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往事（三）

  蓋聶想了半天，最終停下了手中的活。「怎麼了？大叔，不打算再次布局屋外了麼？」

  「天明，大叔認為，之前我們的布局是很精妙，殺人的效果也不錯，然而，終究有一些難以避免的缺陷，那就是，場面太大，恢復起來太過困難，以及，看起來也是較為浪費的！」蓋聶做了這樣一番解釋，並同時看向了天明。

  「天明覺得呢？大叔認為，這並不是長遠之計，我們得另想辦法，只有如此，才能有更好的效果。」天明沒想到大叔還考慮到了浪不浪費這一層，著實是一個感念蒼生的俠客啊！

  於是，天明回答了蓋聶的擔憂，「大叔，你得考慮不無道理，只是，目前來看，這即使不是最好的辦法，但是，卻也是頗為有效的辦法，畢竟，我們別無選擇是不是？刺客太多，若不布置機關，僅憑我們兩人，打起架來很是麻煩的！」

  天明也給出了自己的考慮，蓋聶想了半天，回答:「天明所說，的確有理，只是，倒也不是束手無策，我倒是可以結合一些鬼谷絕學，配合這些機關陷阱，或許不僅能增強威力，還能不讓這些東西被輕易破壞。只是，不知是否可行？」

  天明沒想到大叔還有這麼一手，便起了好奇之心，出言詢問，「到底是什麼呀？」

  「兵者，詭道也，布局如同下棋，而我所學的，恰恰就是如何能把棋下得更好。因此，我想，這屋外的布局，可以結合點鬼谷縱橫之術，我的先師鬼谷子曾告訴過我鬼谷之術以及茅山之術，都涉及到了奇門遁甲，是一種極為精妙的機關術，奇門遁甲是帝王之學，極為高深！」

  「因此，我想，若能將這兩者結合，倒是不失為一種更為周全的計策。只是，大叔沒有必勝的把握，這鬼谷之術，我畢竟只學了些皮毛，只有我師父是徹底領悟，不知，是否有失？」蓋聶的話語中頭一次出現了如此不確定的語氣……

  「大叔，就算是略懂，也無妨。畢竟，屋外只是當做防禦來用，真正的勝利，取決於屋內，因此，就算是略有了解，也能將這目前的機關陷阱做的更上一層樓，還有，大叔你忘了，你的謀略也是無形中的保障。因此，不必過於擔心！」天明篤定的語氣讓蓋聶安心了不少。

  於是，蓋聶迅速改變了計劃，開始了自己初步想好的布局。只是，這一過程，較為複雜，只能自己完全承包了。古代的奇門遁甲，威力巨大，可以將傳輸機關隱藏，並且，玄妙難測，變化多端，難以在短時間內破解……

  「我倒是可以考慮布置一個簡單的迷陣，好在短時間內迷惑敵人的視線，為我們採取反攻留下時間，這個迷陣，最好是結合上陰陽五行以及太極八卦之類的，算是個小型的奇門遁甲了，畢竟，規模太大的，過於複雜的，我目前還造不出來，也沒那個條件造！」

  於是，在蓋聶的頭腦中，不知不覺形成了一個較為完整且嚴密的布局，怎麼說呢？就是，屋外設有三層防禦，最外層當然是只是一些深坑陷阱，第二層則是這些小型的機關陷阱，這次的機關陷阱有別於之前的，較為簡單易做，並且是小型的，至於這離屋內最近的，則是這迷陣。

  說到迷陣，他得好好想想究竟該如何設計才能更好地迷惑敵人。無意間，他想起了他和小莊在鬼谷時，有一次對付敵人，小莊曾說過的一句話，「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最有效的！」蓋聶想，這句話，不僅僅可以用來殺敵，或許，還可以用來誘敵！

  蓋聶頓時頭腦清明，並低語呢喃，「謝謝你，小莊，你果然是我的好師弟！」天明在那無聊著呢，忽然聽見大叔來了這麼一句，以為大叔想問題想得走火入魔了，便開始出言意圖喚醒正在沉思中的大叔。那語氣，叫個焦急啊！

  「大叔，大叔，你快醒醒，你沒事吧？若是想不出來，千萬別勉強。你都有走火入魔的趨勢了！」

  「額，」蓋聶明顯是完全搞不清楚狀況，天明怎會有此一問的，他想了半天，突然間明白了，是自己剛才低語的那一句，被天明聽了去，以為我不正常了。想要用言語喚醒我麼？

  蓋聶啞然失笑，他心中也是很疑惑的，「難道自己夸小莊一句，便是走火入魔了麼？我在鬼谷經常在師父面前夸小莊來著，難道一直在走火入魔麼？也對，那是我們是對手，師父也是同時教導我們，聽到我的誇讚，也不以為然，只是，現在，我們，是敵手了吧？再這麼誇讚，確實有些不妥了！」

  「看來，想要輕易從回憶中掙脫，想要與過去完全告別，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人，總是會在不知不覺中，在無形中憶起過去，是為了回味什麼，還是為了紀念什麼呢？」蓋聶，其實，在內心深處，他自己也是不太清楚的。

  只是，當務之急，是趕快糾正天明的錯誤想法。於是，蓋聶開始出言解釋:「天明，大叔沒事，大叔已經想好了如何布局，而且，是小莊在鬼谷時的言論極大的提醒了大叔，所以，大叔才在心底里發出感慨，想要謝謝小莊來著，不小心說了出來，望天明不要見怪才好！」

  「哦，原來是這樣，大叔。也就是說你和那個大壞蛋在鬼谷挺和諧的嘛。只是，為何會變成現在這樣呢？」天明恍然大悟的同時，又給他家大叔拋了這樣一個問題。

  蓋聶想了半天，只用了兩個字回答:「宿命，或者說是門規所致，小莊，其實他是一個很能分得清是非的人，也是一個有大智慧，卓絕才能的人，就憑他領導流沙這一手段來看，他的才能，謀略，可以說是與我相當，只是，他對三年之戰太過於執著，他太過急於與我一較高下。」

  「小莊他，是個愛較真的人，他並不懷疑鬼谷門規，反而，很是遵守，倒是我，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了，他認為，若想成為強者，首先，便是打敗我，更確切的說，是殺死我。只是，三年之戰將近，我不想讓他死，也不想自己死，便用了不是辦法的辦法。我故意讓這場決鬥成為平局，我便悄然離開了鬼谷！也許，我真的是惹惱了一向爭強好勝的他了！」蓋聶說這話的時候，顯然有些沮喪。

  天明看在眼裡，「大叔，你有你的想法，他有他的想法，你做的也許未必正確，但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那就是，你所做的事順從了己心，這就夠了。他不理解，到處追殺你，那是他不對，大叔倒是不必太過掛懷了！」

  「嗯嗯，大叔知道。天明，接下來的事，就交給大叔了，剩下的事情較為複雜，天明不必參與，天明若是無事，可以多做幾個勁弩，以備不時之需，待到大叔忙完了這些，再留下時間陪天明談心，好嗎？」蓋聶的語氣，向來都是那麼溫柔，能把人的心融化，也許，這就是蓋聶吧，溫柔的大叔。

  天明自然是聽蓋聶的話，趕緊開始忙起自己的活來，而蓋聶見自己的勸說效果不錯，便也開始忙起自己的事來，一時間，屋內屋外顯得倒是很和諧。只是，沒過多久，天明來到屋外製作。

  蓋聶正在那疑惑著呢，天明開口了，「大叔，不必太過好奇，我只是想多看看你，這樣我才能做得更好，你的外表，有養眼的效果，讓天明覺得，可以解乏來著，這樣的話，我不就做的更快更多了麼？你說是不是，大叔？」

  「我還能說什麼呢？」蓋聶此時的內心，是頓感無語的，他一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