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計謀

  「天明此刻不得不離開大叔一段距離了呢，省的又一個忍不住，妨礙了大叔阻擋敵人可是不好呢！」說話的同時，天明也做出了退開的動作，見攻擊失敗，大片的鳥群猛攻了過來，蓋聶手中的淵虹再次出鞘，像之前一般，再次開始用劍氣試圖衝散鳥群。

  這招的凌厲程度，比那勁弩的攻擊力度不知優越了多少，只是，鳥群太多，難免有些看不出來。不過，更讓人驚嘆的是，它的效果，並沒有因鳥群數量的龐大而有減緩的趨勢。大片的鳥群掉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追了墜了下去。

  鳥群數量雖然多，但在蓋聶的劍氣震盪下，還是給予了眾人一定的喘息空間。而天明守在了高月和班大師的周圍，隨時表現出的是應有的警惕。果然有不怕死的鳥群又來襲擊，天明見此，毫不猶豫地出動了手中的武器，將要攻擊的小數量的鳥群一一射了下去。

  班大師看及此，不由得連聲叫好:「天明，你小子可以啊，幹得漂亮！」

  「那當然了，大叔設計出來的武器，你以為是吃素的？大叔可是精通諸子百家經典的縱橫家，自然對你們墨家的機關術所知不少，能設計出這樣的武器，自然是再平常不過了！」天明自信滿滿地陳述著他家大叔的豐功偉績以及聰明才智，全然不顧及眾人的感受！

  總之，在他心裡，蓋聶是最厲害的就是了。不過，天明是有些得意忘形了，他也不知道是沒意識到，還是故意的，面對著墨家機關術的傳人，大言不慚地說這些話。完全沒有注意到班大師的表情。只是在那自顧自地誇讚著他的大叔。

  班老頭汗顏:「這小子，剛誇了他一句，就要上天了是不是？還把不把我這個墨家機關術的傳承人放在眼裡了？」

  而蓋聶，聽及此，更是汗顏與無措:「天明啊，你這樣在精通機關術的人面前如此誇讚於我，真的好嗎？不好吧？」

  天明似乎還沒有說完，又開口了:「當然了，天明答應過大叔，要保護你們的，不是嗎？大叔做出了自己的承諾，從未變過。天明也做出了應有的承諾，怎能輕易食言呢？大叔如此大的，如此艱難的承諾，歷經了如此長的時間，都未曾變過。

  「而天明，接受的只是這樣一個小小的任務，做出的，只是這樣一個簡單而又微小的承諾，保護兩個人，相比於大叔之前的謀篇布局，要顧及到眾人的安危這樣的大事來看，顯得微不足道。怎麼可以，不把它做好呢？」

  天明說完，換來的是眾人的沉默，當然了，還有蓋聶的思緒變換。他什麼也沒有說，他也不必說。手上的動作沒有停，依舊在賣力地攻擊著鳥群。只是，他的心中，早已多了些波瀾，並且，有洶湧澎湃之勢，他亦有所察覺。

  剎那間，眾人都開始了又一輪的反擊。班大師也在沉吟之中，他一直在思索，該如何利用機關朱雀衝出鳥群的包圍圈。畢竟，不能一直就這樣僵持下去，消耗不起。

  心中一動，班大師計上心來:「月兒，按下那個綠色的開關，機關朱雀立刻調轉了方向，向前方加速衝去。過了很久，班大師並沒有任何指令，只是說再等等。」而天明此時此刻卻沒有這樣的耐心，他急急地催促著班大師。

  「班老頭，不能再等了！」語氣很是急切。

  「小子，你給我閉嘴！」班大師也算是失去了先前的耐性，對天明吼了一聲。這小子，攻擊力還行，若是論心思的縝密程度，遠不及蓋先生。看來，蓋先生還未來得及教給這小子這些。

  想了不久，班大師便下達了命令:「就是現在，月兒，按下那個黑色的開關！」命令下達的不慢，但是不似往常一樣起到了應有的效果。班大師不免心中有些著急，現在是千鈞一髮之際，不論怎樣的命令，一旦下達，都應該立刻執行。

  晚一步，便意味著要錯失應有的良機，這樣的損失，便是要有人命來彌補，這裡的任何一個人，都補不起。於是，他出言詢問:「怎麼了？月兒，又出現什麼狀況了？」

  「這個機關卡住了，我扳不動！」高月在那裡奮力地扳動機關，而此時，蓋聶的眼神也隨著這一狀況出現了一些變化，變得凌厲而又危險。一旦有了這樣的眼神，便意味著孤注一擲。若是真的失敗了，就算葬身於此，也要保護好該保護的人。

  天明看到了眼前的狀況，便來了句:「我來幫你！」說話的同時，手間的動作不停，便按下了那個黑色的開關。

  班大師自然急了告誡了天明一番:「不要碰開關！」只是，為時已晚。天明已然沒有給他這樣的機會。

  只是，由於力度過大，天明在扳下機關的同時，也在混亂中聽到了咔嚓一聲機關斷裂之聲，他不禁有些無語，自己的力氣有那麼大麼？肯定是這破機關年久失修的原因，這不能怪我。不過，終究是我把它扳壞的，不管怎麼說，還是我理虧啊！

  蒼天啊，大地啊，啊，對了，還有大叔啊，你救救天明我吧！算了，不管它了，先把它藏起來，能隱瞞多久是多久吧。於是，他手中拿著那個東西，不動聲色地站到了一旁。在他的努力下，機關朱雀極速向下俯衝，擺脫了鳥群的包圍。

  他們已然脫離了危險，沒有鳥群再次追來，將他們包圍。班大師自然是無比興奮的，為他的計策暗暗叫好:「耶！我們終於成功了，太好了！」說話的同時，也不忘舉雙手祝賀一下。頓時，他似乎發現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哎？我的手能動了，毒性消失了！」這是他擺脫鳥群接受的又一個驚喜了，對於他來說，這個驚喜，很不錯的。

  這意味著，白鳳不再會對他們發動攻擊了，因為毒性的解除與否，全憑白鳳本人，他既然已經無心再讓班大師中毒，就意味著，他不會再發動更猛烈的攻擊了。人只有遠離，不會再有所動作，危險才能自動解除。這個道理，蓋聶懂，眾人也懂。

  不過，即使懂得，能夠深入去想這件事的人，唯有蓋聶一人而已。他開始了他的思考歷程:「白鳳為何不主動發動攻擊了呢？這多半是之前小莊交代出來的，專門囑咐過他的事情。不然的話，一般情況下，誰都會乘勝追擊的，不是嗎？」

  「突然放過我們，這自然是小莊的意思，不過，我不太明白，小莊的意圖究竟是什麼？守株待兔，不太對！瓮中捉鱉，更不對。發動攻擊才真正用的是此招。不過，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呢？」蓋聶在不知不覺中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想了不久，便有些明白了小莊的用意，引蛇出洞，或者說，是為了將所有人一網打盡。小莊很清楚，這些人，不過是墨家的一部分人，他想要搗毀整個墨家，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而要真正做到這一點，必須要知道機關城的確切位置。

  原來，這才是白鳳不再追擊的真正意圖，原來，這才是小莊的真正意圖，小莊，這些年，你果然在世事中學會了熟練地作用縱橫之術，謀劃布局，終是不負師傅所託，終是沒有辜負了這鬼谷傳人，甚至是鬼谷子的名號。

  作為師哥，我是該替你感到高興，欣慰呢？還是，應該檢討一下自己的疏漏呢？也許，兩者都應該有吧？蓋聶想到此處，不由得暗自苦笑了一番。原來，天下這盤棋，的確挺難下的！

  來不及多想，便被天明和班大師的聲音拉回了思緒:「小子，你好像不怎麼高興啊？」班大師是喜形於色之人，情緒容易外露，而天明，自然也是，只是。此刻，他表現得太過反常了，一點該有的情緒也沒有，這絕對不是正常情況下天明該有的情緒。

  天明作為小孩子，他的情緒外露，絲毫不亞於他。而此時此刻，天明不僅沒有喜悅，還有些擔憂。班大師自然起了疑心:「小子，你手裡拿著的，是什麼？拿出來讓我看看！」

  天明聽著班老頭的質問之聲，也沒有了辦法，只好悻悻地拿了出來，顯然是那個斷了的機關，被他偷偷地藏在了背後的機關，他本想瞞過眾人，只是，他連班大師都未曾瞞過，更何況是大叔呢？天明認命般地將東西拿了出來。

  班大師一看，頓感無語，而此時，他臉上的表情豐富多彩，還時不時地看向了周圍。而天明的臉上，只有尷尬之色。他低著頭，不敢抬眼看向眾人，頗有些不好意思。

  只是，無奈歸無奈，班大師還是將他的機關手略一變幻，便有了一個頗為神秘的工具，是一個錘子，沒錯，就是一個錘子。當然，不是為了修復，是為了再次敲下那個開關，機關朱雀又一次俯衝向下，這次的速度，更快，快的驚人。

  天明眼看著機關朱雀俯衝向下，將要撞上巨石，不由得喊叫:「班老頭，你瘋了嗎？你這是送死，快停下來！」顯然，班大師絲毫沒有聽從他話的意思，面上依舊是不動聲色。是生？是死？無人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