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等待

  天明說不上來，因為大叔並未讓他直接參與，都是蓋聶一人在那裡一直忙裡忙外，天明倒是清閒自在得很。他就這樣看著大叔忙活了很長時間。（話說，天明，你忍心讓大叔一直忙活，而你，居然一直在那裡袖手旁觀？）

  天明語:「大叔乾的，都是高智商的活，我怎能插得上手？不添麻煩就不錯了，好吧？」

  眾人點頭，竟然被這樣說服了，我竟無言以對？

  天明始終覺得，大叔的精心準備，就差一個東西:時機。他就像一個蟄伏已久的猛獸，正常等待時機出手。（天明啊天明，你這樣形容大叔，真的好麼？）

  天明語:「怕什麼⊙⊙？反正大叔也聽不見！就算他聽見了，也一定不會怪我的！」

  蓋聶一連忙了好幾天，天明，也沒多作打擾。等待大叔忙完。讓天明意想不到的是，他收到了意外之喜，這次蓋聶歸來，天明料想，大叔應該是忙完了，便問了一句:「大叔，你忙完了？」

  「嗯嗯，大叔忙完了，天明。」

  天明見大叔神秘兮兮的，連流露出的表情也略顯疑惑，讓人捉摸不透，他的手，一直在背後，沒有打算放在前面的意思？天明眼珠一轉，頓時想到了什麼，便問:「大叔。你的手裡，可是有什麼好玩的東西？」

  蓋聶還沒來得及解釋，天明便早已趁他不備輕掠到他身後，奪下了他手中的事物。天明此刻的心情，用四個字形容再合適不過了:那就是欣喜若狂！「大叔，那是勁弩，對嗎？」

  「嗯嗯，既然天明認得，那麼一定會用，對吧？」蓋聶詢問道。

  「那當然了。大叔，這東西，是我會用的武器之一，我可是，擅長得不能再擅長了哦！」天明很是得意地回答道。

  蓋聶很是汗顏，現在的孩子，都不會謙虛麼？不過，這話，似乎在哪裡聽到過，蓋聶想起了之前，小莊也曾放出過如此豪言。原來，這就是年少輕狂啊，可惜，我的年少輕狂，早已成為了過去式，天明的年少輕狂，才剛剛開始！

  蓋聶正失神間，突然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臉龐上輕點了一下，待反應過來後，他更失神了。天明，你這是？沒錯，的確是天明，在他失神間，偷偷地親了他一下。雖然顯得有些青澀生疏，但卻是極為真誠難得的。

  天明手笨，不會做什麼東西送給大叔，也不能及時想出什麼對策來幫助大叔，也只能用這個回贈給大叔了，天明竟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誠懇地將這一切表達了出來。

  蓋聶聽得很清楚，很明白，他發現，自己此刻，很幸福。

  「謝謝天明的禮物，很特別，大叔很喜歡！」蓋聶這樣回答。

  天明還擔心這突兀的禮物會嚇到大叔，看來是我多慮了，天明鬆了一口氣。（我家大叔就是淡定，這氣場，這心態，誰有？）

  「大叔，最近幾天，你在忙什麼呢？」天明雖是下定決心不再問，但還是擋不住他的好奇之心。於是，他又向大叔請教了。

  我在為這次的再次出發作準備，上次接連兩次遇險，一方面是敵人來得猝不及防，我們有些被動；但另一方面，也是我們準備得不夠充分，在落入敵人圈套後無法及時脫險，更別談什麼反擊了。蓋聶這樣解釋了一番。

  「那麼，我們是要出發了麼？」天明小心詢問。

  「不，還不到時候！等到真正要出發時，我會及時通知你的，天明。」蓋聶這樣回答。

  「哦？大叔，難道不是一切準備就緒麼？」天明滿腹狐疑。

  「說是也不是。我是把要帶的東西準備好了，但我個人認為，我們不能這麼匆忙地就出發。我們必須要蟄伏一段時間才好。」

  「蟄伏？等待？」

  「蟄伏並不完全等同於等待。但蟄伏是有目的的等待。蟄伏，是為了更好地打算計劃，也是更好地明晰今後的目標。有的時候，等待，並不是在浪費寶貴的時間，而是為了更好地在短時間內完成更多的必要之事。」

  「我們已經經歷了兩次算是大規模的圍剿，雖每次都僥倖活了下來。照理說，應該馬不停蹄地奔至別的地方，有危險了接著挑戰，這是常理。但，大叔卻不這麼認為。」

  「大叔覺得，越是到了危機時刻越要學會冷靜思考問題。這兩次暗殺，看起來驚險，實則卻不是最危險的。若是，接下來，遇到了更危險的，我們該如何自處，天明，你想過嗎？」蓋聶忽而轉首問他。

  天明撓了撓頭，同時，搖了搖頭。

  只見蓋聶微微一笑，便接著說道:「這就是我這幾天停下來的原因。在遇事時，事後，必須學會反思。而我這次反思的結論是:我們在行事時，太過魯莽，太過粗心。」

  「至於我為何不著急儘快出發，也有原因。如今，我們既已脫險，殺手們既已撤離，我想，待在這裡還是較為安全的。再者，我們並沒有什麼任務，不需要這麼急著出發，我們可以在這裡停留幾天，養精蓄銳，出去一旦遇到了更大的陰謀，也好積極應對啊！」說到這裡，蓋聶狡黠一笑。

  這下，天明傻了，他家大叔，好詭異，不過，很是讓人心安，大叔，本就是一個讓人無比安心的人，即使，有時，他會表現得很神秘，但他絕不會主動去害別人，這就是大叔最為吃虧的地方，他心善，他光明，並不代表，所有的人都願意給予他善良，光明，因此，他時常遍體鱗傷。

  天明不知為何又想到了這層，但他還是明白了大叔的意圖，並回答道:「大叔，我們可以等待，蟄伏，不過，你也忙完了，可否答應天明一個請求？」

  「什麼請求，大叔儘量做到。」蓋聶回答。

  「大叔，我想讓你教我劍法。既然一段時間內都會閒來無事，不如，找點事做，天明想學點護身的東西，這樣的話就不用讓大叔過多地操心了。不知大叔，能否應允天明？」天明小說翼翼地詢問，他不很清楚，大叔能否應允。

  看著天明的表情，蓋聶輕笑出聲，並且回答:「當然可以，我正有此意。要是天明時時不提，大叔可就先開口了。我送你勁弩是為了防身，但這，是遠遠不夠的，必須教你一些防身的武功或者劍法才行，在這個亂世，終是要憑本事活下去的……」

  有的人等待，就是在白白地等待，沒有作為，等日出，等日落，毫無目標。有的人等待，卻是在蟄伏，在積蓄力量，為了更好地應對變局。兩種截然不同的等待，換來的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結果，這是亘古不變的東西。

  我不知道，他們未來將會有怎樣的變數，更不甚清楚他們將會有什麼樣的磨難。著實讓他人敬佩的，是他們應對變數的態度，都說，蟄伏是為了更好地重生，他們，不是為了重生，是為了更好地生存，僅此而已。

  等待，需要的不僅僅是時間，更是耐心，是頭腦，是堅持，好在，這幾樣東西，蓋聶，他都具備，他是在蟄伏，也是在積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