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險局

  只是，少年思慮良久，卻也是毫無頭緒。的確，別說少年勢單力薄，就算少年有人手幫忙，也不知從何查起。少年初次和他們交手，就深感他們的勢力強大，身份神秘，紀律嚴明。若想深入內部，更是難如登天。不過，突如其來的變故卻讓少年明晰了調查方向。

  當天夜裡，少年無事在一處辟靜處修習劍術，感覺些許困意，便靜坐調息，隱約中聽到細碎的腳步聲，少年警覺，便躲入隱蔽處，屏息細聽，卻不曾想正是部分羅網之人的謀劃。若說少年的判斷力也是驚人，僅憑他們的武功手段便探知與當日與他對峙的人身手一致。只是，他們所說的內容卻讓少年一驚，要對韓國下手。「那小莊該如何應對？看來，有必要再探韓國，說服與小莊合作，進一步去探查羅網的具體情況。」少年心中盤算著，待到他們離去，少年現身，返回住處，準備明日動身……

  少年時刻警惕，因此常年淺眠，也許是劍客與生俱來的警覺，也許是經歷了太多危險後的謹慎，總之，一有動靜便提劍靜待。不過這一夜還好，少年即使是淺眠，也算是好好休息了一宿，養足了精神，去韓國。再入韓國，不如往日一樣生疏，少年目標已定，直奔師弟的住處。只是這樣貿然闖入未免會有麻煩，還是悄悄潛入吧，少年心想。

  是夜，少年已安然進入，無人查覺，只是平常人不易查覺罷了。「師哥再次登門拜訪，小莊很是好奇。」黑衣少年待他人走後兀自說道。「小莊果然厲害，我此番前來，是有要事與小莊相商。」白衣少年現身，答道。只見一白衣少年從高處落下，白衣勝雪，翩然若仙，眸中明澈，讓人看著，竟有些痴了。若是女子，也是貌美不可名狀。只是，眼前之人，確實是一位不足弱冠的少年，一別數年，竟是一如往昔，現在想來，竟是有些恍惚。黑衣少年想了一陣，開口:「哦？師哥所說的事，可是羅網要對我國下手一事？」白衣少年一驚，不錯，看來小莊是先知先覺，我竟是多此一舉了。「若是連這點風聲都無法探尋，流沙就真成吃乾飯的了。不過，還是多謝師哥千里迢迢趕來告知。這次，我想請師哥幫忙，不知師哥願意否？」黑衣少年解釋道。「當然，我來此卻是為了此事。小莊不提，我也要請求幫忙的。」「師哥膽子當真不小，我的地盤也是來去自如。」黑衣少年譏諷。「小莊莫是怪我，只是事出突然，不得已而為之，小莊見諒。」白衣少年有些心虛，但還是正面回答道。「無妨，此去只你我深入調查，流沙只是負責一些消息獲取。」黑衣少年低語。良久，白衣少年點頭應允。

  就這樣，白衣少年入住於此，心中有所恍惚，仿佛重回鬼谷，兩人共住一室，只是，還能回得去麼？即便如此，白衣少年還是開口了:「小莊，不必為我另設房間，你我同處一室，方便商量對策。」黑衣少年回頭，眼中情緒不明，只是緊盯眼前少年，似乎看進了心底，靈魂深處，一切盡在不言中，直看得白衣少年心裡發虛。「好，師哥，既然你如此要求了，小莊便應允你。」黑衣少年緩緩答道，心中思緒難明，竟是不辨所以。這樣怪異的氣氛不知持續了多久，最終被白衣少年的話語打破……

  「師哥也敵不過他們，竟然都受傷了？」黑衣少年略顯驚訝。「的確，我受傷不敵，被他們抓獲，事後又逃了出來。」白衣少年一一道來。「看來的確棘手，不過有流沙這股助力，你我行事都會方便很多，師哥不必擔心。」黑衣少年說道。「只是羅網是秦國兇器，此番來到韓國，想來會利用韓國間人，不知以流沙如今的手段，可否查到蛛絲馬跡？」白衣少年提醒到。「師哥果真聰明，我已查到幾人，已在我監視之下。」黑衣少年讚嘆道，只是不能為我所用，當真可惜。「小莊過獎了，若說小莊的手段，絲毫不亞於我。」白衣少年莞爾。黑衣少年沉默不語。最終，兩人停止交談，各自臥床休息。

  各自側臥一邊，各有所思。這樣安靜的氣氛，讓人心有所思。白衣少年想起從前，三年來，這樣的夜晚，身邊總會有一個人陪我度過，一別經年，不知單獨過了多少個夜晚，如今，重現。竟是有些過於虛幻，曾經以為，這一生，與此人再無如此近距離感知的機會，卻不曾想，一切竟仿佛來得那麼理所應當。只是，那短短的一瞬過後，又該如何自處，終是要孤身一人，面對冰冷的現實。夢境很短，現實很長。白衣少年無奈閉目，入眠。黑衣少年亦有所感，這樣的感覺，好似朋友，只是，那是夢境，他是我的師哥，是我最大的對手。溫情只是一瞬，既然過後要重回冰冷，又何必去貪戀那一時的溫暖，讓自己感受更為徹骨的寒冷。想到此，黑衣少年閉目，仿佛入夢。這一夜，就這樣度過……

  翌日，兩位少年一如既往，踏上了探尋羅網的行程，前路漫漫，然而兩人的聯手，畢竟是多了幾分勝算。險局難測，但入局才能破局，畢竟隔岸觀火之人永遠無法明白起火的真正原因，只有置身風暴，才能找到風眼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