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計謀

  蓋聶搖頭嘆息，並柔聲說道:「天明，你想叫什麼隨意叫，大叔不會介意的，即使他是我唯一的師弟。不過，我已決定原路返回。」（話說，大叔你這樣說好麼？天明呀天明，大叔都寵你都寵得不算了！）

  「小莊既已放過我們，他便不會在原地守株待兔，更何況，他作為一個組織的首領，有許多事務要辦，並不以追殺敵人為主，況且他要找人算帳，也不只我們兩個；還有更重要的是，這步棋走得雖然兇險，但險中有穩，險中有勝！」

  「大叔，我雖聽不懂你的分析，但我知道大叔謀劃一向周全，因此，我相信大叔，你說去哪就去哪，我什麼都聽你的！」

  蓋聶莞爾一笑，於是，兩人又踏上了原路，孰不知，是否真的與來之前一樣，安然無事，還是會中途出現何種變故，無人可知。但是，路是相同的，心是相同的，即使有再多的不同，有什麼可畏懼的呢？其實，路就是靠心走出來的！

  返回途中無疑是漫長的，與來時一樣漫長，但心中的念想卻是一樣的。蜀山的人算是熱情好客型的，他們除了上次的試探過後，就再也沒有人危脅到他們的生存，更為奇特的是，這些人為了賠禮道歉，反而將他們照顧得很周全，蓋聶第一次感受到了別人給他的溫情，心中感慨萬千。

  離去時，蓋聶心中有了異樣的感受，他們突然間不想離開這了，因為，這裡很安定，人心算計少。但是蓋聶很清楚，過多的留戀反而是一種負擔，一種束縛，會阻礙很多東西，於是他還是選擇了離開，不是因為無情，而是不得不進行的抉擇。

  走著走著，天明發現了一個奇特的現象，他的大叔在做一件讓天明疑惑不解的事情。只見蓋聶明明在一條道上走，卻在道路兩旁留下腳印，並且大叔還會以草專門掩蓋他留下的腳印之處，這些動機讓天明頗為好奇。

  終於，天明忍不住了，便開口詢問:「大叔，你這是幹什麼呀？」

  「即使要兵走險招，也要做好萬全的準備。原路返回本就危險，稍有不慎便會丟失性命。上次皆因我考慮欠佳，使你我陷入困境。這次，切不可再過魯莽！我便再道路兩旁故布迷局。是為了引敵人入局。」

  「這樣的布局，自然瞞不過小莊。不過，小莊親自探查的可能性不大，他的屬下倒是極有可能再次探查，這樣的布局只能一時迷惑他們而已，但願我們足夠幸運。」蓋聶有些擔心。

  「哦？大叔，我不明白，怎麼個迷惑法？」天明再次發出詢問。

  「是這樣的天明，我故意留下的腳印只是這步棋的第一局，而第二步才會顯得較為關鍵，那就是用草掩蓋。大多數人的第一想法皆是被故意掩蓋的東西一定藏有重要的秘密或線索，因此，我這樣做的目的是引起他們的注意，讓他們確信我們走的是他們所探查到的路。即使他們會追上來，但是，一旦他們深入我布的局，便會浪費時間。如此一來，待到他們發現之時，我們早已走出困境……」蓋聶耐心解釋。

  天明一向佩服他的大叔，如今，更是見識了他的謀略。從跟著他到如今，也許是心性使然，也許是性格原因，大叔從不去爭些什麼，他活得很淡然，很平和，但總有人故意與他爭，（比如那個衛莊）因此，看起來他應該活得很被動。

  但也不完全是這樣，更多時候，大叔給人的感覺是從容淡定，胸有成竹，即使他處處遇險，即使他要面對無數未知，他也會從容應對，這是一種積極的生活態度，更是一種常人所不能及的博大胸襟。世人皆道他是劍聖，天下第一劍，但誰又曾想過，他是如何從如煉獄般的生活中，人生經歷中走出來的？

  心堅，路即使再不易，也能跨過，這需要的是過人的努力與堅持，一個人，要走多少路，無從得知；要走多長的路，無法計量；要走多艱難的路，無法預料……沒人知道他走過多長的路，也沒人知道他經歷過多少悲愴，世人只知道他的盛名，卻唯獨忽視了他的盛名背後的東西。

  天明也從未清楚大叔要走的路究竟有多長？他只記得他初見大叔時，大叔告訴他，我們，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究竟有多遠，無從得知。他只知道，大叔的眸光望向遠處，是那麼溫柔，堅定，深邃，讓人無法移目。

  天明固然是小孩子，他從未想過大叔皆下來的打算會是什麼？他只知道跟著大叔一步步地走，不退後，不落後，便是極為安全的。他心裡也很清楚，若是自己遇險，大叔便會毫不猶豫地捨棄性命相救。就像上次，他會制住敵人，讓原本處於優勢的他處於劣勢，只是為了讓自己離開。他不想如此，這樣傷害大叔，仿佛是下定了決心一般，他不想讓大叔輕易涉險。

  果然，如蓋聶所料，衛莊的手下，追蹤而來，他們即使來得比兩人晚，卻也是逐步緊逼，於是，他們看到了蓋聶布下的局，並中了圈套。其中有一個很高興，便說:「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想用野草掩埋行跡，很聰明，但也不周全。」

  殺手們品評了一番，便按照蓋聶指定的路線追去。他們機關算盡，卻也未曾想過會步入他人所設的局。他們追了很久，但一路上沒有見到他們人影。殺手們這才驚覺不對，我們是一路提速追趕，即使他們腳程再快，也不會有如此的速度。

  「糟糕，我們上當了，可惡！」自以為判斷正確的殺手們很是後悔不已。「那要不要再返回追趕？」其中一部分人建議道。「已經來不及了，我們已追趕不少路程，再次返回，只怕他們早已不知所蹤，我們只是白費力氣！」殺手的頭領們分析道。

  「這個蓋聶，真是會算計人心，竟連這一步都算到了。」殺手們還不忘敬佩感慨一番。同時又嘆息道:「唉！回去又該受罰了！」想起這個，殺手們打了幾個冷戰。（話說，小莊究竟是有多暴力？）

  他們估計得沒錯，此時此刻，蓋聶和天明兩人早已走出原來的路徑，即使他們死命追趕到原處，也將會無濟於事，只會與他們保持過長的距離。況且，他們也會改道，迷惑他們……

  最終，蓋聶和天明，憑藉巧妙的謀劃，成功地躲過了一劫，逃出了生天，走向了新的路途，繼續追尋他們的大夢……

  一切都如平常，一切也不似平常，總之，他們更近了一步，離他們的夢，他們一直未變的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