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探尋（二）

  機關城是依山而建的，地勢險要，從來到這裡之前，他便已經知曉了，只不過，當他親眼看到了這樣的懸崖峭壁和群山林立，他才真切地感受到了一些真實無比的，不同尋常的東西。或許，那便是一種說不出的宏偉和奇特。

  不知道，是對這裡的風景有了發自肺腑的贊服，還是對機關城的構造有了一些感慨，總之，此時，他的心情，有了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他俯視著廊下的景色，懸崖深處，眺望著遠處的風景，竟有了說不出的愜意和舒適。

  想都沒想，便離開了走廊，一躍而起，飛躍到了懸崖之上。懸崖很陡，這是蓋聶攀在上面唯一能感覺得到的東西，不過，這對於他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別說他輕功卓越，體力超乎常人，也經受過頗為嚴格的訓練。

  就憑他佩戴的武器，淵虹劍，也能在必要之時，給予他很大的幫助，就像那次救助天明一樣。只不過，這次是他孤身一人，並不需要這樣做。他為何一定要來這裡，是有一定的打算的。他在試探，這個懸崖，究竟適不適合攀爬。

  他並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這樣的打算和想法，只是一貫地應對一些事情，或許，將來能夠派上用場也說不定。因此，他並沒有立刻下來，他看著懸崖上有藤蔓。便借著藤蔓向上攀爬，在半懸崖出找到了一片空地，他順勢上去，到了那片空地。

  站在那裡，他望向了遠處，他的視力是極好的，他努力地眺望，果然不出他的預料，在這個方向，正好看見了他的石室，雖然只是個隱隱約約的影子，但是已經證明了一點，懸崖，便是走廊和石室的連接點。

  雖然這個懸崖看似危險，但是，並不是沒有一點可供越過的東西，崖壁上的藤蔓，便是極好的輔助攀爬的東西，他想到了這些，並不是毫無目的的，他想過，一旦這些機關停止了運行，那麼，他們所處的石室就太危險了，只不過，這只是他的猜想而已。

  至於究竟是什麼樣的狀況，目前，他也無法預料，只知道，更多的是應該採取一些預防的措施，至少，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減少對天明的傷害。這次是衛莊出手，他絕不會手下留情，自己或許能夠應對，但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或許，這是個難題。

  尤其是對於功力淺薄的天明，或許更加危險與艱難。蓋聶孤身一人站立於空地之上，他的神情始終不動聲色的，而他的臉龐，也始終是柔和平靜的。山崖處有風，他的青絲隨風飛揚，臉龐兩側的的青絲也是隨風舞動，遮住了他的眼睛。

  當然了，也遮住了他的眼神。一柄長劍在手，一襲白衣，不染纖塵，就這樣，佇立於風中，向遠方眺望。若是有人看見，或許，會把他當成仙人，遺世獨立。又或者，會把他當成了隱士，羽化登仙。總之，如今的他，用清逸俊朗這幾個字形容是再適合不過了。

  他站立了沒多久，便從空地處離開，借著崖壁上的藤蔓，當然了，還有卓越的輕功，回到了走廊之上。他的思緒大致迴轉，匯集，他走過了機關城很多的地方，不論是重要的核心的地方，還是一些極為隱秘，看起來毫不起眼的地方。

  他站在走廊上，把這所有的東西回憶了一遍，便只對兩個地方下了定論，一個是墨核密室，一個是中央水池，不過，機關城如此之大，連自己想要探究清楚都需要很長的時間，那麼，敵人究竟該如何探查呢？

  除非，有了整座機關城的布局的地圖，這樣的話，去哪裡都應該是沒有問題的。想到此處，蓋聶的神情一震，也許，那個隱藏在機關城的人遲遲不行動，就是在伺機拿這份地圖，向他的主人請示下一步的行動計劃。

  只不過，敵暗我明，蓋聶此時儘管能猜到一些東西，能預感到一些事情，但是，這時機總是不對，就像剛剛去查探中央水池一樣。他知道，衛莊早晚會派人在中央水池動手腳，但是，他並不知道，具體是在什麼時候動手。

  或許，那個人就在暗中隨時觀察著自己，而自己由於在忙於別的事情，並沒有放太多的經歷在這上面。對於蓋聶來說，即使他很清楚由誰來做這件事情，也並不會輕舉妄動。在這裡，他不能準確地找見那個人，絕不會輕易就出手。

  其實，並不僅僅是在這座機關城，其實，大多時候，他都是這樣的。對於蓋聶來說，沒有把握的事情，他絕對不會去做，這就是他天生謹慎的性子所驅使。他覺得，自己或許就算是一時找尋不到關鍵顯眼的證據和情況，也沒有太大的失落感。

  這事態終究會有一些變化的，他也相信，只要會變，就一定會找出一些關鍵的線索，現在的自己面對這看似平靜的局面，並沒有十足的把握去作出準確有效的判斷和結論，與其糾結，不如暫時放下比較好。

  蓋聶打算就此回去，回到石室，去仔細地想一些問題。他一步一個腳印，走路極穩，由於走廊的地板是木質的，而蓋聶的鞋底大概是厚實的，所以，踩上去便會是木質的地板發出聲響，悶悶的，很厚重，很堅實有力。

  走廊里迴蕩的，便是這樣的聲響，既不刺耳也不煩人，而是有一種讓人頗為安心的感覺。雖然不似之前，要在有過長廊的過程中，遇到一處地方便會進去探查一番，這也就是他僅僅只走了一個再平常不過的走廊而已，卻走了一夜。

  大抵是因為他在裡面探尋的時間太長了，也不排除是機關城的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太多了。蓋聶作為一個客人，初來乍到的，也不知道機關城的大致構造，更不清楚它的一些路徑，因此，才會顯得那麼費勁。不過，他的收穫也是不小的。

  這個，當然得等事情完全發生之後，事態完全顯露出來之後，他才能知道自己當時的想法是多麼準確。他的猜測，他的結論，還有他的思路，並沒有什麼問題，而事情，就在他眼前一幕幕發生，不過，那是的他，並沒有那個意願去阻止。

  這個走廊，看似不長，但蓋聶發現，當自己真正走起來的時候，卻突然間發現並不是這樣，還是很長的。不知不覺間，太陽已經完全出來了，照射在這走廊之上。對於蓋聶來說，這未免有些長了。因為他往回返時，天色很早。

  處於黎明狀態，太陽並沒有出來，而此時，太陽已經完全照射到了這走廊之上，他也是覺得很是奇特。一時間，光陰似箭，日月如梭這句話便浮現在了腦海之中，這大概便是難以言喻的感慨吧！蓋聶繼續往前走著，或許，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會經歷些什麼。

  而衛莊，此時來到了機關城之外，他指揮著秦國無數的鐵騎兵，在機關城外展開了地毯式的搜索。不了解情況的人，一定是以為他的腦子壞掉了，居然採取正面進攻。機關城外密布機關陷阱，衛莊一定再清楚不過了。

  而此時，他卻帶著這些人，堂而皇之地來到了這裡，開始了探查。這時，城外的那些機關，的確是起了很大的用處。各種陷阱，比如說隱蔽的深坑，附在地上的密網，當然了，還有突如其來的箭矢，以及各種防不勝防的機關陷阱。

  衛莊在這裡，親眼看到了，也不由得一震。不過，很快便換上了一副高深莫測，冷笑不語的神情。赤練看著這些鐵騎兵沒有前進多少不說，並且傷亡慘重。也難免有些疑惑，便問了他家大人:「大人，機關城外機關重重，我們這樣正面進攻，豈不是太過於危險了麼？」

  「我有些不明白，這樣做的目的究竟是什麼？」赤練滿腹狐疑，問向了衛莊。

  衛莊給了她正面的回答:「這些人的命不是屬於自己的，是屬於嬴政的，讓他們幫我們探路，豈不是很好麼？」衛莊的神情，在向赤練傳達一個信息，赤練會意，便點了點頭。

  這時，那位軍官頭領走了上來:「衛莊大人，這裡實在是太過於危險了，我們該怎麼辦？」

  「繼續上！」這是衛莊的回答。

  而此時，那個人還在猶豫，等待著面前的衛莊回心轉意，只可惜，衛莊似乎不為所動。

  這時，赤練開口了:「秦國的鐵騎兵所向披靡，無往不利，難道區區一個機關城也攻不破？要不要去問問你們的始皇帝陛下，看他怎麼回答你？」

  聽到了赤練的話，那人渾身一震，估計是想到了他們的始皇帝陛下的神情，便沒有做過多的反駁，思索了半天，硬著頭皮說了一句:「是！」便離開了這兩個人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