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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守候

2023-12-01 18:14:05 作者: 戀聶
  天明這個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就在此時,好像是有了助力,逃離了那乾燥炙熱的鐵鍋,重獲新生。他焦灼的心,也隨著大叔傷勢的緩解變得平穩,如同大旱後接受了久違的甘霖般,滋潤,透徹,還有,說不出的絲絲舒暢……

  大叔,你終於沒事了!你可知道,天明此時此刻,只是在想,大叔,你,終究沒有被打倒。人,究竟是脆弱的?還是堅韌的?太難以分辨了!大叔。你可曾知道,曾經以為,你那麼強大,如巍峨的高山那樣高大,如蒼翠的松柏那樣挺拔,如出鞘的利劍那樣凌厲,從未想過,有一天,你會倒下……

  從未想過,大叔,你會昏迷不醒,生命垂危;從未想過,大叔,你會虛弱至此,連呼吸,都是如此輕,如此弱;從未想過,你這一路上,終是在昏迷與清醒中掙扎,最終,演變成了重傷。當我看到,馬車中的你,需要兩人攙扶才能坐穩,我明白了,你很脆弱,你也會如此脆弱……

  只是,大叔,你的堅韌,也讓我讚嘆。你的生命力,如同野草,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你的意志力,如同泉水,汩汩噴涌生生不息;你的承受度,如同堅冰,任赤焰高溫,也終究無法將你輕易冰釋融化。大叔,同樣的,你也讓我看到了你的堅韌……

  曾經以為,脆弱與堅韌,發生在同一個人的身上,是如此不可思議,現在看來,的確可以如此。就某種程度上來說,兩者並不矛盾。對於一位絕頂高手來說,自身攻擊力的堅韌也代表著生命力的脆弱,是的,這是無可避免的東西。高手要快,並不是因為他們慢不下來,而是因為,突如其來的攻擊力,會降低自己受傷的概率……

  所以,兩者相輔相成。天明看著大叔,在煎熬了數天之後,第一次,露出了明媚的,輕鬆的,爽朗的笑容。只是,忽而他又覺得,自己餓了。於是,意識到該吃飯的他,毫不猶豫地奔向了吃飯的地方,只是,天明的吃相,飯量,卻是讓眾人大吃一驚……

  處於長身體的天明,飯量是相當可觀的,到了什麼程度呢?剩下的三個人,都停下了自己吃飯的動作,呆呆地,瞪大了眼睛,看著天明正在狼吞虎咽地吃飯,他們甚至,都忘了,自己是應該吃飯的。大概是,真的被天明的陣仗嚇到了吧?

  如風捲殘雲般,天明以非比尋常的速度,解決了他有生以來最穩定的一頓飯,是在一戶人家吃的,而不是在野外,燒火,烤山雞吃。兩大摞碗,就那樣明顯地被擺在了桌子上,好像在肆無忌憚的向眾人示威,眾人驚呆之餘,也不忘將自己碗中的飯解決掉,只是,心中,難免有些波濤。

  吃完了,天明滿意的擦了擦嘴,打算撤離,卻被那怪女人攔住了,又是一句,「站住!」把天明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不過,天明生來也不是嚇大的,住的久了,自然也不如之前那樣怕端木蓉了,於是,天明神情嚴肅,開始反駁了。

  「怎麼了?怪女人?我去給大叔送些吃的?你難道有什麼意見嗎?」天明自認為說的合情合理,神色中不免也流露出了洋洋得意,頗有幾分理直氣壯的氣勢,只是,端木蓉接下來的話差點沒把天明噎死……

  「他那裡月兒自會照顧,你去幹活吧!」

  此時,天明如遭雷劈,唰的一下站了起來,「幹活!」顯然,他很是不解……

  這時,高月開始向天明解釋了,墨家祖師爺說過,「一日不作一日不餐。也就是說,吃多少飯,做多少事!」

  聽完了高月的解釋,天明算是明白了,即使心裡有些忿忿不平,卻也無可奈何,這是墨家的規矩,無人可以違背。他想著自己吃的東西,頓時有些萎靡了,他都能想像到,自己接下來將會有什麼樣的待遇……

  這時,班大師也不忘諷刺了天明一番,「怎麼?想吃白飯啊?沒門兒!你小子這麼能吃,想必幹活也是個好手吧?這些碗是你的了,不用看了,外面的一堆木柴也是你的了,別人想搶也搶不走!」

  天明看到了這些,聽到了班大師所說的,腦中頓時一陣眩暈,只是,他不能推脫,更不能反抗,所謂,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軟。於是,他鄭重其事地出去幹活了。不過,說實話,天明是很能吃,但他的劈柴技術,實在是不咋地。班大師百無聊賴地看著天明在那裡賣力地劈了半天,無奈還是批不開一根木頭,無奈,班大師發了發善心,好心地幫了幫他。

  用他那無敵的機關手,化作了利斧,劈了下去,一劈兩半,此時天明看在眼裡,簡直是內心要多咆哮有多咆哮,天沒天理,人沒人性啊。心裡不斷地在那裡叫囂著,是的,只是心裡而已,他的劈柴的行動,依然是絲毫不敢怠慢……

  此時,眾人已離去,天明依舊在那裡掙扎,是他劈得不夠狠麼?用的力氣不夠大麼?當然不是,看木柴上的痕跡便知,天明的確沒有偷懶,但,為何,木頭是紋絲不動,天明不明白。他依舊是不服輸,一直在那裡賣力地砍著……

  疏忽間,一抹白衣無聲的映入了眼帘,是那麼熟悉,那麼溫柔,那麼淡然,他身上的傷,並沒有好利索,便執意要出來看天明一眼。他緩緩的走出了房間,見到了明媚的陽光,有些刺眼,晃得他一時之間難以睜開眼眸。

  沒由來的,換成了一陣搖頭嘆息,他自己也許是倍感無奈了,連續多天的昏迷,暗無天日的狀況持續了很長時間,轉眼間醒來,竟是有些不太適應嗎?蓋聶一時之間,有些恍惚,他的心,也跟著飄忽了起來,一時間,竟是長久的沉默……

  他的傷勢並未完全好轉,手上的繃帶並未解拆,便知,此時的他,依舊是沒有擺脫傷勢的折磨。只是。不同於往日,痛苦的神色不復,額上細密的汗珠也消散了,似乎,往日的折磨和痛苦,從不曾在他身上發生過一番。

  勉強扶著柱子站定,澄澈的眼眸無聲地望向了遠處,深棕色的瞳孔依然是往日的神采,有神,卻不失溫存。一眼,便看到了天明在那裡賣力地劈柴,只見天明砍柴完全沒有章法,狠狠地劈了幾下,那木頭倒是沒多大事,天明自己卻累得死去活來的……

  時不時地喘著粗氣,更奇特的是,由於累得有些過了,便伸出了他的舌頭喘氣。蓋聶看在眼裡,神色間儘是擔憂之色,他不似那些外人,對於天明的行為,先來一番嘲諷和挖苦。蓋聶對待天明,通常做的,都是耐心勸導以及親身實踐……

  有的時候,蓋聶同樣也會手把手地教天明,比如,蓋聶向天明傳導修習劍術之時。蓋聶的耐心,從來都是超乎常人的,他的溫柔,他的溫潤,以及他的善良,如同他的耐心,毫不吝嗇。他從來都是以最誠摯的心,去對待每一個他曾經相處過的人,他的善良,是這個世上少有的。他個人的俠義仁慈,也是這個世上,稀有的……

  此時,蓋聶正看的出神,班大師已然迎面走來,蓋聶趕忙上前迎接,是的,收起劍,蓋聶完完全全可以稱得上是一個溫潤如玉,謙謙有禮的君子。該有的禮數,該有的尊敬,他從來不會允許自己忽視,疏漏,出錯。劍客,本就該是一個嚴謹的人……

  班大師走了過來,讚許之聲不絕於口,「恢復的速度很快啊,普通人要是受這樣的傷,恐怕這一輩子都要在這塌上躺著了!」

  這時,蓋聶也不忘出言感激一番,「多虧了墨家高明的醫術,蓋某才得以有幸逃生!蓋某對此感激不盡……」蓋聶本人在說話的同時,也不忘作揖表示尊敬……

  這時,班大師神情有些說不出的詭異,只是蓋聶一直低著頭,並未注意到這位大師的表情,不過,他的語氣明顯也略有戲謔之感,似乎是在暗示著什麼,於是,大師又開口了,「好說好說,不過,你要寫別謝我老頭子,這是蓉姑娘的功勞……」

  蓋聶聽聞了班大師的一番說辭,似乎是明白了什麼,不過,也不甚明白什麼,只是,他不忘回答道:「蓋某明白了!」看來是該找機會親自拜謝這位蓉姑娘了,蓋聶兀自在那裡想著。只是,他的眼神,時刻不離天明的方向,關切擔憂之意盡顯……

  班大師隨著蓋聶的目光看去,看到了賣力劈柴的天明,頓時感嘆道:「很有活力的小子!不過,他看起來有點奇怪啊!」

  話一出口,蓋聶便知,班大師,或許是看出了天明的異常,於是,他反問道:「哦?有什麼問題嗎?」就是想探究一下,這位班大師能否說出個所以然來。

  果然,班大師說出了自己的疑惑,「他的眉宇間似乎有一團淡淡的。時隱時現的黑氣!」

  這下,蓋聶也明確了自己的判斷,這位班大師的觀察力果然是非同尋常,蓋聶心中不僅贊服,連說出來的話都更有幾分恭敬之意,「果然瞞不過前輩的眼睛。這個孩子身上被人下了一種陰陽咒印。」

  蓋聶的話只說了一半,這時,班大師接話了,「古老的巫祝術有很多種類,不知道他中的是哪一種?」

  「封眠咒印,也稱催眠禁術,是一種極其高深可怕的陰陽術,能使中咒之人陷入癲狂狀態,做出不可思議的事情。」蓋聶極其精準且簡略地說出了這種咒術的類別,症狀,以及它的厲害之處。

  「不同的施咒法結果是不一樣的,他的症狀是什麼?」班大師適時的提出了這個問題。

  蓋聶略一沉思,便開了口,「期間發作過一次,是在我們逃亡過程中,他半夜突然受噩夢驚擾,氣息紊亂,情緒極不穩定,蓋某隱隱看到他脖頸間的咒印亮了起來,便向他的體內輸送真氣,這才勉強把咒印壓了下去,不過……」蓋聶猶豫了半天,似乎是更為深沉的憂慮湧上了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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