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本領

  入夜，天明翻來覆去，始終睡不著覺。也不知是孩子心裡不能藏事，還是，心中過於急躁，想要知道。天明現在的腦子裡。皆是大叔說過的神秘兮兮的話，以及，那微不可查的神秘一笑。

  天明有些失落，如今，他們已然定居，當然不能像從前那樣，一直賴在大叔的懷裡入眠。蓋聶為了安全起見，自然離他不遠，但是，天明的內心深處，是希望大叔可以和他躺在一張床上的，他早已習慣了大叔熟悉的氣息，溫柔的話語，以及，令人安心的懷抱，他不想，自己一人，入眠……

  於是，他離開了自己的地盤，來到了蓋聶房內。起初，蓋聶聽見有異動，以為是有敵人來犯，趕緊提高了警惕，並開始在那裡擔心起了天明。也伺機想要去天明的住處看看情況，於是，他打算不動聲色的動身……

  然而，當他看到了再熟悉不過的身影映入了眼帘，他便放棄了這種念頭。「天明，你怎麼來了？」語氣略帶有疑惑，卻不失溫柔，迴蕩在這寂靜無聲的暗夜裡，顯得那麼好聽而安心……

  「大叔，我睡不著，想來你這看看！」這是天明的回答，蓋聶是何等敏銳的人，從小孩子的話語中，他早已聽出，這是心中不安，無安全感的回答。於是，他答應了天明的要求。

  「好，天明，你來這吧，大叔陪著你。」天明聽及此處，那是相當開心，他興奮的爬上了大叔的床，和大叔睡在了一起。只是，天明不是個安穩的孩子，對於白天的事情，他還是耿耿於懷，於是，他，下定了決心，要徹底問清楚大叔白天究竟想要表達什麼意思？於是，他開口了。

  「大叔，天明還是想問問，大叔究竟想幹什麼？」蓋聶心中叫苦，並在心裡暗暗發誓，以後，自己有什麼意圖，再也不會在天明面前透露了，這小孩子的好奇心啊，簡直，簡直是太可怕了……

  「好吧，既然天明如此追問，那麼，大叔也就直言了。大叔，只是想把咱們居住的地方改造一下，也是為了防止敵手來犯，加上我們的防禦，也能更好地，更完好無損的活下來。」蓋聶如此地細細解釋了一番，只是天明聽了，還是沒搞清楚狀況。

  於是，他接著問，「大叔啊，我們要怎麼做呢？這是住處，又沒有什麼神兵利刃的！我實在想不出，大叔會有什麼好的計策？」暗夜中，蓋聶輕笑，遺憾的是，天明在夜裡看不清他家大叔的表情，那一定是很迷人的吧？天明如此猜想。

  大叔笑的次數太少了，亂世，給予他的，只有傷痛與傷口，以至於，他都不會笑了，大叔若是能經常笑，估計不知道有多少人追。天明在不知不覺中就想歪了，思緒一時沒有迴轉回來。蓋聶見天明一直沒反應，便以為天明睡著了，就打算入睡……

  待到天明思緒回到了正題，便又叫囂起來，「大叔，你就說說嘛！」蓋聶算是驚呆了。這孩子，居然還沒睡？好吧，既然逃不過，就坦言吧。蓋聶輕嘆，便開始了又一輪解釋。

  「誰說只有武器能殺人的？若是在特殊情況下，你一不會陣法，二沒武器，有敵人前來殺你，難道，你要坐以待斃？」蓋聶這一問，真的是一語中的，這樣的狀況，可以說是他們現在的處境。對於他們來說，目前是兩人一劍，一人一劍可殺敵，還有一人需保護，因此，蓋聶絕不能冒險。

  天明撓撓頭，表示不知，而蓋聶，在此時，卻給出了答案，只是，這樣的答案，天明聞所未聞，蓋聶緩緩道來:「我們可以運用機關術，一些簡單的機關術，做成陷阱，但是可以抵禦敵人！」

  「機關術？墨家的？大叔，你會？」天明頓時有些目瞪口呆了。

  「作為縱橫家，既要有卓絕劍術，也要有滿腹經綸，既要能隨時自保殺敵，也要能有說辯之能，讓帝王信服，能採納並運用你的謀略。就像我的前輩，張儀與蘇秦，孫臏與龐涓，他們，正是以自己的才能征服了各國君主，才在他國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天明聽及此，越發覺得縱橫家好偉大，都給跪了！

  「大叔在鬼谷，也是如此，除了修習縱劍術，還要學習理論知識，雖然枯燥，但想到是師傅所要求的，便也不敢懈怠！大叔與小莊不同，沒有過多研習法家理論，倒是，倒是學了些機關術，因為對於墨家的理論，我雖不能完全贊成，卻也可以接受一些的。於是，大叔就又學了些墨家其他的東西！」

  「大叔好厲害，沒想到學到的東西，竟都派上了用場，也算是，學有所成吧。若說大叔，你究竟有多少我不知道的本領，感覺大叔的本領好多，與大叔相處了這麼長的時間了，竟還沒有完全挖掘完大叔的本領啊！」天明在那裡感嘆了半天。

  蓋聶又在無形中被人誇讚了一番，有些不知所措了，老實說，這並不是天明第一次誇他，但是。再次聽到，蓋聶感受頗深的，還是滿滿的不好意思。他曾經受到過太多的指責，誤解，謾罵，不知有多久了，沒人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誇讚他。

  天明見大叔又在那裡暗自嘆氣，便知他又想到了什麼傷心事，天明走了過來，無聲地，將蓋聶抱緊，並出言:「大叔，我知道你的苦楚很多，我也知道，你內心的淒寒也很多，我無法完全了解，更無法完全化解，所以，只能用你常用的辦法了！」

  蓋聶頓時心頭一暖，「天明能做到如此，大叔很是欣慰，只是，大叔的愁苦，已被天明化解了不少，因此，天明不必太過擔心大叔，明天，天明就可以和大叔一起布置一些東西了！」

  「我？也可以嗎？幫大叔的忙？」天明心中滿是疑惑。

  「當然了，有些簡單的任務，還是可以交給天明來做的，怎麼?天明可是不願意？」

  「大叔這是說的哪裡話了？天明當然願意幫大叔了！」天明的語氣，有些憤憤不平了。

  蓋聶倒是開始發笑了，「天明真好騙！」

  天明不語，只是讓他倆大叔側過頭來，於是，驚人的一幕發生了，蓋聶又有了一種被偷親的感覺。「哈哈哈，大叔也好騙！」這是天明陰謀得逞的聲音！在夜空中久久迴蕩。

  第二天，兩人皆是起了個大早。蓋聶很是疑惑，便問天明:「你不困麼？」

  「不困，大叔！」天明回答的，那叫一個理直氣壯。

  蓋聶很是無語，於是，他便開始了他的計劃。機關術需木材，於是，蓋聶毫不猶豫地，便去尋找。於是，不久之後，一堆木材被放於屋前。蓋聶先是做了幾個勁弩，以便使用，然後，又做了幾套器械，把他它們作為陷阱中的殺人的武器。

  在蓋聶的精心布置下，一切，準備就緒，對此，蓋聶還算滿意，只是微微一笑。而天明的反應，則有些誇張了，他不僅僅是滿意，還有些得意。大叔真是多才多藝，可惜是個男的，若是個女子，說什麼也要追到手！

  於是，天明盯著蓋聶看了半天，突然來了句，「大叔，你要是個女的就好了！」

  「啊？這樣不好吧？」蓋聶徹底無語了！

  他沒想過，天明最終會有這麼個想法，是自己太溫柔了麼，也許是吧！蓋聶在那自問自答，完全不理會天明的表情。天明也沒閒著，他只是，跑過去，執起了大叔的手，拉他進屋，並喊著:「大叔，我餓了，你要給我做飯吃！」

  額，蓋聶就這樣，乖巧地跟天明進去了……夕陽西下，兩人，最終結束了一天的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