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0章 《墜毀戰艦》

  整整一個晚上，蟻怪們的搜索活動都沒有停止，到後面宋子明和稚璃也是累了，乾脆爬上凶雞安心休息，反正那些蟻怪們就算是發現他們，也沒有辦法渡水過來發動攻擊，最後等到天亮後，還是一樣得返回特奧菲盧斯·克里爾之塔去。

  等到天亮蟻怪退去，兩人又沿著小河往上遊走了一程，卻是發現了些打鬥留下來的痕跡，但卻沒有發現那個神寵的蹤影，也不知道是被蟻怪們給撕扯的屍骨無存了，還是最終借水遁逃成功逃離了出去。

  接下來的行程，簡直順利的不可思議，再也沒有遭遇過兩河聯盟的神寵，到了夜晚那些蟻怪們，也都老老實實呆在活動區，沒有任何的突發情況出現了。

  數日後，宋子明終於再次來到了白井群山，還按照記憶找到了上次摧鋒衛戰士們修建的那個營地，只不過，大部分防禦設施都被破壞掉了，用木材搭建營房也被大火付之一炬，宋子明四處看了看，對跟著旁邊的稚璃說。

  「當年我跟帝國禮部尚書辭修遠大人出使瀾滄帝國，在他們的上京城裡曾經遇到過這些兩河聯盟的人，後來，瀾滄帝國內部因為對外態度起了紛爭，便有勢力乘機想要殺進上苑宮推翻瀾滄女王的統治，這些兩河聯盟的人也參與其中，後來這件事兒被忠於瀾滄女王的軍隊給挫敗了，而我們大德帝國因為在此事上的態度，最終跟這些兩河聯盟的傢伙們起了衝突……」

  「所以，這種衝突一直延續了下來？」

  稚璃是個聰明人，聽到宋子明突然說起這些陳年舊事，立即就想到了這個大營的焚毀，很可能跟他說的兩河聯盟人員有著直接的關係。

  宋子明點點頭，苦笑著說。

  「實際上，我們大德帝國跟兩河聯盟之間隔著死靈沙漠、瀾滄帝國、還有據說非常遙遠的無人區域，因此在彼此的帝國利益上，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直接衝突，而在瀾滄帝國的事情上，也都是根據各自的需要進行的政治投機，而在瀾滄帝國那件政變塵埃落定後，便不應該將這種暫時的對立延續下來，而應該承認失敗努力改善跟我們大德帝國的關係……」

  他說道這裡手指眼前的一切，對稚璃說。

  「看看眼前這些兩河聯盟人員幹的事情，確實能夠呈得一時的痛快，但卻是在給自己的聯盟招惹來一個遠方的強敵。」

  稚璃看看他，突然笑道。

  「各人所處的位置不同，考慮問題的方式也必然不同，你現在可是大德帝國的無敵大將軍，不是只知道勇往直前奮勇拼殺的小兵，怎麼能夠以自己的思維來衡量小兵們的行為呢？」

  稚璃說的這些卻也在理，可宋子明心裡還是感覺兩河聯盟那些人，在政治上表現的不夠大氣，而且很容易給人小肚雞腸的印象。

  連續多日的疾行，讓兩個人都感覺到了疲憊，再加上天色已晚，便商量著不再往回趕路了，晚上就在這個被焚毀的營地內湊合一宿，等天亮後再一同返回。

  出於軍人的習慣，宋子明還是決定，趁天色完全黑下來後，等上山頂觀察一下附近特奧菲盧斯·克里爾之塔的分布情況，稚璃對此並沒有提出異議，還說對於不見天日的魔霧籠罩區早就厭煩了，橫豎這裡的營區也沒剩下啥有用東西，還不如把宿營地放到山上去。

  兩個人一路交談著朝山上走，等越過魔霧籠罩層後頓感天高雲闊，那種突如其來的暢快感就甭提多痛快了。

  宋子明忙活著在地圖上標註特奧菲盧斯·克里爾之塔的時候，稚璃環顧四周沐浴在紅霞中的群山風景，突然驚呼著大叫。

  「那邊兒，怎麼會有煙霧升起？」

  宋子明一愣，趕緊回身尋著她的手指望去，果然看到群山中有大團黑色煙霧升騰，觀其規模絕非是普通灶火所能夠形成的。

  「是兩河聯盟的人嗎？」

  稚璃在宋子明旁邊問道，她記得宋子明說過，此前便發現過兩河聯盟的人在這一帶活動，而且下面營地的焚毀也證明這個判斷的正確性。

  現在，那邊的山裡面的濃煙，也只有那些兩河聯盟的人，可能跟這件事有關係。

  宋子明搖頭，不確定那些濃煙就是兩河聯盟搞得，他低聲解釋說。

  「一般情況下，就算是有大軍駐紮，做飯的炊煙也都是薄而分散，不可能形成如此濃密的煙氣，如眼前這片濃煙的規模，也只有大營或者建築群被焚毀的時候，才會在一片區域形成這樣濃密的黑煙的。

  「那邊，有人居住？」

  宋子明再次搖頭，因為從濃煙升起的大致位置判斷，那裡應該處於上次他前往白井的路經附近，如果真有人類聚集群落的話，不可能不被他發現的。

  沒人居住，但卻有大量的濃煙升起，聯想到兩河聯盟在這附近活動的因素，稚璃突然看向宋子明低聲說。

  「會不會，是兩河聯盟的人被雷射炮塔守護者襲擊了？」

  稚璃提出的這個可能性是有的，但通常情況下蟻怪是不會在白天活動，如果情況屬實的話，那就預示著兩河聯盟的人很可能招惹到了這些可怕的東西。

  「不要亂猜了，咱過去看看便能清楚……」

  宋子明也猜不出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唯一解開謎團的辦法就是跑過去親眼看看，而且，這樣做對他來說其實也並不費多大事兒。

  等到凶雞馱著兩人蹬上山頂，暮日已經落到了遠處群山之下，只留下最後一絲餘暉還在掙扎，就像是火焰一般在跳躍不定。

  「不對，那不是晚霞餘暉，那片紅光是火焰在燃燒……」

  稚璃大聲對說道，宋子明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用腳踢了凶雞一下，沿著山脊便朝火光閃爍的那個山谷奔去。

  都還沒有真正到達那個山谷，熊熊燃燒的烈焰就已經讓兩個人心生了畏懼，那滾滾升騰起來的黑色濃煙，就像是魔霧一樣逐漸擴散到周遭山頭，空氣中到處都是一種刺鼻難聞的氣味，讓人頭腦發暈噁心欲嘔。

  「不對勁，這飄過來的很可能是毒煙！」

  宋子明讓凶雞停止前進，回頭對稚璃說道，卻見她抬手往山脊下面一指，低聲說。

  「有毒的是煙霧，我們沿著低洼處靠近，是不會有危險的……」

  宋子明催動凶雞衝下去，果然感覺那種氣味減少了許多，心裡也在奇怪那個山谷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想也沒想就朝那邊奔過過去。

  奔行中，突然看到從那濃濃煙霧中，突兀的有道藍色光芒射出，擊中了山谷上邊的一塊兒巨石，在發出了巨大的聲音同時，也炸得碎石像雨點一樣潑灑下來。

  宋子明跟稚璃被嚇了一跳，兩個人面面相覷驚呼說。

  「那裡有魔兵？」

  剛剛，那擊碎巨石的藍色光團，跟前幾日在魔霧籠罩區來遭遇到的魔兵攻擊如出一轍，幾乎可以確認在這燃燒山谷里，是有魔兵在用那種可怕武器在戰鬥，那麼跟魔兵對戰的有回事什麼人呢？

  雖然，跟魔兵對戰的一方還不確定，但宋子明和稚璃在心裡卻已經有答案了，兩人迅速跳下凶雞，快速攀登上山脊，低伏著身體朝山谷里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個巨大且熊熊燃燒著古怪東西。

  那玩意兒就像是個被拉長的巨卵，又被擎天巨手給粗暴的折斷並拋到了這個山谷里，此刻那兩截兒摔癟了的巨大肢體，就像是兩隻特奧菲盧斯·克里爾級的巨獸在對峙，而那數層樓高的斷茬兒傷口，則像是巨獸的恐怖大嘴，正咆哮著沖對方瘋狂噴吐這烈焰和濃煙。

  「這，是個什麼鬼玩意兒？」

  宋子明被眼前看到的這個東西驚呆了，忍不住嘴裡喃喃自語道，卻不想旁邊的稚璃卻是並不驚訝的樣子，還低聲給他解釋說。

  「這是邪魔的戰艦，看樣子在穿越虛空之門的時候，被地面上那些雷射炮塔給擊中了要害部位，因此才折斷成兩截兒並墜毀在了這裡。」

  「邪魔戰艦？」

  「嗯，就是邪魔們用於橫渡虛空，從遙遠世界入侵我們這個世界的運輸工具……」

  宋子明有點懵逼，試探著問稚璃說。

  「就是說，這玩意跟咱航海用的艦船一般，只不過我們的艦船是在大海里航行，而邪魔的這些艦船，則是在天空中航行是嗎？」

  稚璃看看他，突然怪笑了一下說。

  「對，就是這麼個意思，實際上，我們冰原蠻人的先祖，上個千年期世界的雲巔之城人，在最後也創造出來過這種用於在空中航行的艦船，還因此一度狂妄的自詡為比肩諸神的亞神，最後，正是這種盲目的自大，引發了雲巔之城一系列災難性事件的發生！」

  宋子明移開目光，心裡想。

  「這個女人，千年前發生的事情，現在說起來還是一副怨念極深的模樣。」

  同時，他也真實感覺到了雲巔之城人技術力量的強大，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真實難以想像天下間竟然有可以翱翔天空的艦船。

  「走吧！這裡煙霧太濃，我們換個地方看……」

  稚璃不滿的低聲說了一句，因為角度的影響，在這個位置上很難看到疑似交戰區域的情景，而移動觀察點兒，毫無疑問必然是可以有所發現。

  宋子明點點頭，貓著腰跟稚璃一起想左側移動，期間再次有藍色光團射擊到附近，巨大的爆炸聲和四散濺飛的碎石，無一不是在宣示著那裡戰鬥的激烈。

  「停！」

  前進中，宋子明突然扯住稚璃蹲伏下來，對著一臉疑惑的她低聲解釋說。

  「對面，也有人在潛伏觀察！」

  「在哪兒？」

  稚璃小心探頭看了一會兒，卻沒有任何的發現，忍不住詢問宋子明。

  「正對面，那兩塊巨石縫隙里，你稍微等候一會兒，就會發現有人時長探頭出來……」

  宋子明湊近稚璃旁邊，伸手指給她看，那個地方非常顯眼，可那條石縫卻極為隱蔽，尋常人掃過那裡的時候，會習慣性的產生出種假象性的一目了然，從而忽略掉那條幾乎無法看到的石縫，也只有如宋子明這樣擁有著遠超常人的視力，才能觀察並發現那個絕佳的觀測點兒。

  稚璃在宋子明的指點下，終於看到了那裡因此的人，忍不住驚嘆一聲，低聲問道。

  「會不會是……」

  宋子明點頭，躲在那樣隱蔽的角落裡觀察，非常符合他心裡對兩河聯盟人的觀感，他拉著稚璃又潛行出去一段距離，找到了一片濃密灌木叢，笑著對稚璃說。

  「這裡，比那些兩河聯盟人的觀測點兒還好，咱躲進去可以隨便觀察他們，他們在遠處卻是很難看到咱。」

  稚璃鑽進灌木叢，因為這些灌木過於低矮，為了不被上面的灌木小刺兒扎到，就只能是爬在地面上，心裡實際上並不滿意這個環境，說話就不免帶了一絲憤怨。

  「跟只地鼠一般躲在這裡，被你這麼一說，卻好像還很了不起了，再說，我受這種罪也不是為了看兩河聯盟那些人，你就不要再說這些話了……」

  宋子明看看她那姿勢，心裡頓時就把稚璃怨氣的原因明白了七七八八，也不跟這個小女人計較，低聲嘿嘿了兩下，就把目光投到了山谷下。

  這一次沒有了煙霧的遮擋，居高臨下看的自然是清楚非常，只見山谷里一截兒邪魔戰艦旁，至少有三個魔兵正在忙活。

  宋子明碰碰旁邊的稚璃，手指那些魔兵附近的一堆東西說。

  「那裡，就是兩河聯盟的神寵，模樣跟這些魔兵非常相似，但區別就在於魔兵的鎧甲是黑色且非常精美明亮，而兩河聯盟的那些神寵鎧甲則色澤灰暗，於魔兵鎧甲相比似乎低劣了許多，這其中區別最大的卻是眼部，魔兵的眼部是藍色的，兩河聯盟神寵的頭部卻像是帶著個頭盔，眼睛躲藏在那條縫隙後面了。」

  稚璃仔細看了一會兒，回頭疑惑的問宋子明。

  「你，咋看到這些的？」

  宋子明被她這句話問的差點笑場，趕緊低聲解釋說。

  「咱是來的晚了點兒，沒有看到剛才戰鬥的熱鬧，現在那個兩河聯盟神寵已經被魔兵幹掉了，一堆破爛誰也不可能看到這麼多，我說這些，都是從以往經驗里總結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