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困難抉擇》

  宋子明走過去，對驚喜看過來的刀疤臉笑笑，沉聲問他。

  「魔霧現在距離我們有多遠？」

  刀疤臉回頭問了下，對宋子明回答說。

  「目前，距離我們營地大概有里許……」

  宋子明摘下身後背負的山梟弓，對周圍滿是崇拜目光的戰士們說。

  「上火箭！」

  立即有戰士送上火箭，旁邊有人拿著火把幫他點燃，就見宋子明右腿微微後撤半步，張臂開弓但聽弓弦嗡嗡，那支燃燒著的火箭，已經如流星一般朝營外飛去……

  火箭跨過遙遠距離直入魔霧，望樓上的戰士齊聲歡呼，只是這歡呼剛剛想起，便又轉變成了驚恐的大叫。

  「敵襲……」

  一片黑乎乎的東西，呼嘯著飛上天空，又如鳥投林一般朝這邊飛來。

  宋子明在一大片豎盾、豎盾的驚叫聲中，突然產生出了一種奇怪的感覺，因為從那些拋射物的軌跡上判斷，這些玩意兒是不可能攻擊到戰士們的，這也就是說，自己剛才試探性的那一箭，讓潛藏在魔霧裡的夜魔人受驚，從而發起了這次毫無意義的反擊？

  果然，隨著一陣讓人頭皮發麻的轟響，從魔霧裡飛出來的石塊盡數砸在了營地木牆附近，只有極少數石塊砸到了盾陣處，雖然也給大盾兵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傷害，但卻讓宋子明的心放了下來，因為——這一波兒攻擊裡面並沒有巨石。

  「魔霧還在漂移，但望樓那邊觀察到，魔霧的濃度似乎有所降低……」

  刀疤臉低聲對他說，宋子明豎起手背感受了一下，涼風習習這是有所增強，魔霧濃度的降低應該跟這個有關係。

  列陣防禦的刀盾兵，緊張的度過了一段時間，終於聽到了拋矛手反擊的號角聲。

  盾陣迅速裂開，拋矛手們疾沖而出，瞬間把速度增加到了極限，並揮動手臂奮力把短矛朝前方拋擲出去。

  千餘支短矛同時被拋出的聲音，就像是狂風驟起時的嗚咽，又像是一大團烏雲一樣跟魔霧撞到了一起。

  嗤嗤嗤……

  一陣雨打湖面響動後，宋子明突然皺起了眉頭，如此大範圍的攻擊下，他竟然沒有聽到有慘叫聲傳來。

  不對勁！

  「開營門……」

  宋子明回身，手中盤龍錘朝後面衛隊一指，低喝道。

  「你們，跟我一起出去看看！」

  刀疤臉猛然揮手，身邊親衛狂奔而出打開東營門，宋子明騎著凶雞如風而出，身後眾兵士催馬緊跟蹄聲如雷。

  營外原野，夜風吹的更加大了，那團魔霧已經接近軍營，只是，在宋子明的熱感監測界面上，卻是沒有任何的紅色斑點出現。

  「跑了？」

  宋子明催動凶雞一路向東，直到魔霧盡頭都沒有發現一個夜魔人的影子，他立在荒野里朝四周黑暗處望了望，夜色深沉不可遠觀，或許那些夜魔人還躲藏在周圍某處偷窺營地，或許那些夜魔人已經獲得了滿意的情報，此刻已遠遁千里。

  「夜魔人已逃，我們回去吧！」

  宋子明對追趕過來的軍士們說，引來了一片興奮的歡呼，大家雖無看到任何敵人，更沒有跟任何的敵人交手，但此刻卻還是跟打了個大勝仗一樣的高興，因為有膽氣出營就是勇猛，能把敵人驚走就是勝利。

  魔霧在這段時間，已經飄進了軍營中，雖然比之剛出現時已經稀薄了許多，可接觸到的戰士們，卻還是會出現眩暈、噁心、乏力等不適。

  因為這團魔霧的體積太大，用帷幔封鎖並不現實，刀疤臉走近宋子明詢問應對，建議讓各軍衛戰士輪流接觸魔霧，好使他們能儘快的適應這種作戰環境。

  這傢伙考慮問題很獨特，提出的這個建議也受到了宋子明的讚許，跟夜魔人的戰鬥不同於跟瀾滄人戰鬥，這需要另外一種戰鬥方式，其中就包括了對這種魔霧的適應性，如果不能儘快適應魔霧的毒性，那麼可以預見將會在未來的戰鬥中吃大虧的。

  長夜漫漫，因為刮的是東風，後面又有些零星的魔霧團被吹過來，但卻都沒有第一次那個龐大，有些飄進了軍營，有些則從旁邊飄飛過去。

  只是，無論是進軍營的，還是飄飛過去的魔霧，都再難讓摧鋒衛的戰士們，如先前那般緊張了。

  晨露化珠打濕地面，朝霞擁日染紅天際，陽光再一次君臨大地。

  因為昨晚發生的事件，讓宋子明謹慎起來，行軍速度有所減緩，派向周圍的哨探規模增加了一倍有餘。

  到中午時分，前面的哨兵發現交戰場，以及數十具橫屍荒野的帝國軍士，從時間上推測戰鬥是在昨夜發生的，其中還有個沒咽氣兒的，但也只來得及說出一句話便死去了。

  「那人說了什麼？」

  宋子明問道，刀疤臉神色嚴肅，把手裡的地圖捲軸遞給宋子明說。

  「靈馬溪。」

  宋子明皺眉看向刀疤臉，見他走緊了幫著拉開地圖，手指一個地方說。

  「那人身負重傷已是彌留之際，可能說的是麗麻嶺以西，也可能是慕溪，我仔細看過地圖，慕溪距離征瀾軍所在的伏牛嶺極近，假如說那人所說的是慕溪的話，很可能是在告訴我們，空帥正帶領征瀾軍在慕溪跟夜魔人大戰……」

  「若是麗麻嶺呢？」

  宋子明皺眉問道，刀疤臉適時伸手指著另外一個地方說。

  「麗麻嶺在這兒，鎮南城西南二十里處，地勢陡峭易守難攻，要真是鎮南城被夜魔人攻陷了，這裡將是戎總兵最佳的退守之點兒……」

  宋子明低頭看著地圖皺眉不語，這慕溪和麗麻嶺相差甚遠，一個在谷喻鎮東北方向，一個在谷喻鎮西南方向，刀疤臉說的兩種可能性都存在，摧鋒衛到底該往那個地方去很難決斷。

  「大人……」

  刀疤臉看出來了宋子明的猶豫，忍不住在旁邊低聲建言道。

  「此時是正午，倘若是麗麻嶺的事情，那邊地型可是易守難攻，加之白天不利於夜魔人活動，就算是戎總兵被困住了，一時半會的也不可能有多大的危險……」

  宋子明點頭，示意刀疤臉繼續說下去。

  「但如果事情發生在慕溪，則可能是征瀾軍減壓後撤，那種平緩地形並不利於防守，因此就算是在白天，所面臨的危險還是很大的……」