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章 《歷史真相》

  宋子明被稚璃說的這些事情，搞的再一次楞住了，嘴裡喃喃自語道。

  「為什麼？」

  稚璃搖頭，低聲說。

  「沒人知道，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不過，我猜那些躲藏在神都里的諸神們，大約是在觀察我們的技術發展，因此才會禁止有干擾因素存在……」

  稚璃的這個分析，獲得了宋子明的認同，可接下來就有一個問題出現了，如果說這個絕域巫師說的這一切都是真實的，那麼，那些隱藏在神都里的諸神們，如此不厭其煩的觀察人類的技術能力發展，目的卻又是什麼呢？

  只是，稚璃沒給宋子明太多的思考時間，緊接著就說。

  「前面我說過了，諸神們內部意志並不統一，因此，才會出現有神使前往雲巔之城增快技術發展，雖然，後面這種行為被制止，雲巔之城的人們也因此遭受到了懲罰，但在邪魔入侵毀滅戰爭爆發後，在雲巔之城的人們即將被徹底毀滅時，那部分神使再次出現，並告訴雲巔之城的倖存者，自然的技術力量發展永遠無法對抗邪魔……」

  「他們，有什麼建議？」

  「他們建議雲巔之城的倖存者躲藏起來，不要再通過外在的技術力量提升，來實現群體力量的提升，而是轉向內心，通過激發人類自身的潛力，來實現族群的力量提升，這是一條新的發展道路，雖然艱辛但卻擁有著無限的可能……」

  「所以，雲巔之城的倖存者們，逃到了極北絕域那樣一個酷寒之地，通過嚴酷惡劣的自然環境，來刺激自身所謂的潛力，就這樣一直熬過了千年的時間？」

  宋子明感覺那些雲巔之城的倖存者簡直是瘋了，竟然甘願躲到極北絕域那樣的地方，放棄發展已經成熟了的技術，卻痴迷於研究發展所謂的自身潛力，也難怪經過了千年時間的發展，這些雲巔之城的後裔們，會淪落成為極北絕域裡的冰原蠻人了！」

  「怎麼？這件事你感覺好笑？」

  稚璃似乎是看出來了宋子明心中所想，沙啞著聲音冷冷的問道。

  宋子明毫不掩飾的點頭，對她直言不諱的說。

  「我不明白，既然雲巔之城的技術，已經發展到了一個讓諸神都忌憚的程度，那為什麼不躲在極北絕域，繼續在此基礎上繼續發展，經過這千年的歲月後，恐怕就算是對陣諸神也該不遑多讓了吧？」

  稚璃搖頭，譏諷的笑著說。

  「你對於技術發展所需要的基礎條件一無所知，竟然還自以為是的嘲笑，已經攀登上了技術力量巔峰的雲巔之城倖存者的選擇，不感覺自己很無知、很可笑嗎？」

  宋子明沒生氣，只是沉聲問道。

  「你倒是說說，我這些話哪裡可笑了？」

  稚璃肅容說。

  「理論上說，只要有足夠的土，就可壘無限高的屋，但實際上情況卻是，當土屋達到一定高度後，必將因為自身重量無法負載而坍塌的，技術力量的發展亦同此理！」

  她說道這裡，看到宋子明露出思索神態，便繼續講。

  「你以為，雲巔之城的倖存者，只需要掌握了這些高端技術，就可以在此基礎上重建文明繼續發展？但我要告訴你這種理解是錯誤的，因為每一項高端的技術，都是由成千上萬的中端技術支撐起來的，而每一項中端技術，同樣也是又成千上萬的低端技術支撐起來的，這其中還涉及到眾多的高、中、低端技術人員，不要說是雲巔之城的那點兒倖存者，就算是雲巔之城所有人都存活下來，沒有了雲巔之城內的工坊支持，他們也同樣得重新開始……」

  「怎麼會這樣？」

  「本來就是這樣，技術力量的發展，從來都是建立在下層技術基礎上的，而雲巔之城的技術發展，實際上已經達到了千年期技術發展的巔峰，因此，神都里的那部分神明才會說，繼續這樣靠技術發展，實際上只是在重複一次次悲劇，這才會護著雲巔之城的倖存者逃往極北絕域，希望因此能夠走出一條不同的道路來。」

  宋子明承認，稚璃說的這些關於技術發展的事情，聽上去似乎有那麼一些道路，可現實情況卻就擺在這裡，因此說。

  「可惜，現在看來，這個所謂的尋找自身潛能的路子，似乎是錯誤的……」

  「錯誤的？」

  稚璃攤開手，一團火球在她手心緩緩升起，周圍砂石都開始漂浮起來，宋子明以為她惱羞成怒要攻擊自己，立即手持盤龍錘警惕起來，卻聽稚璃說。

  「你看，我這樣的力量，會是錯誤能夠獲得的？」

  宋子明搖頭，對稚璃說。

  「你們絕域巫師這樣的力量，卻是相較於普通戰士要強大許多，可我卻不會相信這樣的力量人人都能具備，否則，你們冰原蠻人也不會一直困居於極北絕域那樣的酷寒之地了。」

  稚璃點了下頭，算是承認了宋子明的話客觀，不過卻還是反駁他說。

  「確是如此，不過也絕非是不能改變，最終也不過是一個基數的問題……」

  「基數？」

  宋子明沒聽明白稚璃的話，看向對方希望就此進行解釋，稚璃便對他說。

  「我們冰原蠻人，已經可以通過千年來總結出來的經驗，幫助人們激發出自身的潛力，因此，只要是基礎人數足夠的多，通過一段時間的修煉，實際上是可以讓人人都能夠獲得這樣的強大能力的。」

  她說道這裡，突然看向宋子明，低聲說。

  「而且，因為上一個千年期的原因，讓很多族群都熬過了大毀滅生存下來，因此，干擾到了本次千年期族群的技術發展，後來還發生過多次的戰爭，甚至是打斷了新族群的技術發展進程，這才有了後來你們傳說的三王子出神都，而那個被你們大德人消滅的赫夏古國，實力其實已經很強大了，實際上造成其覆滅的不是你們大夏人，而是隱藏在幕後的神都……」

  宋子明楞了好一會兒，才看向稚璃問。

  「從大毀滅生存下來的人類勢力，最終消滅了從神都出來的新人類勢力，迫使神都方面不得不將其消滅，這就是本次千年期人類族群都只有三百年發展史的原因所在？」

  稚璃點頭，繼續說。

  「對，這就是事情的真相，最關鍵的是，因為本次千年期的人類缺少了七百年的技術發展進程，基本上可以確定是無法抵抗邪魔入侵的，這才促使了神都啟動了備戰補充計劃，在釋放新人類的同時，又創造出來了夜魔人這樣一個，個體力量更勝於人類的族群出來。」

  宋子明感覺到自己對於世界的認知，在跟絕域巫師稚璃進行過這番交談後，徹徹底底的被她給顛覆了，他從內心是極其排斥稚璃說的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的，可又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直覺在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的……

  「這次，能阻止邪魔……」

  宋子明看向稚璃，得到的卻是個否定的動作，就見這個絕域巫師搖著頭說。

  「不能，就算是把所有人類力量加一起，帶上夜魔七部全部投入進來，也是無法抵擋邪魔入侵的。我有時候甚至於懷疑，夜魔人其實是在人類的基層上，由諸神親自創造出來準備替代人類，來進行這場千年期輪迴的嘗試，因為一次次的失敗或許已經讓諸神意識到了問題，雖然沒有採用反對方的建議，但也在這件事上做出了某種妥協……」

  「妥協？你所說的諸神的妥協，就是讓夜魔人出來把人類取代？」

  宋子明憤怒的瞪著稚璃，卻沒有因此讓這個絕域巫師住嘴，依然冷漠的說。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這種可能性還是很大的，夜魔人實際上是在人類基礎上被諸神創造出來的新人類，其身體素質各個方面都要優於人類，雖然在相同的時間發展情況下，夜魔人在技術發展方面遠遠落後於人類，但這可能是由諸多原因造成的，畢竟這是諸神創造出來的新人種，很可能在對外部環境的適應性上，壓制住了他們創造能力的爆發……」

  稚璃在講述如此殘酷的事情時，聲音依然是平淡無波的，就仿佛她所講的這些跟她沒有絲毫關係，而這些話里所涉及到的億萬人類，也不過是草原牧民們所豢養的牛羊罷了！

  「神都，那些諸神們，怎麼可能就這樣眼睜睜看著……」

  宋子明憤怒的聲音都開始哆嗦起來，稚璃卻平靜的說。

  「不要用你的思維去思考諸神的行為，而且，諸神們也並沒有像你說的那樣，只是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的發生，他們不也創造出來了夜魔人來進行補救了嗎，而且，像這樣的補救措施並非只有一個，就我所知，在諸神創造了夜魔人之前，就還組建過另外一支強大力量，而那些不為人知的則不知道還有多少了！」

  稚璃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宋子明心裡突然閃過那些神秘的罪徒軍身影，還有，那次在魔霧籠罩區里見到過的那個——末日堡壘……

  宋子明臉上的異常被稚璃察覺到了，盯著他問。

  「你見過那些力量了？」

  當日，在千里大荒澤里遭遇罪徒軍的事情，事後諸人的記憶都消失了，因此這件事兒至今都只有宋子明一個人知道，而那次在魔霧籠罩區遭遇末日堡壘，卻是帝國的機密，並不適合給這個敵友難辨的絕域巫師說。

  宋子明的沉默讓稚璃猜到了點兒東西，心裡也更加肯定他應該見到過那些神都力量，便低聲說。

  「想來也是應該，那些神都力量雖然行蹤詭秘，但由於歷史性好感，必然會讓他們偷偷跟你接觸，你就不要否認了吧！」

  宋子明聽到稚璃說出這樣的話，立即就驚訝的看向她，低聲問道。

  「你在說什麼，什麼是歷史性好感？」

  稚璃審視著宋子明的表情，反問道。

  「怎麼？他們沒有告訴你嗎？」

  「告訴我什麼？」

  絕域巫師的表情很是奇怪，最後還是選擇了相信宋子明，嘆了口氣說。

  「奇怪，我還以為那些人會主動告訴你些事情呢！就如同神都方面要對只有三百年技術發展能力的人類進行補救，而此前那些對千年期輪迴持反對態度的神靈，也不可能對此事放手不管，而我們冰原蠻人是一個方面，而你宋子明則又是另外一個方面……」

  稚璃的這一番話，把宋子明聽的是面色大變，可剛想開口卻聽她又說。

  「你先不要急著否認這些事情，聽我把後面的事情講完，本次千年期出現了技術力量發展嚴重不足的情況，其實都是因為諸神們的內部分歧造成的，前面我提到過的雲巔之城技術跨越調查事件，直接造成了所有涉及此事件的神使遭受懲罰，而這些由被罰神使組成的力量，則是保證本次大毀滅不會超出神都控制的重要底牌。」

  「罪徒軍？他們竟然來自於諸神的世界？」

  宋子明被說服了，終於知道了那支神秘軍隊的由來，稚璃說的沒有錯，他也確實感覺到過，罪徒軍對自己那莫名其妙的好感，也確實看到過，罪徒軍真正力量展現時的那種震撼，按照稚璃這些信息推測，那個末日堡壘或許就是罪徒軍應對邪魔威脅的超級武器，可聖王陛下卻是為何會知道末日堡壘的存在，而自己又在這裡面扮演了一個什麼樣的角色？

  他的心裡波瀾迭起，腦袋了飛旋的全部都是那個系統的聲音，最近他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那便是自己好像跟這個神秘的系統失去聯繫了，他不知道該如何表達這種詭異感受，簡單點說就是系統賜予他的各種力量還在，可這個賜予了他力量的神秘系統卻好像消失了。

  稚璃一直都在盯著宋子明看，嘴角逐漸浮現出興奮的笑來，低聲說道。

  「我就知道，那些神使們必然會在合適的時間去接觸你，畢竟在跟我們冰原蠻人徹底割裂之後，你這樣的個體力量極限發展，是神都裡面反動派神明的又一次新嘗試，因此，無論是我們冰原蠻人，還是你宋子明，或者是那些神使組成的神秘力量，其實都來源於同一個神明的派別，而這也正是我說的，讓你真正認清楚誰是朋友誰是敵人的原因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