一陣眩暈,漸漸地體力不支,倒在了石門前。
蓋聶也急了。看來是瞬移用的多了引起的內力消耗過多,才引起了天明身體上的吃不消,最後造成了天明的昏迷。不過,此時的他在石室之內,顯得束手無策。他能想像得到石門外的天明是怎樣的心情,畢竟,他能真切地聽到天明當時的語氣。
這時,高漸離自然也發現了天明的異常,便立刻派人將昏迷不醒的天明送到了另一間石室。天明並沒有被軟禁,因此他的房子自然與蓋聶的有所不同。他在這間石室昏迷著,蓋聶在另一邊擔憂天明的同時,他也沒有閒著,繼續思考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投毒應該是小莊最後的殺手鐧,只要想辦法使機關城的機關無法運轉。那麼,攻入機關城是輕而易舉。正是明白了這一點,衛莊在投毒之事上可謂是煞費苦心。到目前為止,墨家之人,當然還有自己,明明已經察覺出有人投毒。
但是,墨家內部精通醫術的人卻在一時之間得出了令人難以置信的結論,水中並沒有毒。找不出毒素是什麼,便無法解毒。蓋聶很清楚,並不是沒毒,而是沒有到了一定時機,那毒性不會發作出來。就連自己,一時之間竟然也沒有想起來。
蓋聶不由得苦笑,這個小莊,居然把我也繞進去了。究竟是什麼毒藥呢?蓋聶關心的是這個,即使他被軟禁,已無法行動。但是,他還是想親自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就算不能阻止,內心也必須明晰。這個理念一直被他延續到了農家的紛爭,而且不止於此。當然了,這是後話。
而另一邊,公輸仇也提出了自己的疑問:「雖然墨玉麒麟用巧計製造了矛盾,讓他們不戰自亂,但是也讓他們發現了我們要控制水脈的意圖。這個,還有一事,墨家的端木蓉被稱為醫仙,熟知藥理,她會不會提前解毒,對我們的行動造成不便。」
此時,衛莊沉默著。但是,他的心裡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那個女人麼?她是醫仙不假,只不過,她對藥物藥草熟悉一些,但是,對於毒藥,尤其是頗為罕見的毒藥,可不一定全部都知道。」於是,衛莊對此有了足夠的把握。
衛莊站在斷崖處,望著遠方:「我師哥都不一定知道,說不準等他反應過來之時是被關押之時,已經晚了。師哥不能說精通醫理,但是這麼多年了,他遇到的危險無數,中過的毒物也不少,他一時之間都會反應不過來,更何況是那個只知道救人治病,沒怎麼接觸過毒物的蠢女人。」
「呵!就憑她?大抵是無望了。」衛莊想到此處,不由得冷笑。「師哥,你所要保護的人,果然是一群廢物,醫者醫者不行,劍客劍客不行,真不知道,你保護他們有何意義?不過,師哥,我們很快就會見面了,我保證。」
衛莊需要的是時間,他在等待著。雖然斷崖上冷風瑟瑟,夜晚來臨之時也是漆黑一片,儘管有圓月高懸,卻還是擋不住襲來的陣陣寒意以及冷清寂靜。衛莊的衣袖被寒風吹得獵獵作響,但他毫不在意。此時,他心裡只有一個人,目前想見的也只有那個人。可笑的是,那個人是他的對手。
本來,是他在鬼谷之時,三年為期的對手三年後,一決勝負,便再無對手這一說,只剩一人,成為鬼谷子,凌駕於眾生之上,縱橫天下,掌握命運。這本應該是早已經定好的結局。可是,卻被一個人生生地打破。
是那個善良溫柔到骨子裡,把自己照顧得無微不至,甚至於曾經用自己的生命去保護自己的師哥做的。他早就知道,師哥一定下不了手。就連一向感情淡漠,沒心沒肺的自己,在決戰前夕,心中都是有些酸澀的。
更何況是那個看似面無表情,實則重情重義的師哥?只不過,他當時說服自己的理由是:「師哥固然仁慈,但他不違背師命,師父教導他到如今,他不會辜負師父。況且,決戰之際,他看到我絲毫沒有手下留情的意思,便也不會再手下留情了。」
三年的時間,衛莊大致也了解到自己的這位師哥是個怎樣的人。堅毅,隱忍,固執,當然了,還有冷靜堅定。他相信,他的師哥不會放棄自己的夢想,這不是他的作風。只有活著的人,才有資格去一步步實現自己的夢想。
這一點,不僅僅是自己清楚,自己的這位師哥,想必也清楚。因此,他絕對會在決戰中拼盡全力,不會讓自己死去。一旦死去,所有的一切都將化為泡影,煙消雲散。命都不在了,那麼,心中的夢還有何用?
當時的衛莊想清楚了這一點,心中不免踏實了許多。只是,他著實沒想到,兩人之間的決鬥居然是平手的結果,不對,更準確地來說,是師哥故意變成平局的結果。他不肯下手殺死自己,便有意示弱,製造了這麼個結果,然後,一言不發地離開了鬼谷。
自己大概這輩子都沒被這樣對待過,衛莊想。他並不怕死,就算當時師哥殺了他,他也不會後悔。從進入鬼谷,後來與他進行了第一場比試之時,他便認定了這個對手。很強,能夠克制住自己的對手。和自己一樣修習劍術的對手。
儘管是相反的,縱劍,但是,他是自己今生認定的,更準確地來說,是頗為認可的對手。只是,如今,自己認可的對手都做了些什麼?衛莊回想起當時的自己,怒不可遏的樣子,大概再待下去,或許都能把鬼谷的房子點了。
鬼谷就三個人,若是再多一個人,他大概能把這些人趕盡殺絕了。他從來都毫不避諱地承認自己的狠厲和冷酷。至少他覺得自己不會像墨家那群人一樣,如此虛偽,整天把兼愛非攻掛在嘴邊,裝作很仁義的樣子,博得天下人的讚美。
滿口的仁義道德,真不知道,他們如此虛偽。若不是師哥偏要淌這趟渾水,自己都還不知道這墨家人究竟是怎樣個「仁義」法。
如今他看到了,眼中盡顯鄙夷的神色。不問青紅皂白就軟禁別人;憑自己的主觀臆斷,就因為多年前的一些私人恩怨,就冤隨意枉他人;略施小計便中計,自己挖了個坑便毫不猶豫地往裡跳,真不害怕這坑太深,跌死那一群蠢貨。
這智商也是,這就是所謂的兼愛?這就是所謂的非攻?這就是所謂的非攻?師哥,這就是你所要保護的人?衛莊想及此,不由得心情煩躁。「你一心保護他們,甚至不顧生命危險親自去探查機關城的情況。」
「並且,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專門選擇在夜晚探查,浪費你的寶貴時間,消耗你原本就不太夠的精力。虧得小莊發現及時,讓手下延遲了行動時間。你的這一番努力,換來的就是被軟禁的結果,師哥,有比你更愚蠢的麼?」
「大抵是沒有了吧?況且,高漸離一直追著不放的事情,箇中的真相究竟如何?恐怕只有你,還有死去的那個人知道吧!我敢斷定,絕對不是高漸離那個蠢貨心中所想的那樣。我不了解別人,還是知道你的。」
「不用我刻意派出手下,我都知道當年的大致情況。如果真如高漸離想得那樣,荊軻怎麼會把自己的兒子託付給你?他又不蠢,如果你們真的到了敵對的地步,他是萬萬不敢將自己的兒子交給一個仇人的。」
想到這裡,衛莊不由得又想起了高漸離:「那個蠢貨也不想想,如果荊軻和我師哥兩個人之間沒有足夠的信任,荊軻怎麼會把自己的兒子交給我師哥。真不知道高漸離腦子進水了還是怎麼地。」衛莊到這時都想不通,高漸離究竟有怎樣的自信?能做出這樣荒謬的判斷?
他也不看看那個小鬼的態度,也不看看我師哥的態度,真是夠蠢得。不過,衛莊此時也立刻反應了過來,我怎麼替他打抱不平上了?高漸離越蠢對自己越有利。衛莊心裡有數,就高漸離那劍術水平,想要對付我師哥,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